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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爱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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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但你要生,对吧,我的意思就是你要生,你要死,没死掉,所以你要生。虽然小 羽在提到方祥时平静至极,但我还是从她不住颤抖的手上看出她内心极度的焦虑,再想到我 在工体外边雪地上把方祥推倒的那一幕,我内心十分不安。我说,他人不错,我对他印象很 好。小羽把头扭过来,很慢地抬起手,使劲地扇了我一个耳光,突然大声地说到,你是猪, 真是猪,你去找他,你不是猪是什么。她的头发散了下来,我看她的眼睛跟晚上方祥倒地时 的眼光十分相似,有些凶狠,但更多的却是惊恐。我摸着脸,把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小羽 捂住脸,我拉灭灯,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小羽双手一直捂脸。过了许久,她才说,你是猪, 你只知道钱。我没反驳她,是她要住院,是她没钱,我帮她去找钱,我反倒成了猪,那真是 太合乎情理了,只有猪才会这样,但人们又都在说小羽她爱你这头猪。我掏出打火机,不断 地打着,叼着烟,没有点燃,另一个病友有轻微的鼾声。    
    


第一部分:白家庄旅馆和赵启正张梦在春秀路吃饭 

    我从张梦的单位图书馆里给小羽借了十多本书,有小说,有财经书,还有两本漫画书,总算    
    把小羽稳住了几天。吴医生说小羽的体质不差,免疫力很好,从内窥镜的成像图来看,食道的内壁差不多快好,只是胃的上部红肿的部分一些毛细管的纤维状病灶还没有复原,仍要住 下去。礼拜三,我喊上张梦陪我到中关村卖我的联想笔记本电脑,张梦不让我卖,说可以从 他那暂时拿两千块钱,我说那不够,小羽住院要钱,再说周末劲松的租房就要到期了,我得 找住处,张梦把我电脑里的一些文稿拷到他单位上的计算机里,在中关村海龙大厦的二手电 脑跳蚤市场,我的电脑无人问津,大部分都要IBM的或者康柏,联想的二手品质太差。张梦 帮忙吆喝,一直弄了三个小时,总算卖给一个才进京不久的来自福建的一所大学的进修老师 ,卖了三千五百元,我们很高兴,本以为三千元就了不得,现在多出了五百元,我们从海龙 下来,我要请张梦一起吃个饭,这几天他一直在帮忙,他想推辞,我说你别推辞,我还要约 一个人,我打电话给赵启正,赵启正说那好吧,你们还是到东边来,我在兆龙等你们,今天 刚好休息,我们到春秀路的俞信去吃晚饭。    
    我和张梦打的到了兆龙,赵启正仍穿着西装,外面套着羊绒大衣,头发梳得油亮,我把张梦 介绍给他,他跟张梦握手,他俩都是持续在北京待了许多年的人,所以他们谈话方式也纯粹 北京式的,我奇怪辛欣没来,赵启正说今晚我们喝一杯,就不喊辛欣了,我不便于在赵启正 面前过多地提辛欣,其实赵启正对我和辛欣的事想必略知一二,大家心知肚明的。那晚我们 吃的菜全是川味的,很辣,又要了两瓶一斤装的极品二锅头,我们三个人都喝高了,在前半 程,张梦和赵启正聊他们各自的工作,张梦说他们企业家杂志的发行情况,还说现在企业家 们的糟糕现状,赵启正倒是对生活和前途充满信心,他提到了许多演员,当然名气不是太大 ,但大家都看过他们的电视剧,张梦对此很有兴趣。赵启正不断问我是不是喜欢完美的女人 ,我说我现在的情况还能追求完美?我宁愿手淫。赵启正罚我喝酒。后来我还是打断他们越 来越远的话题,我又提到小羽。张梦握着我的手说,你就不再烦那个神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在北京,你还能怎样,只要死不掉就得。赵启正说,小羽也恐怕真有找死的理由。赵启正 的话引人深思。不过辛欣和赵启正到底在心里是怎么看待小羽的,这我永远弄不明白,那是 他们做人的一套方法。我问赵启正,假如辛欣要这样,你怎么办?赵启正把酒杯狠狠地砸在 桌上,说那我就亲手杀了她。张梦在中间说,赵哥,不 能这么讲,你舍得么?赵启正说,我讲的是要辛欣像小羽那样的话。他这话有激将我并藐视 小羽的意思,果然是酒后吐真言,我想赵启正他们都有他们的活法,但小羽的活法恐怕就不 止是我知道的那一点。喝多了酒,赵启正也动了情,说我这个人很够兄弟意思,卖电脑给小 羽住院,还要请大家吃饭,真是情意绵绵。