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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作者:宫前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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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来了让他睡沙发吧。”我笑。
“那你睡哪?真打地铺?”沈万安简直就是个木头。
我冲他翻白眼:“你少管!再烦人就不给你饭吃!”

吴南舟进门的时候外边快下雨了,闷雷滚滚像憋在罐子里的炮仗。
他脸色十分灰暗,我看了很难过。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沈万安也看见吴南舟气色不好,并没拿吴南舟当情敌对待。饭桌上的气氛融洽的保持在以前的师生关系时期,三个人聊的无非是科里的现状和沈万安的伤。沈万安和我都绝口不问吴南舟的近况,只拿自己的事情讲给他解闷。
看情形,吴南舟的这顿饭是他这阵子吃到的唯一一顿安稳饭。他狼吞虎咽的就着菜吃了个馒头,然后用几倍的时间一口一口的慢慢喝干净手里那碗粥,似乎是舍不得那里边所包含的家的味道。沈万安给我递眼色让再去盛一碗,我悄悄摇摇头,因为我知道吴南舟到晚上就是这么个饭量,从来不肯多吃一口。
我了解吴南舟,甚于所有人了解他;我了解吴南舟,也甚于我了解所有人。当你生命中有十年的光阴都是在惦念同一个人,这些时间累积下的细节,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沈万安吃醋是有道理的。我们三个同在一个科里整整十年,我待吴南舟是什么心思,旁人不往这方面上想也就罢了,沈万安以前都看在眼里,现在想通了,自然要不舒服。
可沈万安不明白,能今生同行的人来之何其不易,我盼了这么多年,当然懂得珍惜。有他在,以往的这些感情,很快就会烟消云散,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饭后,我开始给吴南舟准备睡衣铺摊被褥收拾洗漱用具,忙得一头汗。吴南舟帮忙去洗碗。沈万安则借口自己是伤病员,穿着松松垮垮的袍子仰在单人沙发里看电视。
等三个人轮番冲完了澡,我很抱歉的对吴南舟说:“南哥,得委屈你睡一宿沙发。今天太仓促,没来得及置办。明天我就去家具市场弄张床回来。万安伤没好全,我不敢撵他睡沙发。”
“那你睡哪?”吴南舟很体贴的问我。
“我睡……呃……这你就不管了。”这个话有点难于启齿,毕竟当着吴南舟说自己和沈万安一起睡大床还是挺别扭的。
沈万安也在支棱着耳朵听我说睡哪,这会儿插话:“吴老师,你别管他。他这两天扭了腰,正打算躺几天地铺。”
我恨得牙痒痒,心想沈万安你不说话会死啊!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他非逼着我在吴南舟面前坐实了他和我的关系才肯罢休。
吴南舟果然很过意不去,执意要自己打地铺让我睡沙发。 我被磨得没办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南哥,我和万安睡。”
屋子里忽然安静得异常。
窗户外的炸雷大概也不足以代表吴南舟现在的心情。可怜他对沈万安和我这两个后学之辈一直尽心尽力的传道授业解惑,满以为倾囊相授会培养出一对俊材让他老怀大慰,不料我们俩却在他眼皮底下双宿双飞,炸出桃色消息来刺激他老人家。
他被迫成为了我们的第一个见证人。
沈万安兴高采烈的扭头看着我,同时也兴高采烈的欣赏着吴南舟惊愕的脸。看见沈万安开心,我却开心不起来。他对待这件事并没有我所预期的严肃,换句话说他并不了解我为抉择所承受的一切。感觉上,我更像是他抢到手的一件新玩具,而不是历尽千辛万苦寻来的可以托付生死的伴侣。
“你们……你们……”吴南舟的好性子和好修养阻止他再进一步问下去,但是这消息确实太过惊悚了,他的目光不停在我和沈万安的脸上轮流来回寻求确认。
沈万安关了电视,伸手挽住我四平八稳往阳面小屋踱:“早点休息啊,吴老师。”
我跟着沈万安,低低对吴南舟道了声晚安,把他一个人留在客厅。

