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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养你十八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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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借了我的一个当软件公司老板的老友800元,电脑也让他给卖了。我当即就拿出钱给他,让他去还债。    
    又给了他一笔买二手电脑的钱,借我朋友的钱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还了,但他没有向他的表哥还钱,现在还没还我不知道。    
    子轩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我也在时常考虑,尽量把他往好处想。他交的朋友大多数是大学高年级的学生,也有研究生。这些孩子的手里都有钱。    
    那个时候正好赶上网络泡沫,互联网一哄而上,比着“圈钱”“烧钱”。早年在网络游戏中驰骋的寂寞高手、“黑客”,这时被媒体追捧成了数字英雄、网络精英。这些人中,有经营头脑的办起了公司,想起个点子编成动人的故事就能贷款、融资,不少人发了大财。没大想法的小精灵们,凑鸡毛攒掸(胆)子,打出了“中产阶级”“白领阶层”的旗帜,招摇过市,要了高薪还要股份,转眼一个个都成了“成功人士”。金钱的诱惑搅得高校的穷学生们再也坐不稳冷板凳,纷纷出外兼职打工,只要懂一点编程,在中关村的公司里找个活儿挣些小钱很容易。    
    北大、清华的网络玩家自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有谁找上门来须先开出价码后说事,没见大家都忙着吗?他们很会说话:“丢自己的人事小,丢学府的脸事大。挣个吃大排档的钱,还叫我们在学校里怎么混嘛,是不是?”    
    确实是,当时清华的学生中月收入上万的比比皆是,一个月挣两三千的哪还敢放声。子轩赶在这个聪明人头脑发热的时代,混在这个特殊的圈子里想必也是被大把的钱烧糊涂了,他也许在想,当不上万元户当个千元户也行呀。于是尽管日常消费的压力巨大,他也要打肿脸充胖子硬撑着。他不愿意蹭吃蹭喝,我给他的钱估计几顿酒局就造光了,剩下的光阴,逼得他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今天给这个打下手写两行简单的程序,明天又跑去给另一位“攒书”,制造文字垃圾,以苦劳抵了吃喝。    
    等他在我这里再也拿不到钱的时候,他没法再撑下去了。毕竟是一群酒肉朋友,“AA制”是交往的基础,可以想像在他“买单力”出现疲软的时候,他身边的朋友非常警觉地作鸟兽散。这时候,他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咀嚼世态炎凉,实在无路可走,他想起了亲人,想起了教育。    
    要完了我答应给他的最后一笔钱,子轩再也没有找过我。18岁的生日到了,我以为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能够见到他,我准备叫上朋友,开上两桌,为他举行一个成人典礼。但是,连打了几天电话都打不通。不知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后来是在电视上知道的,他在中关村找过一份工作,每月900元。    
    回想从进京到现在这段日子,我突然发现我们见面有一个规律,他有钱从不主动来找我,来我这里很少空手而归。以前我在一张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现在的大学生写家信惜墨如金:爸,没钱了。落款都省了。是不是都这样,这茬孩子怎么了?我一直没想明白。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1999年底。上海电视台《有话大家说》栏目组找到我们,邀请我们父子二人去上海做了一期节目,回北京后,在火车站,我把上海台给邀请嘉宾的500元出场费给了他,子轩接过钱,消失在人流中。不久,央视《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栏目播出了有关我们的报道,当时许多媒体找到我想进行采访,尤其对子轩感兴趣,但是找不到他。    
    年关在即,我打了多次电话终于见到子轩,我转达了老人的意思,约他一起回老家过年。他说把路费留下就行了,他可以自己走。子轩看上去像是有心事,说话吞吞吐吐,但是什么都没说,拿到路费转身就走了。    
    我独自回到烟台,到家后老人头一句话就问:“子轩呢?”我说可能过一两天来。到了大年三十没见人来,我想他是去兰州母亲家了。我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没说什么,但母亲看出我的心思了,她对我说:“这也没有不好,你不是年年来看我吗?”春节期间,子轩的奶奶想和我商量子轩来烟台上学的事情,我坚决表示反对,由此招致家里人的轮番“攻击”,面对亲人的不理解我有口难辩,郁郁寡欢返回北京。也不知道子轩的新世纪第一个春节是怎么过的。


