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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韵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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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王奉召入宫,皇帝招手命他跪在御榻前面,说了好久好久的话,声音极低,定罪一事,亦就宽免。连陈嘉猷等八人,亦无任何罪过——猜想皇帝已将继承大位的皇子,必须年纪较轻,体格壮健这两个条件,告知了王。    
    及至皇十四子胤祯封为郡王,受命为抚远大将军,特准使用正黄旗纛,等于代替御驾亲征。满朝文武,皆知大命有归。如今安藏一事,已经收功。恰又欣逢登极六十年,意料中将会诏告天下,立皇十四子为皇太子,谁知一无动静,而且众臣上表,三月十八日万寿,请准朝贺,皇帝亦复不评,心境这样之坏,是为了什么?王认为是皇帝对皇十四子深感失望,仍旧想立“二阿哥”,而苦于无法自我转困,因而再度上奏,请释放二阿哥,话说得相当激切。接着又有广西道御史陶彝,纠合同官十一人,包括陈嘉猷在内一起上奏,与王所作的请求,完全相同。    
    这一下,激起皇帝的震怒。前后两次,事出一辙!头一次可以原谅他本心无他;第二次明知故犯,绝非偶然。在皇帝看,是王有意不让他过几天舒服日子,存心捣乱。其情可恶,其心可诛。再也饶不得他了!    
    于是皇帝在乾清门召集王公大臣,痛责王,植党希荣,而且提到他祖父王锡爵的罪过,他说:“王锡爵在明神宗时,力奏建储。泰昌在位未及数月,天启庸儒,天下大乱,至崇祯而不能守。明朝之亡,锡爵不能辞其咎。”    
    对王锡爵的指责,大致是不错的。明末的史实,在当时信而有证,神宗万历十年八月皇长子生;十四年正月皇三子生,他的生母郑氏立刻进封为皇贵妃。皇长子之母恭妃王氏,诞育元子,而未进封,显然无宠。从来帝王之家,母以子贵,而子亦以母贵,皇之子之母既然得宠,便很可能以幼夺长,被立为太子,所以宰相申时行等,上疏请立元子为东宫。皇帝拒绝,他的理由是皇后年纪还轻,尚未有子,倘如现在立了东宫,将来皇后生了嫡子,又将如何?    
    以后数年,便常有请求建储的争议,到得万历二十一年,王锡爵从家乡省亲回朝,便全力推动此事。皇帝支吾其词,想出各种办法来拖延,最后计穷力竭,迫不得已在万历二十五年立皇长子为太子。此时共有五个皇子,除皇子封为福王以外,其余三子封为瑞王、惠王、桂王。    
    万历四十九年七月,皇帝宾天,即为神宗。皇长子于八月初一即位,改明年为泰昌元年。哪知这个皇帝资质下愚,在热孝之中,荒淫无度,以致即位十天,便得了病。有个鸿护寺丞李可灼,私下进了一服丸药,自称是“仙丹”,其实是由妇人经水中提炼出来的红铅,乃是一种壮阳的春药。皇帝服了一丸,觉得暖润滋畅,胃口大开,非常舒服。哪知再进一丸,到了五鼓天明,呜呼哀哉!这天是九月初一,在位刚好一个月。    
    这就是当初宫闱“三案”中的“红丸”一案。这个庙号光宗的皇帝既崩,皇长子即位,是为熹宗,宠信魏忠贤与乳媪客氏,搞得宫闱秽乱,丑不可闻,确是明朝亡天下的一个大关键。    
    康熙皇帝的意思是,倘非王锡爵极力主张立太子,则神宗虽然偏爱福王,但废长立幼,亦知臣下必然反对,不致贸然行事。这样到了临终之前,择贤而立,明朝的气运又当别论了。    
    “王莫非以为我是明神宗,没有主张,可以听任大臣摆布的昏君吗?”皇帝疾言厉色地,“我本来没有杀大臣的意思,哪知大臣自取其死,我也就无可如何了?你们传旨给王,叫他明白回奏!”    
    皇帝很少有这样震怒过,也很少以处死来威胁大臣,因而举朝失色,甚至没有人敢拿笔砚给王,仿佛这样一做,就会被误认为王的同党,牵连获罪。    
    王就在宫门待罪。听侍卫传旨,要他回奏,却连纸笔都没有。思量面奏,又惮于天威,怕言语失误,反为不妙,迫不得已只好老实说了。    
    “无纸无笔,无从回奏,可否赐我方便?”    
