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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绝天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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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宫中有大事情,若你在,便无故成了你的错,你不在,一切尚有转机。
  “因为我要。”我的愿望,永远是不需要理由你都会满足的。
  她是她最软的瓤,虽然她的瓤里并不全是她。但花绝知道,自己永远都不想做的,就是成为她的伤害。
  花绝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悬了。
  荻锦不在。
  而花绝冲出院门的时候,荻锦宫苑里所有的宫女都因为惊吓愣住,忘记了长帝姬谆谆嘱托的阻止。
  没有人见过水见的祭祀长自己在宫中行走过,她出现在人前时,永远是站在长帝姬身侧,甚至她都极少出现在人面前,所以,那青紫色的一抹迅速自人面前掠过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并没有办法从一刹那绝顶的惊艳中回神。
  没有人阻止,炽熠帝的书房凭空出现了一个花绝。
  “水见大人怎么来了?”到底是一国之君,只是稍微愣了愣,即刻想起的就是,即便是大灾祸时也不过是请长帝姬转告炽熠帝的那个祭祀长,为什么突然亲自出现?
  荻锦不在这里?
  花绝澄清的眼眸瞪了炽熠帝须臾。
  “陛下,”她低下头,“南明风大。”说的不清不楚却意有所指。
  炽熠帝怔了一下。
  “珙景,你先回去吧。”花绝特地来说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好消息,而最近南明频繁的谍报,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这原不是应该告诉他的事情。花绝低下的头有些微懊恼表情,可是,深谋远虑的自己一发现荻锦不见了却慌了,生怕她趁自己睡着时自行决定了事情。
  “孩儿愿替父皇分忧。”珙景见着花绝时惊讶的脸恢复平静,优雅的躬了一下身子,说。
  她,居然自己出现在这里?花绝,花绝呢。
  十指不够数算的日子,我已经那么久没有见过你了,依旧的绝色,依旧的淡漠,依旧的,忽视我的存在。
  “彩茂的事情以后再说,”炽熠帝挥手,“你回去吧。”
  珙景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父皇,”他说,“父皇仁慈天下,但孩儿还是想知道,对于皇兄的过犯,父皇要如何惩处?”
  起先,不过是彩茂一时口快的逞意,炽熠帝生气过了,吓唬过了,稍示罚他跪跪祠堂去西娘娘那里陪个礼就可以的。
  可是,珙景却煞有其事的专门来替他兄长求情,口口声声的原谅让彩茂原只应打磨去锐的性子,变成了不得不惩处的过犯。
  “我会斟酌,你去吧。”炽熠帝皱了皱眉,他这个儿子,究竟是聪明还是愚拙?
  “父皇。”珙景的执着不知道是值得夸奖还是应当摒弃,“请告诉孩儿。”
  花绝安静的等着,等着这档家庭剧落幕,只是,荻锦,她去了哪里?
  炽熠帝拧起了眉,“珙景,你到是这般固执!”他说,却见那儿子一点不惊慌的温顺模样,罢了,“彩茂年已十八,也是该为国效力的时候了,南明将军故去一年,至今一直文官代职,为父打算让彩茂去锻炼一二也好,莫要他堂堂男子,学女人饶舌。”
  珙景立的恭敬,听的认真,这步棋可是他一手策划,若彩茂去了南明治的住那些武官自然是好,却也是为了边疆安定,难再归京,若是彩茂治他们不住,那也无妨,只是为珙景搬开身前的一块大石而已。
  刚要顺势谢父皇隆恩,却低头看见花绝眼眸微闭,唇间笑意盈盈。
  当下,胸口一紧。
  “父皇。”珙景突然跪下,对炽熠帝请求,“孩儿不孝,愿替兄长代命。”他说。
  明知,那镇南的工作将是艰难和危险,明知,去了就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天下更是可望不可求的了,明知,那女子花绝天下的容颜莫说笑意更是连见都难见到了。
  可是。
  门外一声禀报,炽熠帝深深的望了一眼珙景,叹一口气,出门。
  半晌不见动静。
  花绝抬起头,飘忽忽的也要离开。
  “花绝。”他叫着那个女子的名字,笑的得意洋洋,“如何,你究竟是没有算出这点是么?”你占星观像守着水镜的数算,到底是疏忽了一点,你没有算出,“我知道你会揣摩出我的想法,所以,我便故意逆着愿望做了这个决定。”即便,我选择的是因为一时冲动是无法预料的前途,可是,现在看过你因我而表露出惊诧的慌乱表情,也算是值了回票了。
  有病。
  花绝只是这样想。脚步不停,自珙景上来拦阻的身边闪过。
  书房中珙景的得意洋洋淡淡化成了苦涩。
  她眼中一如既往只有那个人啊。
  荻锦究竟去了哪里?
