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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6年第4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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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绽放偶尔的梅花 
  从凛冽的孤寂望去 
  大片大片的衰草和槐树后面 
  来年的消息,隐约而又茫然 
   
  此时,什么是事物 
  暧昧、空虚的部分? 
  什么又显得格外透彻、具体 
  甚至逼人,像一种意志 
  使我们随时保持思想的警觉 
   
  一条大河的崩溃无声无息 
  —— 一群阴影的解放者 
  行进在信仰和怀疑之间 
  那些邂逅的革命;那些 
  兄弟一般挥霍诗歌的人民啊! 
  黑夜的遗忘被一盏盏路灯 
  提醒。紧敛内心 
  而生活变得更加无序 
  我踽踽独行,回头看见 
  一只严肃的狗,它蹲得比智慧还深 
   
  睡态、醒态 
   
  如果你要入睡就沉入月光 
  如果来点音乐,那就更好 
  树叶在静止中偶尔颤动一下 
  表明你并没有猝然死去 
  风只是一个渺远的意象 
  渺远的爱成了一个个传说 
  你闭着眼睛读完一生的自传 
   
  你重复每天的五味、七情 
  和六欲。伴随小病微恙 
  在诗歌的医院进进出出 
  偶尔碰到一位戴面具的神医 
  激动万分竟至惺惺相惜 
  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位病人 
  从哪里来的又只好回到哪里 
   
  时代的影子如此难以捕捉 
  以至于你死死揪住自己不放 
  设想自己的辉煌和卑微 
  把孤独提到思想的高度 
  让雨等待在哭泣的边缘 
  你的手才能悄悄伸成小偷 
  同所有不相干的事物紧握 
   
  大脑在黑屋子里急速运转 
  一次次必须的暗房制作 
  要如期完成。然后就让 
  八月之鸟纷飞。那么促狭地 
  渴望自由,真是个问题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诗人 
  不得不挣扎着,机关算尽 
   
  聂沛: 
   
  “把孤独提到思想的高度” 
   ——肖勇近作印象 
   
  肖勇是六十年代生人,坊间流行的说法是“中间代”。“中间代”就像一支足球队的“腰”,承前启后,“腰”活,全盘皆活,重要性自不待言。因这“中间代”说,我又不由得想起那些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狂热地鼓捣诗歌的小青年,渐渐为生活所迫或所诱,转而他投,好像忘记了世界还有诗之类尤物时,弹指一挥间人已不惑,蓦然回首,恍然若失之余,内心又若有所动:原来,自己对诗歌的那份热爱和理解一直在“留守”。于是重操旧笔,抒写新章。这,就是我诠释的“中间代”—— 一度中间间断写作;又再投缪斯怀抱的一代人。肖勇正是这样的“中间代”。 
  与时下大部分所谓的成功人士一样,肖勇已经完成自己在经济上的中产阶级化,但丝毫没有写作中流行的“中产阶级”趣味:冷漠和自恋,而是仍然保持了源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理想主义和启蒙精神,有一种恢恢乎挥之不去的激情。老黑格尔说过:“没有激情是什么事也做不了的。”我在肖勇的近作里明显感受到了这种激情,感受到了这种激情的孤独和力量。无论是《黑土地》的“落日沉向群山褴褛的肩头/这时,黑土地吞咽的历史/产生了秋天所有的孤寂和空旷”,还是《个人年终专稿》的“而悬崖,总是比人/更果断、也更高傲地/表达了它们的世界观/拒绝,像一个人的背影/他在走向恋爱的途中,突然失踪”,都坚实地表现了一个孤独者的思想,或者不如说一个思想者的孤独:“你要扳倒多少人类的神像/才能树立/一个人纯洁的内心”(《黑土地》),“……紧敛内心/而生活变得更加无序/我踽踽独行,回头看见/一只严肃的狗,它蹲得比智慧还深”(《个人年终专稿》)。肖勇就这样用他的反思和超越精神,执拗地穿透着生活的庸常,“设想自己的辉煌和卑微/把孤独提到思想的高度”(《睡态、醒态》)。 
   他的诗因此是可以期待的。我想。 


卡夫卡:一位失败主义的大师
朵 渔 
  如果我说出卡夫卡这个名字,人家会问我你说的是谁,如果我说他是奥地利人、犹太裔、现在是捷克人,大家对这个外乡佬会表示鄙夷。但如果我又说,他可能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作家,人家会将我当成一个无害的神经汉。 
   ——博尔赫斯 
   
