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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流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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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
束起的袋子里有一盒小小的Valrhona巧克力，一条黑色皮绳的项链，轮型链坠上嵌着一个大写字母R。
“好精致的设计。”仙道把钛钢制的链坠翻过来翻过去仔细研究着，“你姊陪你买的？”
“嗯。”
“不公平，只有枫绑住我。”
仙道靠到他耳边开玩笑的说，却见流川低头拉高了右手袖口、翻起护腕，手腕上有着一模一样的皮绳和链坠，嵌着的字母是S。所以今天才多戴了一个护腕吗？那表示他从一早就系在手上了？
感受着仙道流连不去的注视，流川的脸烫了起来。
“这样做会不会很像女生？”有点羞涩的问着。
“怎么会。”仙道笑了出来，“才不会像女生，因为枫比女生更可爱。”
“你找死！”
先挡下流川的膝踹，又接下一记肘击，仙道正得意于被他锻炼出的近身搏击技能，一旁传来一声：“仙道，你在这啊！”然后声音很快的略带惊慌，“不要打架了！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啊？”
是队友佐久间。仙道转过头露出一个向来能安抚人心的笑容。
“没事没事，这也是跟友队交？感流？情的一个方式嘛。”
“没事就好。快来吃饭吧，到处都找不到你教练骂个没完。”
被田冈教练揪到食堂一角训完一顿，其它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见桌上流川替他留了满满一盘菜，心里感动着，正要落座时，冷不防被添了饭莽莽撞撞冲回来的樱木撞得踉跄了一下。
“樱木，你是饿死鬼啊！”旁边的宫城吃饱了正站起身来，“抱歉了仙道。啊，你东西掉了。”
仙道一惊，赶紧弯身要捡，但已经被眼明手快的宫城发现了。
“这是……巧克力吧！”
“巧克力？！”整张饭桌上的人头都抬了起来，接着你一言我一句的炸过来。
“喂，仙道，你把巧克力带来是存心要炫耀吗？”
“带在身上耶，难道是刚才拿到的？你老实说，迟到是不是因为女朋友跑来找你啊？”
“真是的，不要乱放闪光好不好！情人节来集训已经够闷的！
“女朋友……”樱木端着碗呆呆的说，“你们、都、手牵手上下学吗？”
被樱木呆却魄力满点的逼视着，仙道不由自主的回答了。“没有一起上下学，不同校的……”
“不同校怎么会在一起？你追她？她追你？怎么进展到交往的？”湘北另一活宝宫城也逼过来。
“这种事，认识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
“骗人！才没有认识久了就自然而然这回事！”宫城俨然眼眶含泪，“到底要怎么突破到那一步？”
“这，把交往的情形拿出来讲不好啦。”仙道有些招架不住。
“你女朋友又不会听到！拜托，教一下啦！”宫城简直要掐他的脖子了，“你不说的话我明天绝对不传球给你！”
仙道冒了满头汗，朝流川偷瞄一眼，果然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那时没多想就亲下去，对方也回应了。就在一起了。好了，可以让我吃饭了吧？”
仙道本来以为这句话足以打发宫城，没想到更引起一片哗然。
“直接亲下去？太猛了吧！你怎么没被甩巴掌？”清田也加入战局。
“仙道的女朋友应该个性很好吧。”神温和的笑着说。
“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都没听你说过。”连福田都忍不住了。先前知道了仙道有交往的人，但他没主动谈起，队友们基于尊重也没有打探。可是后来想想仙道自入学后，几乎每周被告白一次，从来也没看他接受过。这么一来，对于什么样的女孩能打动他实在不免好奇了起来。
“对方，是个像钻石一样的人。”仙道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了。“即使被埋在亿万年的地层中，也掩盖不了光芒，无论遭遇什么挫折都无损自身的坚硬，只会打磨得更璨亮。那颗通透纯净的心上没有一丝杂质，折射着世间一切的美好。”
这番太过认真太过深入的回答，反而让骚动无端的平息了下来。仙道终于得以坐下，和正对面的流川四目交会，流川无声的做了个“白痴”的口型。
那双白天时刀般凌厉的眼睛，此刻满满盛载着几要让人以为幻视的似水柔情。
# Sweet Sweet Valentine（下）
梳洗过后，仙道一脸清爽的沿着走廊往房间走。
