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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台落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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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春煊所拟吴永的处分太轻,送部引见以后,皇太后如果要加恩,仍旧可以起用。”    
    “这又何必多此一举?”    
    “跟太后回奏,”瞿鸿说,“岑春煊折子里面,还有好几个人,情节重大,似乎未便因为吴永一个人,把全折一起留中。”    
    慈禧太后微感不悦。“我只知吴永这个人很有良心,他做官一定错不了的,像吴永这样的人,岑春煊都要参他,天下该参的官,可就多了。”她停了一下,右手微拍御案,加强了语气说,“岑春煊向来喜欢参人,老实说,亦未必情真罪当。这个折子,我还是主张留中。”    
    “岑春煊实心任事,如今又在整饬吏治的时候,他的这个折子如果留中,会助长贪墨之吏的侥幸之心。而况,全折以吴永居首,想来其中必有不堪的情事,如果皇太后能面加训诫,亦是保全吴永之道。”


第三章必有所欲(2)

    瞿鸿自觉这话说得很冠冕,可以为岑春煊争得个十足的面子。哪知他对吴永的观感,恰与慈禧太后深印心版的记忆相反,谁说吴永不好,在慈禧太后便不以为然。持之愈力,恶之愈甚,终于激得老太后勃然变色!    
    “难道岑春煊说坏的人,就定准是坏的?我知道岑春煊的话,不十分可靠,我知道吴永一定不会坏的!由此推想,别的人亦未见得准坏!”她连连击案,“留中!决计留中!我是留中定了!”    
    这模样竟是与瞿鸿呕气。不但庆王奕,面如土色,连重听的王文韶与鹿传霖亦觉胆战心惊。瞿鸿碰了这么一个自入军机以来从未有过的大钉子,那张清癯的脸,自是更显得苍白。    
    退值回府,瞿鸿少不得将廷争经过,驰函广州。岑春煊自然觉得无趣,不过倒是学了个乖,知道以后要参人,必当细叙劣迹。参吴永是弄巧成拙了,倘或胪列罪过,慈禧太后即便有心庇护,至少要经过派员彻查这套遮人耳目的手续,不至于全折留中,便宜了另外那十个人。    
    另外的那十个人之中,就有周荣曜在内。侥幸逃过这一关,依旧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岑春煊始终放不过他,迟早还会动手,趁这前折未准、后折未上之间,若不早自为计,祸至无日。    
    因此,他不动声色地在暗中作了打算。第一步是派人到京加捐一个四品衔;第二步找内务府的门路,结纳了李莲英;第三步才是亲自进京活动。    
    人还未到,已有八十万银子汇到京里,但这样的阔客,却住在东河沿的一家普通客栈中。衣饰朴实无华,尽量避免招摇,而出手惊人,庆王府的门包送了五百两,比他人多七倍之多。因此,颇有人替他在奕面前说好话,而奕亦就不以等闲视之了。    
    及至一见了面,奕不免诧异,亦有些失望,实在看不出周荣曜有何长处?加以语言隔阂,更觉话不投机,所以椅子尚来坐热,主人就端茶送客了。    
    这个官场中的规矩,周荣曜是懂的,急忙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封袋,双手捧上,说一句:“王爷备赏。”    
    奕不接,只说:“千万不可以,千万不可以!”    
    周荣曜是经过指点的,知道这句话在奕有时候一天要说上好几遍,正如王府的门上所言,“王爷的话不能不这么说”,自己的“钱可也不能省”。便将红封袋放在桌上,行礼辞出。奕送了几步,等周荣曜谦请“留步”时,哈哈腰回身便走,顺手捡起红封袋,用两指拈出银票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竟是四万两的一张特大红包!    
    于是他对周荣曜的观感复又一变,当然也会想到,出手如此,必有所欲。正好那桐来访,顺便就提到此人。    
    “粤海关有个姓周的,你见过没有?”    
    “见过。”那桐答说,“人不坏。”    
    “他进京来想干什么?”    
    周荣曜进献的数目,那桐是知道的,他也很得了些好处,自然要尽些心力。“周荣曜出身虽不高,人很能干,精通洋务,善于应酬。如果派到哪一国去办交涉,倒是一把好手。”    
    “他是想当公使?”    
    “派到小国,似乎不碍。”    
    奕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这要等机会。你既然跟他认识,必有见面的机会,托你带句话给他,我会替他留意。”    
    “是!”那桐略停一下说,“他也跟我说过,倘蒙王爷栽培,另外还有孝敬。”    
    奕又想了一会儿。“事情很难,再说吧!”他又问,“你是从署里来?有什么消息?”    
