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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戏作者:蒲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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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就在旁边看着,看着自己怎么上药裹伤,完了以后才小声的问:“师兄,还疼么?”
  声音小得,仿佛一大就会触及到伤口似的。
  嗯,果然是做师兄的失职。张起灵挨打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成了角儿,太忙,也没多关注疼不疼的问题。说起来,好像张起灵从小就比别的人更怕冷怕疼。怕冷可以理解,患过痨病的人都怕冷,怕疼是怎么回事呢?
  解语花想起来《锁麟囊》里薛湘灵在大水灾过后,流落街头,冷饿交加时哭道:“相公,我饿”,他让张起灵饰演薛湘灵,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薛湘灵的赤子之心和张起灵很像。
  不过大概张起灵永远不会哭着对他说:“师兄,我疼”罢。
  这个闷油瓶,在戏班子里就是这样,你不问,他永远不会说。
  解语花念及至此,忽然就有点愧疚,拍拍张起灵的头说:“回北平,师兄请你吃奶油栗子粉。”
  张起灵眼睛瞬间就亮了。
  呃,其实花儿爷啊,张起灵对你说“师兄,我疼”的几率有几分先不去讨论,张起灵对你说“师兄,我饿”的概率可是很大的哦~~~


☆、北平

  北平西车站食堂是有名的西餐馆,所卖西式冰点是一绝。张起灵曾经很长时间扒在这里的玻璃橱窗外面看,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倒嗓,不能碰甜食,会腻住嗓子。
  唱戏的人忌口的东西很多,比方说猪肉容易生痰,伶人们便改成去教门馆吃清真回回的牛羊肉;再比如说不得饮酒,不得吃甜食,不得重口,不得吃辣等等。
  其中甜点是在伶人们顺利渡过倒嗓期便不忌了的,但是那个时候大多数人也已经过了对甜食感兴趣的年纪。
  张起灵喜欢的奶油栗子粉,是用栗子磨成粉,就好像花生粉一样,松软适度,上面浇上大量奶油,奶油是牛奶打搅过的稀奶油,极新鲜。买到手,张起灵拿着小勺子,跟在他师兄后面,一口一口挖着吃。
  解语花大概也是被上海的伙食虐到了,一下车先吩咐富连成的人自己把东西搬回去。他带着张起灵直奔鲜鱼口里小桥的大酒缸。
  大酒缸其实是北平对于小酒馆的总称,里头除了酒,只预备十来样荤素下酒菜。这就便宜了大酒缸门口的馄饨挑子、熏鱼柜子、爆羊肉铛子,解语花从小跟着二月红来喝这里的炒肝儿,,摊主早熟稔了解老板的口味——不放芜荽,肥多瘦少(肠多肝少)。热腾腾的一碗炒肝儿上桌,正经的北平人喝炒肝儿不动筷子勺子,端着碗一口一口就吸溜下去了。
  解语花一碗炒肝儿下肚,张起灵才刚把手里的奶油栗子粉吃完,正在舔嘴角的奶油。解语花笑着给他揩掉,又在丰盛公那儿买了酪干和奶卷儿(黑白芝麻白糖卷儿),刚预备提着回去,忽然见鲜鱼口里小桥下的电影院转出来两个人,不由得定住了脚。
  张起灵正盯着乳黄色的奶乌他发呆,察觉到师兄停下脚步,于是他也抬头一看,就看到一男一女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
  霍秀秀手捂着嘴,十个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微微惊讶的看向他们:“解老板,你们……你们师兄弟,也是来看《啼笑因缘》的么?”
  霍秀秀旁边的另一个人似乎也没有料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遇见熟人,微一踌躇,便伸出手去,微笑道:“解老板,张小哥,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
  正是他们在上海有过一面之缘的吴邪。
  吴邪到北平来是有公干的,他三叔和霍家老太关系不错,拍了一封电报来叮咛霍家照看好吴邪。
  吴家在上海也算是有权有势,吴三省更是中统的要紧人物,霍家想借此对吴家示好,所以干脆就让吴邪留宿在了自己府上。
  吴邪比解语花他们早到没几天,霍家提出来让他们家的小姐带着吴邪熟悉熟悉北平风土。让从未抛头露面的大家闺秀去招待一个陌生男人,其用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就差光明正大的摆出来了。
  霍秀秀原本并不算嫡亲的一脉,摊不上这种好事,只是霍家其余几个小姐都是不折不扣的“抱小姐”——民国初期很多贵族家庭尚未废除缠小脚的陋俗,女人的脚三寸以下的才有资格被称为“金莲”,不少人发了狠,把女儿的脚裹成两寸的,一寸七八的,连站立都没办法站立,来回走动只能靠人抱,因此被称为“抱小姐”。
  虽然说霍家是有结亲的念头,但是那几个抱小姐实在不能胜任带着吴邪走东逛西的重任——再说也没有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让男人抱来抱去的,所以带着吴邪游历北平的美差就落到了霍秀秀头上。
  霍秀秀的母亲加入了洋人的天足教会,再加上霍秀秀出生那一天,大翰林蔡元培在报纸上登了征婚启事,黑纸白字的声明自己想找个天足女子结婚,轰动一时。所以霍秀秀倒是逃过了小脚一劫。
  这一天恰好胡蝶主演的《啼笑因缘》上映,霍秀秀虽然对胡蝶敬谢不敏,倒是很喜欢张恨水(《啼笑因缘》的作者),尤其喜欢张恨水写的《金粉世家》,所以约了吴邪来看。
  没想到在电影院门口遇上了解语花他们,而且……似乎吴邪还认识他们?
  解语花眼神在霍秀秀和吴邪之间来回了一遍,摇了摇手说:“算了,自从前些日子阮玲玉服毒自杀,我就再也没看过电影了。”
  他转而向吴邪拱拱手:“不知道吴小三爷这次来北平,是有何贵干?”
  吴邪“贵干”是有的,只是不好意思对人说。八月一日军统得到确切消息,说*会带着《八一宣言》(即《为抗齤日救国告齤全国同胞书》)北上,策划北平学齤生暴动……他明面上的任务是协助驻北平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实际上是抓捕混杂在学生中的地下党。
  吴邪对这个任务其实很厌恶,在他看来,日本鬼子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政府还假惺惺的和他们签订什么《何梅协定》(此协定割让华北主权,实质上令华北陷入日军操控长达十年),想通过一点点好处来让日本人住手,此举简直无异于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然而蒋总统现下对抗齤日似乎并不热衷,他一直试图“攘外必先安内”,看起来似乎只要*一日不灭,蒋总统就不会对日本鬼子作出任何反应。
  没有办法。吴邪拉低了一下帽檐:为了蒋师座能够安心抗齤日不至于后院起火,共产党你还是早点覆灭比较好,早点覆灭小爷就能腾出心思去对付日本鬼子。
  但是现在解语花问起,吴邪只能摆出一副笑脸说:“没办法,家父写了一封信让我北上交给宋市长。都是讨生活而已啊!”
  霍秀秀笑道:“什么生活能讨到专机来回接送啊?”她拍了拍额头:“对了!”转向几人说:“解老板这次千里归来,舟车劳顿风尘仆仆。恰好明儿入秋,赏菊吃蟹都是美事。明天我在正阳楼请你们几位赏脸光顾,如何?”
  “哪里哪里,”解语花说:“应该是吴小三爷有朋自远方来,明天要请也应该是我掏腰包才对。”
  回去的路上,张起灵看解语花一改平日的轻松愉快,一路都皱着眉,洗澡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按上解语花的眉心:“师兄,你怎么了?”
  解语花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叹口气,说道:“我恐怕,北平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日本人

