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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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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的确,也。。。。。。没什么不好的。
  “爸爸,你笑什么?”
  小杨阅歪着头逆光问他。
  “嗯。。。。。。”杨兴拖着长音:“天气,挺好的。”
  “你不用上班吗?”
  杨兴缓缓摇头。
  “要是我也能,不去,上幼儿园,就好了。”小男孩一顿一顿地撅起嘴,唇上的疤痕就象个懒散的虫子拱起身型,杨兴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面对接下来的去游乐场,吃麦当劳,乃至去找哥哥一起玩吧之类的无理要求便再无心抵抗。
  
  父子俩出现在策展中心幕墙外的时候,岳胜远远看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几乎是一个他们俩人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时间,可是那些泛着温情的笑容反射着阳光蓦然刺目,岳胜心脏痉挛了一下,深吸口气,打了个招呼,推门迎出。
  “你怎么来了?”
  杨兴挠挠后脑,不太自然地找了个借口。他自己也明白理由很不充分,以至于让对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抬起。
  岳胜蹲下来,掩饰地摸娑着杨阅的头顶,动作幅度过大,简直粗鲁。
  “是我说的”,小孩拿着冰激凌嘴边一圈屎色的络腮胡,口气得意:“来找你,爸爸,就来了。”
  “哈,那为了感谢你,剩下的甜筒,就我帮你吃了吧?”
  “好啊。”
  杨阅把顶在蛋筒上的部分全舔了一遍,才递出:“给。”
  岳胜僵硬住的下巴,让杨兴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发出了数日来最发自内心的畅快笑声。
  
  不久,职业暴露的评估结果先内部披露了,虽然事发远远超过三天,这根本是多此一举,但在老魏的严厉告诫之下,杨兴终于还是未置一词。科室里关于正负行政领导的竞争正处于激烈交锋的阶段,风口浪尖上杨兴做为一枚有技术无野心的棋子,远不足以成为被落井下石的对象。他只是被闲置在一旁,独自背负着身后关于他的议论。但他家变之后,一度也是院里的话题人物,任何交际都漫不经心,承受能力比以前大幅提高,所以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比起这些,他更关心的是他和岳胜的复查报告,以及每天早上如何能让杨阅顺利去上幼儿园。
  自他被排斥在一切手术之外,闲暇时光蓦然增多,连本该由岳胜去接小孩的任务也落到了他头上。他知道这次摄影展是关乎岳胜前途的转折点,内心深处比岳胜本人还要重视,家务杂事一概揽过,好叫年轻人心无旁骛,专注去闯出些名堂来。
  晚高峰前的交通有点山雨欲来的意思,夹杂在简陋陈旧的商用楼变电站和洗头房之间的幼儿园,显得非常不起眼。要不是剥落的墙皮上依稀能分辨出一些毫无美感的彩色童画和字母,昭示出存在感,简直难以发现。虽然如此,铁艺大门看起来却是防护森严的样子,门卫雄壮,腰配电棒,还添加了电子刷卡系统。院方的解释是,刺客太多,即使不是贵族幼儿园也要防患于未然。家长们在大形势大环境下纷纷踊跃地分摊了安全费用,杨兴也不例外,刷卡进去,还没在人头攒动中挤进班室,就被叫住了。
  “杨大夫,关于杨阅的问题,我们想跟你谈一谈。”
  杨兴面对着两张严肃的脸孔,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岳胜亦同样面对着相当棘手的局面。赞助商在二级市场失利,资金投入拖来拖去始终无法到位,到了开展前夕居然单方宣布临时撤标。本来就是熟人托熟人的口头协议,韩江气得急火攻心却一筹莫展;病急乱投医,找了V 兰过来关起门商量对策。
  岳胜自问帮不上什么忙,付出必有回报这种事,他本早知是天方夜谭,只是怅然。 自己调整了一下,默默整理样片,不舍得丢掉的,就随手贴在一本线装的牛皮本子上。V兰出来 ,站在他身侧看了一会,点点头。
  “嘿,全家福啊?你还有些照片在我那里,回头一起发给你。你可以放进去。”他声音感慨:“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岳胜诧异:“不是说要取消吗?”
  “不战而胜,岂非不武?没有对手的展多无趣。但是。。。。。; ”V兰开玩笑:“可能明天你就不会把我当朋友了。”
  “怎会。”
  回家路上,岳胜手机间隔震动。V 兰不停地发来照片,全是岳胜喝断篇的那晚。昏暗光线下丧失意识的家伙裸/露着肢体,姿势萎靡又不雅。岳胜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扔了,不管周围在微信里狂吼:“混蛋,什么时候偷拍的,还放全家福里,尺度这么大怎么放得进去!!杀了你啊!!”
  