    这所谓“署里”是指外务部。瞿鸿虽以会办大臣兼尚书,但在军机处的时候多,反倒是不兼尚书的会办大臣那桐,每天到部,对于日俄的战况,比较清楚,而且经常跟日本公使内田康哉见面。这时候奕问起,随即答说:“正要跟王爷来请示,内田来说,日本决定设立满洲军总司令部,总司令官叫大山岩,总参谋长叫儿玉源太郎。另外在大本营还有个参谋总长,是山县有朋。内田说,日本对战事很有把握,而况对俄开战,是为中国争回东三省。中国不应袖手旁观……。”    
    “这话就不对了!”奕打断他的话说,“第一、中俄订有密约,照万国公法,应该出兵帮俄国,如今以辽河为界守中立,无形中等于帮了日本。第二、慰庭不已派了他的顾问坂西,化装中国人,经常出关到日军营地去联络,试问,还要怎么样帮日本?”    
    “我也这么跟内田说。内田提出两点要求:第一、要看看中俄密约;第二,想请中国准他们在关外招红胡子,替他们打俄国。”    
    “第二点不行,那会招是非。第一点,不妨准他,不过也得先奏明了。”    
    “是的。”那桐略停一下又说,“招红胡子的事,内田跟我说,他跟慰庭接过头了,慰庭答应暗中帮他的忙。”    
    奕立即接口:“既然慰庭已许了他,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如果怕俄国抗议,不妨给日本去一通照会,要他制止,这不就在表面交代得过了?”    
    “好!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第四章武不能压文

    日军招抚红胡子的计划,其实早就在袁世凯的支持之下,成为事实。    
    早在四月间,坂西就在朝阳密招红胡子冯麟阁、金寿山、杜立山所部,编成“正义军”三营。袁世凯一面电告外务部,一面却命驻守辽西维持中立的冯玉昆秘密支援,所以“正义军”的身份很微妙,既是日军的佣兵,又是官军的旁支。    
    其实日本从朝鲜义州渡鸭绿江,经安东进入奉天的陆军,已有十个师团之多,番号是第一、二、三、四、八、九、十、十一、十二,以及近卫师团,陆续编为四个军,首先编成的是第一军,司令官黑木为桢,分布在九连城、凤凰城一带。    
    第二军由陆军大将奥保巩率领,在旅顺东北的不冻港貔子窝登陆,分兵两路:一路向西占领普兰店,拒辽阳的俄军南下,一路直趋西南的金州,意在绝旅顺、大连的后路。    
    第三军司令官名叫乃木希典,专攻旅顺。别遣陆军中将野津道贯,自大东沟以西,哨子河口的孤山登陆,沿大路北进,克岫岩,与第一军合力攻占海城东南的析木城。而奥保巩第一师团守金州,亲师第二、四两师团沿南满铁路逆击,进熊岳、破盖平,复败俄军于大石桥,于是营口、牛庄亦不复能守。整个辽东半岛,大致都归于日军的掌握了。    
    设立满洲总司令部即在此时,由儿玉策划,以第一军为右翼,出辽阳东北;第四军为左翼,出辽阳西北;而第二军为正面,三路齐进,攻占辽阳,日本兵死了一万七千多。    
    不过,这个胜仗不全是日本人自己的功劳,“正义军”亦颇有牵制之功。不过,俄军虽败,实力未损,俄国的远东军司令官克鲁巴特金,估量辽阳难守,一面抵御,一面全师而退,此时重新部署,以三个军团反攻辽阳,一个军团出辽阳东南,一个军团为预备队。其中出辽阳东南这一着最狠,企图是在绝日军的归路,包围聚歼。    
    这一来,日军自非出尽全力不可。因此,坂西跟袁世凯商量,要求格外支援。袁世凯便派了直隶督练公所的参谋处总办段芝贵,随同坂西,到辽阳相机处理,同时冯玉昆亦奉到密令,要在暗中尽可能援助日军。    
    到得辽阳,商定派遣冯玉昆属下的队官,为日军充当间谍,哨探军情,入选有孟恩远、王怀庆、刘梦兰等等,约莫十来个人,虽都行伍出身,但受过新法军事训练,要他们去看俄军骑、步、炮、工各营的情况,不致茫无所识。只是,笔下却没有一个人拿得起来的,刺探有所得,不能写报告回来,于事何补?    
