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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3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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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上改变了包河公园几百年来所营造出的那样一种历史文化的氛围。许多市民对此意见很大,却又无能为力。 
  别人可以袖手旁观,可以熟视无睹,可以不闻不问,程如峰作为合肥市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文物干部,却坐不住了,他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包河公园不归你们管,你老程又不是什么领导,你操哪门子心?”有位朋友好言相告,“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弄不好,到头来落得个老公公背儿媳过河——出力不讨好,这是何苦!” 
  也有人说:“如今姓‘圆’的、姓‘胡’的干部多的是,干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捣蛋的,你干吗光着脑壳往刺棵里钻?” 
  程如峰知道,朋友们说的都是实话。但包河、包公祠,不光属于合肥市,它已经成了我们民族重要的文化遗产,成为吸引炎黄子孙的一个难得的磁场;再说文物一旦被毁坏,就将永远丧失! 
  他提笔给市委书记郑锐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明确指出,包公祠作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划归园林局是不应该的;园林部门在包河搞的那个“宇宙飞船”,已经与包公祠很不协调,如果还要进一步把包河建设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大公园”,其结果,必然是对民族文化和宝贵的旅游资源的破坏。 
  信发出不长时间,“宇宙飞船”被停止了营业,“电动马游戏场”也改建到了别处。尽管包公祠划归文物部门一事没有丝毫进展,但看见自己的心血到底没有白费,毕竟还是解决了两个具体的问题,程如峰的信心由此增加了不少。 
  于是他想,翻来覆去老讲包公的重要性,这已经不够了,必须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规划性的意见,供领导决策时参考。于是,他开始一次次地往包河的三岛——香花墩、中岛和东大岛跑。他发现,东大岛一带面积很大,但由于东面的道路未打通,地势偏僻,因此至今荆棘丛生,可以进一步开发。恰在这时,有人提出要在包河修建一座包公纪念馆,这事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当然,他感兴趣的,并不在建造包公纪念馆,而是这个消息引发了他一个大胆的设想。 
  他的这个设想,就是在包河公园东大岛一带重建一座包公墓! 
  就是说,按照北宋时期的建筑特色,让包公墓“重见天日”。包河公园西边的香花墩上已有包公祠,东大岛这边再有包公墓,祠堂与公墓隔水相望,又因中岛而彼此呼应,只要对中岛稍加改造,包河公园的历史文化氛围不仅会变得更加浓郁,也显得蔚然大气,浑然一体。 
  想到这些,程如峰激动起来。 
  他认为,在此建一座纪念馆,非但毫无新意,建成后也肯定会流于一般。因为包公生前任过职的地方很多,南自端州(今广东肇庆),北至雄州(今河北雄县),西起京兆府(今陕西西安),东到江宁府(今江苏南京),大家都可以建。这里已经有了包公祠,再去建个纪念馆,就根本没有必要。而重建包公墓,却占尽天下优势,更何况这方面的条件都已经具备。 
  程如峰将他的这个建议写好之后,直接交到了市委宣传部。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有关重建包公墓的献言,有如石沉大海。 
  程如峰十分不甘心,他写了篇小言论:《希望修复包公墓》,发表在《合肥晚报》上。 
  那时他还在明教寺办公,因为明教寺又被称作“教弩台”,所以他那篇短文的署名就用了教弩台的谐音“赵弩骀”。“弩骀”指的是笨马,用以自嘲。 
  他假以“局外人”的口吻,在文章中写道: 
  我热爱祖国的壮丽河山和灿烂文化。到曲阜看到了孔庙、孔府、孔林,我感到很满足;在杭州看到岳飞墓,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激动;到合肥来,就是想看看包公祠、包公墓的,一打听,包公墓被挖掉了,包公祠却是空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听说包公墓里曾出土了许多珍贵的文物,为什么不摆出来给大家看看,人民政府,难道对自己的人民也要“保密”吗? 