  上楼开门,杨阅小狗一样扑上来抱大腿。
  岳胜放下东西,往厨房里探头一看,这么晚了,冷锅冷灶:“是要出去吃吗?”一边把小孩手拉掉,一边开冰箱:“我看看有什么菜能做的。”
  杨兴也不抬头,伸长腿摊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问:“你一直想把他还回去是吧?”
  厨房里忽然没了声响。
  岳胜一开始没反应出来,看见杨阅肩膀收缩低下头才明白,愣愣地,大脑一片空白。
  “都送到门口了还是没成功,不死心是吧? ”杨兴口气很平淡,手指轮流轻轻敲着桌面:“说吧,你试过几次?”
  岳胜的眉头猛地拧起,直直地瞪着杨阅,无比仇恨。
  ——“回去敢告诉你爸,我就真的把你丢掉哦。听到没有?!”
  ——“不要。。。。。。丢掉我。”
  ——“那就。。。。。。说到要做到哦。”
  离那些孩子气的对白好像并没有很久,在脑海里重新浮出的时候却象是在打捞上个世纪的海底沉船。
  “不是我。” 小孩的脸皱起来,眼圈开始发红。
  理智告诉岳胜,小孩子拉过钩的许诺是当不得真的,可被出卖的感觉的确丧心病狂地泛滥,心脏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插了一刀。
  不,其实让他愤怒的绝对不是杨阅,而是居高临下不问青红皂白就鉴定自己的杨兴。带着无需质疑的口吻,审判席上遥遥地传过来,守株待兔式的俯瞰,让对方瞬间人格稀释。
  “嘿,你哭什么?”岳胜纳闷。
  “是那时候老师问我的,我。。。。。。我没告诉爸爸。”
  小孩的抽泣换来杨兴更严厉的喝问:“ 不关孩子的事,今天老师找我谈话的,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你不是也威胁过我吗?你知道你这么做对这么小的孩子,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心理阴影吗?他抵触上幼儿园,他害怕他自己出了这个门就回不了家了你知道吗?说! 几次?!!”
  
  岳胜轻轻关上冰箱,“两次。”
  杨兴倒吸冷气。在老师面前的他还能尽可能地寻找为岳胜开脱的理由,可现在,却只想着原来真的不只一次。超市监控器重播画面里消失掉的背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跳动着的时间读数,快进,快进,整整40分钟,处心积虑。
  “好,很好。” 杨兴嘴角抽动了一下,笑的口吻。
  声音不大,但语气足以让积习难改的岳胜立刻自毁长城。
  “我。。。。。。我其实,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
  “我。。。。。。我是跟你。。。。。。赌气。。。。。。”
  杨兴嘴巴微微张开。
  要把事件的坐标轴重新界定回原点,好像不是一句半句就能办到的,杨兴思索着,一团混乱。
  “你。。。。。。你等等,你说。。。。。。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岳胜早在做平面模特的时候就已经想起了原来的一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一怒之下颓然发现,再无理由象对待孩子一样有管束和教育对方的权利。
  往事的片断如融化的冰川般陆续漂移开来,彼时一脸决绝当众表白着的岳胜,侧脸似尤在眼前。
  思绪纷踏,岳胜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无论如何,当着小孩子的面,这绝对不是解释的时机。
  “我。。。。。。你们饿了吧,我去买粥。”
  “岳胜!!”
  杨兴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你知道我最恨什么!”
  撒谎,欺骗,从两个人一起生活开始就被孜孜不倦地告诫着的教条一一跳出,象是被深深刺进意识里的tattoo,无法轻易抹杀。
  岳胜恨自己无法象一个成年人一样,跟对方站在平等的立场上,不仅如此,只单单一声怒吼,自己就先怯场了,好像得了失语症,任凭肚子里翻江倒海,却一句也反驳不出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杨兴想到几种可能性,闷气上涌,简直头皮发麻:“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是。。。。。。你现在还是。。。。。。”
  他无法真得说出口,缠绵厮磨的场景快闪着在脑海里冲击,真要说那成熟的肉体内藏着一个稚嫩的灵魂,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就是。。。。。。你。。。。。。。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
  岳胜艰难地启齿,心情复杂得跟字句一样支离破碎。
  象是冬天小心翼翼地踩在固化了的河面上,不小心一脚重了些,脚下劈出一条大缝,接下来就不受控制地连锁反应了下去。冰面开裂,坠入深窟,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掉落更深。
  杨兴的心,就这么死死地沉了下去,连最基本的表情都冻结了。果然,自己是活该被唾弃和诅咒的,跟一个孩子,还是自己亲手领回来照顾圈养的孩子做了那种背德的事情。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岳胜,呼吸不畅,看得时间太长,视线都虚焦了,好像那里根本没有物体一般。
  岳胜垂着头,对方浑身散发着强行克制下的暴怒气场太过强大,让他如哽在喉,如芒在背。
  两个人僵持着,气氛冷硬到连杨阅都瑟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来回看。
  终于还是岳胜沉不住气,在长时间的沉默中深呼吸,早死晚死都是死。
  “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
  “你别生我气,好吗?”
  杨兴想到,以岳胜当时的状态却经历了雷诺的死和接下来的官司,以及自己从看守所接他回来后,杨阅的出现,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再去回忆。他和他之间怎么就进行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回想起来过程荒谬得不可思议。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脸来面对对方,主要是无法面对自己。
  生气,听起来是个多么幼稚的词,幼稚得就像蛋糕上多余的人造奶油,充斥着类似情人间的廉价甜蜜。
  “不,我没有生气。”他皱起眉头态度认真:“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信你。”
  岳胜咬了咬牙,主动坦白了:“你信我啊,我这辈子就骗了你两件事。一个是这个,一个是。。。。。。”
  他停顿了一下,鼓足勇气:“一个是我真的没得艾滋。”
  杨兴霍然站起。
  岳胜点点头:“是,我是骗你的。我以为我。。。。。。其实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我是在一个。。。。。。朋友家过的,事后一直想告诉你,但是。。。。。。对,我承认我卑鄙。。。。。。”
  后面的话他无法再说下去,杨兴的表情让他无地自容。抱着也许两人的感情会慢慢水道渠成习惯成自然的幻想,屡次挣扎却难以启齿,一直以来困锁心头的惭愧和负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本来象等待定时炸弹一样等着复查结果出来再找个机会解释,没想到今天就这么临时仓促地承认了,连措辞都没来得及想好,十足慌乱。他也不太理解这样的自己,却多少期望着认错态度良好也许能挽回一些局面。
  逃避象背后推着他的黑手,此情此景,他再也无法多呆,只想先夺门而出。
  “我出去一下。”
  就这么留下两人,匆匆穿鞋出门,下楼一直走,步伐仓狂而飞快。
  