    正好段芝贵的父亲,巡抚营统带段有恒,从沈阳以西的新民,到辽阳来看因公出关的儿子,知道了这一层难处,便向段芝贵说:“我带的一个马弁吴佩孚,是山东蓬莱人,秀才出身。他干这个差使倒合适。”    
    原来这吴佩孚字子玉,山东蓬莱人。家贫有大志,十四岁那年,投入登州府水师营,充当学兵,操课勤务之暇,用功苦读,居然在光绪二十二年,应登州府院试,以第二十七名进学,便是“宰相根苗”的秀才了。    
    不想第二年在家闯祸,得罪了当地巨绅,不但被革了秀才,还被通缉。迫不得已,航海到天津,投效聂士成武卫前军,因为体质太弱,只补上一个杂役的名字。不久,庚子乱起,聂士成殉国,武卫全军溃散,吴佩孚辗转到了开平,考入武备学堂,其后武备学堂迁至保定,吴佩孚自觉年将而立,还受年纪与自己相仿,甚至比自己还来的小的教官呵斥,情所难堪。    
    因而,吴佩孚辗转投入段有恒部下,充当一名马弁。段有恒亦每以能有一名如斯养卒的秀才供驱遣为得意之事,兼以吴佩孚通文墨,到哪里都方便,所以出入相随,渐成亲信。    
    有此一段渊源,自堪信任,段芝贵亦乐得仰承亲心,加以提拔,派在参谋处差遣,月支薪水五十大洋。    
    于是吴佩孚偕同孟恩达等人,或者肩挑担子,扮成小贩,或者牵猴携羊,装成变把戏的,分头接近俄军的营区、阵地,打探动静。    
    不久,书面报告源源而至。众人出力,一人执笔,负责这部分联络工作的日本满洲军总司令部的参谋福岛,以及坂西,只知道吴佩孚一个人的名字,看他报告详尽间或附以地图,亦颇得要领,决定要提拔此人了。    
    段芝贵从辽阳回到天津,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见袁世凯,报告此行经过。    
    李鸿章的北洋大臣行辕,已毁于庚子之乱,新址本来准备作为皇帝阅兵的行宫,戊戌政变,阅兵之礼不举,袁世凯估计皇帝亦永不会再到天津,因而奏请改为北洋大臣行辕。东面余屋,作为督练公所,将星云集,但没有几个人能见到袁世凯,即使是段芝贵,亦必得先经通报准许,方能进入袁世凯的签押房。    
    西面一带房屋,饶有花木之胜,是幕府所在,盛况已与李鸿章开府时不远,候补道有陈昭常、蔡汇沧、阮忠枢,都是两榜出身。翰林则除了北洋旧人于式枚以外,还有傅增湘、严修,此外还有好些“钦赐进士出身”的学生,总计二十多人,济济一堂,是袁世凯最阔的一堂“摆设”。    
    至于袁世凯最信任的一位幕宾,行辈最低,是个苏州人,名叫张一麟,是上年癸卯经济特科一等第二名出身,发往直隶,以知县补用,为袁世凯罗致入幕,月送束修六十两银子。    
    幕府的身份,向例与东道主相等,所以北洋的幕府,往往连司道都不放在眼里,到处有人逢迎,肥马轻裘,轻易可致,很少有人着重那戋戋鹤俸。惟有张一麟不同,每天将自己份内之事做完,关在书房里用功,看的书不拘一格,大致以实用为主。好几个月的工夫,没有私下见过袁世凯一次,更不要说有所干求,因而提起北洋的“张师爷”来,都有肃然起敬之色。渐渐地袁世凯也发觉了,信任有加,举办新政的许多章程条款,以及奏折,大都托付了张一麟。    
    这天段芝贵入谒,袁世凯本已吩咐“请进来”!但以张一麟恰好应邀而至,便又关照且慢,待与张一麟谈完了再说。    
    “仲仁,”袁世凯唤着他的别号说,“今天有件事奉托。我知道你很忙,应酬笔墨,不该再劳你的神,想想还是拜托大笔为妙。”    
    “是的。”张一麟问道,“不知道是何应酬笔墨。”    
    “张香帅七十整寿,该送寿屏,想托你做一篇‘四六’。”    
    张一麟面有难色。像袁世凯与张之洞的身份,这篇寿屏该写成十六幅,两三千字的“四六”,哪怕獭祭成章,也得好几天工夫。在他来说,抽出一整天的闲暇都难,何况好几天。    
    “仲仁,你勉为其难吧!”    
    听得府主这么说,张一麟只好答一声:“我勉力而赴就是。”    
    “拜托,拜托!”袁世凯说,“脱稿以后,亦不必送我看了,看了我亦不懂。请你直接交给张逊之去写吧!”    
    张逊之是直隶官报局的总办,素有善书之名,张一麟点点头说:“是的!”说完略等一下,如果袁世凯没有话,便待告辞。    
    “仲仁,请你再坐一坐,有件事顺便料理一下。”说着,袁世凯向听差吩咐:“请何总办。”    
    这何总办是督练公所教练处的总办何宗莲,字春江,山东平阴县人,天津武备学堂的高材生,但到差不久,跟张一麟两不相识。只是何宗莲觉得能在总督的签押房中,安坐自如,来头一定不小,所以向袁世凯行完礼后,亦向张一麟点一点头,表示敬意。    
    “这步兵操典,你怎么说?”袁世凯一面问,一面从案头取过厚厚的一部稿本,里面夹着许多参差不齐的签条。    
    “回大帅的话,这部操典,由日文译过来以后,经过仔细推敲,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原签有点吹毛求疵,只好逐条驳回。”    
    “你们武夫,懂什么文墨!”袁世凯沉下脸来说,“你们知道原签的人是谁?就是这位张仲仁先生!”    
    何宗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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