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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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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黑地里把一条笔头枪看得清,喝声道:“着!”向尹宗前心便擢将来,扢折

地一声响。这汉是园墙外面巡逻的,见一个大汉,把条朴刀,跳过墙来,背着一

个妇女,一笔头枪擢将来。黑地里尹宗侧身躲过,一枪擢在墙上,正摇索那枪头

不出。尹宗背了万秀娘,提着朴刀,拽开脚步便走。

相次走到尹宗家中,尹宗在路上说与万秀娘道:“我娘却是怕人,不容物,

你到我家中,实把这件事说与我娘道。”万秀娘听得道:“好!”巴得到家中,

尹宗的娘听得道:“儿子归来。”那婆婆开放门,便着手来接这儿子,将为道儿

子背上偷得甚底物事了喜欢,则见儿子背着一个妇女。婆婆不问事由,拿起一条

柱杖,看着尹宗落夹背便打,也打了三四柱杖,道:“我教你去偷些个物事来养

我老,你却没事背这妇女归来则甚?”那尹宗吃了三四柱杖,未敢说与娘道。万

秀娘见那婆婆打了儿子,肚里便怕。尹宗却放下万秀娘,教他参拜了婆婆,把那

前面话对着婆婆说了一遍,道谢尹宗“救妾性命”。婆婆道:“何不早说。”尹

宗便问娘道:“我如今送他归去,不知如何?”婆婆问道:“你而今怎地送他归

去?”尹宗道:“路上一似姊妹,解房时便说是哥哥、妹妹。”婆婆道:“且待

我来教你。”即时走入房里,却取出一件物事。婆婆提出一领千补百衲旧红衲背

心,披在万秀娘身上,指了尹宗道:“你见我这件衲背心,便似见娘一般,路上

且不得胡乱生事,淫污这妇女。”万秀娘辞了婆婆。尹宗脊背上背着万秀娘,迤

逦取路,待要奔这襄阳府路上来。

当日天色晚,见一所客店,姊妹两人解了房,讨些饭吃了。万秀娘在客店内

床上睡,尹宗在床面前打铺。夜至三更前后,万秀娘在那床上睡不着,肚里思量

道:“荷得尹宗救我,便是我重生父母,再长爷娘一般。只好嫁与他,共做个夫

妻谢他。”万秀娘移步下床,款款地摇觉尹宗道:“哥哥,有三二句话与哥哥说。

妾荷得哥哥相救,别无答谢,有少事拜覆,未知尊意如何?”尹宗见说,拿起朴

刀在手,道:“你不可胡乱。”万秀娘心里道:“我若到家中,正嫁与他。尹宗

定不肯胡乱做些个。”得这尹宗却是大孝之人,依娘言语,不肯胡行。万秀娘见

他焦躁,便转了话道:“哥哥,若到襄阳府,怕你不须见我爹爹、妈妈。”尹宗

道:“只是恁地时不妨。来日到襄阳府城中;我自回,你自归去。”到得来日,

尹宗背着万秀娘走,相将到襄阳府,则有得五七里田地。正是:

遥望楼头城不远,顺风听得管弦声。

看看望见襄阳府,平白地下一阵雨:云生东北,雾涌西南。须臾倒瓮倾盆,

顷刻悬河注海。这阵雨下了不住,却又没处躲避。尹宗背着万秀娘,落路来见一

个庄舍,要去这庄里躲雨,只因来这庄里,教两人变做:青云有路,翻为苦楚之

人;白骨无坟,变作失乡之鬼。

这尹宗分明是推着一车子没兴骨头,入那千万丈琉璃井里。这庄却是大字焦

吉家里。万秀娘见了焦吉那庄,目睁口痴,罔知所措。焦吉见了万秀娘,又不敢

问,正恁地踌蹰,则见一个人吃得八分来醉,提着一条朴刀从外来。万秀娘道:

“哥哥,兀底便是劫了我底十条龙苗忠!”尹宗听得道,提手中朴刀,奔那苗忠。

当时苗忠一条朴刀来迎这尹宗,元来有三件事奈何尹宗不得:第一是苗忠醉了;

