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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上海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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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玲很清楚地知道炎樱在电影的故事里,而她不完全在。


第三部分银幕上的接吻

    看完电影天黑透了。黑夜的马路上,张爱玲与炎樱大步走着,炎樱边走边问:“你说他们在银幕上的接吻是真的吗?” 张爱玲说:“总得嘴唇对上嘴唇吧!现在把头偏过来一边遮住已经过时了!” 炎樱厌恶地叫道:“我告诉你!那真像动物一样!很讨厌!很不干净!”张爱玲奇怪地看着她,对这类的事显得老成世故,熟读《金瓶梅》,她自然不大惊小怪。    
    炎樱又说:“我怀疑,这样恶心的事,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想看,电影要是没有两个这样的画面,观众一定要退票把钱拿回来,对吧!”    
    张爱玲说:“其实中国人一直以来也都是不太接吻,以前男人宁愿拿嘴去啜女人的小脚!觉得味道更好!”    
    炎樱失声叫道:“怎么可能?我要是穿一天鞋子我都不敢闻我自己的脚,下雨天穿胶鞋更可怕!”    
    张爱玲知道这方面炎樱是没有细菌的真空,说了她既不明白,还要不厌其烦地问东问西,便笑着说:“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去了。”    
    炎樱立刻抗议,因为张爱玲答应送她回家。张爱玲抱怨说:“电影你是看得津津有味的,不能算是陪我啊!而且真的很冷,我都觉得我要伤风了!”     
    炎樱摇头说:“不会啊!这风多好,吹了精神更好!这样走路说话很好啊,是你自己说你愿意晚一点回家的!”    
    张爱玲不吭气,她是愿意晚一点回去,只是她没有告诉炎樱理由。想了一下,她挖苦说:“我姑姑常说我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但是还有一个能跟我较量的,是炎樱!”炎樱听了不以为意,笑着说:“所以我们才会变成好朋友!”    
    张爱玲思量着说:“对!可是朋友起码要对彼此有良心!请你想一想我们两家东西各一边,又不同路。现在我陪你,待会儿回去路上只有我一个人,电车挤不上,三轮车又太贵,我要你男朋友这样顶着风送你也就罢了!又不是!除非你替我出一半车钱,要不然我就要转头了!”这个方案炎樱倒也同意,只是有些细节还需探讨,寒风中两人锱珠必计地认真算计着往前走。    
    远远的,张爱玲看见自家公寓楼门前亮着晕黄的灯。她回来习惯要先去开信箱,打开时看见里面躺着一张白色的字条,那个人来过。她在外面逃了一天,觉得很累,这才觉得什么也没躲开,白逃一场。她手里捻着那张字条,不打开看,她只是在延长那种心里的刺激感。他来过,她不在。    
    她回到屋里,展开字条来看,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燕子楼空,佳人何在。” 她怔怔地坐在书桌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会陷入不可控制的感情里。她愿意趁现在自己还有逃走的力量,去阻止这个人再靠近她。于是她抽了一张纸,回信给胡兰成。    
    张爱玲让胡兰成不要再找她,可胡兰成是认真执着的,他不同意张爱玲的理由,思前想后又来按张爱玲家门铃。张爱玲用问询的眼神看着他,他则回应以家常、近乎戏谑的口吻:“我给你把报纸和豆腐浆拿上来了!”张爱玲刚洗完头,头发稍滴着水,把肩头的衣服滴湿了一块。胡兰成亲切地说:“把头发擦干去!” 张爱玲没有任何表示,砰的把门关上,胡兰成以为她是生气,其实张爱玲是解去门链,这才重新把门打开,脸上有着忍不住的笑。    
    将胡兰成让到屋里,张爱玲因稿债需偿还,只好真的放单他,自己坐在书桌前埋首写文章。胡兰成则坐在那张靠墙放的单人沙发上看书,烟烧在旁边,偶尔抽一口。张爱玲却真的能写,胡兰成有时候从书后面看她一眼,很佩服她钻进去就忘形无我的态度。    
    张爱玲和胡兰成这天竟是在较量专注,谁都不愿意先打破沉默或打扰对方,惟只能偷偷地互瞄着彼此,偶尔眼睛不小心遇上了,还要换个姿势,咳两声化解一下尴尬。    
     张爱玲写完一段,打了个句点,放下钢笔,搓着手指上的蓝色墨迹,胡兰成把手帕递过来说:“别往衣服擦吧!” 张爱玲迟疑地接过,低头擦着墨迹,看胡兰成还在书里,便幽幽地问:“看书哪不行,非要在这里?”    
     胡兰成几乎是赖皮地说:“这里有钟灵毓秀之气,人坐在这里脑子格外清醒。”    
    张爱玲一脸正色地问:“我递字条给你,你看了吗?为什么还来?”    
    胡兰成说:“因为你没说出个道理。我这人不依命令只依道理!你真的不愿意我来?”    
    张爱玲虚张声势地问:“除非你也给我一个道理,我愿意当你是个朋友,但朋友也没这样的!为什么你要这样三天两头地来?”    
        胡兰成沉默着,他是该说出个道理,但他竟然没想过为什么,好像来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但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沉吟半晌说:“因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了!谁见幽人独来往?孤鸿缥缈影。”


