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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台落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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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武夫,懂什么文墨!”袁世凯沉下脸来说,“你们知道原签的人是谁?就是这位张仲仁先生!”    
    何宗莲大窘,急忙转身拱手,连声喊道:“老夫子,老夫子!”歉疚之情,溢于言表。    
    “不敢,不敢!”张一麟亦起身还礼,“这部稿子,是大帅交代,我不能不办。不过虽有改正,无非文字上的润饰,于原义并无出入。我不敢强不知以为知。”    
    “你听见没有?张先生经济特科一等第二名,文字一道,难道你们还不服?”袁世凯毫不客气地开了教训,“越是肚子里有墨水,人越谦虚,惟有半瓶醋,才会晃荡。你把稿本拿回去,仔细再看,好好向张先生请教。”    
    “是!是!”何宗莲双手将稿子接过来,“叭嗒”一声,碰响了皮靴跟,捞着转身问张一麟:“不知道老夫子什么时候有空?”    
    “那就难说。不过,我不大出门,你随时请过来,我们谈谈。”    
    “是!我下午去拜访老夫子。”    
    “好,我候驾。”    
    于是何宗莲又转身问:“大帅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新军应该举行一次大操,你倒不妨先筹划起来看。”    
    “是!”    
    停了一会,袁世凯不再有话,何宗莲便捧着步兵操典的手稿退了出去。张一麟等他背影消失,向袁世凯劝说:“大帅的词色似乎太严厉了。”    
    “没有法子!对此辈不能假以词色。尤其不能让武的压倒文的。否则,必有自贻伊戚的一天。”    
    “武的不能压倒文的”,这句话给张一麟的启发很深,觉得袁世凯能有今天,也许就得力于这一点。


第四章东三省总督

    对于日俄两国在东三省的战况,袁世凯问得很详细,当然最关心的是战局的结果,究竟是日本胜,还是俄国占上风,或者不胜不败,归结于和局。    
    “陆军方面,大致日本胜的把握大。”段芝贵说:“俄军反攻辽阳,死了四万人,损失很重。不过,日军亦是筋疲力竭了。如令两军隔一条浑河在休息,大局要看旅顺的俄军支持得住支持不住。”    
    “照你看呢?”    
    “很难说。旅顺的防御工事太好了,地险而兵精,日本第三军已经发动过三次总攻击,敢死队一拨接一拨,乃木希典的儿子在里面,可是徒劳无功。”    
    “喔,”袁世凯很注意地问,“乃木的儿子亦是敢死队?”    
    “是的。”    
    “结果呢?”    
    “当然阵亡了。”    
    袁世凯点点头,脸色沉毅。“照我看,乃木一定可以攻下旅顺。”他问,“如今日军距旅顺多远?”    
    “最接近旅顺的一个阵地,五六里,现在正在攻老虎沟。照日本人说,如果能把老虎沟攻下来,形势就会改变。”    
    听得这话,袁世凯起身去看悬在壁上的“旅顺要塞兵要图”,找到了老虎沟,看到下注“二○三高地”的字样,方始明白。    
    “是了!日军吃在仰攻,‘顶石臼做戏,吃力不讨好’,若能占领二○三高地,对港湾成鸟瞰之势,俄军残余的军舰,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袁世凯停了一下问,“我们能不能帮他什么忙?”    
    “打旅顺,帮不上忙。”    
    “陆军方面呢?”    
    “也要看机会。反正攻沈阳,总有可以帮他们的地方。”    
    袁世凯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凝神望着东三省的地图,好一会始开口:“我当初不主张中立,应该帮日本打俄国,如果听了我的话,现在情形就大不同了。”    
    “请……”段芝贵说,“请大帅教导。”    
    “这跟赌钱一样,日本做庄家,我们搭多少股子在里头,现在就可以计算如何分红了。如今我们帮日本,好比赌场里的混混,看庄家手风顺,在旁边打打扇,递递毛巾把子,说两句凑趣的话。等庄家站起身来,随便抓一把钱给你吃红,还得跟他道声谢。若是合伙做庄家,当然坐下来细算赢账,这情形大不同了。”    
    “是!听大帅的譬喻,完全明白了。”段芝贵又说,“前一阵,不是张香帅有个折子,主张西联英、东联日,似乎可以补救。”    
    “太晚了!没有用处。”袁世凯说。“只望日本打败了俄国,能把东三省还给中国,已是上上大吉。”    
    听得这话,段芝贵踏上两步,低声问道:“听说东三省要设总督,而且已经内定了,大帅,可有这话?”    
    袁世凯知道有此一说,湖南巡抚赵尔巽内召,即为未来东三省总督的人选。这是瞿鸿的打算,因为他们同治十年辛未一榜,没有什么像样的人才,而下一科甲戌却颇有几位出色的人物,已死的如赵舒翘,现存的如吏部尚书张百熙、云南巡抚林绍年、四川总督锡良、兵部侍郎胡孀芬等人,都各有表现。    
    汉军正蓝旗人的赵尔巽亦是其中之一,在湖南的政声还不错,所以瞿鸿想拉他一把。内召以后,先派署户部尚书,一切筹议东三省设总督之事,常派赵尔巽参与,为他未来的出处做张本。    
    这些情形,袁世凯觉得不必告诉段芝贵,只问一句:“你是听谁说的?”    
    “在东三省听旗人谈起。”段芝贵说,“倘若真有这话,大帅倒不可不稍稍留意。”    
    “喔!”袁世凯抬眼望着,等他说下去。    
    “东三省地大物博,富庶得很,我这趟去了才知道。如果总督、巡抚是自己人,将来筹饷就方便得多了。”    
    听得这话,袁世凯波澜大起,但表面上不现声色。“我知道了。”他用告诫的语气说,“这话,你不必跟人去谈!事情还早得很,不必急!”    
    意思是说,缓缓图之。段芝贵心里也起了一个念头,一时还无法分辨,自己这个念头,到底是不是妄想?只很兴奋地答说:“是,是!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第四章悚然而惊(1)