第二是苗忠没心,尹宗有心;第三是苗忠是贼人心虚。苗忠自知奈何尹宗不得,

提着朴刀便走。尹宗把一条朴刀赶将来,走了一里田地,苗忠却遇着一堵墙,跳

将过去。尹宗只顾赶将来,不知大字焦吉也把一条朴刀,却在后面,把那尹宗坏

了性命。果谓是:螳螂正是遭黄雀,岂解堤防挟弹人。那尹宗一个,怎抵当得两

人。不多时,前面焦吉,后面苗忠,两个回来。苗忠放下手里朴刀,右手换一把

尖长靶短背厚刃薄八字尖刀,左手捽住万秀娘胸前衣裳,骂道:“你这个贱人!

却不是叵耐你,几乎教我吃这大汉坏了性命,你且吃取我几刀!”正是:

故将挫玉摧花手,来折江梅第一枝。

那万秀娘见苗忠刀举,生一个急计,一只手托住苗忠腕子道:“且住,你好

没见识,你情知道我又不识这个大汉姓甚名谁,又不知道他是何等样人,不问事

由,背着我去,恰好走到这里,我便认得这里是焦吉庄上,故意叫他行这路,特

地来寻你。如今你倒坏了我,却不是错了。”苗忠道:“你也说得是。”把那刀

来入了鞘,却来啜醋万秀娘道:“我争些个错坏了你!”正恁地说,则见万秀娘

左手捽住苗忠,右手打一个漏风掌,打得苗忠耳门上似起一个霹雳。那苗忠睁开

眉下眼,咬碎口中牙!那苗忠怒起来,却见万秀娘说道:“苗忠底贼,我家中有

八十岁底老娘,你共焦吉坏了我性命,你也好休!”道罢,僻然倒地。苗忠方省

得是这尹宗附体在秀娘身上,即时扶起来,救到苏醒,当下却没甚话说。

却说这万员外,打听得儿子万小员外和那当直周吉,被人杀了,两个死尸在

城外五里头林子,更劫了一万馀贯家财,万秀娘不知下落。去襄阳府城里下状,

出一千贯赏钱,捉杀人劫贼,那里便捉得。万员外自备一千贯,过了几个月,没

捉人处。州府赏钱,和万员外赏钱,共添做三千贯,明示榜文,要捉这贼,则是

没捉处。当日万员外邻舍,一个公公,七十馀岁,养得一个儿子,小名叫做合哥。

大伯道:“合哥,你只管躲懒,没个长进,今日也好去上行些个‘山亭儿’来卖。

合哥挑着两个土袋,搋着二三百钱,来焦吉庄里,问焦吉上行些个“山亭儿”,

拣几个物事,唤做:山亭儿、庵儿、宝塔儿、石桥儿、屏风儿、人物儿,买了几

件了。合哥道:“更把几件好样式底‘山亭儿’卖与我。”大字焦吉道:“你自

去屋角头窗子外面自拣几个。”当时合哥移步来窗子外面,正在那里拣“山亭儿”。

则听得窗子里面一个人,低低地叫道:“合哥。”那合哥听得:“这人好似万员

外底女儿声音。”合哥道:“谁叫我?”应声道:“是万秀娘叫。”那合哥道:

“小娘子,你如何在这里?”万秀娘说:“一言难尽,我被陶铁僧领他们劫我在

这里,相烦你归去,说与我爹爹、妈妈,教去下状,差人来捉这大字焦吉,十条

龙苗忠,和那陶铁僧。如今与你一个执照归去。”就身上解下一个刺绣香囊,从

那窗窟窿子掉出,自入去。合哥接得,贴腰搋着,还了焦吉“山亭儿”钱,挑着

担子便行。焦吉道:“你这厮在窗子边和甚么人说话?”唬得合哥一似:分开八

面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合哥放下“山亭儿”担子,看着焦吉道:“你见甚

么,便说我和兀谁说话?”焦吉探那窗子里面,真个没谁。担起担子便走,一向

不歇脚,直入城来,把一担“山亭儿”,和担一时尽都把来倾在河里,掉臂挥拳

归来。

爷见他空手归来,问道:“‘山亭儿’在那里?”合哥应道:“倾在河里了。”