沈万安如愿以偿了,进屋关门他立刻扑倒我。
我挡开他,心里是一千一万个无可奈何。
“又怎么了?“沈万安大抵也习惯了我的一时晴一时雨,满腔性致被一道防洪堤挡得严严实实,他也不恼,闲适的爬下来侧躺在一边看着我。
我歉意的望着沈万安:“容我缓一缓。”
一直以来都在惧怕吴南舟知道实情以后变得疏远,可是现在却转念想,就像沈万安说的,吴老师对谁都挺好,或许那些往昔的美好记忆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幻觉。
我苦笑着,心里明白,就算沈万安正在渴求的只是我的肉体,那也好过一起经历了十年却半点无知无觉的吴南舟,再往前比,总好过那个游戏人间荤素不忌的付一鸣。无论是否能一路同行直到忘川,至少这个人此刻是在乎我的,我太需要他眼下给予的这点慰藉了,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心。这些年为了保护自己,我始终将私人感情与外界完全割裂开。我的心理防线,它就像我生命的年轮,经历过一次次扭曲锻打,上面的瘢痕盘根错结成为一个诡异的盾牌,它将一切人隔绝在外,同时困住我在里边。
“要是真这么在意他,他这会儿就在外面,为什么不去说?沤烂在心里,难受死你他也不知道。”沈万安并不生气,反而抱住我。他的体温熨贴过来,焐着我,暖如旭日。可我猜,就算表面上再温馨再明媚,我们心底都有个角落是凉的,积着千年不化的冰。
“万安,这么多年了,你又为什么宁可一个人过也不肯去找你以前那个同学?”
想必是一针扎到了最痛处,他没松开我,反而收紧了两只臂膀,将我的骨头绞得格格做响。
我俩就这样在黑暗里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话。
沈万安和我之间的感情,更像是朋友而不是爱人。所谓“涸辙之鲋相濡以沫”,两个各怀心事的苦情人走在一起,不是必然,只是偶然。搭伴过日子舒解欲望排遣寂寞,说到底是同病相怜罢了。
如果有一天有了更合适的人出现,也许我们就都会转身离开,再不回头。到那个时候,就真该两忘于江湖了。
然而我居然在明了了这些之后仍旧心存奢望,祈求这样的偶遇能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
在分别之前,会有一片极乐净土在等待着我们去践踏吗?哪怕它如白驹过隙般短暂。
在极近处看着他湿润的眼睛,那璀璨的泪光仿若两颗宝石,折射出的是心底最纯净的爱与痛。这个人对待感情的执着和从前的我如出一辙,即便这爱和痛都不是因为我,也一样让我莫名心动。
我等不及想安慰他;让他感知到还有我在他身边陪伴。
我等不及要让他生命中有一部分完全属于我。
他的唇柔软鲜嫩,他的舌光滑甜美,他的气味和茶水一样馨香伴着苦涩。抱着他,嗅着他的头发,摸着他的耳朵,心变得无比柔软。
翻身伏在沈万安之上,他竟同意为我牺牲,甘愿屈居在下,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即便是在重伤初愈的状态下,他也努力跟上我的步伐行这一次巫山之旅。
闪亮的汗水遍布他的全身,他却抬手拭我额头的汗滴。首次交合的不适明明让他蹙眉,他却将脸藏在我肩后忍住呻吟。
我把持着他,贪婪的感觉着他在我的掌控下渐渐放松渐渐迷失。
精心构筑的那座火山爆发之前,心爱的人就在身下用低哑的声音渴求着呼唤我的名字,由我带上巅峰,听见他在耳边满足的叹息,世间没有任何事比这更能让人骄傲。这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这是他的初夜,他从此就是我的人了!”——这念头让我兴奋不已。我俯在沈万安耳边和他分享,他忽然痛苦的呻吟出声,紧紧锁住我在他身体里的部分,绷紧全身。
小腹忽然被喷溅满滚烫的液体,他竟先我一步踏上了彼岸,整个人抖得厉害。分不清是怜惜心还是成就感满满的塞了我一胸膛,恨不得揉碎这个人嵌进骨血里,从此就可以时时感知到他的存在。
高潮迸发得猝不及防,我狠心将所有的深深射进他身体里。我要占有他,以此打上我的烙印,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即便将来有朝一日他会离开,这一夜,这一刻,他也从此再不能忘怀。
窗外是瓢泼大雨,无边无际的水幕以万马奔腾的气势从夜空中倾倒下红尘世界来,涤荡乾坤。

沈万安第二天彻底起不来床,上厕所都蔫蔫的,一手扶着腰活脱脱一个孕妇的姿态。
第一次和人上床就被人上了,他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不太愿意搭理我。我后悔自己色欲攻心不管不顾他的身体状况,下了碗馄饨又加了个荷包蛋,陪着小心端到床前伺候他吃完。
吴南舟经过一夜的心理调适,也勉强接受了现状,在客厅遇见我,神色平常的点头招呼。
他气色比昨天来的时候好了不少,看样子对他来说,在我这睡沙发也比在他家对着前妻省精神。
二院离我的房子不近,开车去能方便点。我把车钥匙给了他,吃过饭,他顺路捎我去早查房。
车停在医院门口,我要下车,吴南舟却叫住我递过来根烟。
我给他点上,也给自己点上。
吴南舟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竟总很少说话。
在一起待着,默契的沉静着,强过言语沟通千万倍。我知道他每次想对我说的是什么,他也知道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就足够了。
烟快抽完了,吴南舟忽然说:“我没想到。”
我笑笑。是啊,他怎么可能想得到。
他又说:“对不起。谢谢你。”
对不起什么?又对不起谁?为了什么说这声对不起?又为了什么说这声谢谢?我不得而知也不再想问。
大概我们心灵的轨迹从来没有交汇过,又或者再一次擦肩而过了。
一周之后,吴南舟离开我的住处搬往他父母家,我们就此别过。我想,可能往后很少会再联系吴南舟了。这么想的时候,竟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袭来。
这期间,遇到付一鸣打电话过来找我给他一个熟人安排住院生孩子。我惊奇的发现自己竟能平平静静的和他寒暄,不再介意以前那些个烂账。
也许沈万安就是疗效最好的促生长因子,有他在,慢慢的,那些个里里外外的旧伤口就都会悄然平复了。
我俩的日子就这么安然过着。
虽然他和我的兴趣特长几乎没有交集,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他用那张古琴弹出那些不知名的曲子,也不妨碍他胡吃海塞我在厨房鼓捣出的各式大菜小点。
他告诉我这个半文盲说,他的琴叫做泠泉,传自宋朝景祐年间,至今已有近千年,我最喜欢的那支曲子名叫欸乃,出自柳宗元的诗“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我告诉他这个吃货说,之所以他觉得家里的肉包比外面卖的味道好,原因是我在包子馅里用了最好的无公害排酸肉并且几乎没掺一点菜,他等于是在吃纯肉丸子就馒头。
我从没问过沈万安,为什么他选择的是我。
这感情来得太突然太意外太没有保障,我惧怕去求证。
我只知道现在、此刻、当下,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

