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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义江解读红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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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说,从雍正六年到十三年,这七年多时间内,倾家荡产的曹连四百多两银子都赔不出,不得不被“枷号”追催(雍正谕旨:须得赔补完后方得脱枷),结果仍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银两须朝廷宽免,曹家一贫如洗的境况不难想见。这是雍正皇帝崩逝、乾隆皇帝嗣位才两个月内的事,也是曹的名字在清档案中最后一次出现。自乾隆元年始,便不再有这个革职为贱民者的音信了。    
    所以,如果那位自称“朽物”、“老朽”、“废人”的雪芹书稿保管者兼批书人畸笏叟就是曹的话,那也同样查不出他后来的踪迹。    
    从此书其他圈内人那里,有没有可能将八十回后的残稿流传出去呢?    
    不可能。因为他们死得比畸笏还早,在雪芹逝世三年后的丁亥年(1767),畸笏就说:    
    前批知者寥寥。不数年,芹溪、脂砚、杏斋诸子皆相继别去。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痛杀!    
    虽然,这条完整的批,仅见于靖藏本,有人对曾有过靖藏本并不承认,那也不要紧,因为庚辰本中有此批,只是缺了中间“不数年”那句提及三个名字的话罢了,“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这十个字还是有的,一字也不缺。畸笏说只剩自己一个,当然是特指知道作此书内情或参加了批阅整理的圈内人。当时已无这样的人了,再往后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在畸笏后来离世去追随雪芹的时候,如果此残稿不是与他一起毁灭,而留在了世上,旁人见了也会当作一堆废纸随便处理掉的,还有谁会知道它的价值,将它珍藏起来呢?须知那时的曹家早不是有许多文人墨客往来的往昔了。事实上,外界也没有一丝一毫这方面的消息。由此可知,残稿恰巧被正准备续写后四十回书的人拿到,这种可能性等于零。    
    二、续书与脂评提示无一相合    
    畸笏叟、脂砚斋等批书人是读过或基本上了解《红楼梦》全稿内容的,因而在他们的批语中,常常提及八十回后的故事情节、人物命运,或个别回目、字句。这些脂评与前八十回所预示的全书结局及主要人物的遭遇(如第五回中的册子判词及《红楼梦十二曲》),行文中所埋下的伏线,或通过诗词、谜语、酒令所作的谶语式暗示,都是一致的。但如果与后四十回续书所写的种种相对照,竟无一处是能完全符合的。    
    贾府:原稿中写的是“将来事败”(第十七、十八、二十二回),“抄没、狱神庙诸事”(二十七),“诸子孙流散”(二十二),丫环们或死或散“日后更有各自之处也”(四十六)亦“所谓‘树倒猢狲散’是也”(五、二十二),即正文所谓“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五)。续书则写其“将来兰桂齐芳,家道复初”(一百二十)。    
    贾宝玉:被拘留于“狱神庙”,得到“茜雪、红玉”的相“慰”(二十、二十六)。他“寒冬噎酸齑,雪夜围破毡”(十九),正合其正文所说的“贫穷难耐凄凉”(三)或“展眼乞丐人皆谤”。“一别西风又一年”,待他再入大观园时,原来自己住过的“怡红快绿”院落,“展眼便红稀绿瘦矣”(二十六),黛玉住处,先前有“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景物,此时也面目全非,惟见一片“落叶萧萧,寒烟漠漠”(二十六)的惨相。人去室空,甄士隐所说“蛛丝儿结满雕梁”句,正好用于“潇湘馆、紫(绛)芸轩等处”(一)。宝玉比迎春出嫁后,面对寂寞的紫菱洲更伤感地“对境悼颦儿”(七十九),伤悼已在“《证前缘》回”(七十九)中“泪尽夭亡,已化乌有”(二十二)的林黛玉。这些都是续书中所没有的。    