第三部分焉能无动于衷

    张爱玲不说话,沉默是她抵御的武器。胡兰成看着她,动情地说:“况且,我又想到我就要回南京了!我走了就算想来攀你的楼,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任性!我从来没有那么急着要跟谁说话!我是草墩子上一坐坐一天,可以不跟谁玩也不说一句话的孩子!这几年又总是因为说话惹麻烦,就更不爱说!你问我为什么这样要来,我竟然可以胡涂到连理由都不必想。我只是每天早上一起来就精神抖擞的要来见你,能说上两句话都好!今天又觉得连不说话也好!好事就该是这样感天应地的,不需要人来编排道理,也不该有委屈。你信里有委屈,我更要来!”    
    张爱玲听了这话,焉能无动于衷,就抱怨说:“你让我生苦恼,我本来晴天无事的……”胡兰成问她苦恼什么,张爱玲语气激烈地反问不该苦恼吗?他其实很明白,但他不愿往那里钻,他觉得这里有更无价的东西在。    
    胡兰成话锋一转突然问:“太平洋战争的时候我在南京刚卸去法治局长,你在哪里?”    
    张爱玲茫茫然瞥了他一眼说:“在香港。”    
    “往前推五年,我在香港的蔚蓝书店给报纸写社论,那时候你在哪里?”    
    “上海。”    
    “那八·一三”的时候我在上海,你在哪里?”    
    张爱玲的心微微地抽搐着低声说:“被我父亲关在一间黑屋子里!”痛苦的记忆,以为已经遥远了,忽然一刹那回到眼前,她必须更纹丝不动才能忍住那旧伤复发的痛。她回答得那样不带痕迹。    
    “为什么?”    
    “不让我念书!我差一点也就病死了!”    
    胡兰成看着她,他坐到她面前说:“两个月前你坐在这窗前看月亮,我坐在牢里写遗书,也有死的准备!可是现在,我在这里,你在这里!一个上海有几百万人,中国还有四万万人!我们在这里!我没有苦恼,我只想放声唱歌!”胡兰成说得这样平直清静,张爱玲肃然抬头看着他,他的脸相端庄敬重,她身体内有些东西在酥软,在流淌,在蓄势待发。    
    一九四四年的上海,春天花团锦簇,然而真正在张爱玲眼底闪烁着光彩的是爱情,是心里有了一个可以想着的人。她只觉得这春天有一种从寒冬熬出头来的欢畅,她和所有树梢的嫩叶一样俏立在枝头迎接生命的美好。一九四四年,这也是她一生当中惟一的一个春天。    
    胡兰成穿梭在南京和上海两地之间。这日,他一个人在南京夫子庙的茶楼安适地喝茶看书,等着池田。夹页的书签是张爱玲的照片,她的腼腆,孤绝,清丽,稚气,聪敏都收拢在一脸欲笑不笑的幽渺神情里。    
    胡兰成几乎看得痴了,才把照片翻过来,后面写着几行字。胡兰成仿佛可以听见张爱玲在低语:“见了他……”    
    这一句是悬在空气中久久没有下文的,仿佛下文不容许轻易地揭开。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记得那天从张爱玲家出来,她把一张照片悄悄递到他手中,嫣然一笑,按下他的手不要他当面看。他站在公寓电梯里,隔着栏杆张爱玲看着他。两人的眼光都有一种千年万世的无尽感。张爱玲是专,他是宽;张爱玲还有惊疑,他却是惊喜。在这昏黄的公寓楼梯间里隔着电梯的铁栅栏,恍惚如梦,两个人仿佛是横越三世来相见的。张爱玲看着他向下沉,他看着她往上升,直到他们离开彼此的视线。    
    因为想到张爱玲,那茶楼里楼窗照进来的光也融融的浮散出一种韵致,胡兰成对光有了感觉也是第一次进张爱玲的房间被那泼洒进来的天光给慑住。    
    他像开了天眼一样,从那天起见到诸事诸人在面前都有了新意。看见茶楼老板娘远远走来,一身朴素的布衣,剪了几枝桃花来要插在柜台边上的瓶里,也觉得风和日丽,世人皆如桃花照面一样的艳。他端起茶来嗅一嗅茶香,轻啜一口茶,心更像楼窗外的茶字布招牌一样,因风飞舞。    
    这时,胡兰成看见池田进来,他忙把照片放回书里,这时光,这茶,乃至和池田打招呼,都有张爱玲的滋味在。他与人聊天的肉身在南京,心却早已飞回上海。    
    张爱玲的心也浸泡在蜜水里,她在阳台上给花浇水,会不经意地笑出来,仿佛花儿也能分享她的快乐。外面街市上声音嘈杂,可她的耳朵依然能分辨出细微的门铃声,她忙叫阿妈去开门。    
    胡兰成现在也不用问阿妈张爱玲在不在,直接就登堂入室,看见张爱玲只兴冲冲地说一句话:“我回来了。” 他没有客套说得那样自然,张爱玲拿着花洒,靠在阳台的门边笑着看他。胡兰成说下火车就直接过来了,还没吃饭。张爱玲与他说着家常话,径直进厨房给他弄炸酱面。又一阵门铃响,是张子静来看姐姐,阿妈并不让他进来,去厨房向张爱玲讨主意,张爱玲自然说不方便见以后再来。张子静已经吃了几次闭门羹,脸上带着莫可奈何的失望讪讪地下楼。    
    张爱玲将炸酱面放在胡兰成面前,就进屋去了,留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饭,他有些愣着发呆。阿妈在那里走来走去收拾屋子,胡兰成自己坐着吃面有点尴尬,心里想着一下车就赶来看她,她也就能放着他一个人,自己去爬稿子。但她是连弟弟也不见的,她的行事风格让他很难理解。


