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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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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感,感觉到厌倦与疲惫。欧秀拉希望能够一个人呆着,好摆脱古迪兰给她造成的透不过气来的紧张感。
“我们就在这儿呆下去吗?”古迪兰向。
“我只是想歇一小会儿。”欧秀拉说完连忙站起身来,好像受到了责备似的。“我们站到手球场的那个角落去吧,从那儿什么都能看得到”。
此刻,金黄的阳光正辉煌地倾洒在教堂大院内。到处飘散着树脂的清香,那是春天的气息,或许是墓地上紫罗兰散发着幽香的缘故。一些雏菊花己经开放,朵朵如天使般亮丽。空中,铜色山毛榉上舒展的树叶像血一样的鲜红。
11点整,婚礼的马车开始到达。第一辆疾驰而来,门口的人群拥挤起来,产生了一阵骚动。参加婚礼的宾客徐徐走上台阶,穿过长长的红地毯,走进教堂。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宾客们显得兴高采烈。
古迪兰满怀好奇地冷眼打量着这些人们,她把每个人都看作一个完整的形象,如同书中描写的人物,画中描绘的物体、剧院里的活动木偶,总之是一个完整的对象。她喜欢辨别每一个人的不同性格,喜欢透视他们的本来面目。趁他们从她面前进入教堂时,她就将他们永远定形在自己的脑海中。她熟悉他们了,他们对她而言,已经是打上了烙印的完整的人,再没有什么值得她去了解、去弄清的了。但是,当克瑞奇一家出现的时候,她顿时又感到兴趣盎然了。这是几个有些出乎意料的、难以辨别和预料的人。
克瑞奇太太和她的大儿子杰拉德走了过来。尽管为了今天这个日子,她明显地修饰装扮了一番,但她的形象还是显得十分古怪。她面色苍白、有些泛黄,皮肤光亮,身体前倾。她的五官倒很端正,面目清晰,不时流露出如肉食动物般贪婪的神气和视而不见的表情。她头发苍白蓬乱,暗淡无光。几缕头发从蓝色的帽子里垂出来,披撒在墨绿的真丝外衣上。她看起来像是个患偏执狂的女人,神态近乎狡猾,却又傲慢非凡。
她的儿子是个皮肤被晒得黝黑的帅男人。身材略高,相当匀称,穿着也十分考究得体。不过,他也流露出一种陌生、戒备的奇异神情,脸上不自禁地闪烁着光芒,显得与周围的人迥然不同。古迪兰的视线马上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某种北方人的气质吸引了她。在那北方人纯净的肌肤和金色的头发之中,闪烁着阳光透过水晶折射出来的光芒。他看上去那么富于朝气、光洁无暇,纯洁得像是一只北极的动物。
他大约30岁出头。他丰采照人,男子气十足,就像一只脾气温和、不时微笑着的幼狼。但是,在他那优雅的举止中却显露出凶狠和潜伏的、可怕的野性。对此,古迪兰并非视而不见。“他的图腾也许是狼”。她暗暗地轻声自语,“他母亲就像是一只未被驯服的老狼。”想到这,她突然感到一阵狂喜,就好像她有了一个世人罕知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现。她的整个身心都在这一阵狂喜的撞击下猛烈颤抖起来,“天哪!”她暗自惊呼,“这是怎么一回事?”片刻之后,她又满怀自信地决定:“我要进一步了解那个男人。”她被一种怀旧般的、想要再见他一面的愿望和感觉支配着,她想要证实自己的发现是否正确。她很奇怪自己竟为他而产生出这种奇异的感情,并从心底里想要了解了他,深刻地理解他。“为什么是他呢?是我们有缘,还是那淡黄色的北极之光环绕着我们,将我俩拴在一起呢?”她默默自问,但又觉得不可思议。她陷于沉思之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女傧相已经到了,可新郎还迟迟未到。欧秀拉猜想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婚礼要出娄子了。她为此感到很忧虑,似乎婚礼和自己有着关联。主要的女傧相早就到了,欧秀拉看着她们走上了台阶。其中一位是她认识的,一个动作缓慢的高个女人,浓密的金发下一张长长的脸,神情冷漠。她是赫曼尼·罗迪斯,克瑞奇家的朋友。这时她正高昂着头朝前走,头戴着一顶浅黄色天鹅绒宽沿帽,帽子上插着几根天然灰色鸵鸟羽毛。她飘然而过,苍白的长脸向上扬起,似乎对周围视而不见。她很富有,穿着一件淡黄色软天鹅绒上衣,光滑柔软,还插着许多玫瑰色的小仙客来花。她的鞋袜是灰褐色的,和她帽子上的驼毛颜色相配。她的头发浓密。她很奇怪地扭着臀部向前走,好像很不情愿似的。浅黄色的鞋帽和玫瑰色的衣着,令她显得非常引人注目,当她走过的时候,人们都静了下来,有些人激动起来,想调侃、嘲笑几句,但终究没有开口,又沉默了。她高扬着苍白的脸,样子颇象罗塞蒂①,如服了麻醉剂一般,仿佛内心深处聚集了许许多多奇特的思想,令她永远无法从中解脱。
①罗塞蒂(1830—1894),英国拉斐尔前派著名女诗人。她的诗多以田园牧歌诗为主,富有神秘宗教色彩。
欧秀拉出神地望着她。她对她略知一二。赫曼尼是米德兰地区最引人注目的女子,她的父亲是德比郡的旧派男爵,而她则是从新学校出来的摩登女郎,聪明过人,且极有思想,自觉意识强烈。她热衷于改革,心思全用在了社会事业上。她有一股男子汉的气魄,但毕竟还是隶属于男人的女人,是男人的世界给了她力量。
