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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_dissociativ_amnesia-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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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看闷油瓶轻轻点了下头。

  我不知道我究竟相不相信宿命这种论调。
  如果一个人经历了众多的努力去寻找一件事情,在漫长的旅程终于快要结束时,却让上帝开了个玩笑再把他过去的努力当成屁一样抹消了,若发生有我身上,我只会狠狠骂一句我操他娘的狗屁!
  如果我还知道我得去为了什么事而骂什么人的话。
  吃完晚饭后,我坐在客厅开着电视机却没把心思放在节目上,闷油瓶是一贯地望着天花板。
  他一次又一次拿命去赌而想找回他失去的那些东西,在以为好不容易能拿回来时,上帝却开了他一个大玩笑,让他进了那天石之后,就跟电脑被格式化一样,什么都忘了,以前的努力真他娘的跟个屁一样,全白费了。
  看着现在闷油瓶一脸的淡定,也许他的淡然是用来掩饰他的一种假象。
  我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往闷油瓶身上靠了过去。
  他的身体一震,接着我看见他的手,慢慢地盖在我的手背上。



中…上
  闷油瓶的手只是轻轻放在我的手上,我想问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我问不出口。我只是小心地转过我的手,让掌心向上,接着闷油瓶就这样把我的手给握得更紧。
  我想到闷油瓶突然这么坚持还要再回去走一趟以前过去的那些地方时,他用的理由。
  他说他得去找回他失去的那些东西。
  我回握他的手,在心里问着他,他想去找回的那些失去的东西里,有没有一段是和吴邪一起的记忆?

  那天晚上我寄了几封E…MAIL给阿宁公司那几个我认识的人。
  即使先前有被退件的经验,可是我现在手里头的线索实在太少,就姑且死马当成活马医。
  我认为现在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再见上定主卓玛一面。虽然当初定主卓玛会给我跟闷油瓶那样的口信,是因为那时文锦就假装成定主卓玛的媳妇在她旁边给的暗示,但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最重要的,我得跟扎西取得联系。
  我相信,现在全世界应该没人能比扎西更清楚前往塔木陀的路要怎么走。只要我们还得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话,跟扎西再度碰面就是绝对无法避免的事,因为当初是他带我们离开塔木陀的。对于路线,我相信他一定还会有印象。
  我盯着电脑萤幕的画面,收件匣并没有任何消息,这算是好的开始。
  当初我寄出的E…MAIL,几乎是在寄出的瞬间就收到了退件通知,现在没有被退件,就表示那些人的E…MAIL地址是还能够使用的,也表示我能抱持着一点希望,但不能全然托付在这上头。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就只能等待消息,再做一些其他的准备。

  由于我也跟闷油瓶明讲了,我们这次去格尔木,是没可能再到塔木坨那么一趟的。
  我认为在时间上并不充裕。根据先前的经验,我们从格尔木出发后,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到达柴达木盆地,接着才由那儿前往塔木坨,一趟光是来回就得花上至少十天的时间。
  我没可能连续这么长时间没待在店里,二叔绝对会起疑心。
  我在订了要去格尔木的机票之后,我才想到还有二叔那里得要交代。我花了足足两天的时间才说服他,我只是要带着闷油瓶去散散心。
  中间我还去了二叔的店里一趟,被他押在茶馆里的包厢喝茶,那时的气氛实在难受。
  当然,二叔自然问过我有什么必要得为闷油瓶做得那么多?我不知道二叔到底猜到了什么地步,我也清楚以我这程度,是绝没可能瞒得过二叔什么的。后来二叔也只是叹了口气,留我喝完了一壶茶就放行了。
  在我离开他店里之前,二叔就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他是尊重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但我得多思考这事情做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很可能不只是影响到我自己一个人,而可能会是整个吴家都受到牵连。
  二叔要我多想想,我也明白他说的绝不只是表面上的意思那么浅而已。但无论如何,当下该做的事情,我觉得要去做的,还是得做。

  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弄来一些简便的工具,几把性能良好的手电和一些必备的东西。
  这跟以往被三叔交代为了下地去准备的东西相比,根本就是简便到不能再更简便了,就如同去效游那样的程度,却也是我现在能准备的极限。现在管制的严格程度,我就连去登山用具专卖的店家想要买些配备,都得被询问个老半天,店主说那是中央派了公文指示的。
  另外,还有两把瑞士刀,我在家里意外找到的。可能是先前几次下地时买来,接着就被我遗忘到现在的。都是有牌子的,用起来还算顺手,如果回疗养院又碰上那个霍玲变成的禁婆的话,我想至少还能用螺丝起子那钻头在她身上多开几个洞。

