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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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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同样的话说给一个有必要听这番话的人时,我却要随声附和说:“这确实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正派人都是些滑稽的人物,我经常嘲笑我所认识的每个正派人。

这些滑稽的人物甚至到了荒唐的地步。就拿这些信来说吧。在我跟这些女士和先生交友的过程中,对于这类事情多少已经看惯了。但是它对一个刚刚涉世纯真无邪的人,比方说,对敏感的男读者,该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敏感的男读者早已从嘴巴里掏出那块餐巾,他摇晃着头说:

“真缺德!”

“好样的!猜得对!”我夸他,“好,来两句这样的妙语,让我高兴高兴。”

“连作者也是个缺德的人,”敏感的男读者说道,“你瞧,他赞成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呀。”

“不,我亲爱的,你错了。在这件事上,我有许多地方不赞成。甚至可能全都不赞成,如果我老实对你说的话。这一切还是弄得太玄乎、太浪漫,现实生活可是要单纯得多。”

“那么你还会更缺德吗?”敏感的男读者惊讶地瞪着两眼间我,他从我身上看出,人类道德沦丧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还会缺德得多呢。”我说,谁也不知道我是认真的呢,还是在跟敏感的男读者开玩笑。

通信还继续了三四个月,基尔萨诺夫夫妇挺积极,对方却写得很少而且草率,后来索性不再给他们回信了。从各方面都可以看出,他只是想要把他第一封长信中记下来的洛普霍夫的想法转告韦拉·巴夫洛夫娜和她丈夫,完成这项任务以后,他便认为继续通信已无必要。基尔萨诺夫有两三次都没接到回信,也就明白其意,不再给他写信了。

第04节

韦拉·巴夫洛夫娜正在她的软沙发榻上休息,等待着丈夫从医院回家吃午饭。今天她只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给午饭添了些甜食,她想尽快躺下休息休息,因为今天上午她干了许多工作,已经筋疲力尽了,长久以来,她天天上午都有干不完的工作,这种情况还要继续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因为她在市区的另一头又开办了一家缝纫工场。洛普霍夫的妻子韦拉·巴夫洛夫娜住在瓦西利岛。做了基尔萨诺夫的妻子以后,韦拉·巴夫洛夫娜却住在谢尔吉耶夫街,因为丈夫的居所必须离维堡区近些。梅察洛娃非常适合于在瓦西利岛的工场工作,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她早就了解工场,工场也熟悉她。韦拉·巴夫洛夫娜回到彼得堡以后,看出自己即使有必要去这家工场,那也只是偶尔过去看看,无需待太长时间,即使她还得差不多天天去,那其实也只是因为她和工场两情依依,相互眷恋的缘故。在短期内,她去工场看看或许还不是毫无用处的,梅察洛娃有时总也还需要跟她商量商量。可是那花不了多大工夫,并且这样的事也越来越少了。梅察洛娃很快就会取得足够的经验,根本不再需要韦拉·巴夫洛夫娜了。的确,早在韦拉·巴夫洛夫娜重返彼得堡的初期,她对瓦西利岛的工场来说更像是一位受欢迎的客人,而不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了。该做些什么事呢?显然该在她的新居附近,在市区的另一头,再来创办一家工场。

于是,在蓄水池街和谢尔吉耶夫街之间的一条胡同里,创办起了一家新工场。办新场可比办老场容易得多了,从老场调来五名女工作为基于人员,她们空出的位置由新人顶替;新场的其余人员是老场裁缝们的好朋友。这就是说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团体中全体成员都熟悉工场的宗旨和秩序,新女工一进场就希望从开始起便能确立第一家工场逐渐才形成的那种体制。啊,现在体制问题比当初进展得快了十倍,而麻烦却少了三分之二。不过毕竟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工作要做,所以韦拉·巴夫洛夫娜如今仍然像头两天一样劳累,像两个月来一样劳累。她不过也只是累了两个月,虽然从她第二次结婚算起,已经过去了半年多。这没什么,她本来也该给自己放个婚假,而她这段消闲时间也不算短了。现在她可以动手工作了。

是的,今天她足足干了一番,此刻正值休息,并且想到许多的事情,主要想的还是眼前的事:眼前是这样美满和充实,这样生机勃勃,她很少有空闲时间去回忆往事。回忆留待以后的时日吧,留待遥远的将来,甚至不是十年、二十年以后,而是还要推后,遥遥无期。现在还不是回忆的时候,很长一段时期也不是回忆的时候。但就是眼下,她还是会偶然地忆起往事来的,例如今天,她便想起了一件在这些难得回忆起来的事情中还能够有时被想起的事。这就是她的回忆:

第05节

“亲爱的!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你随身没带行装啊。”