乙丑年六月初二   大暑   晴
科里仍然是那么忙,继沈万安之后,妇科半年之内换了第三位三线总,一时之间还不是很能胜任,很多时候会喊我过去指导或者帮忙。大主任开玩笑说抽空她要去庙里拜拜,千万不能再换第四位了。
考虑到沈万安的身体底子不错,一天天在恢复,主任在他伤后的第二个月末就亲自打电话来问他能不能回来上班。科里永远缺人手,这壮劳力一露面立刻就被排了满满的手术日程。
今天手术楼的中央空调出了故障,手术室没窗户,整个楼变成了个超大号蒸笼。我开着今天的第三台剖宫产,帽子口罩手术服捂得齐全。手术服从里边已经湿透了,热烘烘的粘在身上,脑门鬓角的汗珠子没断点的让护士帮忙擦。
旁边的胖麻醉师罗齐守着麻醉机,也被蒸得一把一把抹脸,骂后勤中心的人是吃白饭不干活。
这样一台手术下来,体力的消耗顶平时两三台的量。刚开始我还有精神和罗齐开玩笑说院里心疼我们没福利给我们蒸免费的桑拿,等关完产妇的子宫,我已经心慌气短有了中暑的苗头。我很不地道的把关腹缝皮的差事留给年轻的一助,自己赶紧下台子扯了口罩去找水喝。
休息间放了台推车,上边躺着个人,挂着吊针边上居然没一个护士。我心想这帮手术室的越来越二了怎么敢把病人就放在这里还没人看着,然后就凑了上去。
躺在推车上的是脸色廖白的沈万安!
我早该想到,没有哪个病人会被放在这,只有医生才会被扔在这没人管!一时间心疼愤怒一起冲上顶门,我轻轻捧起沈万安正在输液的手,眼前一片模糊。
沈万安睁开眼睛发现是我,虚弱的笑笑说:“真丢人,长这么大还是头回晕台呢。”
眼泪差一点就要当着他夺眶而出,我赶紧扭头去给他倒水。扶起他一气喝干一整杯水,就听见他幽幽的说:“恐怕我这身体是回不到从前了。”
我赶紧安慰他:“你这才恢复了几天就说这个话。瞎感慨什么?回去禁欲一个月,看我天天给你填人参鹿茸。”
他嘿嘿笑,不言语,肯定是想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第二次共度春宵的时候,沈万安造了反,抢班夺权翻身做主人,从此食髓知味。
他说第一次是给我的福利,往后哪能回回都由了我。
头一回能容得我放肆,只不过因为他不知道俩大男人之间具体该怎么操作,拿自己当了回试验田,让我给他做个示范。
他对床笫间的事情很有天赋,在琴弦上灵巧翻飞的手指用在饥渴难耐的人身上,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的加强版,而他乐于此道,每每看我讨饶求欢他就很满足。他比我更有精神也更有耐力,有时候我几乎吃不消他高昂的兴致。
但是遇上那么一次灾劫,再好的身体也要打个折扣。像今天这样大的体力消耗,他就扛不住了。
后边还有两台手术等着沈万安,看这情形,只能找人替他了。
我给妇科护士站打了电话过去,让找住院总去请示主任看协调谁来替沈万安干剩下的活儿,结果大主任发了话说让我替,也不计较我个产科的人给妇科打工吃过界合适不合适。于是安顿好了沈万安,我狠灌饱凉水又连着上了两台妇科手术,等下台子来的时候,累得走路都打晃。拖着棉花样的两条腿找护士要了瓶五糖喝下去,太阳穴总算不像刚才那么跳着疼了,我软趴趴的坐在休息室里捯着气想,这工作真tm是拿人当牲口使。

沈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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