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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性-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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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权威、一种自得的坦率去征服他们。但是几乎可以肯定,这种态度使她注定要失败。所有的女孩子,从最低三下四的到最清高孤傲的,迟早都会懂得,要讨人喜欢,她们必须放弃自己的权利。她们的母亲嘱咐她们,不要再把男孩子当成伙伴对待,不要去献殷勤,而要扮演被动的角色。如果她们想建立友谊或开始调情,就必须处处小心,避免显出主动的样子。男人不喜欢garCOnsmanques[男孩气的女孩子',女学者或聪明的女人;过分有胆量,过分有文化或知识,过分有个性,会把他们吓跑。如乔治·艾略特所说,在许多小说中,最后总是愚蠢的白皮肤金发碧眼的女主人公,击败了较有男人气的浅黑型的女人。在《弗洛斯河上的磨房》里,玛吉徒劳地想颠倒一下角色,但她终于死去,是金发女郎露西和斯蒂芬结了婚。在《最后一个莫希干人》中,是索然无味的艾丽丝,而不是勇敢的克拉拉,赢得了男主人公的爱情。在制。《小妇人》中,可爱的乔只是洛丽的童年伙伴:他把爱留给了毫无生气的艾米和她迷人的卷发。

所谓具有女性气质,就是显得软弱、无用和温顺。她不仅应当修饰打扮,做好准备,而且应当抑制她的自然本性,以长辈所教授的做作的典雅和娇柔取而代之。任何自我表现都会削弱她的女性气质和魅力。由于在做人的使命与做男性的使命之间没有矛盾,相对来说,年轻男人的生命历程比较容易完成。这一优越条件,甚至在童年就显现出来。通过独立和自由方面的自我表现,他获得了社会价值,同时获得了他的男性威望:他像巴尔扎克笔下的拉斯蒂提一样,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财富、名望和女人都是他要追求的事业;促使他进行努力的榜样之一,是受女人崇拜的、有权势有名望的男人。

然而,年轻女人的情况则与此相反,她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的地位和她做女性的使命之间存在着矛盾。青春期对女人之所以是一个非常艰难而关键的时刻,其原因只能从这里去寻找。

在此以前,她一直是一个自主的人:现在她则必须放弃自己的主权。她不但像她的兄弟一样(不过更痛苦)被分裂于过去与未来之间,而且在她对成为主动、自由的主体的固有要求,同她的性冲动以及逼她承认自己是被动客体的社会压力之间,引发了一场冲突。她的自然倾向是把自己看做主要者:她怎么能下决心变成一个次要者呢?但是,如果我只可以完成我作为他者的命运,我又该怎样放弃我的自我呢?这是做女人必须与之斗争的痛苦的两难境地。

她在欲望与厌恶、希望与恐惧之间摇摆不定,她在降低自己的要求,她在独立的童年期与顺从的女人潮之间徘徊犹疑。正是这种无常,在她离开末成熟的青春期的时候,使她尝到了青果的苦涩。

根据早年倾向,少女对这种处境的反应是变化无常的。这位“小母亲”,未来的主妇,能很容易对自己的变化听之任之。但是作为“小母亲”,她可能已经具有对权威的爱好,从而导致她反抗男性的束缚:她准备建立一种母权制,其目的只在于不变成发泄性欲的对象和仆人。

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姐姐们身上,她们还在十分年幼时就承担了沉重的责任。garconmanque〔男孩子气的女孩子〕在发现自己是个女人时,有时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受骗感,这可能直接导致同性恋。然而,她在独立和暴力中所追求的,是对世界的占有:她一般不可能希望放弃她的女性权力和母性的体验,不可能希望放弃她的命运的全部地盘。通常,虽然有一些反抗,少女还是接受了她的女性气质;她在撒娇的童年阶段,在和父亲在一起时及在她的性幻想中,就已经知道了被动性的魔力;她看到了它的力量,但虚荣心马上又和她肉体所引起的羞耻心搅在了一起。令她心情激动的那只手、那副容貌,是召唤,也是祈祷;她的身体仿佛具有了不可思议的优点;它是财富,是武器,她引以自豪。她的娇态,虽然常常在无拘无束的童年时代就已失去,现在却又重新出现。她试用各种化妆品,试做各种发式;她不再掩饰自己的乳房,而是按摩,使之丰满;她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微笑。

性感同诱惑的联系十分密切,以至在性的敏感没有被唤起的所有实例中,我们所观察的主体没有任何想取悦于人的欲望。实验表明,甲状腺有毛病的人(因而感觉迟钝,难打交道),可用注射腺液予以改变:他们开始微笑,变得快活,十分装腔作势。受唯物论哲学影响的心理学家们曾鲁莽地宣称,撒娇是甲状腺分泌的一种“本能”。但这种令人怀疑的解释,在这个时期和在童年早期一样是站不住脚的。事实是,在器质性缺陷的所有情况中,如贫血,身体变成了负担。一个怀有敌意的陌生身体,既不会希望也不会允诺任何事情。它一旦恢复了平衡与活力,主体就会立即承认它归他所有,并通过它,追求对他人的超越。