  日刚升时,西娘娘就派了人去,只说是要见荻锦,那时花绝尚在熟睡之中,稍稍小心就可以不惊到她。
  “母妃这时见我是有什么事情?”花绝执意今日出宫,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便顺了她意,只是,这与母妃要见她,可有关联?
  “长帝姬只管去到便可,”那宫人是自小见着荻锦长大的,看荻锦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自然欢喜,“总之是好事便是了。”
  好事?那花绝的脸色看来就绝对不是好事,至少,对她荻锦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哦?”荻锦只是笑,却不动身,却是那宫人急了。
  “长帝姬,娘娘此次是为你寻了个好人家呢。”
  荻锦的笑脸瞬间死僵,“什,么?”她睁大眼睛,却不忘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卧房。那里,她的花绝还在她的世界中沉浸梦里。
  可是,一旦自己成亲了。
  即便那是迫不得已的政治联姻,花绝也是绝对不会再留在自己身边的。
  所以,只有让母妃失望了,总好过,失去花绝。
  
  “你说,你要去南明?”彩茂睁大了眼睛。
  不过顺水人情而已,珙景笑的苦哈哈的,“要不兄长你去?”一句堵住彩茂的话头。
  “可是,珙景你”却还是不解。
  “我去比你去好。”轻轻叹一口气,“况且,我留在这里也无所作为,还不如提前去了南明,替兄长驻守边疆。”说的此情可待,那边彩茂早就感激涕零。
  这样,就可以了吧,他会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待上几年,但是,没有理由老老实实的待上一辈子,而他自是甚高暴躁脾气的兄长,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应是恨不得把荻锦噬骨啖肉,
  怕忍不了多久了。
  去的远远的躲是非也不错。
  
  豆星一般闪烁跳跃的火花。
  “大白天的点灯做什么?”进门的时候已经被宫女禀报了花绝今天出门一上午。
  进屋门前在门口稍微忐忑了一会,而后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可诛事情,迈步进门的时候,却见午后阳光正是明媚,花绝却托着腮与烛火对望的多情。
  一双幽怨的绿色转向自己。
  啊,“那个,”把她抛下一上午是不太好啊,“我们现在出宫,还赶的上看放午炮的,我们”那双眼睛愈加忧伤,“我,错了。”
  “我不出宫了。”原本要带她出宫躲的事情都发生全了,现在出宫有什么意义?
  咦?啊!美人生气了!
  “花绝,你不要赌气嘛,我错了,我们现在就走好么?”荻锦粘贴了上来,面颊贴上她的脸蛋。
  “不去。”花绝也搭手搂住荻锦,现在要怎么办呢?
  看来气的不清,荻锦心尖颤了颤,莫不是,她知道自己,被安排了一个夫婿的事情?
  可自己明明白白的向那个柔弱却也倔强的母亲摊牌,要么,她成亲继承皇位,要么,她不作王储不被逼婚。
  “花绝,”荻锦柔着声音,“不出宫去,那你要什么?”
  要什么?
  “我,”花绝清晰的声音,“要你,”明明从第一眼看到时,就知道要不得,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对,“成为帝王。”
  荻锦一怔,那花绝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那双眼睛却纠缠了太深刻的疼痛。
  “成为帝王,”花绝说,“我要你成为帝王,帝姬,这个国家的帝王只能是你。”
  可是,“花,绝,”显然,荻锦被这样的花绝吓到,“珙景和彩茂他们都”
  “你要我服侍你以外的君主?”花绝扬扬眉。
  所以荻锦很没骨气的摇了头。
  但是
  “可是,花绝,”荻锦突然想起了什么,“母妃那里。”她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坦白从宽吧。
  “我知。”她轻飘飘的飘回来的时候,那群哭做一团的宫女已经一五一十的都招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生气,“那么,我们等下出宫玩?”荻锦松了口气。
  花绝摇摇头,“帝姬,三皇子马上就要去南明了。”
  咦?她连这个都算的出来?荻锦眼冒星光。
  “我去陛下书房时听说的。”绝对不告诉她珙景作出这种决定是被她一时没忍住笑刺激的。
  “你去那里做什么?”荻锦有的时候非常一根筋。
  花绝白她一眼,“找你。”
  “可我在母妃那里啊。”终于想起来昨天对她说过的话了,不好意思的对她笑笑,“那我们出宫。”
  伸手拉花绝起身。
  “不去,”花绝推开她的手,“我不出宫,”没有了出宫的理由,却多了个珍惜时间的逼迫,“你不愿与我在宫中?”