她和许多能力超群的男人都有密切的交往。在这些人中,欧秀拉只知道鲁伯特·伯基,当地的一个中学学监。倒是古迪兰在伦敦认识的人更多些,她在伦敦时遇到过其他的几个。在各种社交圈子里,她随美术界的朋友一起认识了很多知名人士。她曾和赫曼尼碰到过两次,但不太熟。现在在米德兰的乡间,她们居然会以完全不同的身份和社会地位相见,这也令古迪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古迪兰在社会上也一直是个佼佼者,与美术界的几位贵族朋友交往密切。
赫曼尼知道自己穿得很漂亮,知道自己的社会地位高过威利·格林镇上的大多数人,至少也和他们平等。她在文化知识界是很为人接受的。无论是思想界、社会活动界乃至艺术界,她总是和最出类拔萃的人在一起,和他们关系融洽、亲密无间。没有人敢看不起她,没有人敢贬低她,因为她总是高居一流。当然,会有人对她充满敌视。但这些人无论在社会地位上、财富上还是在
高层次的思想交流,思想发展及领悟能力上都不如她。要取笑她的人无论在地位上、财富上还是在思想认识水平方面都远不及她。她总是处于无懈可击的地位上。她一生都在使自己无可指责,不让凡夫俗子们对她评头论足。
她的心却总是深受折磨,唯恐自己的灵魂会被人看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深信即使用最苛刻的标准来衡量,她也是完美无缺、无可排剔的,任何粗俗的评论都对她毫无损伤,但是即便她走在通往教堂的路上,她仍然备受折磨,她感到很难受,感到自己面临人们的伤害、嘲笑和蔑视。她总感到自己有懈可击,在自己的外壳上面总有着一个隐秘的伤口。她自己也搞不清这伤口是什么,她只感觉到一种空虚、一种缺陷,对生活缺乏信念。
她盼望着有人能来帮她填补这种不足,永远地填补上。因此她热切地追求鲁伯特·伯基。只要他在身边,她就会感到充实、满足。而其他时候,她就感到摇摇欲坠,像是站立在深渊的边缘。尽管她表面上目空一切、充满自信,但只要一个普通女仆稍稍地嘲弄或蔑视她一下,就能把她推入无底的深渊。她为此十分苦痛,却装作满不在乎。她只能依靠这种冷漠,以及在知识文化上的地位,来建立防御措施。但是,她却永远不能停止对于这种缺陷的恐惧。
只有伯基与她保持一种亲密、持久的关系,她才可能在这多愁多忧的人生航行中感到安全。他可以使她成功,使她胜过天使。如果他真能这样,该多好啊。但她总是有些害怕,心中忐忑不安。她把自己打扮得很花枝招展,竭力让伯基看到自己的迷人美貌。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了不足。
他也很不通常理,他竭力躲着她,而且始终排斥她,她越要接近他,他就越往后退。到 
现在他们已经做了多年的情人,可是,唉,这种恋情也太令人心烦、太痛苦了。这使她疲惫不堪。不过她仍相信自己,她知道他在试着离开自己,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她仍相信自己有力量能够留住他。她因自己所具备的高深才识而充满自信。她只需要他与自己结合。
能够与赫曼尼结合,也应该是伯基的福分。但他却偏偏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味地拒绝她,他任性地想要打破他们两人之间的神圣联系。
他也将参加这次婚礼,担任男傧相。赫曼尼知道他会在教堂里等着。他也知道她在什么时候来。当她走过教堂大门的时候,恐惧和渴望使她颤抖起来。他会站在那儿,一定会看到她的衣服是多么漂亮,一定会知道她是为他而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他会明白,她是为了他才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出众,无与伦比。最终他会接受自己最好的命运,不再拒绝她的。
在热切的渴望中,她有些震颤地走进教堂,转动着双眼左右找寻他。由于心中焦虑,她纤细的身体忍不住抽搐起来。作为男傧相,他会站在祭坛旁边。她缓缓地、充满自信地把目光移到那里。
但他不在那儿。一阵可怕的风暴袭上心头,她简直要在绝望中被湮没。一种毁灭性的失望感占据了她,她木然地朝祭坛挪过去。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彻底失望的痛苦,比死还可怕,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空旷与荒芜。
新郎和男傧相都还没有来。外面的人群渐渐乱动起来。欧秀拉感到自己似乎该对这件事负责。她不忍心看到新娘已到而不见新郎的场面。这个婚礼绝不能变得不可收拾,绝不能。
新娘的马车已经到了,车上挂满了彩带和花结。几匹灰马雀跃着向教堂驶来。伴随着阵阵的欢笑声。马车门打开,今天最娇艳的人就要露面了。而路旁的人们轻声嘀咕着,稍有不满的口吻。
新娘的父亲首先下车。他像个阴影般,走入了早晨的空气中。他高大、瘦削,留着稀少的灰黑色胡须,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耐心专注地等待在马车门口,似乎把自己都忘记了。
敞开的车门口有一簇美丽的叶子和鲜花,还挂着洁白的绸缎和花饰。一个欢快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我怎么出来呀?”
