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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品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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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行!我自己来拖。”

“我看上去不怎么有力气,其实还是挺有劲的。”

拉特诺夫住的是间带浴室和盥洗室的大房间,但室内陈设极为简单。窗帘的一侧已从滑架上脱落,百叶窗也歪挂着,像是他把它扯下来似的。抽屉柜子破损,上面有台电视机,当然还有一只大得出奇的暖水瓶,里面装着热水。

拉特诺夫先冲淋浴,冲去了身上的尘埃。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件浅灰色西服和天蓝色衬衫,他不系领带,让衬衫领敞开。

饭店大厅里的电话亭旁有一个瘦弱的细高个男人,身穿蓝制服,他拿起话筒,同时靠在墙上望着拥进饭店的另一个旅游团。

“他们到了!”对方通报姓名后,他说。“他们已去房问。”

沈家福在K市等这电话等了好久,这下总算松了口气。“终于来电话了!我真担心出了什么事呢。他们迟到了四小时。他们去了哪儿?”

“这我不知道。”

“你没在街上等他们?”

“沈先生,我的任务是在饭店里候他们。”

“你现在就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去哪儿,你就跟着。”

“我明白了,沈先生。有情况我会向您报告的。我也要跟他们去摩梭人那儿吗?”

“不用了,这样太引人注目。我们另外有人注意他们的。记住每个细节!他有没有搂她?他同她说话时的神情怎样?他在哪儿给她拍照?这一切都很重要!每个亲昵的举动,哪怕只有一点迹象,都得注意。”

“我尽量不让您失望,沈先生。”

这个穿蓝制服的男子挂上电话,走出电话亭,在大厅的一张靠椅上坐下,并点燃一支香烟。

晚餐有烤鸡、各种蔬菜和大米饭,末了是一般的汤。饭后,丽云和拉特诺夫去散步。

后来他们回到饭店大厅。“还有什么安排?”拉特诺夫问。

“去睡觉。明天是我们旅行中最艰险的一天。去摩梭人那儿,这是一次冒险,一次真正的探险考察。”

“我对此尤为兴奋。只是文英开车要理智些。”

“他会的,他也想活下去嘛。他明天又会喝上一瓶茅台酒的。”

“想到这,我胃就难受。”

“我们可以在自治州的首府停下。”

“不,我想去自治州内地看看那些女人治理男人的村寨。只有在人民中间才能研究一个民族的文化。不然,是不全面的。只有生活在人民中才能了解人民。”

拉特诺夫向她伸出手,她握了握,随即把手缩回。“好吧,那就这样……晚安,丽云。”

他走上楼梯。奇怪的是丽云没有跟着,却留在大厅。他在楼梯拐弯处转身见她往电话亭走去。

她要给沈治打电话,想必给他个吻,祝他晚安。昨夜又多美。我总想这些。只有懂得渴望的人才知道我的痛苦……

丽云等了一会,父亲才来接电话。在K市的这个大公寓内只有一部电话,由门房兼管。他坐在住宅楼入口,他的住区内有什么事他都知道。他看着每个来客接打来的每个电话。他只要在楼前喊一声,被喊的人便匆匆跑来拿起话筒,他还呆在小屋里。在住宅楼里无秘密可言。

这次王教授亲自下楼来接电话。门房对他咧嘴笑笑,把话筒递给他。

“你女儿的……”

“丽云,我的小家伙,”王对着话筒说。“你现在在哪儿?”

“在L市,爸爸。明天去泸沽湖。”

“够大胆的。我真为你担心。”

“别这样,爸爸。有文英在呢。”

“有什么事?你为什么来电话?”

“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爸爸……”

第07节

王皱了皱眉头,在窗旁的那张小凳上坐下。门房一般都坐在这张小凳上监视周围。什么?王感到惊奇。想听听我的声音,她从没这么说过,这话像她说的。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难道这个德国名人讨人嫌?给丽云带来麻烦了?给他当导游是个负担?我的孩子,对我说!你父亲会安慰你的。真是人各有异,如同河边的卵石。别生气!三星期后他就远走高飞了,你就可以卸下这个包袱了。

“同客人吵嘴了吗,丽云?”王问道。

“吵嘴?没有。为什么?”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我的声音能安慰你吗?”

“你真聪明,爸爸。”丽云望着墙发呆。“我遇到了麻烦。”

“为了这个德国人?”

“不,爸爸,为了我自己。”

“说给我听听,我的宝贝女儿。”

“我觉得,我……我不会同沈治结婚的。”

一阵沉默。王教授凝视窗外。宿舍区的大门口、屋前、街上,蔬菜摊、水果摊、鱼摊天天排成长行。早上农民进城,晚上很迟才收摊回去。他们卖新鲜货,所以生意兴隆。此刻,他们正在拆摊位,用树枝扎的扫帚清扫街道。可是说些什么呢,王想,是呀,可是说些什么呢?

