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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奇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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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不得不往女人身上打主意来还债。

后来在一次赌牌时五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导致决斗。

他的妻子简直要急疯了。

然而她又抹去眼泪笑了,因为她知道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决斗,再有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却不同了,他也上了年纪,而他的对手不仅年轻而且枪法比他好,这样,佛尔伯上尉在决斗后三天就死去了。

卡罗兰和诺埃莉发现自己的确是不名一文了。

“我想在那不勒斯我们有许多朋友,当时我们就住在那儿。”卡罗兰说,“但他们却象流云消散而去,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和诺埃莉唯一的生路就是回英格兰来。”

“这个决定是很明智的。”沃克菲尔德夫人说。

“我们没有钱,”卡罗兰继续说,“也不知道能向谁借一些。”

“你们当然可以在这儿住下。”沃克菲尔德夫人热情地说。

“亲爱的爱尔丽,我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但我实在不情愿勉强你。”

“哪里是勉强,能和你重聚真太好了。”

诺埃拉想,有卡罗兰表姨陪伴她母亲一定会很快乐,再说她也愿意与诺埃莉一起玩。

她们长得很相象,但由于诺埃莉在欧洲生活过,所以看上去要更成熟一些。

她曾见过许多人,跑过一个又一个赌场。

她讲了一些诺埃拉从未听过的事,并且总是流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情。

当然,这些与她那漂亮的脸蛋儿是很不协调的。

她曾听到诺埃莉称呼佛尔伯上尉“爸爸”,虽然他并不是她真正的父亲。

“我爸爸真是到了穷途末路。”她对诺埃拉说。

“你们的日子一定是……非常困难的。”诺埃拉迟疑地说。

“有时简直就是生活在地狱!”诺埃莉回答,“我们不得不常常向别人要一口饭吃,要不就是挨饿!”诺埃拉注意到她那语调有些异常。

当她们相互更加了解后,一天晚上,诺埃莉向她吐露了真心话:

“天天都要为吃了上顿没下顿发愁,简直让我烦透了,在成尼斯时,我给我真正的爸爸罗纹斯黛尔伯爵写了一封信。”

诺埃拉屏住呼吸:“你还真够勇敢的呢!”

“我告诉他我很痛苦,在欧洲各个赌场转来转去,我问他是否允许我回家。”

诺埃拉又一次屏住呼吸。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诺埃莉背着她母亲做这样的事是非常不忠实的。

后来她理解了诺埃莉:经常身无分文是很困难的,再说佛尔伯上尉又不能与她母亲结婚,可自己又总是要装作他的女儿,这日子有多难过!

“我想你会知道,”诺埃莉继续说:“我其实是诺埃莉·雷文小姐。”

“我从未想过那些。”诺埃拉叫起来。

“话说回来,达西·佛尔伯虽然已死了,我还应该照顾妈妈。”

她又叹了一口气。

“很明显我爸爸决不会原谅她私奔的事,并且她的亲戚也不会同她讲话,所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象原先一样混日子!”

“啊!诺埃莉,我很同情你。”诺埃拉说,“但也许会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诺埃莉问道。

谁知后来发生的事情不仅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还是个大灾难。

话说当时,他们勉强维持了几个月的苦日子,靠的只是沃克菲尔德夫人那笔钱数不多的养老金,她们常常絮叨着怎么才能挣点钱为生。

沃克菲尔德夫人知道卡罗兰把她的皮衣服和其他任何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才付出了回英格兰的路费。

事实上,当她到来时身上仅存有几英镑了。

她们四个人都明白她们不可能永远象现在这样一起生活下去。

一天早上,佛尔伯夫人收到一封信,当她看完谅喜地叫了起来。

“好消息!”她叫道,“天大的好消息,爱尔丽!你会和我一样高兴的!”

“什么好消息?”沃克菲尔德夫人间道。

“我的一个朋友,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李奥·罗斯曼明天就要到英国了,他希望马上能和我见面!”

她望着女儿诺埃莉继续说:

“你记得吗?亲爱的,我们离开意大利时在他的别墅留了一封信,说我们将回英国,并希望定居在这儿。”

当她向沃克菲尔德夫人解释时,她的语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口气。

“当时他在非洲,所以直到一个星期前回到那不勒斯时才见到我的信,现在他马上赶来了,我们会有好日子过了!”