期待着的人们又激动起来。他们拥上前去迎接新娘,兴致勃勃地看着新娘满插花蕾的金发的脑袋,还有那只试探着踏在马车踏板上的纤纤白脚。忽然,像一阵奔涌而来的海浪,新娘身着洁白的衣服,轻盈地飘到了正站在树荫下的父亲的身旁。面纱随着笑声一起荡漾飘动。
“我来了!”她说。
她挽住了父亲的胳膊,衣衫翩翩,走上了那长长的红地毯。父亲面色灰黄,沉默不语,黑色的胡须更使他显得忧虑重重。他僵硬地踏上台阶,神情严肃。可是,新娘的欢笑声却一直伴随着他,丝毫没有减退。
然而新郎还没有到!欧秀拉都觉得无可忍受了。她焦急地望着远处的山坡,希望那条白色的下山路上会出现新郎的身影。一辆马车来了。它在飞奔,渐渐进入人们的视线。没错,是他来了。欧秀拉连忙转向新娘和人群,从高处向人们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高喊。她想提醒人们他来了。但她的声音是没有声息的,她想喊,又不敢喊。她的脸为此而涨得绯红。
马车晃晃悠悠驶下山来,越来越近。人群中发出一阵叫喊。刚到台阶尽头的新娘惊喜地回过身来,她看到人群中一阵骚动,一辆马车停住了,她的心上人从车上跳了出来,在马匹中间闪过,挤进了人群。
“蒂布斯,蒂布斯!”她站在高处,在阳光下兴奋地挥舞着鲜花,滑稽地喊叫着。可他
手握礼帽,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并没有听到她的叫喊。
“蒂布斯!”她朝下看着他,又大叫一声。
无意中他抬起头,看到了新娘和她的父亲站在上面的石阶上,脸上掠过一丝窘迫、惊讶的表情。他稍有犹豫,很快便振作起精神猛地一跃,向她追去。
“啊哈——”她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怪叫。就像是条件反射,她立刻转身便逃。那双白皙的小脚以快得不可思议的步伐朝教堂疾奔而去,白色礼服在哗哗作响。那小伙子像只猎犬那样在后面紧紧追随,跃上台阶,飞快地闪过她父亲,丰满结实的腿和臀部扭动着,就像猎犬在追逐猎物。
“嘿,追上她!”下边那些粗俗的女人喊道。她们被这个游戏逗乐了。
新娘手中的花朵像泡沫般抖落开来,但她还是稳稳地转过了教堂的墙角。她向后瞥了一眼,留下一声挑战的狂笑,然后转个弯,消失在灰色的石壁后面。紧接着,倾身疾冲的新郎已经抓住了拐弯处石垛,一转身也不见了,他那灵活强壮的身躯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门口的人群马上爆发出一阵激动兴奋的喝彩声。这时,欧秀拉再一次注意到了身形有些灰暗弓曲的克瑞奇先生。他茫然地等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新郎新娘跑向教堂,直到两人不见了,他才回头看了看,鲁伯特·伯基就在身后,伯基马上上前几步,来到他身旁。
“我们殿后吧。”伯基说,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嗯。”这位父亲简单地回答了一声,然后两人就一起踏上了小道。
伯基和克瑞奇一样瘦削,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病容。他身架窄小,但体形很不错。走起路来腿有些故意的拖沓。他的衣着很得体,但天生的气质却使他穿上这身衣服显得很滑稽。 
他生性聪明,但根本不适合这种讲究礼节的正式场面。但他还是不得不违心地去迎合世俗的观念。
他习惯于装作一个极普通人的样子,装得维妙维肖。他善于观察周围的气氛,并很快使自己适应周围的人和环境,表现得与其它凡夫俗子毫无区别。所以他经常能获得别人的好感,从而免遭攻讦。
此时,他正与克瑞奇先生边走边十分随便地开怀谈论着什么。他待人处事犹如一个走钢丝的人:始终是站在钢丝绳上,但表面上却装得尽可能看似轻松。
“我们这么晚才到,太抱歉了。”他说着,“我们找不到纽扣钩了,所以花了很长时间才系上皮靴。而您却分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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