“爸爸!你在听我说吗?”丽云嚷道。

“我听着。”王摇摇头。“我们都知道治是个聪明的好小伙。但是你清楚,你妈和我都反对这门婚事,一直反对。他在D市,你在K市。他不可能在K市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他们又不会让你去D市。就算同意你去,那你在D市又远离我们,我们会很伤心的。你妈会哭个不停,我也会哭,因此我们反对你同治结婚。我们不愿失去你。”王又凝视窗外。三个姑娘骑车笑呵呵地拐进内院。“我们没想到,现在你自己也不愿同他结婚了。乖女儿,你们吵架了?”

“没有,爸爸。根本没有。”

“这么说你还受治。”

“是这样,爸爸。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弄不清。”

“没有爱情的婚姻如同沼生植物,虽开花,但根底浅,隐伏着危险。”

“聪明的爸爸,我该怎么办?”

“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女儿,要在灵魂深处认真揣摩。用心寻思,探求实情,三思而行。连你自己都不能给自己解围,还有准能帮你?古人云:‘认识众人是智者,认识自己是个有灵感的人。’你就求助于灵感吧……”

“要这么简单倒好了,爸爸。”丽云声音颤抖起来。“我被折腾够了,我已不能控制自己。”

“你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我也说不上。这太可怕了,爸爸。”

“他跟你怎么说的?”

“他不知道。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也不该知道。”

“知道该怎么办但不为之,这是胆怯!驾驭自己就会变得坚强。坚强些,我的女儿。”

“爸爸,要是你什么都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绝对不会!”

“那你就进一步领会领会我的话吧。”

“我做不到!我不能……这太可怕了。”

“那你就别再问我怎么办,与胆怯斗,战胜它。”王突然抬起头来,一个令他十分不安的念头闪过他的脑子。“相信我,好女儿……这个男人结过婚吗?”

“是个鳏夫。”

“已经上年纪了?”

“是的,爸爸。”

“一个了解生活的男人是最好的庇护。他的年龄碍你什么事?”

“我不知道。”

“有个诗人说过:别把他同五针松相比。天寒岁暮,他能容貌依旧?再说你也会变,时间吞噬着青春。”

“不是这样,爸爸。他长得不错。很不错……问题不在这里。那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你倒说说看,丽云!”

“现在还不能,爸爸。”他听见她直喘气。“谢谢,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你对我说了许多至理名言,但还是帮不了我。我得学会等待。”

“抓烫的东西,手就得弄湿。”

“碰他时,我手总是湿的。爸爸,这太可怕了。我相信,他一点儿没察觉。我的上帝,也不该让他察觉。”

“‘知人先要知心。’我对你也爱莫能助。我把我的手放在你的上方,为你祝福,但愿你能作出正确的选择。我的孩子,你会如愿以偿的。”

“是的,爸爸。”王听见她哭了起来。“代我拥抱妈妈,吻她。我非常爱你们,可我不能没有你们。”

喀嚓一声电话中断。王挂上话筒。她说不下去了,他想。我那可怜的宝贝女儿。

门房已喝完一杯茶,搔了搔头问:“丽云怎么啦?”

“很好。”王教授朝门走去。“她明天去摩梭人那儿。”

“一个好勇敢的姑娘。你该为她自豪。”

“是这样的。”

“你说了这么多名言……”

“她想知道些中国古老的格言,再翻译给那个德国客人听。”王欲言又止,拉开门又说了句:“没有智慧就如烤面包没面粉。”

回到二楼住所,王对他夫人说:“莉贞,我们的女儿心事重重。”

莉贞正在灶旁炖大白菜忙晚餐。她抬头望了望。晚上她还得给大学生做报告。她写了首歌,现在孩子们在学校天天唱这首歌,为此她受到部里的表扬。电视机旁的小桌上醒目地放着一张金字封面、装帧华丽的奖状。她还被收入《中国妇女名人词典》,这是一个莫大的荣誉。因此学校当然愿意请她作报告。

“彦又在搞些什么名堂?”她问。

“不是我们的老大,是丽云,是小的那个,又有苦恼了。”

“丽云?”莉贞挪动一下灶上的锅。“她病了吗?”

“是的。”

“哦,她怎么啦?她现在在哪儿?”

“她在闹恋爱了,现在在L市。”

“贤林,我们的小女儿总是恋爱个没完。她容貌楚楚动人,吸引了许多男子,就像鲜花招引蝴蝶。这种恋爱长不了……她不是爱着沈治嘛。”

“她爱上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个鳏夫。”

“有多大年纪?”

“这她没说。她说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想必是年龄。”

“你跟她怎么说的?”

“她得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

“真蠢,蠢透了,贤林!我们现在不能不管她。”

“我们该怎么办呢,莉贞?”