“卡罗兰,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要嫁给这位绅士?”沃克菲尔德夫人轻声地问。

卡罗兰谅异地望着她,然后说:

“和他结婚!不,那不行!他已结婚了。但他很富有,非常富有!他一直是一个忠实的……朋友。”

卡罗兰在“朋友”这个词前停顿了一下,这比她说的什么话都更说明问题。

诺埃拉有些迷惑,但她母亲很明白,当她站起来时,眼睛中流露出不赞成的神情。

“我希望你不会感到失望,亲爱的卡罗兰。”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她走出房间。

第二天早上卡罗兰和女儿诺埃莉雇了一辆驿递马车前往伍斯特,罗斯曼先生信中说他将在那里的最好的旅馆中等待她们。

“他一定希望我们立刻一起和他去伦敦,”卡罗兰自信地说,“我们得派人来取其他的行李。当然,我希望他会给我们买一切必需品。”

她和诺埃莉带了足够两三天的衣服,坐上马车启程时,她们都很兴奋,而诺埃拉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明白她母亲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不高兴。

她们回到客厅,沃克菲尔德夫人突然说:“唉,我亲爱的,如果你能有机会认识我年轻时的那种朋友我该会很高兴的。”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诺埃拉问道。

“他们都是让人敬佩的女士和绅士。”

她握住女儿的手,把她拉到身旁的沙发上。

“听着,诺埃拉,”她说,“你已经快十八岁了,也很懂事了,你会明白有些人在他们一生中常做一些古怪的事,有时甚至是错事。但这与我们无关!你一定要永远做一个行为端正的好人。”

“那当然,妈妈!”

她的母亲语言真挚。过了一会诺埃拉说:“是你的表妹卡罗兰让你不痛快了吧?又为什么?你是不是认为她这么激动地要去见那位绅士不大妥当吧?”

她停了一会,看到她母亲不想回答。

后来她说:“我爱卡罗兰,自从我们还是孩子时就这样,但你,我亲爱的,必须要知道她抛弃她的丈夫与一个不能和她结婚的男人出走是不对的。”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很明显她在考虑用什么合适的字眼儿,然后接着说:“不管他是谁,去和这位绅士见面并要他来照顾她是不对的,因为他是有妻室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妈妈!”过了一会诺埃拉说道。

“爱情是一种奇妙的感情,”她母亲继续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当一个人正恋爱时,周围一切在他眼里都会变形,就会不顾其它一切只看到爱情的光轮和幻境。”

她吸了一口气,接着平静地说:“但爱情是上帝赋于我们的,如果我们滥用,甚至做些不道德的事,那我们就是在亵渎神灵,亵渎美好的感情。”

诺埃拉看上去有些惊奇,她母亲弯下腰亲了她一下。

“我全心全意地祈祷,”她说,“将来你会遇见和爱上一个和你父亲一样高尚的好人。那时你就会明白,任何违反上帝意愿的爱情都会使接受这种爱情的人身败名裂。”

沃克菲尔德夫人说完话后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出去,她怕女儿看见她的眼泪。

她走后,诺埃拉把妈妈说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

她情不自禁地想,诺埃莉真是不幸,她不能堂堂正正做她生身父亲的女儿,得到她本该拥有的一切。

“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原谅卡罗兰姨妈的。”诺埃拉充满希望自言自语地说,“那时诺埃莉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过着她所渴望的奢华的生活了。”

因为她自己以前从不知什么是奢华,所以她并不想得到它。但她却不知道,就在这时灾难即将来临,命运将会改变她的生活。

卡罗兰和诺埃莉只去了三天就回来了。

当诺埃拉跑去开门时,她意识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们进屋时脸色苍白,心烦意乱,卡罗兰在客厅中一坐下,她的腿就几乎站不住了。她对沃克菲尔德夫人说:

“我几乎不忍心告诉你——我自己也不能相信,李奥.罗斯堡先生死了。”

“死了!”沃克菲尔德夫人惊叫起来。

“今天清晨他死了,然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非洲传染上了一种热病,本该一回到那不勒斯就去住院,但看到我的信,就下决心来这儿帮助我,我在信中是这样要求他的。”

卡罗兰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她才抑制自己继续说:

“来英国的路上他病情恶化,体内隐藏的病毒已扩散到全身。”

她呜咽着继续说:“当我们到那儿时,他的男仆告诉我们他的病情很重,已请医生看过了,但医生对此病束手无策。”

当卡罗兰继续说下去时眼里充满泪水:

“他与疾病作了斗争,用做生意时的那种决心争取活下来,可他还是死了!我觉得是我害了他,但他已不在人世……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卡罗兰放声哭了起来,沃克菲尔德夫人把她抱在怀中,“……太突然了,太意想不到了。”她低声说。

“唉!爱尔丽,我该怎么办呢?他是我最后的希望,现在我只想早一点死才好!”

