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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欲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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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中,突然王华鹏带头鼓起掌,接着掌声暴雨一样响成一片,比欢迎马胖时
热烈多了。
    马胖一脸寒霜,拔脚向门外走,梁燕埋头跟在后面。
    袁馆长赶紧追到门外与他们握手:“有点对不住了。开音乐会时,欢迎大驾光
临。”
    马胖摇着头:“老袁呀老袁……”抽回袁馆长握着的手,大步离去。
    袁馆长目送他们走远,回到会议室。
    众人的眼睛齐齐地盯着他,又盯着傅老师。
    王华鹏站了起来。
    但傅老师又抢在王华鹏之前说话了,他仿佛有意不让王华鹏卷进文化馆的风波。
    “袁馆长。”傅老师说,“今天对不起你了。”话一完,他离开了会场。
    袁馆长跟着追出去。
    剩在屋里的文化人分成两派,七嘴八舌捉对儿议论,有为傅老师喊好的,有为
袁馆长遗憾的。余长文脑子里一直轰轰乱响,最后清醒了时,就觉得傅老师在他的
心目中比平时高大了许多。
    王华鹏走到屋中央向四面压了压手,问:“一句话,你们觉得傅老师是给你们
增了光,还是丢了脸?”
    余长文喊道:“那还用考虑,增光,大大地增光!”
    “这就行了,”王华鹏说,“款子的事,文化局一起与你们想办法,离了张屠
夫,不吃浑毛猪!”
    而在二殿后边的石桥旁边,袁馆长追上傅老师,两人站在海棠花丛中,争议开
了。
    “老傅呀老傅,”袁馆长激动得口齿都不清了“你让人家马胖怎么想呢?人家
高高兴兴而来,来干什么,来送钱,我们的音乐会急需的款子,可你让人家热脸贴
我们的冷屁股,你也让我在王局长面前,这个这个,把脸也丢尽了呀,这这,有失
我们文化人的风度呀。”
    “嗨,你难道没有看到诸位老师们的脸色?王局长也不是就欣赏马胖,我看他
好像也快发火了。假如我们要了那钱,那才是失了我们文人的风度,丢了文人的气
节。”
    “音乐会是由文化馆主办,这是王局长亲自下达的指示。我这个婆婆由你们下
面的媳妇乱起哄,我还能不能主办?!”
    “老袁你听我解释——”
    “再解释钱也飞了!”
    “你……”
    “我什么我。”
    傅老师吞了一口唾沫,强压心火:“我的好老袁,我知道你是为公家的事着急,
我何尝不是。但有些原则是不能逾越的,不然我们嘴上说的是搞精神文明,实际上
却让全县老百姓骂我们不文明,为一对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张目,到头来,你袁馆长
的脸往哪儿放,你是主办人呀,你的名字到时候写得最大呀。我是为你着想呀!”
    袁馆长泄了气:“唉。”
    “老袁,原谅我,我豁出老命,一定与你一起想办法。”
    袁馆长还是叹气,“唉……”

    晚上赵晶在夫子庙对街的公用电话把余长文叫出来时,余长文正准备邀请傅老
师去街上吃馆子,他跑出夫子庙,在那间小日杂商店里把赵晶找到,说要为傅老师
庆功,因为傅老师今天为全体不景气的文化人争了气。然后他拿出宿舍钥匙,叫赵
晶自己去夫子庙,躲在他的家里等他。
    “藏着一点走路,不要让别人看见了,”他嘱咐道,“特别是我们袁馆长的那
口子。”
    “那我不上去了。”赵晶把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乖乖地看着他。
    “为什么?”
    “我就在街上瞎逛,到时候你打个传呼,我就和你一起走。”
    余长文为赵晶的善解人意高兴:“也行,”他说,“那你自己去吃碗面条,游
夜泳更消耗体力。”
    安排了赵晶,就回到夫子庙去叫傅老师,傅老师坐在自己家里的脚踏风琴前,
边踩动打着补丁的破踏板,边往五线谱上画豆芽脚脚,仿佛下午不曾发生过什么了
不得的大事。傅乐听说余叔叔要请她爸上街吃饭,也开玩笑说要跟着来,她在家里
一个星期没闻到肉腥气了,也不是没买肉,是她妈妈把买的肉全部喂了小狗傅花,
昨天她实在忍不住偷了一口嘴,还被她妈一顿好骂。
    “好,”余长文心里不忍,“那就一起,还有你妈。”
    傅老师立即阻拦:“我去都不好意思,怎么能拖儿带女的,不行,乐乐就在家
里,帮你妈给傅花洗澡。”听这话,吴庆玉的狗宣传已经深入人心,并大获全胜,
连傅老师不自觉间,也用人名在称呼那只小母狗了。
    吴庆玉也跑出来骂傅乐,说她没有家教,长这么大还是个不懂礼貌的东西。余
长文笑着摇头,好不容易把傅老师一人拉走了。
    走到小吃集中的鹅市巷口,余长文问,“是烫火锅还是吃小炒。”
    傅老师大摇其头:“火锅不行,胃痛。”
    “还经常痛呀?”