  第三天我们出发,随着我当初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方式,转了班机又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火车,才又来到格尔木。
  这次好些,我并没有产生什么高原症状。
  离开了火车站,我立刻就叫了车,往我订的那间旅馆过去。
  那间旅馆并不在格尔木城区里,挺偏僻的,离城区热闹的地方还有十几分钟车程的距离,跟疗养院的距离不会太远。
  从我跟闷油瓶的那间房的窗外,就可以远远看见那栋现在给了我一股阴森森感觉的疗养院屋顶,就在几条街外的距离。
  我把那些我觉得能防身的东西都从行李中拿了出来,换上了口袋比较多的外套后,将瑞士刀给收在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我把另一把瑞士刀也递给了闷油瓶,他拿在手上翻弄了几下,才收起来。

  我们选择用步行的方式前往那间疗养院。虽然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我还对走到疗养院的路是还有一些印象,因此现在是由我领着闷油瓶往那边走。这让我想起当初还是我在路上拦到了闷油瓶变装的车伕才有办法到疗养院的事情。
  我就把这事情告诉闷油瓶,他自然是半点印象也没有,一脸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他那几乎是万年不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写着疑惑,就让我觉得有趣地笑了出来。
  「我还记得小哥你那时候用的那名字叫杨扬,还心说咋你爹没把你的名字取了三个字,就真要叫恒源祥了。」我笑道,闷油瓶只是依旧用那副淡定的表情看着我。虽然他没明讲,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不懂我在说的是什么。我便告诉他,等到回了旅馆,我再到网路上找出那个电视广告给他看。

  这边是非城市发展的重心,人烟极其稀少,而且现在这时节也不是什么观光的旺季,打从我们从旅馆离开到现在,一路上除了几条野狗外,也没看见我跟闷油瓶之外的活物。
  这一路的情景,就跟当初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一样,两边的房子都是空屋,因为年代实在太过久远,看上去有些许残破。只是仔细一瞧,又可以发现其实这里还是有人居住,几户看起来像是商家的场所,这时门户紧掩。我记得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那时候有几户的发廊是有开门营业的。
  只是在这种地方,能做的买卖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当时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坐在外面,远远的就对着人搔首弄姿的。
  我又想到了,那时闷油瓶说他很熟这一带做那种生意的姑娘,这话是真的还假的?我看了眼现在走在我前头一点的闷油瓶,心里是想问,但现在问他也只是白费功夫,他全忘了。
  现在这么一想,如果那只是他当时随口诌出来忽悠我的,岂不表示他早就看透我根本就没可能开口提出什么要找姑娘的要求,所以在那时老子根本就是被人瞧不起的吧?我心里越想越不爽快,瞪着闷油瓶的后脑,现在真有股冲动想叫他快给我回想起那段事,平白被小看,这气可难忍的。
  不过闷油瓶对气氛的转变很敏感,我才瞪着他的脑袋没多久,他就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瞬间这四目交接,反而我先心虚地挪开视线,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天空了。

  又这样继续走了几分钟的路,那间疗养院就出现在我们眼前了。也许是心里上的作用,虽然现在时间是下午时分,顶上的太阳还好好地挂在那里,我却觉得周围的气氛像是向下降了几度,让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臂,有种想借此摩擦产生热能温度。
  闷油瓶注意到我的动作,只看了我一眼,又专注地盯着疗养院看。这时我们已经站在疗养院前方,这里已经是完全没有任何人烟的场所了,虽然才隔几条街,但这里的冷清,是几条街外无法想象的。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要不是当初有闷油瓶来救我那一回的话,就算我直接交代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搜查到这个地方,那个时间也更没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我抬头看着那栋老旧的三层楼建筑,当初第一眼见到它的那份沧桑,现在于我的眼里,虽然是大白天的却觉得这屋子带了几分的诡谲。