沃克菲尔德夫人尽力安慰她,因为知道她已筋疲力尽了,就劝地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诺埃拉一醒来就惊闻卡罗兰母女俩都传染上了夺去奥·罗斯曼性命的那种热病。

请来了当地医生,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建议卧床休息。

医生开了一些药,但在沃克菲尔德夫人看来只不过是些带颜色的药水。

沃克菲尔德夫人坚持不让诺埃拉靠近她们母女二人,说只要她自己就完全可以照料她们了。

诺埃拉一定不肯,但她母亲却不让。

“不准你进她们的房间,我亲爱的。”她对女儿说,“你可以帮助奶妈在厨房做饭,把食品端到楼上来,但你靠近她们,那我就要非常非常生气了。”

“好吧,我听你的话,妈妈,”诺埃技回答道,“但你也要注意不要过累了。”

后来她母亲由于过于劳累而且身体也不好,也染上了热病。

卡罗兰和她的女儿相差不到几个小时之内就先后去世,但尸体还来不及抬走,她母亲也病逝了。

起初诺埃拉认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永远做不完的恶梦。

葬礼结束后,她和奶妈孤独地身无分文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时,她们才发觉,日复一日,生活变得更为艰难了

第二章

“我必须弄些钱!”诺埃拉自言自语地说。

她不知道这所房子里还有什么可卖的东西。

实际上她这样打算也没什么用了,因为她把她母亲卧室及其它房间可卖的东西都已卖光了。

奶妈早就说卡罗兰及诺埃莉的衣服也应卖掉留着实在没有什么用处。

然而诺埃拉犹豫了好一阵才同意。

“也许这些衣服……带有病菌会传染别人的。”

“我们已经打扫了房间,”奶妈说,“为了保险,我还是把这些衣服去晒一晒。”

医生曾强调说,卡罗兰及诺埃莉的房间一定要进行消毒。

房间被关上,里面燃起了带怪味的消毒剂。

这种气味透出来弥漫了整个房子。

门窗全部被打开了,并且她们尽可能地在户外呆着,这样诺埃拉才感觉到逐渐闻不到那种死人的气味。

奶奶已把卡罗兰姨妈和诺埃莉的衣服拿出去放在花园的绳子上晾晒,一直晾了三天诺埃拉才觉得不会再带有传染病菌了。

她把衣服卖给那个每星期只到村里来一次的搬运夫,换几个先令,这个搬运夫只要能赚钱什么都愿意买。

然而诺埃拉却不得不把那件晚礼服留下,因为那件精制衣服过于袒胸露肩,英国文雅的姑娘是不会穿的。

这样,晚礼服依旧还桂在卡罗兰住过的房间内。

她也把属于沃克菲尔德夫人仅存的睡衣给搬运夫拿走了。

把这么多衣服都处理掉使诺埃拉伤心,但此刻吃比穿要重要得多。

她不仅要考虑自己,还有那年近六十的奶妈,奶妈是从小把她带大的,另外还有霍金斯,他是她父亲的侍役,当她父亲退役时他就跟随他回来了。雇用他表面上是喂马,而不久他就成了杂役,什么活都干了。

她常想,正是因为有霍金斯,她和奶妈才能活下来。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她们就靠霍金斯在花园那边的林子里套住的兔子和在小溪中捉的小鱼为生。

一直到圣诞节,他们还可以土豆度日,这也是他种的,收后贮存在一间放菜的房子里,但到了新年他们就绝望了,有许多天他们不得不靠霉面包度日,因为这些面包已卖不出去了,只要一两个便士就可以得到。

霍金斯也渐渐衰老了,实际上他已年近七十了,诺埃拉知道因为营养不良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些。奶妈也和他一样。

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诺埃拉心里明白,他们害怕会被送到贫民收容所了此一生。

“即使我不能活下去,我也要救救他们。”她这样想,但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当然她曾想过把房子卖掉,但房子已经旧了,并且又是在这么偏僻的衬庄,不会有人来买的。有时她甚至想,说不定哪一天屋顶就会塌下来变成他们的墓碑。她走到窗前大喊:“我总得想个办法!”过了一会,因为她很害怕,她又开始向上帝祈祷,而且也向她母亲祈祷。

正在这时,门前的高声的敲门声使她吃了一惊。她知道奶妈耳聋是听不见的,所以就从窗口转过身来去开门。

她觉得很不自在,想着或许村里的什么人来讨债吧,她也知道自己身无分文,无法还债,这样去向人解释是一副多么尴尬的局面。

因为她很紧张,所以迟疑地把门打开。

使她吃惊的是,她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衣着极为入时的文雅绅土,外面停着一辆四轮旅行马车,两匹高大的马,很显然是属于这位绅士的,车旁和车上各站着一个车夫。

她先打量了一下绅土,又将视线转向马车,再收回视线时,那位绅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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