其实我没他说的那么好,我不过是没有头脑,全 当他们陪我吃饭。张梦酒量不好,再喝一些,就吐了,我想扶他,但力不从心,赵启正海量 ,所以他一边讽刺张梦,一边帮他收拾残局,为他换椅子,为他换茶杯,还找了一块新坐垫 。他斜靠着,张梦仰着头,唏嘘不已。赵启正吃着水煮鳝鱼,把细细的脆骨剔在碟沿上。 他看着我,态度很真诚。他问我,你真打算管下去。我说,现在我不管小羽,她就废了,我 管吧。赵启正说,这没完没了,吞乒乓球就弄成这般了,要是她再吞刀子,剪子什么的,你 怎么办?你管得了吗?我说,她再吞其它东西那她就吞吧,她想死那是她的事,可我想她活, 何必闹这种是死是活的矛盾。赵启正指着我说,看你说话吞吞吐吐,你也是多了。张梦被赵 启正送上出租车,张梦还想跟我说话,但赵启正把他的车门关上,叮嘱出租司机往南边的方 庄送,司机怕张梦吐,不想拉。赵启正说,你要不拉,我也坐上去,我立刻吐一大口,一盆 那么多。    
    张梦的车子走了,赵启正和我在寒风中走到春秀路口,又朝西,从路边的护栏跨过去,然后 ,我们上了工体东路,一看到工体,我就想到了方祥,北京这么大,但我却混在这么一小块 地皮上,白家庄也好,长虹桥也好,三里屯也好,包括这个工体,仍是在东三环左右的一小 块水泥。我看见工体的那弧形趴地的拱弧外墙。此时,我靠在树上,酒实在太多了,眼睛发 花,汽车灯都连成一条红线,像血流一样的。赵启正说,你太情绪化了,你们这些人,接触 一些文字,就跟文字一样,要一点什么精神,你要是看看那些演员,那你真不如把文字都烧 了。我听清楚了他的话,想不到赵启正也还有点想法。赵启正对我讲礼貌,我却不太懂规矩,他可能嫌我想往他上班的青鸟那边赖,所以索性说,你再过去坐坐,看看女明星。我骂女明星,我说我不喜欢跟我无关的女人,明星算个什么东西,只有睡了,才算是个看得见的女人。赵启正说,好,说得好。赵启正把我丢在马路沿上,他捂着大衣,往兆龙那儿走,还回头喊了一句,自己打个车子,回家去。其实,我没有家,劲松小羽的房子只能住到周六。我往西头走,那边的天空仿佛亮一些。路边的积雪在皮鞋底下 咕咕地响着。我的肚子忽然来了一股热劲,这劲向小腹穿去,又穿击到腿上,我跳了一下, 甩了甩头,上了平安大街,从工体北门,看见了庞大的夜晚中的体育场。为了遏制自己去找 方祥的念头,我打了的士,去了滚石。门票很贵,我没买,我说进去找人。一位漂亮的小姐 接待了我,她的打扮无比高贵,尽管她长得并非完美,进去以后,我在大厅转了一下,那么 多男男女女,真是伤人,在一个小点的副厅里至少有几十个女孩,她们抱着腿,吸着烟,向 我微笑。我逗留了一刻钟,重新回到外边,夜色已浓,但天上依然有廖若的星。我走路,寒 冷浸袭着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我知道我又在想那种事了,我的身体膨胀了。我在寒冷的风中 慢慢萎缩,最后只剩下一堆空洞的对女子的印象。后来,我睡了。    
    


第二部分:在天宇小商品市场杠货在天宇小商品市场杠货 

    月底,北京的天气终于彻底转晴,积雪也在明朗而透彻的阳光下消融殆尽。因为接连有几位    
    重要的外国元首来中国访问,北京的道路两边摆满了鲜花,尤其在长安街一带。有时我打的到北城医院去,故意让司机不走平安大道,而转到建国门那边,驶过外交部,社科院,贵 宾楼,从这些建筑物旁边飞速地掠过,使你自己也有一种幻觉,仿佛北京的公用设施也有你 自己的一部分。小羽的炎症必 须坚持用大剂量的抗生素,否则极有可能恶化,加之天冷屋内使用暖气,空气流通差,这也 给她的恢复造成困难。在小羽入院三周之后,我迫不得已四处出击,打短工成了我的必经之 路,从前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干那种连民工也不愿干的活。我在天宇小商品市场找到了活, 在那条总是晒不到阳光的后街经常混杂在一些愚笨的河北承德一带的农民们中间,扛那种尚 未开封的从广东那边成箱地发送到北京的日用杂货。扛这些麻布口袋容易使 人发晕,但也 是一种让人心醉的晕眩,有时觉得比做爱的高潮还要让人受用。一直在反复地写那些通稿, 那些枯躁的杀人的文字比起体力活,简直是一些没衣服的妖怪。扛东西、卸货,再码起来, 穿过通道,在幽暗的仓库内跟河北劳力们一起吸烟,有时能从他们那里听来许多农村的消息 ,其中不乏一些诱人的黄段子。脑子中也会闪现白花花的大屁股,像从前地道战的那些地窖 里出来的。    