问道:“担子呢?”应道:“撺在河里。”“匾担呢?”应道:“撺在河里。”

大伯焦躁起来道:“打杀这厮!你是甚意思?”合哥道:“三千贯赏钱劈面地来。”

大伯道:“是如何?”合哥道:“我见万员外女儿万秀娘在一个去处。”大伯道:

“你不得胡说,他在那里?”合哥就怀里取出那刺绣香囊,教把看了,同去万员

外家里。万员外见说,看了香囊,叫出他这妈妈来,看见了刺绣香囊,认得真个

是秀娘手迹,举家都哭起来。万员外道:“且未消得哭。”即时同合哥来州里下

状。官司见说,即特差兵二十馀人,各人尽带着器械,前去缉捉这场公事。当时

叫这合哥引着一行人,取苗忠庄上去,即时就公厅上责了限状,唱罢喏,迤逦登

程而去。真个是:个个威雄似虎,人人猛烈如龙。雨具麻鞋,行缠搭膊。手中杖

牛头铛,拨互叉,鼠尾刀,画皮弓,柳叶箭。在路上饥餐渴饮,夜住晓行。才过

杏花村,又经芳草渡。好似皂雕追紫燕,浑如饿虎赶黄羊。

其时合哥一行到得苗忠庄上,分付教众缉捕人:“且休来,待我先去探问。”

多时不见合哥儿回来,那众人商议道:“想必是那苗忠知得这事,将身躲了。”

合哥回来,与众人低低道:“作一计引他,他便出来。”离不得到那苗忠庄前庄

后,打一观看,不见踪由。众做公底人道:“是那苗忠每常间见这合哥儿来家中,

如父母看待,这番却是如何?”别商量一计,先教差一人去,用火烧了那苗忠庄,

便知苗忠躲在那里。苗忠一见土兵烧起那庄子,便提着一条朴刀,向西便走。做

公底一发赶将来,正是:

有似皂雕追困雁,浑如雪鹘打寒鸠。

那十条龙苗忠慌忙走去,到一个林子前,苗忠入这林子内去,方才走得十馀

步,则见一个大汉,浑身血污,手里搦着一条朴刀,在林子里等他,便是那吃他

坏了性命底孝义尹宗在这里相遇。所谓是:劝君莫要作冤仇,狭路相逢难躲避。

苗忠认得尹宗了,欲待行,被他拦住路,正恁地进退不得。后面做公底赶上,

将一条绳子,缚了苗忠,并大字焦吉、茶博士陶铁僧,解在襄阳府来,押下司理

院,绷爬吊拷,一一勘正,三人各自招伏了。同日将大字焦吉、十条龙苗忠、茶

博士陶铁僧,押赴市曹,照条处斩。合哥便请了那三千贯赏钱。万员外要报答孝

义尹宗,差人迎他母亲到家奉养。又去官中下状用钱,就襄阳府城外五里头,为

这尹宗起立一座庙宇。直到如今,襄阳府城外五头孝义庙,便是这尹宗底,至今

古迹尚存,香烟不断。话名只唤做:《山亭儿》,亦名《十条龙陶铁僧孝义尹宗

事迹》。后人评得好:万员外刻深招祸,陶铁僧穷极行凶,生报仇秀娘坚忍,死

为神孝义尹宗。

 第三十八卷 蒋淑真刎颈鸳鸯会

眼意心期卒未休,暗中终拟约登楼。光阴负我难相偶,情绪牵人不自由。

遥夜定怜香蔽膝,闷时应弄玉搔头;樱桃花谢梨花发,肠断青春两处愁。

右诗单说着“情色”二字。此二字,乃一体一用也。故色绚于目,情感于心,

情色相生,心目相视。虽亘古迄今,仁人君子,弗能忘之。晋人有云:“情之所

钟,正在我辈。”慧远曰:“情色觉如磁石,遇针不觉合为一处;无情之物尚尔,

何况我终日在情里做活计耶?”