朝阳从窗户射进，为飒凉的空气带来了适度暖意，窗外飘来一阵唧唧虫鸣和草木馨香，最是舒服的早春日和，都想哼起歌了。
仙道愉快的享受着晨光，一面回想昨天夜里和流川躲在漆黑的会客室角落吃巧克力，笑意不断涌上。原本只是约了熄灯后溜出房间，把自己带来的巧克力拿给他，但一见到面就舍不得分开，索性找个安全的地方窝下。仙道撑开大衣把流川整个包进怀里，两人拆了互送的巧克力吃起来，一边厮磨着叽叽咕咕说着话。大概对白天分房间的事还有点歉疚，流川任他又亲又抱也没赏他白眼，腻在一起快两个小时才各自回房。
不过，看来是被福田察觉了啊。那时吃完晚饭回房间，福田饶有深意的看着他。
“总觉得你说的人我认识。”
“是吗？”仙道回以一个微笑。
“确实是像钻石一样的人。有那种纯粹的质地。”
饭桌上冲动说出的那番话或许超过了些，可也没那么明显，至少湘北那两个怪咖没有半点感觉。队里交情最好的死党是越野，但福田却总是在某些层次上特别了解自己。
“好像应该觉得奇怪，但又一点也不奇怪。只有那样的人配得上你。”
“谢谢。”仙道由衷的说。
还没绕过转角，就听见与这个惬意早晨全然不搭的吵闹声。
“良田，你不要拦我！我一定要教训那个臭狐狸！”
只见左脸有点肿肿的樱木怒气冲天，两手抓着一把椅子要冲进房间，而宫城脸红脖子粗的使尽力气挡着他。
“怎么回事？”仙道上前关心。
“可恶的狐狸，好心叫他起床竟然敢打我！本天才就不信用椅子也砸不醒他！”
“喂，冷静点！”这下仙道也紧张了，“宫城你快把樱木带开，流川我来叫他。”
“你？你行吗？你不知道流川有多暴力！只要被吵醒他不管谁都照打！”宫城吃力的说着，“你要是受伤，湘北可不赔医药费！”
“没问题，交给我！”仙道闪过两人挤进房门，顺手把门带上。
开玩笑，他要是没有叫流川起床的绝招，还活得到现在吗？说来也怪，如果是跟他一对一或自己要练球，流川可以清晨五点自动醒过来，但无关练球或集训这种他不怎么感兴趣的练球，就死也叫不醒。这到底是种怎样的生理机制啊，简直是谜般的生物。
仙道慢慢晃到床沿坐下，也不急着叫他，先安静欣赏流川的睡脸。一定是刚被樱木吵过的缘故，有点不安稳，嘴唇微噘着。伸过手背抚弄他的脸颊，在他被扰动蹙了蹙眉想翻身往被子钻之前，拨开他的浏海在前额吻一下，眼皮吻一下，鼻尖吻一下，然后攫住嘴唇吻到他轻轻挣扎着“嗯——”一声为止。数到三秒，那双迷蒙的眼睛就会睁了开。“早安，枫。”让他醒来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笑容。
流川像猫一样伸了伸懒腰，手往他的脖颈勾了过来。“彰……”唇瓣又紧紧相贴。
“好了，”仙道用手指按住他的唇，“不是在家里，不能赖床了。”
“嗯？”
“就知道你睡迷糊了，我们在集训，想起来了吗？”仙道笑着说，“再不去食堂早饭都被樱木吃光了喔。”
“哼，猴子吃香蕉就够了。”
流川这张可爱的嘴实在有够毒。等下他跟被打肿的樱木碰到面，八成又要斗殴一回合。仙道摇摇头。
场内球员们还在热身，田冈教练坐在长椅上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写在第一页的“团队默契”四个大字被划掉，旁边斜斜补上一行“个人提升、激发竞争”，让他颇感无奈。
这次篮球协会找上自己和高头当明星队的教练，高头也深知一山难容二虎，很爽快的说由田冈担任主教练，他只做参酌意见的军师。但早该想到那家伙逮着机会非要刺自己一下，昨晚和协会的人开完检讨会后两人小酌，高头看着他写的今日目标哈哈一笑。
“那四队平常在场上火拚，突然要他们互相配合很难吧。”
“但也不能不训练默契啊！”田冈忧心的说，“到时出去比赛还是各打各的怎么行。”
“话是没错，但要在这两天内达成这个目标是不可能。湘北那三个斗性坚强的小鬼就别提了，我队上的清田我可也管不住。”高头啜了口清酒，“而且我看前辈你的爱将仙道也不怎么听话嘛。”
谈到最后，决定让那些孩子先好好展现个人能力，至少彼此了解得更透彻一点，默契什么的也只好日后看着办了。说来说去，这个仙道就知道给我漏气！过去他也不是没有碰上流川就耍任性的纪录，但昨天明显情绪不对劲，害自己替他担心了一晚上，可今天早上看他又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真是搞不懂他！
“可以了，开始分组做练习赛吧。”田冈教练站起身拍了拍掌，“仙道、流川，你们一队。”
允许个人秀是一回事，让其它人都碰不到球可不行。
“我来打控卫，行吗？”仙道询问队友们。看起来是征询，但他温和语气下那股沉着而慑人的气势，摆明了是不容二话的意志传达。
为什么？流川用眼神瞟过去。
因为能让你的攻击力百分之百发挥的只有我。仙道回视他。