对少女来说,所谓的性超越,就是变成猎物,以便达到她的目的。她变成了客体,她把自己看做客体。她惊讶地发现自身存在的这种新形式: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双重的人,不再与她自己完全吻合,而是从现在起开始存在于她自己之外。于是,在罗莎蒙德·雷曼的《请跳华尔兹》中,我们看到奥莉维亚在镜子里发现了一个陌生人:突然面对她自己的,是作为客体的她。这引起了一种短暂然而是迷惘的感受:

现在,每当面对镜子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受:

一个飘忽不定的、难得出现的陌生人,也许会冒出来:一个新的自我。

它发生过两三次了……她对着镜子看自己……

啊,这会是谁呢?……但这是别人。这是一副神秘的面孔,既郁郁寡欢又容光焕发:头发乱蓬蓬地在后面翘着,仿佛被疾风吹起。是上衣弄成的吗?她的身体里面好像得到了和谐的装配,既紧凑又舒展,既静止又流动,充满了活力。这是一幅带有青春美的少女画像。屋里被映出的一切东西,仿佛都在陪衬着她,描绘着她,都在悄悄地说:这就是你啊……

令奥莉维亚惊愕的是,她居然认为她可以指望那个映像既能使她识别童年的梦想,同时又是她自己。然而,少女也在爱着这实际上是肉体的身体,它像别人的身体一样令她陶醉。

她抚摸着自己,吻着自己的圆肩膀、胳膊肘,注视着自己的胸脯、大腿。自我快感成为做白日梦的借口,她以此寻求对她自己的深情占有。青春期时,在自我爱恋与使她变成被占有的客体的性冲动之间,存在着对立:她的自恋通常在性成熟期消失。和女人无论是对她的情人还是对她自己都是一个被动的客体不一样,在少女的性冲动中有一种根本混淆。在复杂的冲动中,她渴望通过对注定要占有她身体的男性的效忠,得到对这一身体的赞美。不论是说她为了有魅力而想美,还是说她为了确信自己的美而去追求有魅力,这都未免过于简单化:在她孤寂的闺房中,在她想出风头的客厅里,她分不清楚哪个是对男人的欲望,哪个是她对自我的爱恋。这种混淆也表现在玛丽·巴什基尔切夫身上。我们已经看到,由于断乳的时间晚,她比其他孩子更希望得到别人的重视和评价;从5岁到青春期结束,她把自己的爱全都献给了自己的映像;她疯狂地爱着自己的手、脸和优雅的风度。她写道:“我是我心目中的女主角。”

她想当一名歌星,好让如痴如狂的观众注视着她,这样她就能骄傲地扫视他们作为回答;然而,这种“我向思维”(autism)是通过罗曼蒂克梦想表现出来的。她从12岁就在恋爱:就是说,她希望被人爱,而在她希望引起的爱慕中,她寻求的只是对自我爱恋的证实。她爱H公爵,却从未同他说过话,她梦想他能拜倒在她的脚下:“你将被我的光辉照得眼花缭乱,你将会爱我……你不愧是我唯一希望做的女人。”在《战争与和平》的娜塔莎身上,我们也发现了这种矛盾心理:

那天早上,她又回到她所喜爱的心境——自我爱恋和自我喜悦。“娜塔莎是多么迷人啊!”她又说,好像是身边的一群男人在说似的。“美丽、声音悦耳、年轻;只要让她平静,她就不会妨碍任何人。”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在《序曲》里,也描述了把自恋同对女人命运的罗曼蒂克欲望完全混在一起的情形:

在餐厅,在摇曳闪烁的炉火旁边,贝丽尔坐在垫子上在弹吉他……她的弹唱有一半儿是为她自己的,因为她正在注意自己的弹唱。火光映在她的鞋上,映在装吉他的红琴箱上,映在她白皙的手指上……

“要是我从窗外往里看,看到我自己时,一定会为之倾倒,”她想道。她把伴奏弹得更轻柔了——她现在没有唱,只是在听。

……“我第一次久久地看着你,小姑娘——啊,你肯定会想到你是孤独的,你和你那双小脚一起坐在垫子上,弹着吉他。天啊,我永远不会忘记”……贝丽尔突然昂起头,又开始唱道:

连月亮也厌倦了……

但这时响起了很响的开门声。女仆鲜红的面孔突然伸了进来……然而,不,她不能忍受这个愚蠢的姑娘。她跑进黑暗的客厅,开始踱来踱去……啊,她是多么焦躁,多么焦躁啊!壁炉上有一面镜子。她用胳膊撑着,望着里面的淡淡影子,她看上去有多美,可惜没有人看到,没有人……