    傅老师点头,“一天总要痛个三四次。”
    余长文就劝他去检查,傅老师又摇头,说即使检查出什么来,也没法医,最好
不去。
    “为什么?”余长文不解。
    傅老师告诉他,文化馆里医药费开支不够,退休多年的老馆长患癌症,馆里另
一个曲艺老师也是癌症,他们去年的一大笔医药费还在县公医办的桌上放着没兑现
呢。所以不能再给组织增加负担了。
    “那你一定要自己注意休息调养,不要太劳累了。”余长文叮咛,“我们就吃
小炒,弄软和一点的菜。”
    坐进一家名叫“不倒翁”的小饭馆,这里油烟枭枭,非常热闹,他们捡了一张
靠角的桌子坐下,两杯拘粑酒端起来,余长文先就说要向傅老师学习,他说平常总
以为傅老师的倔强不过是一种老年人守旧的习惯,今天让他大受教育的是,傅老师
实际上是站在一种历史的高度,在为整个文化人和文化的未来担忧。这就比他们小
青年高了一截,值得普天下所有的年轻人向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学习、致敬。
    傅老师一杯酒下肚,脸色配红,话匣子便淋漓地打开,他先谦虚了几句,然后
便讲起年轻时的抱负,他读音乐学院时如何理想远大,一脑门想的都是音乐为工农
兵服务,然后毕业来到北山县,跑遍了北山的九区十八乡。一说到当年深入生活,
他的眼睛就灼灼发亮,体内仿佛起了热核反应,他说当年一个背篓装行李,一盏马
灯照夜路,走到哪儿民歌唱到哪儿,那时的乡亲们是多么欢迎文化馆和文工团的人
啊。
    “现在不行了,民歌居然上不得台盘了,”傅老师讲到这里就生气,“要搞一
个像样的民歌为主的音乐会,要想培养民歌人材。提高民歌质量,居然像叫花子讨
口一样,都弄不到钱来举办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潮流,”余长文委婉地劝他,“像唐人吟诗,宋人写
词,元人唱曲儿,明清读小说听京戏,现在则是电视和卡拉OK的天下,也怪不了哪
个。文艺形式像天上的流云一样,随着经济和科技的进步,每天都有新变化。”
    “可再新再变,艺术家的良心和真诚不能变。”傅老师喝一口酒,“尊重艺术
和尊重艺术家的风气不能变。你看现在真正搞艺术的人都成了什么,一个小小的商
人都可以任意往你脸上吐口水了,这成了什么体统了!唉,所以人一老,无缘无故
地就要怀念过去的好时光。”
    傅老师伤感地垂下头。
    为转移傅老师的情绪,余长文赶紧另起话头:“傅老师,问你一句话,你不要
多心。”
    傅老师抬起头,布满皱纹的眼睑周围还是红红的:“你说。”
    “你向马胖讲,你若从商,肯定比他搞得好。我听到这里热血沸腾,我们就是
不能让马胖之流在我们面前猖狂。不过静下来想想,从商也不简单哟,我听到看到
好多文人下海,输得连裤子都没的穿了。”
    傅老师把他看着,好半天,苦笑起来,“我是唬他的,气势上不能让了他。其
实我也不会经商。可是要说写曲子挣钱,换一条路子,我也不会比现在差。60年代
我在省音协的一个提高班认识的一个同行,川西地区的,5年前他转手写通俗歌曲,
一首曲子就打红,灌了MTV,得了大奖。人家现在是作曲大腕了,广州太平洋音像公
司邀他加盟,年收入,几十万,小车洋房都有了。”
    “那你可以学他。”
    傅老师未尝开口先露笑:“我知道你是说着玩的。都去学他了,都搞流行歌曲
了,谁来搞民歌?我们有独特民族气质的东西不是就要绝种了吗?公正地说,流行
歌曲应该有人去搞,民歌也应该有人去搞,我只是恨那种只把流行歌曲捧成天下无
双、而轻贱其它一切艺术歌曲的论调。我清楚我自己,我天生就是搞民歌的料,我
下乡采风,一听到那些带乡土气息的旋律就会浑身止不住地打抖,所以啊,我注定
不能离开这块贫穷而小小的土地,我注定、死也会死在这片土地上。”
    “你会成功的,”余长文觉得说这句话时,他是完全地发自于内心,没有一点
应景和虚伪的成分。
    “可我让袁馆长作难了,”傅老师的情绪忽然转入低落,“我不知道这届音乐
会还开不开得起来。”
    “能开,”余长文一拍桌子,酒杯跳了一下,邻近的桌上有人看他,他不怕,
一付豁出去的模样,“我们帮着袁馆长一起弄钱!”