“我亲爱的,如果你今天不肯带我一起走,那我明天随后就赶去。”

“你想一想,瞧着办吧。等我来信。明天就能寄到。”

于是她返回家。当她跟玛莎乘车回家时,她有什么感觉?从莫斯科站到中街这条漫长的路上,她怀有伺种心情?产生过何种想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被事情的急转直下震撼住了,他在他房里发现她的短信还不到一昼夜——是的,过两小时才够一昼夜——他便离开了,有多快!多突然!夜间两点钟她还什么都没料到呢,他趁着她由于当天早晨的焦虑不安,正觉得疲惫不堪,因得支撑不住的时候,走进来说了几句话,那简短的几句话不过仅只是他想说的话的一个含糊不清的开场白而已:“我很久就没见我的老父母亲了,我要去探亲,他们一定高兴。”一说完立即走了。她紧跟他身后跑出去,虽然他进屋里来时她保证过不这样做。她跑出去追他,可他在哪儿呢?“玛莎,他跑哪儿去了,他跑哪儿去了?”这时客人们刚走,玛莎正在收拾茶具,她答道:“德米特里·谢尔格伊奇出去了。他从我身旁经过时说:我去散散步。”她该去睡觉了。真奇怪,她怎么睡得着呢?可是她哪里知道第二天早上天一亮他就要走了。他说过他们还有工夫全面地交流交流想法。可她刚一醒来;便到了上火车站的时候了。是的,这一切只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仿佛这件事并没发生在她身上,仿佛有人急匆匆地告诉了她这是别人的事似的。只有现在,当她从火车站回家以后,她才明白过来,开始思考:现在她发生了什么事,将来又会发生什么事?

对,她要去梁赞。要去,不能不去。但是他的信呢?信里会写些什么?不,干吗要等他来信才作决定?她知道信里会写些什么。可还是应该把决定推迟到他来信再说。为什么推迟?她要去。是的,她要去。她想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足足想了三四个小时。可是玛莎早饿极了,已经是第三遍叫她吃午饭了。而且这一遍哪里是在叫她,简直更像是在命令她。也好,这可以使她放松放松。她却想:“可怜的玛莎,我把她饿坏了。”于是说:“您用不着等我,玛莎,要不是等我,您早吃完了。”——“这怎么行,韦拉·巴夫洛夫娜?”接着她又想了一两个小时:“我要去。对,明天就去。但是得等他来信,因为他是这样求过我的。不过无论信里写什么——我原也知道信里写什么——无论写什么都没关系,我反正是要去。这件事她来回想了一两个小时。她第一个小时想的是这个,第二个小时还在想这个吗?是的,想的虽然都是这个,可是她还想出了六个字,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六个字:“他不愿意我去。”这六个极普通的字越来越萦绕在她心中,直到太阳下山,她还在想着原先这事和这六个极普通的字。缠磨人的玛莎又进来请韦拉·巴夫洛夫娜喝茶了,正巧她来之前,从这六个极普通的字中突然派生出另外五个极普通的字:“我也不愿去。”缠磨人的玛莎来得正好!她赶跑了这五个极普通的新字。

但是就连善良的玛莎也不能把这五个普通字永远赶跑。最初那五个字还不敢亲自露面,却送来了一句驳斥自己的话:“可我该去”,目的却只是借驳斥来做掩护,自己好能重新露面:虽然跟驳斥的话同时又出现了最初的那六个极普通的字:“他不愿意我去,”可同一瞬间,六个普通字又转换成了五个普通字:“我也不愿去。”她想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这六个普通字和这五个普通字竟开始随意来改换原来的字句、原来最主要的字句,这样“我要去”这三个最主要的字派生为“我要去吗?”四个字,字虽然还是同样的字,意思可是大不相同了。瞧字句是怎样增减和变化的!但是玛莎又来了:“我已经给了他一个卢布,韦拉·巴夫洛夫娜,这儿写着:要是九点以前送到,就给一个卢布,送晚了只给半个。这信是个列车员送来的,韦拉·巴夫洛夫娜,是乘夜车来的。他说他许诺人家就要做到,为了速度快,他还雇了一辆马车。他的信!果然不错!她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不要来,”可她还是要去,她不愿听从信里说的,她不听他的话,她还是要去,要去。不,信里写的不是那个。这就是信里说的,她不能不听从:“我去梁赞,但不是直接去。我还有许多厂务事要在路上办。我必须在莫斯科逗留一周左右,处理一大堆事务,此外,在到莫斯科以前,我要去两个城市,去过莫斯科以后还有三个地方得去,然后才能去梁赞。在什么地方待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这都无从确定,我只说一个原因你就明白了:除了其他的事务外,我还要向我们的商务代办处收款。你知道,我亲爱的朋友,”的确,信里就这么写的:“我亲爱的朋友”,写了好几遍,这让我看出来,他仍然像过去一样地喜欢我,他对我没有丝毫的不满意,韦拉·巴夫洛夫娜回忆道:“当时我还吻过“我亲爱的朋友”这几个字呢——的确,信里这么写的:“你知道,我亲爱的朋友,为了收款,你原来预计只逗留几个小时的地方,常常不得不等上好几天。因此我根本不能知道何时到达梁赞,不过大概不会很快。”她几乎把信里的一字一句都记住了。他这是怎么回事?是的,他是要叫她根本无法抓住他,不能留在他身边。她现在怎么办呢?原来那句话“可我该去他那儿”变成了“我还是不该跟他见面”,这后一个“他”①已然不是她头一句里所想的那个人了。这句话代替了原来所有的话,她把它想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还是不该跟他见面。”但不知这句话何时起了变化,怎么起的变化,突然变成:“难道我想跟他见面?——不。”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又变成了“难道我还能跟他见面?”可是答案跑哪儿去了?答案什么时候找不到了?后来这句话几乎就要变成“难道我不能跟他见面?”而且果然变成了这句话。等她黎明入睡时,她就伴着“难道我不能跟他见面?”这句话进了梦乡——