第八章 老家补课第34节 一个都不能给

    我本该制止这场注定失败的教育,但我挡不住老母的大慈大悲;我本该奉养老母,但是我的老母却在教养我自己的孩子,上面还要服侍一个百岁老人;我口袋里有钱却让没有任何义务的姐姐承担学费;我有许多话要对子轩说却不能说……    
    纯粹的游戏精神就是一个都不能给,有骨气翻身的人劝你一个都不能要。    
    我就是不办“无限责任公司”。    
    过了年后,子轩的奶奶一直打他的传呼,直到4月份的一天,子轩才回机。奶奶请他来烟台上学。    
    子轩的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靠自己的退休金抚养着一个更老的老人——接近百岁的姥姥,没有能力再供养一个上学的人。子轩的姑妈不看僧面看佛面,二话没说就为子轩联系了一所当地的私立寄宿学校,一次就拿出三千多元,把子轩一个学期的学费给垫上了。子轩又进了校门,开始几天还可以,不久问题就一个一个地出来了。    
    都是钱财惹的祸,他的母亲寄钱来了。寄来人民币500元,还有一句汇款留言:子轩喜欢吃肉。    
    子轩的奶奶把取汇款的任务交给了子轩,让他自己去银行取。子轩取到钱,分文没有交给他奶奶,径直回了学校,就再也不回家了。半个月之后,他姑姑到学校去找他,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的年龄比同班的同学大一截,功课不行,行为举止又与大家格格不入,自觉着很没面子。这下子兜里有钱了,终于又有了风光的机会,于是充大款,猛请客,拉人进网吧一展他的游戏才能。他姑姑找老师想了解一下子轩的表现,老师很有耐心,她说子轩的情况她都清楚,因为才刚刚来,耐心教育一段看吧。    
    子轩本来最多能上初三,他被送到初四年级,相当于普通高中的一年级。当时他姑妈考虑他已经是胡子学生,就这样读到高中毕业也还要两年,只能采取边上边补的策略追赶着学。子轩没有他姑妈着急,他没有自觉地去补习功课,甚至现学的功课也成绩平平。但是他的知名度却丝毫不减当年,不出早操、旷课、不交作业是常事,他居然在校园里谈起了恋爱,弄得一个本来品学皆优的女孩子心旌摇摇,成绩一路下跌,女孩子的家长察觉到了,找到学校要求严肃校纪。子轩本来就麻烦不断,还有黄牌在身,校方有心将他逐出校门。他姑妈不顾耻辱,到学校哭着向校领导求情。子轩就站在一旁看着,不知他是否还能想起这一幕。他姑妈倒是想起了我,她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不支持子轩上学。久后,他姑妈回忆在这一段经历时说,当时她真有心像我当年一样,把子轩领出校门,甚至想领着他到农村去种地,但她想到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尽管她在子轩婴儿期缺奶的时候还哺育过他小半年。她只能忍,她怜悯这个没有家的孩子。她要让子轩看一看亲人们为他付出了什么,让他看一看一个正常家庭里的人伦是怎么个样子。    
    我虽然当着甩手掌柜,但是内心却时时承受着几条无形绳索的撕扯,以至于我经常感到胸闷,时而心悸,心脏出现漏跳。我不想朝医院的方向去想,一根筋准备着轰然倒下的一刻。    
    我本该制止这场注定失败的教育,但我挡不住老母的大慈大悲;我本该奉养老母,但是我的老母却在替我担负教养孩子的责任,上面还要服侍一个百岁老人;我口袋里有钱,却让没有任何义务的姐姐承担学费;我有许多话要对子轩说却不能说……    
    一天,《中国教育报》记者周飞与我聊天,他说最近遇上一个令人头痛的教育现象,主编让他报道一下贫困生,他在调研中发现情况复杂众说纷纭,他找不到一个报道的调子,想听听我的看法。我说我有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说法,就怕你们官报不敢登。周飞笑着说:“你别砸哥们儿饭碗就行。”我回去后在电脑上敲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把稿子传给了周飞。周飞把稿子给同事们看了,大家都说这不像是搞教育的人写的文字,在主流媒体上刊登有些不合适,不过不登也让老记老编们心头郁闷,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嘛。最后这篇小文还是在《中国教育报》上登了,一些有心的读者把电话打到报社,问弹弓是何许人也,说话这样无遮拦。写的是贫困生话题,其实写作过程我满脑子想的是子轩,这是我想对他说的话。    
    今天大学校园里的贫困生到底有多贫困?从衣食最基本需求看,他们的营养状况比当年研制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科学家要好得多。我们国家的领导人刚刚向全世界公开宣布:中国基本上消除了贫困,已经迈入了小康社会。贫困生的贫困是相对的。相对小康,不挨饿也划入贫困之列说明中国人的物质生活水准的确大大提高了;相对出现在学生中的高消费恶俗和“笑贫不笑娼”世风,贫困生的心态不平恐怕比物质匮乏更严重。再说,关于贫困生的报道是人写的,没有挨饿经历的记者总是“心太软”,本来一些当事人也没觉得有甚大不了的事,一旦见诸媒体,便会煽出情来,往下就有人张罗大家掏钱了。小学生特别爱干这种事,当然是有人教的。小手一伸向你要钱献爱心你给还是不给?这个世界的美好明天就缺“人人献出一点爱”了。谁不认捐准遭报应。小孩子交不上爱心钱,受到的待遇比贫困生还要惨。不信你试试!    