贝丽尔微笑了,她的微笑实在是太惹人爱了,以至她又微笑了……

少女的这种自我崇拜,不仅仅表现为对她自然容貌的爱慕,她还希望占有并且效忠她的整个自我。这就是那些她可以借以自由倾诉自己心声的私人日记的目的。玛丽·巴什基尔切夫的日记是很有名的,堪称这一体裁的楷模。如以前同布娃娃谈话那样,少女也在同她的小小笔记本谈话。它是朋友,是知己;她向它提问题,仿佛它是一个人。那一页又一页写下了不能对亲戚,也不能对同伴和老师讲的真心话,写下了作者在孤寂中感到无比喜悦的心里话。

有一个从12岁时开始写日记、一直写到20岁的小女孩,写下了以下几句扉页题词:

我是你的小小笔记可爱优美又从不泄密告诉我你全部的心事吧我是你的小小笔记还有人写下这样的留言:“我死后方可阅读”,或“我死后销毁”。女孩子的这种保密意识,在青春期以前就开始产生了,现在肯定变得更加强烈。她把自己封锁得如铁桶一般,不愿意让周围人知道她那隐藏得很深的自我。她认为那自我是她真正的自我,可事实上它是一个想像中的角色。她可能像托尔斯泰笔下的娜塔莎那样假扮成舞蹈演员,或者像玛丽·勒内吕那样假扮成圣女,或者那个令人惊叹万分的人物干脆就是她自己。在这个女主角同亲友们所熟悉的她客观本人之间,始终有着天壤之别。她也承认自己不为人理解,这时她同自己的关系反而更加热烈:她陶醉于自己的与世隔绝,觉得自己就是与众不同、优越、特殊;她向自己许诺,未来一定会对她现在的平庸生活进行报复。她用梦想逃避这狭窄而无价值的生活;她一向喜欢梦想,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更醉心于这种倾向。她用富有诗意的陈词滥调掩饰给她带来威胁的世界;她把月亮的光辉、粉红色的云朵和轻柔的夜献给了男性;她用自己的身体建成了大理石、碧玉和珍珠母般的神殿;她给自己讲些无聊的神话故事。她之所以屡屡陷入这种愚蠢境地,是因为她对世界没有支配力。要是她觉得自己该行动,就会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然而她更可能在困惑中等待。年轻男人也在梦想:尤其是梦想自己所扮演的主动角色的冒险。少女喜欢不可思议的事物胜过于喜欢冒险。在她看来,事物和人显然都是变幻莫测的,有魔力的。魔力涉及被动力量观念。进入青春期的少女注定是被动的,可她又渴望权力,所以她必然相信,她的身体具有魔力,可以使男人受她支配,她的整个命运都具有魔力,可以使她无须做什么就实现自己的欲望。至于现实世界,她想把它忘掉。

“我在学校的时候,上课有时会走神儿,想入非非……”一位少女写道。“我陷入愉快的怪想中,以至完全失去了现实感。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醒来时,吃惊地发现自己竟在教室里。”

“和写诗相比,我更喜欢胡思乱想,”另一位少女承认说,“我喜欢一边凝望着星空下的群山,一边瞎编没头没尾的美妙故事或构思着传奇。这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因为它比较股俄,给人以一种宁静、心旷神怡的感觉。”

做白日梦可能会变成一种病态,并且可能会困扰人的一生,如下面的例子就是这样:

玛丽·B·是一个喜欢幻想的聪明孩子,在14岁进入青春期时,出现了狂妄症心理危机。她自称是西班牙女王,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势,唱着歌,发号施令。两年来,每次来月经,这种事就要重复一次。后来的8年,她过着一种正常的生活,但仍好幻想,并且抱怨自己的社会地位。将近23岁时,她的病情加重了,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出院后,她在家躺了3年,脾气乖戾、懒惰,成了家里的负担。她又被送进医院,这次是永久性的。她对生活毫无兴趣,但每隔一段时间(月经期?)她就会下床来,披着衣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而且她冲着医生微笑,常常表现出某种性冲动。她在自己的梦想世界陷得更深,她衣冠不整,常常裸体。然而却佩戴着古怪的饰物,如用锡纸做的王冠和用缎带做的手钢等。有时她对自己的情况,也能作出清醒的评论,说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和布娃娃一起玩并打扮自己,仿佛生活在梦中,是个幻想世界中的演员。她说,她好像在过好几种生活,而且无论哪一种生活她都是主角。她在自己的大房子里举行聚会。她生活在穴居人时代,有数不清的同床伙伴。她也曾有过朋友,那就是花儿、香水和貂皮。它们送给她丰盛的礼物。“当我赤裸在被窝里时,总是想起往日的时光。”她羡慕镜子里的自己。她想成为什么人就成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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