    东关水库离县城不远,满打满算就三里地,在水库与县城的东门之间,有一条
土石公路。夏天的夜晚,县里许多年轻人爱到水库去游泳,大多是骑着自行车,男
的载着女的,一路欢笑奔向水库,有时到半夜一、两点钟,水库都有人。
    奇怪的是,不管治安形势在城里如何严峻,水库和这条土石公路上都令人放心,
可能是因为去游泳的人都轻车简从,兜里不揣钱,强盗抢人便失去了意义。而打算
轻薄一下女人的流氓也不太好下手,这条路上人流不断,且绝不会有单身女人,所
以要干坏事也比较费力,这就成全了许多年轻人夏日夜泳消暑的爱好。
    但是因为前两个月出了那桩专杀谈了对像的少女的连环命案,凶手一直没有抓
着,所以晚上到东关水库去游泳的人还是少了一些。
    赵晶邀约余长文来这里,却全然把对杀人凶手的担心丢到了脑后,如今有她的
余哥一路,管它什么山精树妖、牛鬼蛇神她都不再害怕。
    余长文扶着有点酒兴的傅老师回到宿舍区,然后去办公室的偏殿推出一辆旧自
行车,走下夫子庙的大台阶,马上奔向最近的公用电话给赵晶打传呼。
    不一刻,姑娘急步来到他等候的杂货铺外。她走得很急,脸上是一见他就绽开
的笑靥,鼻子上沁出几颗小汗珠,像袖珍的小苹果一样可爱。
    余长文载上她向城外飞奔,夜风扑面吹着两人的身体,他们觉得好愉快。
    “你把头低着点,”余长文忽然说,“免得熟人看见。”
    “我不怕。”赵晶说。
    “可我觉得不好。”
    赵晶不吭声了。
    出了城,没有街灯照射,天上月亮明晃晃地照着路,余长文来了情绪,嘴里哼
着无词无意的小调。
    一会儿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突然问:“哎,你怎么不抱住我的腰?”
    赵晶沉默了一下,才小声说:“我怕余哥的熟人看见。”
    “哈,”余长文大叫道,“报复我?讽刺?”
    “真的嘛。”
    “现在我命令你抱住我的腰,”余长文装出严肃的腔调,“一会儿小石头把车
轮一硌,到了水库我一看,呀,我的小妹子怎么被硌得不见了呢?那可要让我心痛
死。”
    赵晶嘻嘻地笑起来,两条柔软的手臂环向他的腰间,紧紧地把他缠住了。
    “这就对了,”余长文很快乐,“带游泳衣了吗?”他又问。
    “带了。”
    “好不好看?”
    “等会儿请余哥慢慢欣赏。”
    “一言为定。”
    “骗人是小狗。”
    水库到了,他们推车沿库堤行走,岸边的斜坡上,是一簇簇一团团的人的影子,
听声音,都是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和姑娘,月光照耀下,那些在库里游泳的人挥臂击
起的浪花,像雪亮的银珠在飞溅闪烁。
    余长文带着赵晶走完人工铺砌的石堤,前面就是斜人水面的自然草坡了,草坡
后面有一片杂木林,有不知名的昆虫在草裸子里吟唱着动听的小夜曲。
    “啊,仙境!”余长文赞道,瞅了一块四面无人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吧。”
    他把自行车随意放倒在草里,几下扒去外衣,回头看赵晶,姑娘的游泳衣早就
穿在里面,把裙子和上衣一脱,精精神神地立在那里。
    “余哥你说的要看我的游泳衣。”赵晶提醒着。
    余长文走近她,赵晶像做广播操一样站得笔直,双手垂在大腿两旁。她的泳衣
是孔雀蓝的基色,腰肢两侧,是两道白色的装饰条,胸上有皱褶,胸部与下腹各有
一些大小不等的浅色圆点,恰像两捧珍珠洒在碧蓝的海面上。
    余长文从上往下欣赏着,与其说是看游泳衣的花色,不如说是欣赏姑娘的身体。
月辉下的赵晶,饱满而青春,细细的腰,圆圆的腿,翘翘的胸,仿佛轻轻一碰,身
上就会喷出健康的生命计水来。
    每个女人都是一首诗,余长文心里激情昂扬地盛赞道,而天地是盛放诗歌的稿
纸。造化是多么的神奇无比,多么的伟大崇高!造化所作的诗歌与人所写的诗歌,
一个是宇宙间的大手笔,一个是蚁蝼国里的雕虫小技,简直无法比拟啊!
    “好看吗?”赵晶阖下眼睑,噘着小嘴问,“余哥你不夸人家两句?”
    “好,”他神思飞越,口中喃喃道,“非常漂亮,非常。”他弄不清楚是在夸
人还是在夸姑娘的身体。为了分散一种莫名的热潮,他大叫一声,“冲啊!”拉着
赵晶,炮弹出膛一样扑进了凉爽的水中。
    “我要跟余哥比赛!”赵晶喊完,刷刷刷地游向前边,“余哥你抓不到我的。”
    余长文在后面紧追慢赶,眼看就要与她比肩,赵晶咯咯笑着,悠然一窜,又把
他拉下。游了一圈,竟然不能赶上,而他已累得双臂酸软,喉咙里拉着风箱。他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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