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九尾狐-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毒之具;然照这样的外貌,已是万中选一的了。何以宝玉偏爱洋鬼,甘失情郎,可称得瞎眼的淫货。阿金动了此念,便拿了一只银水烟筒,走至仲玉面前,一头装烟,一头敷衍道:“倪先生一径牵记 呀, 末长远勿来,倪先生近来末大勿快活,有仔点心事,格落今朝待慢 大少 。见气,登勒间搭用仔便夜饭勒去。”说着又倒了一杯茶过来。仲玉接杯在手,听阿金这篇说话深有道理,已把疑团消释,并不怪宝玉待慢,将头点了一点,说道:“我就在这里吃饭便了。” 要知仲玉胸中本无芥蒂,实指望与宝玉续旧,重联鱼水之欢,万不料宝玉变心,故一经阿金掩饰,即便回心转意。那晓得孽缘已满,合该两下断绝。
  平日恩特到此总在十点钟之后,今夜突然较早,刚正仲玉用过晚膳,欲与宝玉细诉旧情,忽听下面叫人钟一响,扶梯上皮鞋橐橐,直上楼头。宝玉初不在意,以为此时恩特断不到来;及至听得鞋声,忙慌叫阿珠去看,那知来不及了,恩特早已闯进房中。先同宝玉搀搀手,回头见仲玉坐在那里,一双碧眼对着呆呆的直视。宝玉知事已弄僵,急忙命阿珠、阿金拉着恩特,到对面秀林房中去坐了,然已急得花容失色,粉面通红。仲玉看在眼里,究竟是聪明人,早识其中的缘故,不觉气满胸膛,脸上也起了两朵红云。“怪不道宝玉将我冷淡,原来他与西人交好,用我不着了。你看满房中内用西式,分明讨好西人无疑。” 刚想要发作几句,忽见宝玉走出房去,换了阿金过来陪伴。阿金知仲玉着恼,先批解道:“倪先生要保人险,格落外国人到间搭来呀。” 仲玉如何肯信?便气烘烘的说道:“ 我要去了!你家先生保人险也好,与他结识也好,都与我不相干涉呢!” 说罢,起身就走。阿金道:“大少再请坐歇,让倪先生来仔勒去哩。” 仲玉道:“不必不必,我不要在此打断他的兴头,那个要他送我呢!” 阿金知不能留,只得代宝玉相送。仲玉匆匆下楼,一径出门,回到亲戚家去。从此与宝玉断绝,在申住了半月,即便回转无锡,不提。
  仍说宝玉在秀林房中与恩特叙话,闻得气走了仲玉,不说自己无情,翻说仲玉太不知趣,前来缠扰。可见宝玉一味贪淫,那知什么好歹?阿金说他没有眼睛,信是确论,以致晚年失算,竟无好好的收成结果,实本于此。斯是后话,我且慢表。
  当夜宝玉一心讨好恩特,只说方才这个姓张的是一个小滑头,现在打发他走了。恩特却并不介意,只知与宝玉图欢。又过了几天,一日晚上,有人前来叫局,宝玉将局票一看,上面写着胡姓,叫至后马路,谅必是士诚叫我。因前月士诚来打茶围,讲起他的堂房阿叔胡雪岩拟在下月娶讨金黛云,届时我来叫你的局,伴到我老叔家里,方知他家富贵繁华,可称海上第一。何以士诚说起这句话呢?皆为宝玉一向羡慕雪岩,常常提及,虽自恨无缘相见,未蒙雪岩垂青,然私心景仰,有“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 之意。所以宝玉从杨四家出来之后,即便改姓了胡。前书也曾表过,兹不复赘。
  且说宝玉看过局票,晓得到雪岩府中侑酒,欣然打扮了一回,换了一身极时式的衣裙,修饰得更是娇媚,然后等着阿金上轿前往。不消片刻,早到雪岩门前,举目一望,别有一番豪华景象。怎见得?有赞为证:

  彩棚高搭,绣幔遥连;球分五色,锦绕四围。灯影辉煌,密如星点;人声繁杂,聚若云屯。门以内笙箫盈耳,户以外车首充衢。轿子纷纭,尽是官商同妓女;巡捕排到,无非印度与华人。正是:主人未醒繁华梦,宾客同趋富贵家。

  宝玉观看未毕,轿子已挤入人丛,在大门前停下。阿金一手提着烟袋,一手扶着宝玉出轿。走进大门、仪门,见茶厅上摆着灯担堂名。大厅天井里搭着戏台,刚正开演。虽然热闹异常,却无闲杂人等围绕。宝玉同阿金走上大厅,见厅上挂灯结彩,宾客满堂,一排的酒席,约有二十余桌,均已坐满,都在那里饮酒猜拳,欢呼调笑;旁侧坐着许多北里姊妹,有的高唱京腔,有的低奏昆曲,调丝弄竹,如入东山之宅。有一首七言律句,以志当日之盛。诗曰:

  金屋修成贮阿娇,银河今夕鹊填桥。
  樽开北海宾朋满,乐奏东山粉黛邀。
  大白狂飞花侑酒,小红低唱客吹箫。
  庆余堂上群芳集,事羡当平艳福消。

  其时宝玉已到厅上,一望之间,正不知士诚坐在那里。幸得阿金眼快,用手向西边一指,说道:“胡大少坐勒格搭呀!” 于是双双走至西边。士诚也看见了,招呼宝玉坐在肩下。宝玉叫应了一声。又见这席上的客人有三位认识的,原来不是别人,就是从前杨四相交的朋友,一个叫黄芷泉,一个叫顾芸帆,一个叫侯祥甫。宝玉虽一一叫应,然回想当年,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老着面皮在旁侑酒。且芷泉、芸帆今日所叫的局仍是陆月舫,祥甫仍是陆昭容。惟昭容吃上了烟瘾,已将花容改变,远不如前;月舫则依然如是。幸得他们不提前事,心始稍安。忽闻士诚问道:“前天张仲玉可曾到过你家吗?” 宝玉道:“ 来是来过歇一埭,勿知访啥格勿快活,坐仔一歇歇就去格,连奴留才留勿住呀。” 士诚点点头,明知其故,也不复问,仍与众人猜拳轰饮。
  不言宝玉在此侑觞,且将主人略表几句,以清书中眉目。那主人姓胡号雪岩,籍隶浙江,寄居上海。家资号称千万,所有田地房屋、行栈庄号,不计其数。即在杭州所开的庆余堂药铺,也有数十万之巨,可算得江浙第一富翁。而且昔年军前助饷,蒙左宗棠爵相保奏,赏给二品顶戴,钦赐黄马褂,以致官界、商界中人无不趋承恐后,与他往来结识。一时显赫,罕有其匹。惜乎犯了一桩大毛病,生平最喜渔色,虽家中妻妾成行,不下金钗十二,然贪心不足,见了有姿色的妇人,不论孤孀、闺女以及妓女、奴婢,必须千方百计,娶归家中,方才称心。抑且赋性奢华,有日费万钱之概,所以后来有此失败,弄得身死名裂,家破人亡,与古时石崇、邓通一般。但此非书中正文,不便细表。
  且说现在的胡雪岩,前月偶涉花丛,看中了金黛云,即便议定身价,拣选吉期,择于今日娶归。虽是纳妾,并无交拜礼节,然排场阔绰,气象奢华,大宴宾客,遍请绅密,可称一时盛举。凡北里姊妹,均艳羡黛云有福。那知后日冰山一倒,金屋同倾,仍旧流落风尘,变作一场春梦,可胜浩叹!盖其情其事,与宝玉不同。宝玉之嫁而复出,因自己贪淫所致,否则与杨四白首齐眉,其后福正未可量;不比黛云红颜薄命,一旦大厦倾颓,失其庇护,不得已重坠孽海,怅名花之遭劫,恨流水之无情,固不得与宝玉相提并论。昔护花生有诗惜之曰:

  自古红颜薄命多,名花无主奈如何?
  天心未厌风尘苦,复使美人受折磨。

  此段情节,与宝玉无关紧要,恕不详述。

  仍说当晚宝玉在厅前侑酒,偶然抬起头来,见梁上的堂名匾叫做“庆余堂”,心中甚是羡慕,暗想:“ 我也改姓了胡,何弗也叫做‘ 庆余堂’呢?”此时心里虽在那里妄想,嘴里却与士诚调笑。应酬了好一回,见那北里姊妹陆续告辞去了,只剩月舫未走,宝玉也起身向士诚道:“胡大少,对勿住,奴要去哉。明朝请到倪搭来,奴勒浪望 格。” 士诚唯唯。宝玉因向芷泉等回头了一声,方才同阿金出了胡宅,乘轩而归。正是:
  窃取匾名传后日,别将韵事佐新谈。

  以后另有一段花丛佳话,藉解宝玉之秽,幸勿以无理取闹视之。待在下暂停一停,再行奉告。
 



九尾狐
第二十四回  同靴团拜未免有情  饮酒联吟聊以解秽



  却说黄芷泉、顾芸帆二人见宝玉已去,月舫也要告别,芷泉止住道:“你此刻如有别处堂差,我也不便留你;倘然没有,你且再坐片时,等我一同走罢。”月舫道:“ 有是有两处堂差格,要紧还勿要紧。好得有倪妹子勒浪代,奴就搭黄老一淘走末哉。” 芷泉点点头,又吃了几杯酒,看了一出戏,等到大菜上齐,即将芸帆拉了一拉。芸帆会意,便与芷泉一齐起身,同至主人席前,拱手告辞。主人照例相送,两人再三谦逊,坚请留步,主人方始入内,不必细表。
  因雪岩纳宠一节,不过借此作过度文章,并非在下潦草,将一件极热闹的事,有意冷搁起来,使看官们败兴。要晓得做书这支笔,不难于铺张,而难于贴切;不难于冗长,而难于简练。设不明宾主之法,纵说得花团锦簇,势必将主脑抛荒。况下文一段,又为宝玉解秽起见,欲彰风雅而除恶俗,即去题不远,终是陪宾,讵得一一铺张,而贻喧宾夺主之诮哉?
  闲话休烦。且说芷泉、芸帆带着月舫出了胡宅,一同坐上马车,径往月舫寓中而去。至于月舫坐来的轿子,由他空轿回家,不须交代。因马车行得快捷,从后马路至四马路,不及十分钟,已到兆荣里口停车。按这条兆荣里,即是现在的尚仁里,诸公如不相信,只须请问老上海的人,就知在下不是说谎了。
  芷泉等三人下车,进了兆荣里,见第一个石库门,便是月舫的住处。一齐走到里边,上楼进房。月舫晓得芸帆是吃烟的,即唤大姐阿二在横头装了几筒,自己却将首饰卸下,换了一身衣服,方回身与芷泉讲闲话,提起今天雪岩娶黛云之事,仿佛昔年杨四娶宝玉一般,但不知后日如何。芷泉道:“人非仙佛,谁知过去未来?然据我而论,黛云这个人,断不至如宝玉无情的。”芸帆在烟榻上接嘴道:“ 别人家的事,你们且慢议论。我有一句话,要问问月舫呢。” 月舫道:“ 问奴啥格闲话介?” 芸帆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对我说,要与你换帖,可有这什事吗?”月舫道:“阿是张大少佬?凿确有介事格。” 云帆道:“帖子写好没有?” 月舫道:“ 还格来。”芸帆道:“他的三代覆历,你且告诉我,我替他代写了罢。” 月舫茫然道:“ 奴倒忘记脱哉,格末哪哼介?” 芸帆听了,假作想了一想,方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只把姓名、年岁交换就是了,何用什么三代履历呢?”月舫不知其计,唯唯应允。