那两个人，是不是在眉来眼去什么？清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昨天球场上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样子，一早倒又一起出现在食堂，还隐约听到流川跟仙道嘀咕不要吃纳豆之类的。说不上哪里怪怪的。想起告诉牧要来集训时，牧似笑非笑带点诡异的说：“看到仙道和流川同队打球啊，你肯定会觉得很有意思。”哪里有意思我是不知道，只是今天再不传球过来我可要翻脸了！
开场取得球权后，球控到了仙道手上，对方的控卫宫城立刻全身神经都紧束。沉稳的运球速度突地一变，仙道一个往左突破的动作，球却不知何时已朝右侧翼传来，清田迅即利用流川的站位甩开防守他的福田，拉出空档接过球急停跳投。
中距离空心命中。清田至此才有余裕思考，刚才一连串动作都是随球导向的瞬间反应，仙道突破的假动作不但骗到了宫城，其实自己也没看出来。但流川却是知道他的传球意图而上来替自己挡人的吧！可恶，跟流川果真有这样的差距吗！
对方外线有超级射手神，内线有爆发力和速度俱佳的福田和樱木，相对的防守上并不出色。而仙道、流川、清田同是任何位置都能得分，当今县内拥有顶尖单打能力的选手，但并没有强打个人战，与伊藤四人以优于对手的敏捷性不停跑位，首先打乱对方的防守布局，迅速的传导也让樱木追着球跑的野性本能无从作用，反而被搞得毛躁起来，接着再藉彼此或与中锋的掩护制造空档，频频得手。
分属四队的人竟能打出这样行云流水的整体节奏！田冈教练看得不由自主站起身，除了仙道的临场组织力……绝对没错，这个系统是以仙道和流川精密无间的配合为核心，才能带动整个攻势流畅运作的。除了能替其它队友创造得分机会，两人本身的攻击火力就是绝大威胁，要想同时阻止他们根本不可能。太契合了，契合到不正常！这两个人真的是昨天那两个吗？吃错药了吗？
中途才到的高头教练，刚进体育馆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看似要往外线接应的流川，突然反跑甩开防守的樱木，拔地飞起空中抓过仙道的传球反身扣篮。好完美的空配！高头简直不敢置信。惊讶还未散去，下一轮又见仙道一个妙传，流川底线跃起跳射，当对方两人趋前包夹，球又击地回传给已切入篮下的仙道，漂亮上篮。这回高头教练几乎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这么绝妙的传切、这种程度的默契，就算同队队友也未必能办到，却竟是出自那两个死对头之手？
至于一旁的田冈教练，则在仙道与流川击掌之际差点老泪纵横。这不正是他曾在心中摹画多次的景象吗？称霸全国的那一刻……流川，你为什么不来陵南！
让两位教练回过神的是篮下爆出的一阵喧哗骚动，死命要封住流川又一记灌篮的樱木，在空中和他结结实实对撞后跌落在地，流川更是重重摔出了边线。
“红毛猴，你没又撞到背吧？”离两人最近的清田先拉起了樱木。
“哼哼哼，我可是不死的天才！”樱木捂着撞扁的鼻子，“你去看那狐狸还活着吗！”
不待清田上前，一个身形已经风一般从旁掠过，到了流川身边。
“我没事。”翻身坐起的流川说着，那语气倒像是他在安慰面前的人似的。
“小指侧缘流血了。”仙道抓过他的左手检视。
“流川，要不要紧？”宫城也探过头来看他的手。
“刚才擦到地板，小伤口而已。”
“还是要消毒才行。”仙道转脸对宫城说，“我陪流川去保健室。”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宫城于是点点头，“喔，好！”侧身让了开。直到仙道扶着流川站起走了出去，才恍然想到，耶，可是流川是我们队的呀！
不远处的清田也因为目击了仙道的神色而在发呆，心脏突突跳着。刚他看着流川的目光，总觉得，总觉得，不是看着队友，更不是看着敌手会有的……牧那时说的话什么意思哪！该不会是我想的这意思吧？回去非问个清楚不可！
“会痛吗？”
流川摇摇头，低下脸看他替自己处理伤口。假日体育馆的医护人员没有值班，因此仙道自己动手来，先把伤处冲洗干净用纱布拍干，再点上消炎药，覆上纱布固定好。动作轻柔而仔细。
“不要常常受伤，我会心疼。”仙道把包扎好的手握到唇边轻吻。
“都怪你又传高吊球给我。”
“怪我！”仙道笑了起来，“我想看你在空中飞嘛！不觉得今天打得特别过瘾吗？”
“你是想要我称赞你传球传得好吧。”流川轻哼。
“那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懂你的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一切。”仙道把脸熨贴着他的手，梦呓一样说着，“你的打法，你的思路，你的心情，你的体温，你的颜色，你的形状，你翘起时的角度……”
越听越不对劲的流川整张脸唰地红了，“闭嘴啦你！”
发现自己才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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