第三部分一种言语不可及的静谧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了,即使细枝末节,也有如饮琼浆的滋味。他们比肩坐在床上看画册,实则是张爱玲看画,胡兰成看张爱玲。画册一页一页翻过,胡兰成只是跟着翻山越岭,但意不在风景,完全是伺候娘子看画,满眼还都是娘子的一颦一笑,他笑问:“我不在你好吗?”    
    张爱玲翻着画,状似平常地答:“好呀!”    
    胡兰成又追问一句:“好过我在?”    
    张爱玲答得风轻云淡:“没想过呢!”胡兰成听了竟也释然,头枕着墙,想着自己在南京的心情说:“我也不怎么相思!只是逢人就要说到你!”    
    张爱玲又把心思转到画上,胡兰成指着一页说:“怎么我看来只觉得这女人横竖都不快活,脸上就写着悲哀!”    
    张爱玲若有所思地说:“那是为理想吃苦的人,发现理想剩得很少了!剩下的一点,又那么渺茫!可是因为吃过苦,剩下的那一点又要比从前满怀希望好!都明白了!不再只是当初那样一味地失望和忍耐!女人的爱,到这里也已经到头了!”她嘴里说着别人,却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光景。    
    胡兰成听张爱玲说话,饶富滋味,马不停蹄地追赶着她的思维,求知欲到了贪婪的程度问道:“你是我认人认事以来,第一次知道有天才!现在知道天才多半命苦,又替你担心了!你长大的过程也这样辛苦吃力吗?”    
    张爱玲笑着,她的心却是被他的话语暖着了:“我不是天才!我也说我是不会委屈我自己的!只是碰上了父母失和,难免受点波及。自己以为是吃过一点苦,但和别人比来又不算什么了!想捏造一点天才的传奇色彩,材料还嫌不够哪!”    
    胡兰成也举重若轻地说笑着问:“跟爹娘哪一边亲?”    
    胡兰成问话是很体己的,张爱玲也就以本心来答他。她显露出来的淡漠是真实的情绪:“哪边也不亲!小时候对母亲还有些幻想,因为她老不在,真的在一起生活,才知道活在别人标尺下的痛苦!但又不能反抗,因为是母亲!父亲是做到绝断,足够让我去恨他一辈子了!但又不能真的去恨!”    
    “因为是父亲?”    
    张爱玲思索一下,她已经太久不去想起父亲和自己的关系,说道:“因为知道他的可怜!一面恨又一面可怜着,太辛苦,干脆忘记这个人!”    
    胡兰成很难想象,人与父母之间会是这种关系,又追问:“弟弟呢?你只有一个弟弟!连弟弟也不亲吗?”    
    张爱玲说时态度很冷淡寡情:“那又是另一个可怜人,但他们自己都不觉得,与我也无关系!我是把我自己照管好就不容易了,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胡兰成感到惊讶,她说得这样理直气壮。胡兰成思索她说的话,揣测这话后面的心理背景。    
    张爱玲翻到一张画,屏息看了很久。画里是一间裂开的破屋,中午的太阳,草生得高高下下的,通到屋子的小路都已经不见了。就在日光下,一切看起来也都惨淡没生气,真是哽咽的日色!    
    张爱玲被画面震慑着,喃喃地说:“这里没有壮丽的过去,只有那种中产阶级的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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