  1。 日记 
   
  自1910年至1923年,卡夫卡记日记长达13年之久。卡夫卡似乎对记日记这件事有着特殊的偏执,并将此上升为一个“总体性问题”,“不写日记我就感到怅然”。日记是他在不堪忍受的生活处境中四下观望所记下的心灵独语,他的日记中混杂着手稿、梦境、寓言、信念、迷惘、忐忑、焦虑、格言警句和日常琐事,灿烂诡异。日记对卡夫卡的意义完全不是自传性的,里面的那些故事梗概、片断、残片,是他写作整体的一部分,事实上他的很多篇章均脱胎于日记,它们不断堆积着、堆积着,“一切似乎都处于神秘的发酵状态”,直至其中的一篇脱颖而出,大放异彩。卡夫卡的日记是一个天才为现代窥视症患者微微拉开的一扇窗帘,它让我们窥见了一个房间里的孤寂者的身影,却又不甚清晰。 
  在他所有的日记中,有八本蓝色的八开本日记,用的是德国中学生常用的那种字母练习本,时间自1917年11月至1919年,正好填补了四开笔记本的空白。与其他十三本四开本的笔记不同,这八本风格迥异的日记差不多完全是由文学观念、片断和格言构成的,基本与日常生活无涉,即使写到生活本身,也是诸如“12月4日。宰猪”;“11月10日。床。恶是善的星”之类的。我迷恋他的这些日记时来已久,想法很多,以致无法将这些想法连缀成篇。卡夫卡的这些格言片断其混杂与丰富也在对抗着将其体系化的企图。在我看来,正是这些日记,让他成为一个最伟大的格言家,成为维特根斯坦、尼采、叔本华这个序列里最富创造力的寓言家和格言家。著名文学评论家哈罗德·布卢姆评价说,卡夫卡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小说家,他的《城堡》和《审判》在任何方面都不能和《追忆似水年华》和《为芬尼根守灵》所具有的美学价值相提并论,“然而,卡夫卡最好的作品片断——小故事、寓言、格言——超出了普鲁斯特和乔伊斯”,并树立了一种类似于托尔斯泰在十九世纪所曾经拥有的精神权威的形象。 
   
  2。 逃避 
   
  卡夫卡的朋友、遗嘱执行人马克·布罗德认为,当你记日记时,通常记下的仅仅是那些难以忍受的或令人不快的内容。把痛苦的印象记在纸上往往是为了摆脱它,而卡夫卡在日常生活中则有一种鲜明、天真、坦率的天性,他记下的这些文学观念、故事的开端、掠过头脑的沉思等等,都成为了他与周围有敌意的世界相抗衡的方式。“三天躺在床上。一小群人站在床前。骤变。逃避。彻底的失败。总是关在房间里的世界史。”这些并非为发表而写下的“私人性文字”,因其自由并具有隐私性,而显得坦率、直白、急切,过分自我,充满暗语,甚至有些晦涩,“只有我一个人懂得我自己”。卡夫卡的这类“私人性著作”实在是太多了,在他的九卷本全集里,日记和书信就占了五卷,这还不包括从他的日记里生长出来的那些小说和随笔。 
  苏珊·桑塔格在《诗人的散文》中说:诗人的日记其焦点往往是诗人与日常的自我之间的差距,以及两者之间往往并不成功的相互作用。这些日记充满保护诗人的自我的各种规则;绝望的鼓舞箴言,屡述危险、沮丧和失败。日记成为了避难所、黑暗的心灵角斗场和盔甲,“在每个方面都无能为力,而且是彻底的”,“我肩负着什么?什么样的幽灵悬在我的四周?”除了反讽、抱怨、沉思、灵感、梦幻之外,日常的自我被无情地牺牲了。“德国对俄国宣战。——下午游泳。”这就是日常生活的所有隐喻,确切地说,日常生活不会出现在日记中。 
  但这不是一个天然的避难所,虽然这是一片私人的领地,不是写来发表的(不像有些大人物那样修饰着注定会留于后世的只言片语),但这些文字的主人注定了其不朽性。在生命垂危之时,卡夫卡曾留遗言说“将我的一切手稿销毁”,一个肉体消失了,尘世的一切都与己无关了,而手稿,大概是留存在尘世的惟一遗物。一个人到了何等脆弱、绝望和孤独之后,才会立下这样的遗嘱?一个热爱文字近乎癫狂的天才,却要在彻底离开之前亲自将这一切否定,这种极端热情与极大怀疑之间的鸿沟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大概他是不放心,以致不愿将自己的遗迹留在世上被人窥视。根据昆德拉的分析,卡夫卡所让销毁的应该就是这些“日记”,这些不愿被公开的东西,不销毁他就会感到巨大的不安。每个人都不愿被偷窥,即使是擤一把鼻涕,我们也愿意把窗帘拉起来——这是我们感到自由和舒适的最基本途径。也许是出自这种本性,卡夫卡才在怀疑、恐惧、疏远、迷茫和极大的不自在中立下了那份遗嘱。但这注定是一份被背叛的遗嘱,也就是说,这遗嘱本身只是卡夫卡在尘世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他一生主题的精彩概括:销毁,一切都不值得留在这世上。当然,一切都会留存。而这遗嘱本身也许仅仅源自卡夫卡“害羞的本质”,他只是想出自本能地“藏起来”,一如他在日记中所写的一切——躲避。 
   
