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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相国-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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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笑道:“你很想知道仓库盘点结果?”

许达说:“陈大人不说,我不敢相问。”

陈廷敬又说:“科大人也很关心?”

许达望着陈廷敬,不知说什么才好。

陈廷敬道:“我们现在先把钱铸好,暂时不管仓库盘点的事。到时候我自会奏明皇上,白的不会变成黑的。”

许达叹道:“陈大人,其实这几年您受了很多委屈,就因为白的变成了黑的,我们在下面都知道。”

陈廷敬也不禁长叹一声,道:“朝廷里头,有时候是说不清。不过,黑白最终还是混淆不了的。我们不说这些话了,看看钱厂去。”

钱厂里,向忠正吩咐役匠们化钱,老师傅吴大爷跑过来问道:“向爷,您这是干吗?”

向忠说:“熔掉!”

吴大爷忙说:“这不是才铸的新钱吗?可使不得啊!”

向忠横着脸说:“上头让毁的,如何使不得!”

吴大爷喊道:“毁钱可是大罪!要杀头的啊!”

向忠斥骂道:“你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傻?把铜变成钱,把钱变成铜,都是上头说了算!”

吴大爷说:“铜变成了钱,就沾了朝廷仙气,万万毁不得的!”

向忠讪笑起来,道:“你这老头子,就是迂!”

向忠说罢,又骂役匠们手脚太慢。吴大爷突然扑了上去,护着地上的铜钱,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天哪,这会断了朝廷龙脉啊!”

正在这时,陈廷敬跟许达进来了。陈廷敬问道:“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

吴大爷打量着陈廷敬,问:“大人,是您让他们毁钱的吧?”

陈廷敬说:“是呀,怎么了?”

许达道:“这位是朝廷派来专管钱法的陈大人。”

吴大爷哭着说:“陈大人,我从明朝手上就开始铸钱,只知道把铜变成钱,从来没有干过把钱变成铜的事啊!崇祯十七年,铜价高过钱价,有人私自毁钱变铜,眼看着大明江山就完了!大人,这不吉利啊!”

陈廷敬让人扶起吴大爷,说:“老人家,那是明朝气数已尽,到了亡国的时候了,不能怪谁毁了钱。我们现在毁旧钱铸新钱,就是不让奸商有利可图。听任奸商扰乱钱法,那才是危害百姓,危害朝廷啊!”

陈廷敬说罢,铲了一勺铜钱,哐地送进了熔炉。吴大爷仆地而跪,仰天大喊:“作孽啊,作孽啊!”

向忠不耐烦地吼道:“把老家伙拉走!”

刘元领着几个役匠,架着吴大爷走了。役匠们推着推车进来,有的拉着块铜,有的拉着一钱四分的新钱,有的拉着旧铜器。陈廷敬上前捡起一个旧铜鼎,仔细打量,道:“旧铜器铜质参差不一,收购时要十分小心。”

许达说:“我们都向仓库吩咐过,只收铜质好的旧铜器。”

陈廷敬擦拭着铜鼎上的锈斑,吩咐刘景、马明:“随便拿几件旧铜器,仔细洗干净,看看铜质如何!”

没多时,旧铜器被洗得闪闪发光,拿了进来。陈廷敬说:“我们到外头去看吧。”往外走时,马明悄悄儿对陈廷敬说:“老爷,刚才那位老师傅好像嚷着要把向忠做的事都说出来,叫那些人捂着嘴巴拖走了。”

陈廷敬问:“你真听到了?等会儿再说。”

露天之下,几坨块铜、几件洗干净的旧铜器、一堆准备改铸的制钱,并排放在案板上。陈廷敬过去仔细查看,大家都不说话。向忠在旁偷偷儿瞟着陈廷敬,神情不安。陈廷敬神色凝重,继而微笑起来。

大顺问道:“老爷,这些盆盆罐罐的颜色怎么都一样呀?对了,同块铜、制钱的颜色也差不多。”

陈廷敬笑道:“都一样就好呀。好,好!我原本担心旧铜器铜质会很差。这下我放心了。你们看,这些铜器的成色同制钱相差无二,直接就可以拿来铸钱了。这些块铜也跟制钱成色一致,都可直接铸钱。”

向忠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这些只会吃墨水的官儿都是傻瓜。陈廷敬又说:“块铜是不能再收了,这些旧铜器,多多益善,可以多收!”

出了钱厂,回到宝泉局衙门,陈廷敬吩咐刘景:“旧铜器同块铜一样,都是毁钱的铜造出来的。明日开始,你就在宝泉局仓库附近盯着,查出送旧铜器来的是什么人。”

大顺说:“原来老爷早看出问题了,我还纳闷儿哩!”

陈廷敬笑道:“大顺还算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可你要记住,有些事不妨先放在心里。”

大顺点头称是。陈廷敬又嘱咐马明:“你暗自找找那位吴大爷,查查向忠这个人。我们眼下要查清两桩事,一是仓库铜料亏空,二是奸商毁钱鬻铜!”