    我的北京朋友夕阳跟张梦一起经常在周三晚上跟我小聚,他们不明白我的羽绒服为什么脏得 出奇,后来肩头磨破了,他们追问很久,我并没说。他们喊去唱歌,说是京广往东,到定福 庄那一带有许多通宵的练歌房,唱一夜也只要八十元,酒水可以不点。我有两次差点动心, 但一想到破费还是戒掉,但烟是抽得多了,瘾很大,只得改抽红河牌,有时也抽以礼河牌, 一个相当奇怪的香烟牌子。夕阳是经我介绍在两年前认识张梦的,他给企业家杂志定期供稿 ,据讲是培植了不少企业家,所谓的软广告,为他们在京城做业务打开了一些通道。夕阳人 灵活,张梦很赏识他,有几次张梦也劝我给企业家写文章,比如在良乡和大兴一带就有一些 建筑商,包工头或者设计员,他们急需炒作,但我每次都拒绝他,不是我不想,可能还是不 行。我以前跟小羽在电话中也讨论过,小羽在96年之前一直是南京一家媒体驻北京的专职记 者,对于她的职业那时她十分热爱,开始做得得心应手,在职业方面,她和我的看法比较接 近,也就是在96年我们有了性生活那段时间之后,小羽放弃了记者站的工作,开始漂流在另 外一些职位上,一直让我捉摸不定。对于小羽自杀的事,夕阳听说之后只是略微一笑,不肯 评论,大约为了照顾面子,才没有说我迂腐。经夕阳的引荐,我去了青年报,为了小 羽,现在必须有基本的收入,在青年报因为我多年没有专职供稿的经验,所以只得从值夜 班开始,另外我还承担了三个副版的通稿校对,那一段我的眼睛看什么都像是字,而且是爬 行着的蚂蚁一样的字。除了在青年报值班,天宇批发部扛货之外,我还在团结湖北路的一家 眼镜店为它们清洗抛弃的隐形眼镜,因为洗液对手的腐蚀性强,所以许多有文化的人都不 愿干这种活,但农民又干不了这种斯文活,据说,店里的女经理对我很满意。    
    自从劲松的小 羽家的房子退租之后,我又回到了白家庄招待所,对于我的重归,那个东北老板娘非常热心 ,因为我很忙,经常深夜甚至凌晨五点才能回来,她深表关怀,我怀疑她这么做都缘于上次 在卫生间里对我的一瞥。不过我丝毫无损她的意思,我把她当成一个有些神经质的更 年期女人,仅此而已。这样的生活在平静地坚持着。因为小羽的脾气时好时坏,北城二院部 已经屡次要催我为她转院,说最好还是转到当初急诊时的新安医院,不过我没同意,一是天 冷,现在转院不合适,另外我也有跟医院抵抗的意思,我觉得小羽躺在哪就是哪,她绝对不 是一个有问题的女人,有问题的是社会,我总是这么很概念地跟北城医院的主任说话。天忽 然晴朗到极,但汽温仍很低,由于做了三份工作,所以基本上能维持住现在小羽住院和我在 外边吃住的费用。每个周日辛欣和赵启正都要到医院去,周日我也不去扛包,洗隐形眼镜, 早早地把一切事情推掉,到医院去陪她聊,隔了几个礼拜,发现小羽还是住在医院好,至 少她再有什么自杀这类的事情,抢救起来比较方便。过了元旦的那个星期天,我们一大早到 医院,小羽却不高兴,她说她很快就会好,不用我们这样来陪她。辛欣坐在床上暖腿,她居 然把辛欣推了下去,辛欣的脚扭了,我看出小羽又不对劝了,于是赵启正拉起辛欣说还是不 管小羽的好,小羽也不生气,对赵启正说,你们还是过你们的日子去吧,何必伪装得这么讲 仁义。    
    我和赵启正辛欣去了朝阳公园,那天赵启正硬是要和我蹦极,我捏着票不知道怎么办,许多 人 夹在中间一下子挡住了视线,人群在拥挤起哄,辛欣转过身,目光无神,一脸的无奈,她问 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什么也没说,辛欣的脚在我的鞋上踩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暗示, 但我已不明白,然后她转身向人群中挤去。我到卖票那儿退了票,捏着一张一百一张五十, 然后我跑出朝阳公园,阳光温煦,没有风,空气中的寒冷似乎没有什么道理,公园内到处挂 着横幅,那些鬼一般的老外到处乱叫。我出了公园大门,还在奔跑,尽管我跑得不快,但还 是有一种跑起来的幻觉。从路右侧向里看,能看见那个蹦极的跳台,很远,很渺小,如果上 边站着人,只能看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如果起跳,就会听到咆哮一般的呐喊声,人们渲泄着 ,这些真正的懦夫如今也站在跳台上,但我在平地上,我要回白家庄,我想回到那张温暖的 床上睡一觉,在五点钟,我要到天宇批发市场扛货,听说到了一批马桶,很重,今天的工资 会高一些,做了劳力活才突然对钱有了另一种认识,觉得钱跟汗水一样,说它轻是因为它是 散着的,从不会成捆成捆地任由私家去印制,打包。钱就是钱,就像女人身体的隐秘一样, 之所以若隐若现,不能尽收眼底,也因为它总是不断地跑动,像从一张床到另一张床上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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