    续书虽写了宝玉最终出家为僧,却是《中乡魁宝玉却尘缘》,原稿是叫《悬崖撒手》(二十一、二十五),从回目就能看出不同。所以续书中的宝玉是“披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向贾政倒身下拜”,被“一僧一道,夹住宝玉,说道:‘俗缘已毕,还不快走!’”(一百二十)心情是依恋的,行为是被动的。原稿中的宝玉却是态度十分决绝的,就像甄士隐抢过跛道人肩上褡裢来背着,说声“走吧”一样,所以有脂评说:“‘走吧’二字真‘悬崖撒手’,若个能行!”(一)    
    林黛玉:续书写贾母薄情寡恩,弃病危之外孙女于不顾而采纳“调包计”,使黛玉误会宝玉负心,在“金玉姻缘”缔结之时,含恨而殁。这实在是以怨报德,并非以其眼泪报答神瑛甘露之惠,又如何证得前缘?原稿写黛玉悲剧实与贾府择媳无关,且是宝玉娶钗之前的事。黛玉临终时,如脂评说的“绛珠之泪至死不干,万苦不怨,所谓‘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三),跟续书写其抱怨毒憾恨之心于无尽,根本不是一回事。参看《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之死》。    
    薛宝钗:在原稿中,她没有因扮演“调包”对象、赢得宝二奶奶身份而落到尴尬的境地;从事态发展上说,她与宝玉的婚姻是“水到渠成”的,因而“后文成其夫妇时”,才能写他们的“谈旧之情”(二十)。只是宝钗并不理解宝玉,在《薛宝钗借词含讽谏》一回中,她仍想以伦理道德信条去“箴”宝玉归正,可她哪里知道宝玉“已不可箴耶”(二十一)?也许这更增加宝玉的反感,促使其产生“情极之毒,亦世人莫忍为者”,连脂砚都责怪宝玉过于“偏僻”,视其为“三大病”之一,说:“若他人得宝钗之妻、麝月之婢,岂能弃而为僧哉?玉一生偏僻处”。(二十一)这里特提“麝月之婢”是因为他们夫妻身边只有麝月一人了(二十)。这些显然也与续书所写不同。    
    贾元春:其册子判词称“虎兔相逢大梦归”。解说者有以为是影射康熙死于壬寅(虎)年,雍正嗣位后,明年癸卯(兔)改元的时间。又早期的己卯本及梦稿本(杨本)上,此句都作“虎兕相逢大梦归”,若是原文,则可能暗示元春死于两派政治势力的恶斗之中。其曲子《恨无常》说:“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更像她确是成了统治者内部斗争的牺牲品。脂评证实了这一点,在指出元春“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的同时,说“《长生殿》中,伏元妃之死”(十七、十八)。以杨贵妃作比,倒未必说后来有类似“安史之乱”的情节,但她属非正常死亡而且因此导致贾府势败家亡是可以肯定的。但续书写元春之死,则是因为“圣眷隆重,身体发福”,才“多痰”致疾,仿佛她的死也足以显示皇恩浩荡似的。


第四部分 西山文字在,焉得葬通州第32节 后四十回没有曹雪芹一个字(2)

    贾迎春:嫁给“中山狼”受苦,都是在八十回前描写的,续书除了开始时提到过外,几乎将她忘了。只到“贾母这病日重一日,延医调治无效”时,才有孙家婆子来报:“姑娘不好了!前儿闹了场,姑娘哭了一夜,昨日痰堵住了。”接着说:“岂知那婆子刚到邢夫人那里,外头的人已传来说:‘二姑奶奶死了。’邢夫人听了,也便哭了一场……知贾母病重,众人都不敢回。”(一○九)如此草草收场,还不如太虚幻境中她的判词和曲子《喜冤家》说得周详,实在未能充分体现雪芹通过迎春、薛蟠的嫁娶,来表现封建婚姻制度的不合理。脂评曾指出:    
    此文一为择婿者说法,一为择妻者说法。择婿者必以得人物轩昂,家道丰厚,荫袭公子为快;择妻者必以得容貌艳丽,妆奁富厚,子女盈门为快。殊不知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试看桂花夏家、指挥孙家,何等可羡可乐,卒至迎春含悲,薛蟠贻恨,可慨也夫!(第八十回)    
    贾探春:前面说过,脂砚斋有“探春远适”之批,说到“使此人不远去,将来事败,诸子孙不至流散也”(二十二)。脂评远嫁不归之说,与正文暗示其命运的“千里东风一梦遥”、“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五)的预言完全吻合。可是续书却写她出嫁后服采鲜明地回娘家来探亲,这真是匪夷所思的败笔。倘果真可随时回娘家看看,还有必要名属薄命司吗?    