  3。 迷惘 
   
  卡夫卡的日记里充满了迷惘,甚至包括他的其他作品,惶恐、不安和迷惘都是一种基调。“目标是有的,道路却没有,我们所说的道路,不过是踌躇而已。”这迷惘即是一种矛盾,也是一种无言和神秘。进入迷惘意味着深入更广阔的现实,深入人类更巨大更黑暗的真实。真实的一部分是晦暗不明的,连聂鲁达这样的人民诗人都曾说过“一个诗人,若不是现实主义者就会毁灭;可是,如果仅仅是个现实主义者也会毁灭”。连杜拉斯这样的作家也曾说过:激情、疯狂和热情,其意思是“心中有神”,“有致命的爱才有小说”,而我要说“有致命的迷惘才有诗”。诗歌不是自明的,而是迷惘一团,有太多的不可说,不可说本身即是真理,说破了,就成了妄言。 
  迷惘。迷惘首先与信仰有关,没有信仰,也就无所谓迷惘。信仰是迷惘的镜子,而不是墙。信仰不是用来依靠的,而是用来映照自我的迷惘。有人不相信自己,就去寻找更大的依托,比如宗教,比如语言,语言本身即可自成宗教。用肉身去面对巨大的迷惘,面对人的虚无感,这是卡夫卡的选择。这位稀世天才对宗教有着独特的看法,但他并不相信上帝,他既非宗教作家,也非犹太教神秘主义者,他是一位诡秘的嘲弄者,“这种嘲弄源自一种精神上的无比甘甜”;他是一位焦虑大师,尽管他认为焦虑乃人生惟一的原罪,忍耐才高于一切,也是人类生存下去的惟一手段。但他的焦虑仍然不可遏止,如布鲁姆所言,他的那些叙事作品无论其长短,在情节、语调和困境等方面都显得那么严厉冷酷,似乎可怕的事情总是即将发生;而他写下的那些情书,则表达了世上最为忐忑焦虑的心情。 
  如卡夫卡《日常的迷惘》所叙述的A和B的交错与偶遇一样,这种绝望和困惑看似不可能,如梦幻,很多时候却真实地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这也是卡夫卡最独特、最富有创造性的天赋之所在——“他的故事似乎出自我们遗忘记忆的回归,并始终让我们觉得我们在继续忘掉所经历和感受到的陌生性。”(布鲁姆) 
   
  4。 信仰 
   
  W·H·奥登说,卡夫卡是我们时代特有的精神,“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他暗示我们,不能指望用心灵来拯救我们自己,甚至不能使我们免受自己的伤害。事实上可能不是这样的。 
  卡夫卡信仰的核心即是“不可摧毁性”(indistructibility);“信仰意味着:解放自己心中的不可摧毁之物,或说得更正确些:解放自己,或说得更正确些:存在即不可摧毁,或说得更正确些:存在”。“人不可能没有对自己内心中不可摧毁之物的持久的信赖而活着,而无论这种不可摧毁之物还是这种信赖也许都长时间地潜藏在他身上。这种潜藏的表达可能性之一是对一个自身上帝的信仰。”(卡夫卡)一位自身的上帝而非真实的上帝,是对“自我”的最大肯定。“不可摧毁性”是人的一种基本特性,神圣而又世俗,是个基本的事实,即使我们面临多大的不幸,面对多大的迷惘,我们都不会真正的陷落,也不会失去实际上的不朽,因为我们的基本存在仍是不可摧毁的。 
  在卡夫卡这里,接近“不可摧毁性”的途径不是宗教般的朝圣,也不是坚守、坚持,而是一种看似毫无希望的、阴冷的、悖论般的反讽——K对城堡的无情攻击、乡村医生没有目的地的冬日骑行、骑煤桶者的冰山逃亡——这些人物非生非死,既非进行有目的的行动,也非处于停滞状态,行动但没有目的,在一种自我毁灭的背景下进行着一种忍耐。桑塔格说:乔伊斯唤起的是钦佩,普鲁斯特和纪德唤起的是敬意,加缪唤起的是爱,而卡夫卡唤起的则是怜悯和恐惧。他的人物无一例外地充满了自我毁灭的倾向,无一例外地令人感到不悦。 
  卡夫卡那种绝对的和对个人的信仰,甚至使其对心理学都充满了怀疑,“心理学是烦躁”,“心理学是阅读一种倒写体,很吃力,就其永远正确的结论而言,又堪称成果累累,可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布鲁姆将卡夫卡与弗洛伊德并称为当代犹太人的焦虑大师,纳博科夫却对此不屑一顾,“对那个维也纳巫医的性神话分析尽可置之不理”,他说。卡夫卡是一位伟大的幻想家,但他的幻想居于事实的中心,事实上经验的力量对他而言更加强大——他的幻想无不是事实,更巨大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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