四十五




陈廷敬擢升了都察院左都御史,仍管钱法事,弟弟陈廷统也放了徐州知府。这都是天大的喜事。陈廷敬办完宝泉局公事,晌午回到了家里。明珠、萨穆哈、科尔昆、高士奇、徐乾学、许达等同僚,并几十位同寅、门生、同乡上门道贺。府上热闹了半日,天黑才慢慢散了。

客人都送走了,马明过来回话:“老爷,我到过吴大爷家里,真问起来,他老人家又不敢说向忠半字了。”陈廷敬越发觉得向忠可疑,嘱咐马明再去找找吴大爷。刘景过来,说他在宝泉局仓库外头候了一整日,没见有送旧铜器的,只好再守几日。

正说着,大顺进来说二老爷来了。陈廷敬便招呼弟弟去了书房,家人送了茶上来。陈廷统家里自然也到了许多客人,都是来道贺的,方才散了去。兄弟俩说了些皇恩浩荡、光宗耀祖的话,拉起了家常。陈廷敬忽见弟弟叹气,便问他什么事。陈廷统只好说:“我手头有些紧。”

陈廷敬说:“你一大家子,官俸确实不够用,可家里每年也都给了你不少钱呀!”

陈廷统说:“我不同你,你岳父家在京城有生意。”

陈廷敬便说:“廷统,我明日让大顺拿二百两银子,送到你家里去。”

陈廷统道:“二百两银子哪里够?官场规矩您是知道的,我放了外任,得给两江在京的官员、还有些别的要紧人物奉上别敬,没有几千上万两银子怎么对付得了!”

陈廷敬听了,惟有摇头而已。此等陋规,陈廷敬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收过人家送的各种孝敬。京城做官实是清苦,离开那些炭敬、冰敬、别敬、印结银等进项,日子是过不下去的。陈廷敬家还算殷实,并不指望别人送银子,但你若硬不收别人银子,在官场又难混得下去。不伸手问别人要银子,就已经是讲良心了。

陈廷敬沉默半日,说:“你就免俗,不送别敬如何?总不能为着这个又去借银子吧?”陈廷统听了,只不做声。陈廷敬却想起当年高士奇诈弟弟送银子,差点儿惹出大祸。

过了几日,刘景查明往宝泉局送旧铜器的原来是全义利记钱庄。陈廷敬嘱咐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只命宝泉局不再收购旧铜器。向忠当日夜里就把苏如斋叫到家里,交代他不要再往宝泉局送旧铜器了,不然会出大事。

苏如斋急了,道:“向爷,我的那些铜怎么办呀?”

向忠淡淡说道:“铸钱!”

苏如斋却吓得半死,望着向忠大气都不敢出了。

向忠笑道:“你苏老板敢毁钱,难道就不敢铸钱了吗?”

苏如斋哭丧着脸道:“话虽是这么说,但铸钱毕竟罪重几等,想着都怕啊。”

向忠道:“我料陈廷敬改铸轻钱之后,新钱会大行于市。你是开钱庄的,手头铜钱还怕多?要是不敢,你就留着那些铜壶铜罐自己慢慢玩儿吧。”

苏如斋想了会儿,咬牙道:“好,小的就铸钱!小的背后有您向爷撑着,我没什么不敢的。”

向忠道:“敢做就好。宝泉局的新钱模子,我给你送过来,再叫些信得过的师傅帮你。你只在工钱上不亏待他们,就保管没事。”

向忠不再说话,吸了半日水烟袋,又道:“你还得替我去做件事。”

苏如斋见向忠甚是神秘,料是大事,不敢多问,只等着听吩咐。向忠道:“你去找找陈廷敬的弟弟陈廷统!”

原来,前几日陈廷统依例去萨穆哈府上辞行,带去的尺寸很见不得人。萨穆哈十分气恼,说给科尔昆听。科尔昆这人很诡,猜着陈廷统必定囊中羞涩,不然哪会破了官场规矩?他密嘱向忠从中凑合,叫苏如斋借钱给陈廷统。向忠把话细细说了,见苏如斋半日不语,便道:“难道怕陈廷统没钱还你不成?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

苏如斋道:“不是担心这个,只是不懂向爷您的意思。陈廷敬处处为难我们,干吗还要借钱给他弟弟?”

向忠道:“你只把这当桩生意去做,别的不用管了。”

第二日,苏如斋上门拜访陈廷统,见面就恭恭敬敬叩首道:“小的苏如斋向知府大人请安!”

陈廷统头回听人喊知府大人,心中好生欢喜,脸上却装作淡然,道:“坐吧。看茶!”

尽过礼数,陈廷统问道:“你我素昧平生,不知你有什么事呀?”

苏如斋笑道:“小的开着家钱庄,叫全义利记。小的是个做生意的,官场上的朋友也认识一些。近日听说陈大人放了外差,特来恭喜。”

陈廷统道:“哦,是吗?谢了。”

苏如斋很是讨好,说:“小的听朋友们说起知府大人,很是敬佩。知府大人将来必为封疆大吏。”

陈廷统听着心里很受用,嘴上却甚是谦逊,道:“哪里哪里,陈某这回蒙皇上隆恩,外放做个知府,只图把徐州的事情做好就万幸了!”