    贾惜春:续书中她的归宿是进栊翠庵——一幢自然环境优美的单身女子的高级别墅。这不但与脂评叹“惜春为尼”说“公府千金至缁衣乞食”(二十二)的境况截然不同,也与正文说她“独卧青灯古佛旁”对不上号。栊翠庵难用“青灯古佛”来形容且不说,续书既让紫鹃陪伴惜春同去,那就也不是“独卧”了。    
    史湘云:有一种说法,以为原稿后来写宝玉沦为更夫,巧遇湘云,与其结为夫妻。这绝对信不得。那是另一种今已不见的文字很粗糙的续书抄本中的情节。但上世纪头几十年中,姜亮夫、陶秋英夫妇,吴宓、张宗祥等在清华大学读书或任职时还读到过,清人笔记中也有提及。后人构思这一情节,实与误解又附会小说中《因麒麟伏白首双星》回目有关。    
    他们把“白首双星”解说成“白首夫妻”、“白头偕老”了,并以为是指宝玉、湘云。其实,它是“白首分离的夫妻”的意思,也非指宝、湘。黛玉曾疑心又出个“金玉姻缘”,故脂评说“何颦儿为其所惑”(三十一)!我们今天不要再“为其所惑”才好。    
    “双星”一词,在现当代或可有泛义,比如指一对明星;今天发射地球卫星还有“双星计划”;可它在从前只有一个用法,词义是固定的,即牛郎织女星。所以“七夕”也叫“双星节”。《骈字类编》中于“双星”词下,除一条“双星钱”不能算外,共收古籍例句九条,都是牛郎织女星的意思,未收的例子还能找出更多,却绝对找不到“双星”可泛指连理夫妻或两个随便什么人的例句。    
    金麒麟,虽是宝玉为湘云从张道士手中拿的,但后来却到了卫若兰身上。脂评正确理解回目含义指出:“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三十一)所以,梅节兄《史湘云结局探索》一文中曾揣测过,卫若兰与湘云婚后分离,是怀疑她曾与宝玉有染,疑点就起于这个金麒麟,因为它曾经是宝玉的。是否如此,难断定,但脂评有“湘云是自爱所误”(二十二)的话,倒似乎能与之相合。    
    这些姑且不去管它,湘云后来与丈夫分开独处,是可以肯定的。这既与其判词“湘江水逝楚云飞”和《乐中悲》曲“终究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五)合榫,又有其《白海棠和韵》诗句及脂评可证。脂评批“自是霜娥偏爱冷”句说:“又不脱自己将来形景”。(三十七)这里的“冷”,正寓其冷落孤寂处境。还有她“花因喜洁难寻偶”、“幽情欲向嫦娥诉”等句,也包含着同样的隐意。    
    续书让湘云完全“淡出”了,几乎没有她什么故事,也像写迎春一样,安排在贾母临终前来交待,让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    
    老太太想史姑娘,叫我们去打听。哪里知道史姑娘哭得了不得,说是姑父得了暴病,大夫都瞧了,说这病只怕不能好,若变了个痨病,还可挨过四五年,所以史姑娘心里着急,又知道老太太病,只是不能过来请安。……(第一○九回)    
    这算什么?还有一点点像曹雪芹的文字吗?    
    妙玉:她是完全依附贾府过寄生生活的,其命运必然与贾府的兴衰成败密切相关。第四十一回,叙及妙玉不收刘姥姥吃过的成窑杯时,靖藏本有一条原文错乱难明、经红学家校读后的批说:    
    妙玉偏僻处,此所谓“过洁世同嫌”也。他日瓜洲渡口,各示劝惩,红颜固不能不屈从枯骨,岂不哀哉!(据1973年第2期《文物》中周汝昌校读文字)    
    校读是否合理,可以讨论,但基本意思我以为相差不远,也相信原稿确是那么写的,妙玉落难于由京师到江南途中的瓜洲渡口,也是合情理的,因为正文已预言她“终陷淖泥中”,“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读kǎnɡzǎnɡ,强项挣扎也)违心愿”。续书写她被盗贼劫持,是与贾府荣枯无关的偶然事件,且结果死活不明,并没有什么挣扎于风尘之中的故事情节。至于妙玉原本清高,后来写得不免庸俗,那是另一回事了。    
    王熙凤:脂评提到后半部有关凤姐的事不少,如有《王熙凤知命强英雄》一回,是关于贾琏藏多姑娘头发的秘密“泄露”出来的事,其时凤姐“身微运蹇”,已无可奈何了(二十一)。她也被拘于“狱神庙”(二十七),与刘姥姥“狱庙相逢”,使巧姐得“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四十二)。还有“凤姐扫雪拾玉”情节(二十三)。其《弄权铁槛寺》一类收赃害命事,将来都要“消缴”(报应、事发),终至“回首惨痛”(十六),“短命”而死(四十三、四十四),这些都是续书中所没有的,或者写法不同的。    
    贾巧姐:巧姐的命运与刘姥姥息息相关。小说刚叙起“小小一个人家,向与荣府略有些瓜葛”,便有脂评说:“‘略有些瓜葛’,是数十回后之正脉也。真千里伏线!”(六)“正脉”,是指有真正血缘关系的后裔,非硬拉扯上亲戚关系的“连宗”。    
    怎么后来会成“正脉”的呢?因为刘姥姥的家,将来就是“巧姐的归着”(六),姥姥“后有招大姐之事”(六),招她给板儿做媳妇。这在板儿和巧姐还都是孩子时,脂评就已揭出他们原是有“缘”的(四十一)。    
    侯门千金的巧姐,怎么会下嫁到农村呢?因为“势败”“家亡”时,“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五)将她卖到妓院里去了,即甄士隐《好了歌注释》中说的“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一)。刘姥姥要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必然要承受乞求于人和招为媳妇的种种巨大压力,幸亏善良的有侠义心肠的“老妪有忍耻之心,故后有招大姐之事”(六)。    
    靖藏本第四十二回有一条脂评,是针对姥姥为巧姐取名时说过“或一时有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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