“她该把这个男人带到我们这儿。我要见见他,同他谈谈。”

两人却没有料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拉特诺夫作过多次旅行,泸沽湖之行确实最为惊险。山路穿过深谷,只有不会眩晕的人才敢往下望。拉特诺夫不禁自问,要是迎面开来一辆车将会怎样。避让根本不可能……只有坠入深渊或撞上悬崖峭壁,车毁人亡。

这些文英也清楚……他不时从酒瓶里猛喝一口茅台酒。每到弯道前,他不停按喇叭,直到把这该死的路看个清楚。丽云坐在他旁边,平静沉着,毫无恐惧,吃着巧克力条,还给了拉特诺夫一些。

“谢谢!”他压低嗓门说。“此刻我无心吃什么。”

沿途有许多小村寨和精心耕种的田地。在田里干活的只有妇女。她们或在农田收割庄稼,或牵着水牛、牦牛在犁地。她们弯着腰在犁后走着。繁重的劳动使她们的背都变驼了。男人们则坐在屋前或村寨的广场上聊天、打麻将或者互递烧酒瓶。还唱歌呢,用笛子、鼓和自制的弦乐器伴奏。

“我们到的这个州,”丽云说。“是一个只有女人干活的州。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得狂饮不醉。他们的女人就喜欢这样。”

他们进入山地。车穿过山崖,在灰褐色的孤寂的路上盘旋而上,文英边按喇叭,边喝茅台酒,拉特诺夫对他的狂饮也无奈。他只有一个愿望:文英,带我们快走。要是你要吐,就往窗外吐,要吐多少就吐多少,只要你把我们平平安安带到泸沽湖。

他们驱车一整天。这一带风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来到一个开阔的谷地。五针松林郁郁葱葱,杜鹃花开出大红的花朵。路边,石屋、木屋前的园地里山茶盛开,映白了天空。田野上长着大麦,山间还有几小块稻田,它们仰仗岩石间流出的泉水得以生存。远处,山峰后侧,一条银白色的光带在晚霞中闪烁。

文英停车休息了一下。我们快到了,文英想。一小时后我就可以坐在桌旁,饱饱地吃上一顿。我不会再开这么快的车到这儿来。要是有任务,叫我开车去摩梭人那儿,我就假装生病。

丽云指着远处银光闪闪的白带。“这就是长江,”她说。“它呈弧形经青藏高原,向东南流去,渐成一条大江。这段叫金沙江。我们现在在三千米高处。您感到空气稀薄吗?”

“似乎没感到。”拉特诺夫吸了一下清净的空气,觉得像是喝了一大口香槟酒。“这儿太美了。这地方是女人占主导地位吗?”

“您会有机会看个究竟的。”她的手指着右边说,“这是泸沽湖。”

田野和村寨被五针松和鲜花盛开的丛林所包围。湖位于一侧,在阳光下宛如一只银盘。山峦映在湖水中。有一小块绿洲躺在水中,犹如小岛。岛上有个白色小神庙供祭祀菩萨和摩梭人的保护女神。

“摩梭人把这山叫做‘狮子山’,这儿是女神观音的所在地。只有她有权支配一切,可支配人和自然,因为她是个女神,所以摩梭族的女人也有这样的权力。”

“这几天会很有趣的。”他们上了车,拉特诺夫对丽云说。

泸沽湖畔的那个村寨里,白天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脸的麻于。他是从县城来的,自称是县里派他来这儿就改进基础设施提出些建议。这儿没人懂基础设施是什么玩艺儿,但这词使人感到肃然起敬,因此,这个人在摩梭人眼里成了个大人物。

此刻,他站在村长屋前,并跟他在一起,满意地望着那辆从K市来的车朝他开来。他无法向沈家福先生报告这里的情况……这儿还没电话,也没电,全靠盛在陶土碗里熬制的油脂或蜜蜂蜡照明。岩石块砌成的灶成了一家的中心,家家都有个小祭坛用来祭拜祖先。他们说,女祖先还活着,当他们坐在用珍贵的五针松本粗糙制作的桌旁吃饭时,祖先就同他们同桌,同喝、同吃。所以今天能酒足饭饱得感谢祖先。

“他们从哪儿来的?”村长问。

“从车号看,是从K市来的车。”那个麻脸答道。

“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啊,你瞧!”那个男人惊呼。“有个‘高鼻子’。你猜,他为什么来你们这儿?”

“前几年来泸沽湖的外地人寥寥无几。他们背上背着旅行包,淌着汗。倒还不曾见有人乘汽车来过。”村长说时眯起眼。“这个女人我倒认识。她来过一回,同K市的一个旅行团一起来的。”

“她叫王丽云,是导游。”

文英在屋前刹车,朝这两个男子嚷了几句。他说的是普通话。村长只会说摩梭人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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