  铁面无私的包公早已家喻户晓,描写他的小说、戏剧译成多种外文,流行于世界,各国的华侨对包公十分尊敬。合肥是包公的家乡,包公是合肥的骄傲,我希望合肥也能把在“文革”中惨遭破坏的包公墓重新修复起来,这应该是有着一定意义的事情。 
  文章见报后,反响不小,支持者相当多。当然,持反对意见的人也不少,他们认为这是“故态复萌”,是在没事找事;认为重修包公墓是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格格不入,是在为封建阶级招魂张目。有许多人,甚或是被看作专家一类的人,他们在肯定包拯的人品和政绩的同时,也还要加上一句,说他是站在封建统治阶级立场的,是为了巩固北宋王朝的统治,是为维护本阶级的利益出发的。 
     程如峰没有轻看反对者的意见。甚至意识到,他的建议书所以会被卡,其原因,也正是由于这些意见的存在。 
  一九八一年八月十四日,程如峰写出重建包公墓的意见书,一九八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他正式办理了离休手续。在这漫长的一年零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的建议如泥牛入海。 
  没有人再向他反馈过意见,他也打听不到丝毫的消息。有人奉劝他,不要再打听上面对这事的态度了。没有态度,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出土过包公墓志、发掘出了包公遗骨,又是包公家乡的安徽省合肥市,包公墓不见踪影;而河南省巩义市,却于一九八二年二月二十五日,经国务院批准,将那座包公衣冠冢,甚至连包公衣冠冢也不是,说不定只是座张冠李戴墓,正式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这种阴差阳错,同包公的家乡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第十九章燃起心中的圣火 
  一九八二年,是程如峰一生中出现重大转折的一年。女儿程红中学毕业找不到工作,他只好选择了离岗让孩子顶替,为此提前了四年时间离休。 
  他准备离职的消息一传出,好多领导、朋友纷纷发出邀请。有请他去市文联书法家协会帮助工作的,有请他到省文联、省文史馆的一些编辑部去当编辑的;更有甚者,他家乡霍山县一位副县长,带着文化局长和地方志办公室的领导,三次找到他的家,请他去主编《霍山县志》。所有这些,都是有偿的,而且,待遇不菲。他子女多,花销大,家中的收支常常失衡,有时为节约几分钱,他宁肯走路也不去坐公共汽车。能多一份收入,多好! 
  可是,他婉转地谢绝了一切邀请,沉浸于包公墓的研究中。他要努力弄清包公墓地面原貌,为终有一天会重修的包公墓做准备。 
  当包公墓地上地下的所有构造都了然于胸之后,他又担心起包公的遗骨来了。包公的遗骨原是分为两处。一是由省博物馆方笃生寄往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去鉴定的那一部分。当时是把“一号墓”的部分碎骨,特别是头骨的碎片单独存放的。原有三十四块,后来有一块折断,就变成了三十五块。专家鉴定后,已全部从北京邮回。现在还在不在呢?另外一部分在清理包公墓的当年,被装进了那一口木棺匣子。包义旭和包遵元都曾悄悄告诉过他:“木棺中的包公遗骨,已经偷偷送回大包村安葬了。”一晃,八九年过去了,如今遗骨究竟葬在哪儿?这些他都必须搞清楚,事先做到心中有数。 
  因为有了包公的遗骨,重建包公墓才能是名正言顺的“迁安”,才是实实在在的包公迁葬墓,它的历史地位和社会影响,才能不亚于真正的包公墓。假如没有遗骨,性质就完全不同,它甚至连衣冠冢也不如。说白了,就等于是在造假墓,那将毫无一点实际价值。 
  他首先找到了吴兴汉。 
  吴兴汉说:“在文物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古人类骨骼化石外,所有的人骨都被看作是自然物,不算是文物,一律不予保存。所以从北京邮回来的包公遗骨,当时也就没有在博物馆里入库。” 
  程如峰一听,吃惊不小:“这么说,现在没有了?” 
  吴兴汉笑着说:“我哪敢随随便便处理了?当时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留了下来。” 
  程如峰松了一口气,忙问:“现在放在哪里了?” 
  吴兴汉走到一个放满了杂乱无章的盆盆罐罐的文物橱架前,找出了那个牛皮纸信封。程如峰才发现,不仅包公的遗骨在,当年从北京邮回遗骨包装用的木盒子也还在。程如峰把盛有包公遗骨的那个牛皮纸信封,干脆还装入盒中,对吴兴汉说道:“我想研究一下包公的遗骨。” 
  “那你拿去吧。”吴兴汉也很爽快,因为他一直就认为它不是文物,博物馆不是久放之地。 
  也许程如峰算不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文物工作者吧,他却如获至宝地将包公遗骨拿回了家。拿到家中,又怕家人给当做废物扔掉了,就又细心地将它包裹好之后,藏入箱底,并在箱子上加了把锁。 
  他相信,一旦重建包公墓的事梦想成真,包公的遗骨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接下来,他要搞清楚另一部分遗骨的下落。他决定到大包村跑一趟。那时,每天傍晚都有一班军民两用的班车由合肥开往阚集,阚集离大包村就已经不远了。记得一九七三年那次送包公遗骨去大包村后,他和吴兴汉步行去看包公诞生地小包村时,最后就是在阚集投宿的。社员们捧着碗蹲在门外吸吸溜溜喝稀饭的情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时口粮还是定量的,镇上一家小饭店只有在赶集时才开一次门,平日都是铁将军把门。他和吴兴汉虽然随身都带有钱和粮票,也只得饿肚子。供销社的同志看他们是省、市来的干部,就特别照顾,免票供应了一斤鸡蛋,使他们激动得受宠若惊。要知道,一斤鸡蛋,相当于他们在城里一个月的定量啊。 
  程如峰这次一上班车,就和同座的一位军人谈起在阚集经历的旧事。军人笑了起来,说:“包产到户,阚集早变了样了,现在还有谁去喝稀溜溜的稀饭?” 