    那侍卫于心不忍,替他找来一张纸,一枝笔,一锭墨。王便伏在阶石上,用些唾沫将墨濡湿了,拿笔蘸了一蘸,写了一篇简单的奏疏。    
    他说:“臣伏见宋仁宗为一代贤君,而晚年立储犹豫。其时名臣为范镇、包拯等,皆交章切谏,须发为白。臣愚,信书太笃,妄思效法古人,实未尝妄嗾台臣,共为此奏。”    
    写完,由侍卫捧着呈上御前。皇帝看他自己承认是个书呆子,心里的气消了些,不过,最后一点,却还须细查——唐朝设御使台,所以御史称为台臣。王自辩,不曾嗾使陶彝等十二御史奏请建储,这话是真是假,当然要查。    
    查明王的话不假,同时建议同一事,只是巧合。其时王大臣议奏:王及陶彝等十二人,应革职,从重议罪。皇帝考虑下来,作了一个情理法兼顾的决定。    
    “王跟陶彝等人的奏折,都说是为国为君,如今青海、西藏一带,正在用兵,如果是忠君,就应该有灭此朝食的决心。这十三个人,可以暂缓议罚,照八旗满洲文官的例子,一律改委为额外章京,发往军前,交抚远大将军差遣,效力赎罪。”    
    在文官来说,这等于变相的充军。十二御史,尚在中年,王年将七旬,鬓眉苍苍,一旦到了大漠荒寒之地,必死无疑。因此,皇帝又作了一个权宜的处置,命王的长子,正在当翰林的王奕清,代父从军。王家兄弟很友爱,老二奕鸿正在澎南做粮道,得到这个不幸的消息,认为老父获罪,长兄出塞,自己何能恬然居官。所以变卖了自己的产业,与奕清同行,成了一段佳话,号称“十三忠臣一孝子。”


第二章人乐有贤父兄(1)

    “安藏”的目标,可说已完全达成了。封号为“宏法觉众”的第六世达赖喇嘛,已在九月间坐床;拉藏汗的旧人康济鼐被封为贝子,掌理前藏后事;颇罗被视同蒙古、青海的台吉,掌理后藏后事。同时有上谕:留蒙古兵两年,戍守西藏,以防准噶尔再度入侵。    
    但是,皇帝既未大赏将士,又不令抚远大将军班师,确是对胤祯抱着极深的期望,有他的一番打算。    
    皇帝是想到孟子上的几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让胤祯在穷边极塞,苦寒荒凉之地,磨练个三年五载,不但“吃得苦中苦,可为人上人”,而且习于军旅,多经战阵,遇到外患内乱,才能从容应付。    
    当然,能够收服准噶尔,做到真正的统一,版图之内,尽皆臣服,是胤祯足以继位的一大资格。即使武功上差一点,可是领兵出塞有三五年之久,这番辛劳是其他皇子所不曾经过的,光凭这一点,选取他继承大统,亦可使他的同胞手足,无话可说。    
    因此,皇帝在三月间命平逆将军延信、副都统吴纳哈,领兵进驻西藏。五月间命胤祯驻兵甘州,渐次部署远征准噶尔。不幸地,就在这时候,先后发生了两处变乱。一处是在山东,有个盐枭叫王美公,聚众作乱,自封为“大将军”。这场变乱,形同儿戏,很快地为官兵扑灭了。    
    另一处比较严重,发生在台湾南部,有个原籍漳州府长来县,移居凤山的朱一贵,是洪门天地会的首脑之一。虽以养鸭为生,但任侠好客,很有些前明志士、山泽英豪、奇僧侠客,出入其门,酒酣谈兵,意兴极豪。    
    其时承平日久,吏治日坏。知府王珍是个贪官,苛征暴敛,民怨沸腾。康熙五十九年冬天,格外寒冷,兼以地震,失业人多,谣言四起,于是起事的机会成熟了。    
    领头起事的是两个客家人,但用朱一贵的名义号召,一时远近宣传,声势浩大。四月十九正式竖旗,先占冈山,后攻凤山,连破清兵,五月初一占领台南府城,知府以下的文武官员,纷纷上船逃回福建。总兵欧阳凯阵亡,更使得局势急转直下,诸罗县城亦为北路军所占领了。    
    到得五月初四,朱一贵称王建号,但民间却送了他一个“鸭母帝”的称号。下置国师、太师、将军、都督、尚书内阁科部、巡街御史等官职。“新贵”仍拿戏班子里的行头穿在身上,招摇过市,后面跟着一班顽童,拍手嘻笑,了无尊严可言。    
    反清复明的大业,一开始便成了笑柄,因而有一首民谣:“头戴明朝帽,身穿清朝衣;五月称‘永和’,六月还康熙。”永和即是朱一贵所定的年号。    
    当时福建的水师提督叫施世骠,是施琅最小的一个儿子,领兵驻扎在厦门,从难民口中得知朱一贵作乱,一面飞函省城告发,一面率师出海,直航澎湖。    
    等到在省城的闽浙总督满保,星夜赶到厦门,逃在澎湖的台湾府道等官,亦已有详细报告送来。满保檄调南澳镇总兵蓝廷珍,委以平乱的全责,会同施世骠共领兵八千、船四百艘,扬言分北港、鹿耳门、打狗三道攻台,其实专攻台南的鹿耳门。事先大发布告:“大兵登岸之日,一概不许妄杀。有能纠集乡壮,杀贼来归者,即为义民,将旌出功。”这一通露布,抵得上十万兵。一时盲从之徒,纷纷歇手了。    
    当然,起事之人中确有心存明室的忠义之士,但更多的是贪图非分的富贵。为了那些空中楼阁,自我陶醉的名号,“客庄”与漳泉两州的人,由口头龃龉,演变成自相残杀。而蓝廷珍会同施世骠,只七天工夫,便攻入安平。此时间闽粤两派,械门正酣。    