    慈禧太后的七十万寿,静悄悄地过去了。五十中法之战,六十中日之战,两番盛大筹办的庆典,临事而废,满以为七十岁可以好好热闹一下,谁知道又有日俄之战!幸而战事发生得早,四月里就下了上谕,停止庆祝,倘或一切都预备好了,突传警信,那就更扫兴了。    
    “大概我这一辈子就不用想过整生日了!”慈禧太后向荣寿公主说,“天下也真有那么巧的事。”    
    “这大概是老天爷特意的安排,把这一份热闹留着到八十万寿再补。”    
    “八十?”慈禧太后有些伤感,“就活到那个岁数,眼花了,牙齿也掉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做人也没有什么滋味。”    
    “老佛爷一点都不显老!倒是……”荣寿公主突然住口,本想拿皇帝来相比,话到口边才发觉不妥,把它硬截住了。    
    这一说勾起了慈禧太后的心事。从回銮途中,在开封逐“大阿哥”傅出宫那时候起,她就在考虑储位的归属。到得载沣做了荣禄的女婿,算是有了指望,但成婚已经两年,竟无喜信,岂不叫人着急?    
    这样想着,不由得问了出来:“载沣的媳妇,不是有病吧?    
    荣寿公主对此突如其来的一问,无从作答,想一想只能率直回对:“没有听说。”    
    “怎么到现在都一点儿没有消息?该找个好妇科大夫给她看一看。”    
    原来是关切醇王福晋何以至今不孕?荣寿公主随即答说:“奴才也问过她,她说算命的看相都说她的子嗣得很晚。”    
    “晚到什么时候呢?”    
    荣寿公主体会得出她的心境,盼望载沣得子之心,较寻常人家老太太抱孙之心,不知殷切多少倍。便安慰她说:“绝不会太晚。少年夫妇,身子亦都很好,不应该没有喜信。”    
    “就是这话喽!”慈禧太后说,“我想总有道理在内,应该多找几个大夫看看。”    
    “是!奴才传旨给她。”荣寿公主想了一下,不经意地说,“皇上近来的精神,似乎又不如前了。李德立的本事有限,服他的方子,好像全无用处。”    
    “你的意思是说,也应该在外面找大夫?”    
    荣寿公主不作正面回答,只说:“要有薛福辰那样的人就好了。”    
    薛福辰当年曾为慈禧太后治愈骨蒸重症,他本来是直隶的候补道,出于李鸿章的专折保荐,慈禧太后迟疑地说:“如果降旨命各省保荐名医,外头又不知道会造什么谣言?”    
    “是!”荣寿公主看她意思并不反对宫外召医,便即说道,“老佛爷何妨问一问军机?”    
    “嗯!”慈禧太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过了几天,慈禧太后在单独召见奕时,忽然想到此事,提了起来,奕回奏:“奴才前年的一场病很重,是袁世凯荐了一个西医来看好的。”    
    “喔!”慈禧太后问道,“此人叫什么名字,如今在哪儿?”    
    “这个西医叫屈永秋,广东人,天津医学馆出身,医道很好。不过,西医用的药,跟中医不同。”奕答说,“这屈永秋现在是袁世凯那里的医官。”    
    “中西医药是一样的,只要治得好病,就是好医生。你告诉袁世凯,让那姓屈的,来替皇上看。”    
    奕不敢怠慢,当天就用电报亲自告知袁世凯。语焉不详,只说赶快派屈永秋进京,为皇帝诊脉。等袁世凯问他,如何?奕却又答说,只是精神委靡,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病象。    
    这就奇怪了!袁世凯猜疑满腹,不知奕为何有此突兀的通知?皇帝既然没有明显的病象,何以突然召医,而召的是西医?心想得找个人来参赞一下才好。    
    北洋幕府中,人才济济,各有所长,但像这类事故,需找工于心计的人来研究。想一想,有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杨士琦,字杏城,是杨士骧的胞弟,也是袁世凯未来的儿女亲家,现任商部左丞,派在上海管理电报局。因公北上,在天津小作勾留,此人素有智囊之称,正宜请教。    
    听罢缘由,杨土琦开口说道:“四哥,你听说过没有,荐医有三不荐?”    
    “没有听说过。”    
    谁也没有听说过,是杨士琦临时杜撰的。他一面想,一面说:“医生不好不荐;交情不够不荐;病人无足轻重不荐。”    
    袁世凯想了一下问道:“前面的两不荐,都容易明白,何以谓之病人无足轻重不荐?”    
    “病人无足轻重,死也好,活也好,没有人关心,荐了医生去,未见得受重视,却又何苦来哉?再说,七年之疾,求三年之艾,惟有病家重视病人,料量医药,才会十分经心,倘是无足轻重的病人,煮药调护,漫不经心,虽有名医,何能奏功?”    
    “啊!啊!杏城,你看得真透彻!”    
    “四哥,”杨士琦放低了声音说:“上次南郊大典,我有执事,在天坛站班,皇上步行上坛,我看得清清楚楚,连靴子都是破的。这倒想,开出方子来,如有贵重药在里面,谁能担保御药房一定会按方子照抓不误?”    
    “这很难说。”    
    “那就是了!虽说西药和中药不同,道理是一样的,如果动了手脚,不按方子配,屈永秋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还用说?”袁世凯皱眉了,“看来以回谢为妙。”    
    “是的。”杨士琦又说,“这件事千万做不得!医而有功,老太后未见得高兴,医而无功,甚至出了‘大事’,四哥你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听得最后这一句,袁世凯憬然而悟,悚然而惊!有戊戌告密这一段不易磨灭的往事在,谁都知道他是皇帝的不忠之臣,如桌皇帝因为经屈永秋的诊治而病起变化,以至大渐,大家都会疑心他有弑君的逆行。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嫌疑。    
    “高明之至!”袁世凯的主意打定了,不过要推掉这件事,亦不是一句话的事。“杏城,”他说,“庆王是奉懿旨交办,不管其中是何作用,我总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推辞。请你再替我想想,应该怎么说?”    
    “不能说屈永秋的医道,并不如外间所传,这成了砸他的招牌。不如屈永秋自己也病了。”    
    “好!就这么办!”    
    于是,袁世凯将屈永秋找了来,亲自将这件事告诉他,问他的意见如何?    
    屈永秋倒是跃跃欲试,口中答说:“请大帅吩咐。”而脸上却有掩不住的兴奋。