  要晓得这许多话是怎么一件事?因芸帆有个朋友,姓张的,忽发奇想,要与月舫换帖,月舫已经答应。一日张与芸帆商议,芸帆道:“他是一个娼妓,你怎么将三代履历与他呢?” 张于是懊悔不置。芸帆道:“ 不要紧,我代你想法,包管不用履历可好?” 所以此刻说起此事。月舫如何知晓?惟有唯唯乐从而已。其时芷泉在旁,听他们讲了好一回,事已谈毕,方插嘴道:“ 你们讲的那个人,可是与月舫相好,叫做张荫明吗?”芸帆道:“是他是他。月舫的相好甚多,我晓得他最要好的,一共有八位呢。”月舫道:“实梗瞎三话四,拨别人晓得仔,阿要难听煞嗄!” 芷泉道:“那八位相好,非但我也晓得,而且我都认得,叫得出他们姓名,还要隐瞒做甚呢?”月舫道:“格末 倒说说看,哪哼格八个人介?”芷泉道:“ 你听好了,我来背( 读倍) 给你听:一个叫崔鲁卿,一个叫宋芝云,一个叫吴其仁,一个叫钱伯锡,一个叫殷铭树,一个即是方才所说的张荫明。还有两个,我与芸帆也在其内。不知我说得对吗?” 月舫笑应道:“是格是格,蛮对蛮对。想必黄老做仔报馆里格主笔,还兼做馆报里格访事人,格落才拨 打听明白格哉。” 芸帆道:“ 可见我说的话,不是冤枉你了。” 月舫道:“ 奴求说告, 请用 格烟罢。” 芸帆方才不语。
  又吃了几筒烟,芷泉忽转了一个念头,向芸帆说道:“月舫的几个相好,除我与你朝夕相见,其余虽曾会面,却从未聚在一处吃过一台酒。故我想择定一个日子,将八个人邀齐,在这里开个盛会,倒也有趣。芸兄,你道好吗?”芸帆听了,鼓掌道:“ 妙极妙极。但不知这个会名叫做什么呢?”芷泉道:“我原拟八个人,取名八仙会,虽似相合,然而未免欠雅,不如叫做同靴团拜会罢。好得现在已是十二月中旬,待到新年里举行,不过半月有余。但须拣定日子,我与你一同出面,写好六副请帖,于前两天分送各处,仿佛传单一样,把那原委叙明,谅他们断没有不来的。” 芸帆道:“这会名取得又雅又切,妙在‘同靴’ 两字,真是千古风流创举!至于六副请帖,待弟写好后,交到月舫处分送便了。” 说到这里,又向月舫说道:“ 你可有明年的历本拿与我看,待我们议定日子,好举行这件事呢。”月舫答道:“开年格历本是有勒里。不过,格种事体,亦勿是婚丧喜庆,要拣啥格好日介?” 芸帆故意正色道:“ 我们是会亲,是极大一件事,怎说不用拣日呢?”月舫又笑道:“像煞有介事。奴问 格格会亲,叫啥格名堂嗄?” 芸帆道:“这叫做会靴亲,又叫做会同年,何尝没有名堂呢?”月舫道:“亦勿是中举人、进士洛,有啥格同年!搭奴瞎说哉!”芸帆笑道:“ 我们八个人,都与你是相好,可称得同科及第。既是同科,岂不是同年吗?” 月舫听了,又想回答,芷泉接嘴道:“你们不用取笑了,这个会无须看什么历本,拣什么好日,月舫休要上他的当,与他证辩。我们准定元宵佳节,在这里吃酒聚会便了。若照芸帆所请,要惹人笑我等迷信了。但这晚的酒席必须格外丰盛才是。” 月舫道:“ 要丰盛末,阿要备仔一桌满汉酒席罢!” 芷泉摇头道:“ 不必不必,我们又不是官场,动不动要用满汉酒菜。吃这个挂炉烧猪,非但毫无滋味,而且俗不可耐,与广东人斋献一般,全是虚气,倒不如寻常酒席的好。” 月舫唯唯答应,即请芷泉写了一张菜单。其时钟敲两下,芸帆道:“ 时已不早了,我们回去罢。”芷泉点头,立刻披上马褂要走。月舫尚欲挽留,芷泉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