如今只管说这“情色”二字则甚?且说个临淮武公业,于咸通中,任河南府

功曹参军。爱妾曰非烟,姓步氏,容止纤丽,弱不胜绮罗。善秦声,好诗弄笔。

公业甚嬖之。比邻乃天水赵氏第也,亦衣缨之族。其子赵象,端秀有文学。忽一

日于南垣隙中窥见非烟,而神气俱丧,废食思之。遂厚赂公业之阍人,以情相告,

阍有难色。后为赂所动,令妻伺非烟闲处,具言象意。非烟闻之,但含笑不答。

阍媪尽以语象,象发狂心荡,不知所如。乃取薛涛笺,题一绝于上。诗曰:

绿暗红稀起暝烟,独将幽恨小庭前。沉沉良夜与谁语?星隔银河月半天。

写讫,密缄之,祈阍媪达于非烟。非烟读毕,吁嗟良久,向媪而言曰:“我

亦曾窥见赵郎,大好才貌。今生薄福,不得当之。尝嫌武生粗焊,非青云器也。”

乃复酬篇,写于金凤笺。诗曰:

画檐春燕须知宿,兰浦双鸳肯独飞。长恨桃源诸女伴,待闲花里送郎归。

封付阍媪,令遗象。象启缄,喜曰:“吾事谐矣!”但静坐焚香,时时虔祷

以候。

越数日,将夕,阍媪促步而至,笑且拜曰:“赵郎愿见神仙否?”象惊,连

问之。传非烟语曰:“功曹今夜府直,可谓良时。妾家后庭,即君之前垣也。若

不渝约好,专望来仪,方可候晤。”语罢,既曛黑,象乘梯而登,非烟已置重榻

于下。既下,见非烟艳妆盛服,迎入室中,相携就寝,尽缱绻之意焉。及晓,象

执非烟手曰:“接倾城之貌,挹希世之人。已担幽明,永奉欢狎。”言讫,潜归。

兹后不盈旬日,常得一期于后庭矣。展幽彻之恩,罄宿昔之情,以为鬼鸟不知,

人神相助。如是者周岁。无何,非烟数以细故挞其女奴,奴衔之,乘间尽以告公

业。公业曰:“汝慎勿扬声,我当自察之!”后至堂直日,乃密陈状请假。迨夜,

如常入直,遂潜伏里门。俟暮鼓既作,蹑足而回,循墙至后庭。见非烟方倚户微

吟,象则据垣斜睇。公业不胜其忿,挺前欲擒象,象觉跳出,公业持之,得其半

襦。乃入室,呼非烟诘之。非烟色动,不以实告。公业愈怒,缚之林柱,鞭挞血

流。非烟但云:“生则相亲,死亦无恨。”遂饮杯水而绝。象乃变服易名,远窜

于江湖间,稍避其锋焉。可怜雨散云消,花残月缺。

且如赵象知机识务,离脱虎口,免遭毒手,可谓善悔过者也。于今又有个不

识窍的小二哥,也与个妇人私通,日日贪欢,朝朝迷恋,后惹出一场祸来,尸横

刀下,命赴阴间。致母不得侍,妻不得顾,子号寒于严冬,女啼饥于永昼。静而

思之,着何来由!况这妇人不害了你一条性命了?真个:蛾眉本是婵娟刃,杀尽

风流世上人。

说话的,你道这妇人住居何处?姓甚名谁?元来是浙江杭州府武林门外落乡

村中,一个姓蒋的生的女儿,小字淑真。生得甚是标致,脸衬桃花,比桃花不红

不白;眉分柳叶,如柳叶犹细犹弯。自小聪明,从来机巧。善描龙而刺凤,能剪

雪以裁云。心中只是好些风月,又饮得几杯酒。年已及笄,父母议亲,东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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