  粥铺前依然要排队,他直挺挺地站在队伍里,机械地随着时间向前挪动。买完付好钱,才象回过神一样,叫了出租车。司机开着车载广播,窗户大敞着,迎着满街的灰尘和废气。有一个嗓音湿润的男声在等待红绿灯的街口轻轻响了起来。
  “。。。。。。我在这,在勇敢新世界,要一往无前。
  那是你眼泪里的温热,我不能胆怯。
  无论我们在哪,心意也能感应吧。
  寂寞也是好的,让人长大。。。。。”
  岳胜怔怔得看着街道两侧的人流和五颜六色亮灯的商店,眼眶酸胀得厉害,有些液体不受控制地想要涌出来。可他不能放纵自己象个孩子一样当街哭泣,只能紧紧抿起嘴唇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纸桶,做最后致歉的尝试。
  车行到古玩市场,依然灯火通明。街灯下摆摊的人群如常地三三两两扎堆,有些围聚着下棋打牌,还有的面无表情地观望不远处跳着原创收腹舞的大妈们集体battle。
  岳胜让司机靠边,打开车门,上次看过的那块表还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地躺着。他也不讨价还价,毫无废话地直接指住要买。口气坚决,完全不问价钱的意思,气势如虹,引了周围的人都探头凑了过来。
  老板喜出望外,没想到临快收摊还能跑出个冤大头,赶忙找了几张文/革时的报纸连表带盒一起包了起来。
  正义感爆棚的司机大哥忍耐不住,拍着方向盘下来:“小伙子,看你中文说这么溜,不像是外国人呀。这里的东西全是假的,你不要上当啊。”
  一杆打翻一船人,看摊帮闲的人们齐齐叫了起来。老板勃然变色:“你胡说什么?哪里有假的,不要多管闲事!”
  喧哗中,岳胜静静地接过来:“我知道是假的,假的也要。”
  态度太过镇定,以至于老板心里打起了鼓,掉脸跟身后几个人窃窃私语。再转过来就特别小心谨慎:“我不卖了。”
  “那怎么可以!”
  岳胜脸都白了:“多少钱都行!我急用!!”
  谁会大晚上斥资买一块老老年间的假表急用?
  老板惊得直眨眼,想了一会才问:“你是记者吧?你。。。。。。你身上有摄像头吗?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
  
  与此同时,杨兴正拿着手机发愣。
  岳胜走的匆忙,手机都没顾上带走,这会儿一条一条的微信震动着传过来。微信里的照片,主人公很熟悉,只是眼神迷离得有些陌生。他手指迟疑地点开那间中的音频,把耳朵凑了上去,声音的主人哈哈笑着,肆无忌惮地调侃口吻。
  “这样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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