    与上一辈子的大学生命运不同,现在赶上了“知识经济”时代,贫困生的前途一下子没了悬念,只有可能致富,不太可能更穷。有盼的日子,动心忍性苦读几年书何尝不是件好事。可是现在的上进青年崇尚实际,对传统、道德、精神、理想一律烦,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拉网圈钱的故事。贫困生也有“谱儿”:据说一些学校为贫困生提供了打工挣钱的机会,但是却很少有人响应,原因是这些活儿不那么“知识经济”,有损于人生价值或自尊。真是这样的话,一些老话就太要说了,能流传的传统比流行风更有价值。劝贫困的朋友别把价值不当钱。    
    你以为钱是什么东东。《百万英镑》原本是穷光蛋,聂耳曾贫困到只认得饭票,《一无所有》代表了中国的摇滚精神,贫穷孕育了中国现代最阳刚的诗歌:“穷,但有一个冰凉的鼻尖”!这是比富贵更高的价值。这些价值都不认,纵然把钱给你,除了进歌厅乱献花你还能干什么?说卷舌半径过大的北京话,杂拌些许英语、计算机语和白领分子的一切牙慧,有心发财、没胆退学,觊觎美色、卑琐自惭……反正不是没戏就是盗版,外国版大凡难出那个郁闷而终的“小公务员”其右——夹塞儿混入上等人的陪列,当几陪都行;中国版则是毛主席最不待见的嘴脸,这是一群拿城市户口当绿卡等待招安的小混混,不得志便不敢言志,没钱充好,一有钱就学坏。    
    贫困生并不是最贫困的人,贫困生心里最清楚至少供养自己的父母日子熬得更艰难。不就因为上了个大学吗?身价不抵国脚吧?中国足球就像足坛上的“贫困生”,不长骨气请来米卢大叔治脚气,还要寄托挤占一席欧美列强参加世界杯的入场券。忒可悲!如此混进世界杯赛场也是垫底,只能献丑挨骂,不仅因为脚臭,重要的是坏了游戏精神。人家玩了上百年了,中国足球却打算花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就搞掂,靠!靠什么?只能靠假打。劝贫困生读书自强莫假打。小钱也是人挣的,不想挣就忍一忍鼻涕眼泪。鼻涕眼泪粘到人身上就不好了,粘上小朋友怎么办?就是粘不上小朋友,粘到花花草草上也是不对的嘛!凭什么要花小朋友攒起的硬币?凭什么花小朋友的爸爸和你老爸的银子?纯粹的游戏精神就是一个都不能给,有骨气翻身的人劝你一个都不能要。    
    我就是一个都不给,我就是不办“无限责任公司”。养到18岁扫地出门没商量,别拿教育到我跟前玩假打,我可是专业打假的。我不想跟家人解释,我相信他们早晚会明白,因为纸包不住火,子轩是怎么上学的,学到些什么用不着我说,他自己会说。朋友们也有好心来劝的,要么说大人不计小人过,要么说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能糊涂处且糊涂,要么替我以后操心——你老了孩子对待你也是一个都不能给怎么办?我得感谢这些朋友的好意,但我这人就是心太软,该说的话老说不出口:“这大概是你们的共同遭遇吧?你们干吗不离婚,干吗要养小人?看看你们好死不如赖活的样子,我该怎么劝你们吧?”    
    子轩总算读完了一个学期,最大的成就是没有被学校开除。假期到了,他没想着补课,他不存在“把‘四人帮’造成的损失夺回来”的问题,他的问题是没钱。他告诉奶奶要利用假期出去挣钱,烟台的劳务市场工资太低,他说他想去北京,开学就回来。他向往大都市的繁华,但也没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他在这一点上要比我成熟,我从来是绝了后路再说。奶奶对孙子出外闯荡不放心,怕他去了北京一时找不到工作没钱吃饭,临走时给了他路费和一个月的生活费。


第八章 老家补课第35节 传统家教

    有一次他奶奶多给他10元钱,他谢绝了,说他如果多花10元,奶奶就少花10元。    
    子轩的奶奶听了孙子的这番话感动得不得了,打长途给我讲10元钱的故事,电话费就花去几个10元,日后又给我念叨了不下10遍,知道我在写书,老太太非要让我把这件事写进去。    
    暑假转眼就过了,子轩说没找到工作,还想回烟台上学。奶奶在电话中告诉他,上个学期的学费是你姑妈垫的,再让你姑妈供你上学恐怕不合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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