  
                  第 32 章
  薄雪飘洒的悠然,不知何时已经满的地表。
  花绝警告过荻锦要离疯狗远一点,这个疯狗,就是子嗣像被发配一样去往南明的皇后。
  刚安静了一年的皇后脆弱的神经已经无力承受这种刺激,那些矜贵已经全然不过,在珙景离京之前就闯入西娘娘宫中吵闹责骂,在珙景离开后更是变本加厉,无论炽熠帝怎么训斥都绝不认错。
  “彩茂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戏文里那些忍辱负重的小生看杀父仇人。”荻锦无不戏谑的开自己玩笑,说是玩笑却还是有些恶毒,因为彼时,皇后已经略有时常,被炽熠帝以养病为由,监禁了起来。
  “他倒是小事,”花绝不以为然,“即便做什么也无伤你本身,到是那皇后,”即便监禁了,“她会咬人的。”
  若是到了今天的局面都是珙景一手造成的,那是太看的起珙景也太冤枉他了,毕竟,这其中,花绝也算功不可没。
  尤其是在送珙景去南明的饯别会上,花绝应炽熠帝的邀请在走廊上露了露脸,并当着咬牙切齿的彩茂和哭哭啼啼的皇后的面,说了句:“与三皇子就此别过。”这本是无可厚非,偏偏南明那地方生就让人吊胆提心,珙景这次去,皇后恨不得将全部吉祥的话都祝福了他,就花绝面不改色的一句别过,还是“就此”,能不让人怒发冲冠?
  “要不是你招惹她,她会乱咬人?”荻锦还不知道花绝那点小道道?
  “我那里有招惹她,”花绝平平的一眼瞥过来,“我只是要你稳稳的登上帝位。”
  说的荻锦面红耳赤,“可是我答应母妃”
  “那不碍事。”花绝淡淡的说,炽熠帝有善始却不得了善终,等到荻锦继位的那时,无论是局势还是心里,都已经不是西娘娘阻止的了。
  况且,她那时已经无心阻止了。
  冬至的时候,天黑的很早,炽熠帝举行的宴会上灯火通明。
  “你若再不去,怕是就有人来擒拿你了。”花绝推推挤在自己身边号称取暖的人,谁不知道她荻锦也应该清楚,花绝的体温是跟着周围环境走,这种天气里只会是越来越凉。
  “你真的不去?”荻锦啄啄花绝的面颊,半眯着眼睛,她又困了么?
  “去被人咬?”花绝再推推荻锦,“快走吧。”
  然后,在荻锦形同怨妇的喋喋不休中,轻描淡写的一句,“早去好早会啊。”
  所以,宴会全场荻锦都心情大好,有敬酒的就喝,有恭维的就听,笑的灿如花开,眉眼间的柔软让人心动。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有两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更没有注意到宴会上有个衣着光鲜笑容温文尔雅的人她不认识。
  “长帝姬。”
  听见熟悉的声音称呼那声时,荻锦苦笑自己的逞能,明明吃多了酒却说什么不过几步远,硬是不用人送,晃晃当当的刚走到琉璃亭前,就被人逮着了。
  “皇后娘娘。”荻锦行了个礼,好歹她是长辈,且今日也出席了宴会,应是那疯癫无甚大碍了。
  “长帝姬好生的逍遥。”皇后身边居然也没有人,刚刚明明见有人搀扶着她离开的啊。“不知我的珙景现在可好?”
  小鸡肚肠,荻锦不屑,那珙景也是成年人了,给他个机会锻炼没什么不好吧,而且,即便父皇在珙景离开前说的严格,但是那种慈父怎么可能如所言般无情?不过是在平常时让珙景去看看眼界,若真有战事风声,定第一个召了他回来。
  “娘娘若是无事,荻锦先行告辞了。”花绝还在等着。
  “怎会无事。”皇后执着的跟了过去,“难怪彩茂说我天真,”她说,“西娘娘好狠毒的心肠,竟然如此欺骗我,还害了我的珙景,为人子女又身位王储的你都不打算说什么吗?”
  说什么?“皇后认为我有错?还是认为我母妃有错?”荻锦停了步子,正经着贵气的面容。“若是我有错,您是长辈,无论究竟,我都可以向您认错,但,您若是侮辱我母妃,莫说我用王储的身份压人!”
  皇后愣了愣,大抵是那根脆弱的神经终于彻底的断裂了,在荻锦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呼啸着就张牙舞爪的过来的,第一下是打在荻锦脸上,第二下就咬上了荻锦伸过来挡的手上。
  真是,花绝的语言还真准,这一国之后还真的会咬人!
  “你没事吧?”其实,荻锦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但是秉着练武之人不伤手无缚鸡之力着的原则,只是招架,却没有真的动手。混乱中,身上发疯的人一轻,自己却被搀扶了起来。
  看那皇后已经再无皇后形象,瘫坐在地上,而扶起自己的却是陌生面孔。
  或许是那个皇亲国戚带来显摆的门生吧。
  荻锦并不往心里去,应了没事连道谢都没有就离开了。
  她的脸还在隐隐作痛呢,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花绝,怎么有经历应付他人?
  终泽笑盈盈的看着那个容美的女子疾步离开。
  她,是荻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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