  我告诉闷油瓶就是这儿了。
  打从那时,他进到了云顶天宫的青铜门之后,好几个月没消息,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疗养院的地下室。
  我又跟他解释了一遍我所知道的情况,他从云顶天宫出来后,不知咋地跟三叔联络上,给三叔夹了喇嘛合作再混进阿宁的队伍里,跟着阿宁的消息到这里找了东西,之后就出发准备去塔木坨。
  我说这些时,他的目光完全停留在疗养院上。我心里苦笑,他再琢磨也没办法从这疗养院里磨出什么东西来的,以我所知道的消息,闷油瓶跟这疗养院唯一的牵连,只有他跟黑眼镜联手进来找东西那次。
  大门上的那锁还是在那里,不过要翻墙爬进去也不困难。我才开口跟闷油瓶确认他要不要进去时,他一个俐落,没两下就翻过围墙,我反应过来时,他人就已经在里面了。他身手的灵活我是知道的,但我还是还不由得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闷油瓶出声。
  「吴邪?」
  我连忙应了几声,跟着翻了墙进去。
  小时候捣蛋的身手没退步,虽然没像闷油瓶那种轻松到去体操比赛也能拿到十分的完美动作,却也算是顺畅。只是我正要从墙上跳下去时,闷油瓶居然一副觉得我会摔在地上,正要在底下接我的样子。
  我脑门一炸,就觉得尴尬。娘的闷油瓶到底是咋看我的?是当我真笨手笨脚到什么地步了吗?我的手就这样撑着围墙上的砖头,硬是往另一边跳。这落地姿势虽然没闷油瓶那种几近是变态的漂亮,好歹也能拿个七、八分的成绩。
  然后我从包里拿出手电,找到了入口进去。



【中…下】
  这次的准备很齐全,我跟闷油瓶手里拿的手电,我还是带了功率最高的过来,而且也多准备了一打的电池能够做更换。因此,就算里面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照明上面还是没有什么大碍。
  原本我想,至少我来过这里,该由我走在前头领路的,但闷油瓶却让我走在他身后,不打算让我走在前头。我心说这里不过就一废弃的屋子,根本就没什么危险,却还是跟在他后头,小声地告诉闷油瓶我当初进来之后走的路径。
  在我们往地下室走的时候,我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刹那间我瞠大了双眼,手就抓上了走在我前面的闷油瓶的手臂往他靠过去。
  闷油瓶因我这一动作而停下脚步,以为我身后有什么东西,直觉地拿着手电照向后头,那里是什么也没有。
  「没东西。」闷油瓶轻声道,我还是死抓着他的手不放。
  「是味道。」我说。
  闷油瓶一听,就对着空中嗅了几下,接着皱了眉,我跟他说,这里有禁婆。
  我的手往外套的口袋里一摸,就摸到了出发前还特地准备的防风打火机以及放在一块儿的瑞士刀。
  我用姆指的指甲扳出跟瑞士刀本体一样长,却不怎锋利的刀身,看了一眼,就觉得他娘的我咋又这么天真了?这么短的刀子,那可能伤得到禁婆半分?手过去都要给头发卷进去了!
  一想起那又长又滑的头发,我又不得流了一身冷汗。
  闷油瓶也把瑞士刀拿出来握在手里,他一脸警戒地要我走在他身后跟好,我则是把打火机紧紧拿在手里。虽然这里不是海底更不是水边,但我想禁婆会怕的东西应该还是一样的。那么只要有火在,就相当于有绝对的胜算。
  我们极为小心地继续走下去。
  一直到重新踏回平地上,我们都没有碰到任何危险。禁婆独特的那股香气就只是环绕在我们周围,始终没有靠近,这让我一直绷紧了神经,很紧张。
  看见了那口石棺时,闷油瓶靠了过去想检查,我扯了他的衣服,对他摇头,「那里面是空的。」虽然我没有下去过,但是我知道在那个时备,黑眼镜一定早就把底下给搜过一遍,不可能会有什么东西遗漏在里面。
  但闷油瓶似乎很想下去。那洞口很小,虽然不知道里面的空间多大,但我估计最多也只能一人下去,就更死命地阻止闷油瓶,想说服他底下一定不会有什么东西的。
  他看了我一眼,一下就翻过石棺钻了进去,一溜烟的,就看不见人了。只看到他手里那把手电的光线在底下晃动。我气得快吐血,这挨千刀的瓶子不听劝就算了!他娘的还一声不响就跳了下去!
  我靠在石棺边,不敢大意,用气音喊着要他快点搜一搜就快点上来!我不知道现在这里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生物存在,音量自然不敢大声。
  这时,那股禁婆的香气,味道突然变重了。我一惊,左手抓着手电,右手已经点亮了防风打火机,我快速地在这空间巡过一圈。
  什么也没有,四处空荡荡的,我这才这一次算是半看仔细这里的构造,除了中间这口为了掩饰那坑洞而摆在这里的石棺之外,这个空间是完全的空荡,只有前后各有一个出入口,一个是我们下来的楼梯,另一边就是通往文锦跟霍玲的办公间,也是拍摄霍玲那支录像带的房间。
  几声窸窣的声音传来,这让我又拉紧了神经,背靠着那口石棺警戒。这种漆黑的地方,明知道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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