  第二天解语花神采奕奕的出现在正阳楼,推杯换盏之间一点儿都看不出昨天的忧虑。
  要说北平螃蟹做的最好的,无疑是前门正阳楼。他家的蟹特大而肥,从天津运到北平的大批蟹,到车站开包,正阳楼先下手挑拣其中最*的,比普通摆在市场或摊贩手中者可以大一倍有余。然后再将螃蟹畜在大缸里,浇鸡蛋白催肥,一两天后才应客。
  螃蟹是在笼屉里整只的蒸出来的,食客每人一份小木槌小木垫的蟹八件,黄杨木,旋床子定制的,小巧合用,敲敲打打,可免牙咬手剥之劳。
  吴邪是南方人,霍秀秀是贵族出身,再加上一个富连成班主的解语花,三个人都是吃惯了螃蟹的,每人面前一尖一团,伙计在旁边温着花雕酒,只倒霉了张起灵一个,面对着螃蟹,像是只小猫要去咬刺猬一样,不知道从哪里下爪子。
  解语花下手给他剥了一个,这时第二道螃蟹上来,是一道衣冠蟹。早早的将蟹肉剥出来做好,然后再填进蟹匡里,叫做衣冠蟹的意思是吃完之后不会弄得满手蟹黄,衣冠不整。
  解语花看到这道衣冠蟹,索性也不去管张起灵了,任由他小师弟在那里和一群螃蟹奋斗。回到餐桌上提起在上海法租界西餐馆吃的一道时菜——忌司炸蟹盖,笑叹着摇头外国人的口味果然是中国人所不能理解的。
  霍秀秀插口:“岂止中外有差别,就算是中国也有南北之分。就拿豆腐来说,你们知道吗,”她手指吴邪,笑得乐不可支:“这人来我们家,竟然说豆腐是拌松花蛋吃的!”
  北地盛行香椿拌豆腐,北平则偏爱小葱拌豆腐,吴邪也是闹过一次笑话以后才知道的,现在想起来,也忍不住挠了挠脑袋。
  这时最后的一大碗汆甲汤上桌,这汤是蟹螯七八块,用高汤一碗煮沸,立即起锅注在碗内,洒上芫荽,胡椒粉,热气腾腾。几人正在说笑,霍秀秀起身给他们舀汤,忽然听到旁边一桌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像是有人砸了盘子。掌柜的急急跑过来,原来那一桌坐的竟是几个日本人,因为语言不通,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
  老板赔着笑脸,从那几人生硬的中国话里听出来,是嫌上菜慢了。他点头哈腰的催着厨子将螃蟹送上来,然后揭开帘子,门帘高高掀起,只见接待日本人那一桌的那个跑堂扛着铺盖卷儿飞奔出门。
  这在北平旧饭馆本来很常见。若是食客有不满,会用筷子敲打碗盘边缘,意思是要掀桌子了。若是被柜上听到,就会立刻有人出面赔不是,而且那位当值的跑堂就要卷铺盖滚蛋(不过这是表演性质的,等一下他会从后门又转回来)。跑堂待客要殷勤谦让,这才是做生意的本分,不过客人也要知分寸才好。
  然而那几个日本人是显然不知道北平的民俗的,看着有人灰溜溜的被自己撵出去,一个个都高声喧嚣,解语花他们那一桌皱起眉头,这一餐是无论如何吃不下去了。会过钱钞就要走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大厅里一个日本人拔刀出来,耀武扬威的高叫了几句什么,都是日本话听不懂,然而最后两个字却是整个正阳楼都听到了的、清晰的汉语:
  “孙子!”
  吴邪霍地转头,手按在腰间藏着的枪支上,眼神阴翳的可怕。
  那掌柜的也听到了,脸上表情僵了一僵,心里鄙视了一句果然是岛国蛮夷,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接着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那几个日本人正在大笑,忽然就被人抓住了胳膊,一下子掀翻在地!
  桌子被推倒,上面的碗盘之类的叮啷当啷碎了大片。吴邪一脚踩在一个日本人胸前,浑然无视了身边那几个鬼子。
  霍秀秀愣了一愣,也急急忙忙的冲上去,用日本话大喊:“都不许乱动!你们是哪个军的?”她把手按在吴邪的手腕上:“吴大少,你也别冲动。”这句已经换成了中文。
  解语花也绕了回来,他是半个生意人,所以先拿了点钱安抚正阳楼的老板,接着才说:“吴少爷,你这次来北平,也是有公务的罢。这种事,”他停了停,以鄙薄的眼神扫了扫那几个日本人:“最好还是不要闹大。”
  吴邪冷笑:“我也没想闹大,只是想请问他们一下,在中国人的地盘上,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这里踢场子?”说着他从腰间拔出枪,上膛之后对准脚下那人的脑袋:“你再说一遍,谁是孙子?”