第四章悚然而惊(2)

    “这原是件好事。以你的医道,着手成春,不但名利双收,而且各国使馆,都很注意皇上的病势。所以,你如果医好皇上的病,一定还会名扬国际,连带我的面子也很光彩。可是,我把你当做自己人,有句逆耳的忠言,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大帅言重了!”屈永秋脸上的兴奋,一扫无余。    
    “宫中的事情很难办,尤其是牵涉到皇上,更是吃力不讨好。你的医道高明,不错。可是,西医的规矩,太监不懂,譬如按时量体温,只怕他们连体温表上的度数都看不懂。”袁世凯突然问道,“庭桂,你知道宫里喝香槟怎么个喝法?”    
    “庭桂”是屈永秋的别号,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喝法,想来总是用冰镇过了再喝。”    
    “哪有这么讲究,”袁世凯说,“是太监不知道该这么讲究!宫里所有的香槟,都是由太监事先用锥子在软木塞上钻了洞的。”    
    “那不是泄了气吗?”    
    “就有那种泄气的事。为的是香槟一开塞子,有很大的声响,泡沫乱涌,搞得一塌糊涂,在御前失仪,是很重的罪名。太监为了自己保平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能随时守在御前看护,试问,你怎么医得好皇上的病?”    
    “是,是!”屈永秋如释重负似的,“幸亏大帅教导,这个差使不能当!”    
    “是上头交代,我也不能教你不当这个差使。”袁世凯略作沉吟,“庭桂,只有一个法子,你才可以不当这个差使,从今天起,你就装病请假。装要装得像,少出门,更不能跟人去谈这件事。”    
    屈永秋自然如言遵办。袁世凯便先用电报回复奕,说屈永秋告了病假,力疾从公,自是分所当为,但本人有病,精力不济,“请脉”或恐不准,所以再三恳辞。此外,又示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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