  他问供销社还可以住人吗?军人告诉他,如今阚集建了一个部队招待所,条件不比城里差。 
  兴许程如峰也穿了一身旧军装,在车上和几位军人很快闹熟,一下车,他们便热情地给程如峰带路。借着迷蒙的月色,他们走上了一条崎岖的山间小路,使程如峰如入“不见青山面,但闻流水声”的境地。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两盏灯火。不用问,那就是军人招待所了。 
  离开部队二十六年了,想不到去大包村途中的这一夜,他又找回了一名军人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感到格外精神,觉得年轻了许多。他迎着新鲜的朝阳,穿过田垄,直奔小包村。路过凤凰山下的时候,他不禁愣住了:他清楚地记得,一九七三年打这儿经过时,曾穿过了一片小树林,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林,可以看到山坡上罗列着的十三个大坟包,坟包上长着灌木和杂草,显得特别醒目。现在这些东西全没有了,全成了耕地。那些大坟包可是包公的祖坟啊,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平掉呢? 
  到了大包村,他的忧虑依然没有消除。那些熟悉的杂乱无章的村舍,坑坑洼洼积满污水的道路,并没有多大改变。他的心直打鼓:被偷偷安葬的包公的坟包,是否也因为包产到户而从此消失了呢? 
  大队长包先长见到程如峰,老远就眉开眼笑。程如峰握着包先长的手,问道:“那一年为迎包公遗骨回乡,你没少挨整吧?” 
  “嗨,”包先长不堪回首地摇着头,“你说呢,挨批斗,那还只是小菜一碟,县广播站一天几遍指名道姓地批我搞封建宗族迷信活动,最后被停职。” 
  程如峰说:“这不给你平反了?‘官’复原职了。” 
  包先长笑着用当地土话自嘲道:“名誉是恢复啦,可尿都给把掉了!” 
  两人不禁相对大笑。一阵寒暄之后,程如峰赶忙问:“包公墓也平安无事吧?”包先长止住笑,不由一怔。他显然没听懂程如峰话里的意思。 
  程如峰紧张起来:“包公遗骨不是以后又送回来了吗?” 
  包公遗骨重又送回大包村埋葬,包先长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奇怪地望着程如峰:“你说的这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程如峰只觉得心往下沉:“这怎么可能?”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他猛地领悟到,大包村的包氏后裔肯定是被运动整怕了,参与安葬包公遗骨的人,怕再连累这位大队长,干脆避开了他,这事压根儿就没告诉过他。 
  想到这儿,程如峰直敲自己脑袋: 
  “这事我太大意了,来前,我应该先去问一下包义旭和包遵元。”他解释说,“七三年,包义旭和包遵元都悄悄告诉过我,他们趁大包村的人去合肥买饲料,叫人偷偷把那些木匣子放在板车上,让小毛驴拉了回来。” 
  “你让我想想,进城买饲料……小板车,小毛驴……”包先长猛地一拍巴掌,“我带你去找找知情人。” 
  他们一道走出村子。在一个田垄上,包先长停下来,粗声粗气地喊一位在田里干活的半百老人:“聋子,上来一下!” 
  那人微微转回头,不慌不忙地用沟里的水洗去脚上的泥土,然后走上田垄,套上草鞋,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包先长对程如峰说:“他叫包先正,耳朵有点背,跟他说话要大叫;人非常忠厚,进城里买饲料,他去得最多。” 
  包先正走到跟前,也不言语,对程如峰笑了笑,算是有礼了。 
  包先长凑近他的耳朵大声介绍说:“他姓程,合肥来的。” 
  包先正点点头,终于开口说话:“我知道,老祖先的遗骨就是他送来的,那顿午饭是在大队会计包遵国家吃的。” 
  程如峰不由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记忆力这样好。八九年前不过是匆匆见了一面,他竟然就记住了。 
  包先长高声大嗓地说:“你认得就更好,他专门跑来,就是要了解老祖宗葬在什么地方。这事你知道吗?” 
  包先正又认真看了看程如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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