苏如斋说了几箩筐拍马屁的话,才转弯抹角绕到正题上,道:“知府大人要有用得着小的之处,尽管开口。小的别的帮不上,若是要动些银子,还可效力。”

陈廷统道:“苏老板如此仁义,陈某非常感谢。只是你我并无交道,我哪敢动你的银子?”

苏如斋笑道:“不怕陈大人小瞧,小的就是想高攀大人您!咱们做生意的不容易,难免有个大事小事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说这钱庄里的钱,反正是要借出去的。”

陈廷统自然知道,依着先皇遗训,官员向大户人家借银千两,可是要治罪的。但穷京官外放,谁又没有向人借过银子呢?便有钱庄专做此等生意,听说哪位京官放了外任,就上门去放贷。陈廷统原来听了哥哥的话,不想借钱充作别敬。可他这两日拜了几位大人,那脸色实在难看。今日见有人上门放贷,想也许就是天意,便道:“苏老板倒是个直爽人,我就向你借一万两银子吧。”

苏如斋作揖打拱不迭,道:“感谢陈大人看得起小的,待会儿就把银子送到您府上。”





四十六




陈廷敬早早来到南书房,徐乾学见了,忙施礼道:“哦,陈大人,您最近可忙坏了。”

陈廷敬道:“哪里哪里。徐大人,趁这会儿没人,我有事要请您帮忙!”

徐乾学从未见陈廷敬这么同他说话,不由得小心瞧瞧外头,低声道:“陈大人快请吩咐!”

陈廷敬说:“我这里给皇上上了密奏。”

徐乾学说:“陈大人可是从来不写密奏的呀!那可能就是天大的事了。乾学也不问,您快把折子给我封了。”原来有日南书房的臣工们闲聊,突然想起陈廷敬供奉内廷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上过密奏,便问了起来。陈廷敬说自己有事明明昭昭写个折子就是了,何须密奏?这话被人添油加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弄得龙颜不悦,寻个碴儿斥骂了陈廷敬。皇上原是需要有人上密奏的。从此陈廷敬不上密奏的名声便传出去了。徐乾学取来南书房的密封套,飞快地把折子封好,写上“南书房谨封”的字样。陈廷敬还得去宝泉局,茶都没顾得上喝就匆匆告辞了。

科尔昆早早儿去了吏部衙门,向明珠密报陈廷统借银子的事。明珠问道:“陈廷统真借了这么多银子?”

科尔昆道:“事情确凿。明相国,我看这事对我们有利。”

明珠颔首道:“京官外放,向有钱人家借银子送别敬、做盘缠,虽说朝廷禁止,却也是惯例了。是否追究,全看皇上意思。”

科尔昆问道:“明相国意思,我去找陈廷敬把话点破了,还没法让他收手?”

明珠道:“不妨试试。你得在皇上知道之前,先让陈廷敬知道他弟弟借了一万两银子。”

科尔昆说:“那我干脆去找陈廷敬当面说。”

明珠摇头道:“不不,你这么去同陈廷敬说,太失官体。你得公事公办,上奏皇上。”

科尔昆真弄不懂明珠的意思了,道:“明相国,您可把我弄糊涂了。要么我上个密奏?”

明珠哈哈大笑,道:“你不必密奏,得明明昭昭地上折子。折子都得经徐乾学之手。”

科尔昆想想,道:“徐大人口风紧得很,他未必会告诉陈廷敬?”

科尔昆见明珠笑而不答,便道:“好,科尔昆这就写折子去!明相国,告辞了!”

科尔昆从吏部衙门出来,碰上高士奇,忙拱手道:“哟,高大人。”

高士奇笑道:“科大人,这么巧。明相国有事找我哩。”

科尔昆说:“我也正从明相国那儿出来。”两人道了回见,客客气气分手了。

高士奇进了吏部二堂,给明珠请了安,说有要事禀告。明珠见高士奇如此小心,便屏退左右,问道:“士奇,什么要紧事?”

高士奇道:“今儿一早我去南书房,碰上陈廷敬才从里头出来。我进去一看,就见徐乾学手里拿着封密奏,我猜八成就是陈廷敬上的。”

明珠道:“陈廷敬上了密奏?这倒是件稀罕事!”

高士奇说:“是呀,陈廷敬曾反对大臣上密奏,说天下没有不可明说之事,皇上还为此骂过他。没想到他这回自己也上密奏了。”

明珠略微想了想,说:“行,我知道了。士奇,此事不可同任何人说啊!”

高士奇点头道:“士奇明白。”

高士奇回到南书房,见密奏已送进乾清宫了。他装作没事似的,也没问半个字。到了午后,有人送进科尔昆的折子,参的是陈廷统。徐乾学见了,吃惊不小。高士奇见徐乾学脸色大变,便问:“徐大人,科尔昆奏的是什么事呀?”

这是不能相瞒的,徐乾学只好道:“科尔昆参陈廷统向钱庄借银万两!”

高士奇倒抽一口凉气,问:“真有这事?”

徐乾学道:“科尔昆可是说得字字确凿。高大人,这如何票拟?”

高士奇叹道:“真按大清律例,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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