①指基尔萨诺夫。

她早晨醒得挺晚,原先所有的字句都没影了,只剩下“不见面”跟“见面”两句话在互相较量着,这样一直较量了整个上午。在这场较量中,一切都被遗忘了,都被遗忘了,那“见面”二字总是想把极普通的“不”字留在自己身边,于是揪着它,拽着它,结果就成为了“不见面”。而极普通的“不”字却总是在躲避,逃跑,总是在躲避,逃跑,这样就又成为了“见面”。“见面”这个有分量的字竭力把极普通的“不”字留在自己身边,在这场不懈的努力中一切都被遗忘了,都被遗忘了,“见面”果真留住了“不”字,还又叫了个“不”字来帮忙,使原先的“不”字无处可躲:“不,不见面,”……“不,不见面。”是的,现在这“不”字和“见面”两个字把那个狡猾易变的“不”字紧紧地夹在中间了,它无处可溜,被挤在二者之间:“不,不见面,”“不,不见面,”……“不,不见面。”但是她却在做什么呢?——她戴上了帽子,本能地往镜子里瞧了一眼,看看头发是否服帖整齐。不错,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已经戴上了帽子,那本来牢牢地长在一起的四个字当中只剩了一个“不”字,但又添了“回头”这两个字:“不回头”①。不回头,不回头。“玛莎,您别等我吃午饭,我今天不在家吃。”——

①不再回到洛普霍夫身边。

“亚历山大·马特韦伊奇还没从医院回来,”斯捷潘平静地说。也难怪他那么平静漠然地对她说话,她来这里本没什么特别的:从前,还在不久以前,她常来常往,不是稀客。“这我早料到了,不要紧,我坐一会儿,您别告诉他我来了。”她拿起一本杂志。是的,她还能读进去,她知道她能读进去。既然“不回头”,既然主意已定,她就心平如镜了。当然,她只读了一点,可以说根本没读,她倒是把房间环视了一下,然后就像一个主妇似地收拾起房间来。当然,她只是略微地收拾了一下,可以说根本算不上收拾,不过她却多么平静啊:她能够阅读,也能够干事情。她发现烟灰缸里的烟灰还没倒,呢绒桌布需要铺铺好,这张椅子离开了原来摆放的位置。她坐在那儿想道:“不回头,无可选择。新的生活开始啦。”她想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新的生活开始啦。他会多么惊喜,多么幸福啊。新的生活开始啦。我们真幸福。”门铃响了,她的脸微微红了,露出笑容。脚步声响,房门开了。“韦拉·巴夫洛夫娜!”他站不住了,是的,站不住了,他抓住门上的把手。可是她已经跑到他的身边,拥抱他:“我亲爱的,我亲爱的!他真是高尚!我真是爱你!没有你,我不能生活!”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样穿过那个房间的?她不记得,她只记得她跑到他的身边,吻了他,但他们是怎样穿过房间的,她不记得,他也不记得。他们只记得他们绕过扶手椅和桌子以后的情形,至于他们又是如何离开房门口的……是啊,这一吻吻得他俩有好几秒钟头晕目眩,天昏地转,“韦罗奇卡,我的天使!”——“我的朋友,没有你,我不能生活。你爱了我那样久,却一直藏在心中!你真是高尚!他真是高尚,萨沙!”——“告诉我,韦罗奇卡,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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