    朱一贵倒是条汉子,兵败被擒,昂然不屈。辗转解到京里,刑部官员问他,以一匹夫,敢谋大逆,所为何来?他平静地答说:“想复大明江山。”    
    这一场叛乱在六月间就平定了。但处置善后事宜,却颇费周折,直到年底,方始大定。于是康熙六十一年开始,皇帝又专注在征准噶尔一事上了。    
    抚远大将军皇十四子胤祯是前一年十月奉召入观的。在此以前,特命年羹尧陛见,让他兼理陕西的军务,官称由“四川总督”改为“四川陕西总督”。回任之时,特赐御用弓箭,慰勉备至。朝中每一个人都看得出,皇帝要重用年羹尧了。    
    但是重用年羹尧的用意,皇帝却绕了几个弯子,才让年羹尧知道。先是跟德妃说,由德妃去告诉皇四子胤,再由胤关照年羹尧。    
    “阿玛跟我说,年羹尧是四阿哥门下的人,他最听四阿哥的话。”德妃跟胤说,“十四阿哥跟四阿哥,情分不比别的阿哥。年羹尧如果尊敬四阿哥,对十四阿哥就得另眼相看,格外出力帮十四阿哥。这话,阿玛让我告诉你。”    
    胤听得这话,心里难过得很,但表面上声色不露,“阿玛的意思,儿子怎么不知道。”    
    他说:“不用阿玛跟娘叮嘱,我早就告诉过年羹尧了,无论如何要帮十四阿哥成此大功,不然就是对不起我!”    
    于是胤召宴年羹尧,而且邀了许多陪客,筵次谆谆叮嘱,务必善辅抚远大将军,平定西陲,上释君父之忧。那一片至诚,令人感动不已,都说十四阿哥何幸而得一如此友爱的同母胞兄。    
    但到了密室秘会,却又是一副嘴脸了。他问年羹尧:“第十四的,你看他怎么样?”    
    “王爷是问十四阿哥的武略,还是带兵御将?”    
    “都问。”    
    “是!”年羹尧想了一下说,“武略无所表见,带兵有恩,御将不严,一言以蔽之,不足为忧。”    
    “不能这么大意。他是大将军,用正黄旗纛,大家本来就对他另眼相看。再拿着国家的钱粮,收买人心,怎么说是不足为忧?”胤又加一句:“千万大意不得!”    
    “王爷的大事,奴才决不敢大意。不过——”年羹尧欲言又止地。    
    “说啊!”胤催促着,“此时此地,有什么好顾忌的?”    
    “奴才在想,谋大事总要里应外合才好!奴才不知道内里有什么人在替王爷出力的?”    
    胤为人极其深沉,听年羹尧问到这话,先就想到他为什么要问这话。“里应外合”四字虽不错,但操纵的关键,必须握在自己手里。年羹尧只要外合,实在不必问里应是什么人。    
    因此,他就不肯说实话。“现在还没有,”他说,“不过我在留意。”    
    “依奴才看,‘舅舅’倒是好帮手,王爷不可不假以词色。”    
    胤心里一跳。他说的“舅舅”隆科多,正是自己出全力在笼络的,不过自觉形迹异常隐秘。而如今年羹尧忽然提到此人,是不是行事不密,有什么迹象落到了外人眼中,不能不问一问。


第二章人乐有贤父兄(2)

    于是,他声色不动地问:“何以见得‘舅舅’是个好帮手?”    
    “‘舅舅’在奴才面前提起王爷,他说,十几位阿哥,照他看,只有四爷顶了不起。”    
    “喔,我是怎么了不起呢?”    
    “奴才不敢问。”    
    “为什么?”    
    “奴才在王爷门下,如果太关心了,岂不惹人疑心。”    
    “好!正该如此。”    
    “如果王爷觉得奴才的话有点用处,奴才倒还有些话想说。”    
    年羹尧的那些话有用处?胤在想,自然是劝他笼络隆科多,做个好帮手这句话。于是他点点头说:“你有话尽管说!说错了、说得文不对题都不要紧。只当闲聊。”    
    “是!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把话说错了,王爷一定矜怜奴才的一片诚心。”    
    作了这段表白,年羹尧提出他的建议:隆科多现任古称“九门提督”的步军统领,职掌保卫京师的全责。所管的事务很多,而最重要的是肃清奸宄。如果隆科多将这个差使干得有声有色,便能获得皇帝充分的信任,参与一切机密,这对胤是非常有利,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如今各王府多招纳奇材异能之士,王爷韬光隐晦,不肯随波逐流,自然是见识远大之处。不过奴才在想,舅舅手下倘也有几位杰出人才,一则可帮舅舅把差使当得更漂亮;再则缓急之际,亦可转为王爷所用,诚为一举两得之计。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胤听得句句入耳,怦然动心,而表面上却还不肯认真,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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