☆、风雨欲来

  一见吴邪拿出枪来,周围几个日本人也慌了,纷纷举着自己的刺刀对着吴邪,霍秀秀怒斥道:“把刀放下!”
  被吴邪踩着的那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表情就知道是在骂人。吴邪听了半晌,突然脚一抬,狠狠的照着那人的嘴踢了过去。他是实打实的黄埔军校陆军的底子,脚上用了十足的分量,只听一声闷响,那人嘴里飞出两颗牙齿,接着嘴一歪,吐出一大口血沫。
  这一下就是*马蜂窝,他身边那几个日本人发一声喊,举着刀往吴邪头上劈去。霍秀秀骇得大叫,拼命拦着尖叫道:“我是你们清水君的同学!你们认不认得清水节郎!”
  这一下那几个人都停住了。
  这几个日本人原是驻丰台日军第一联队三大队第八中队的人,这天请了假来北平玩玩。清水节郎是他们的队长,霍秀秀留洋读书时恰好和他的儿子分在一个班。
  “对不起,恐怕清水君即使现在在这里,也对你们没有什么帮助。”门口处,有人淡淡的说。
  几乎所有人的都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那个人并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只是转身对他身边的人说:“在下不才,平常也喜欢听戏。只听过你的一出《昭君出塞》,论资格是连票友也算不上的,只是诚心相约,希望……”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过去。
  解语花看到了,心里咯噔一声。
  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张起灵是留在门口的。此刻倒被那个人逮了个正着。
  那人身量颇高,也是作日本人的打扮。听他的中国话倒是极标准的,然而标准的过头了,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朗诵出来的那样。
  张起灵似是在发呆,眼神都没落在对方身上,更没有一点儿要接名片的意思。
  几个日本皇军看到那个人,惊呼一声:“田中少佐!”
  那个少佐没有看他们,只是坚持把名片塞到张起灵手上。
  张起灵终于注意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东西。他拿着那张名片翻来覆去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们现在驻扎在东北的,是谁?”
  田中根本想不到张起灵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他愣了半晌才道:“*总司令是植田君……张君问这个是……”
  张起灵点点头,算是知道了,说一声:“多谢。”
  这时候解语花上前,不动声色的把自家师弟的手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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