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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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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德听见办公室外面接待室的门打开了,又关上。他看看手表,原来是下一个病人到了。

贾德立即关上录音机,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你把全部谈话都录下来了吗?”伯克关切地问。

“每一个字都录下来了。”贾德说,“没人再会伤害你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你今天还是别去上班了,回家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呀!”伯克低声说,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如果我不在办公室,他们会把我的姓名从门上抹掉,换上别人的姓名。”他贴近贾德,又说:“小心点!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也会来干掉你的。”伯克朝通往走廊的边门走去,打开一个小缝,把走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一个转身飞也似的溜了出去。

目送他的背影,贾德心中塞满了苦楚。要是伯克早来半年,他是可以救他一命的。突然一个念头令他全身不寒而栗:伯克已经成为杀人凶手了吗?有无可能与约翰·汉森和卡洛尔·罗伯茨之死有牵连呢?伯克与汉森都是病人,彼此很容易碰上。近几个月来,有好几次,伯克的预约时间紧跟着汉森,而伯克又不止一次地迟到,完全有可能在走廊里撞见汉森。只要邂逅相遇几次,就能诱发他的狂想症,使他人为汉森在跟踪他,威胁他生命安全。至于说卡洛尔,伯克每次来看病都要见到她。他那病态的神志中会不会产生来自她的某种威胁,而且只有用她的死才能消除这种威胁?伯克真正神经失常有多久?他的妻儿是在一场偶然的火灾中死去的。偶然的吗?不管怎样,他得弄个水落石出。

他朝通往接待室的门走去,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安娜·勃雷克轻盈地立起,向他走去,脸上闪着暖人的微笑。贾德感到整个心脏在悠忽转动;第一次见她时也有同感。这种对女性的深沉的感情上的反响,自伊丽莎白死后,还是第一次。

她俩外表一点儿也不象。伊丽莎白肤色白皙,身材娇小,眸子碧蓝。安娜·勃雷克头发乌黑,长长的黑睫毛下嵌着一对象紫罗兰一般的大眼。她高高的个子,整个身段的线条很美,既具有生气勃勃的才女的神态,又不乏古典、贵族式的艳美,若不是那目光中流盼着的热情,真会使人产生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她的嗓音低弱纤柔,稍带一点怯懦沙哑。

安娜二十五岁,无疑是贾德所遇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可是,吸引住贾德的不是她的美,而是另一种东西,是一种几乎可以察觉到的力量将他推向安娜,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使他觉得自己早已了解她了。一种他以为早已死去了的感情,突然复活呈现,来势之猛,令她惊讶不已。

三个星期以前,她不经预约就出现在贾德的办公室里。卡洛尔给她解释说,名额已半,医生无法再接待新的病人。可是安娜从容不迫地问是否可以再让她等一等。她在办公室外面坐了两个小时,卡洛尔有点可怜她了,就把她领去见贾德。

见第一面时,感情上的共鸣如此迅速强烈,以致在最初几分钟内他都不知道她讲了些什么话。他只记得请她坐下,听她自报姓名,她自我介绍是个家庭妇女。贾德问她有什么烦恼,她吞吞吐吐,说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烦可悔的事;一位当医生的朋友向她介绍贾德,说他是全国最杰出的心理分析学家,于是她就慕名而来了。可是当贾德问她是哪个医生时,她又犹豫不决。看来她一定是从电话簿上得知他的姓名的。

他给她解释自己的日程安排已满,无法再收新的病人,并向她推荐了六位优秀的心理分析学家。安娜慢条斯理,细声细语,坚持要贾德替她治疗。最后,贾德只好答应。表面上看来,她虽然显得有点精神上的压抑不展,但总的说来,似乎没有任何不正常之处。他认为这是一例容易对待的病,不用费多大劲。他打破了不经其他医生介绍不收病人的老规矩,牺牲午餐时间,为她看病。三个星期以来,她每星期来两次。同第一次来时相比,贾德对她几乎没有多少更深的了解,倒是更多地了解了自己:他爱上她了。这在伊丽莎白以后,还是第一次。

头一次会面时,贾德问她爱不爱自己的丈夫。他自觉惭愧,因为他希望能听见她说不爱。可是她说:“我爱我丈夫,他很仁慈,又充满了力量。”

“是代表了父亲这样的角色?”贾德问。

安娜那一对令人难以置信的紫罗兰似的双眼盯住了他:“不,我要寻求的丈夫不是象父亲那样的人。小时候,我有过非常幸福的家庭生活。”

“你在哪里出生的?”

“锐意尔,波士顿附近的一个小城。”

“双亲健在吧?”

“父亲还在,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突然去世了。”

“你父母亲之间关系融洽吗?”

“很融洽,他们彼此深深相爱。”

从你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了,贾德心里愉快地想到。在这诊所里,他见到的都是疾病和心理失常,是可怜巴巴的悲痛;而现在,安娜的出现就象是给这里吹入了一阵清新爽人的春风。

“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女,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家伙。”她对他笑了笑,笑得那样坦然、友好,没有一电欺诈和造作。

她告诉他:父亲在国务院工作,她一直与父亲同住在国外。后来,父亲又结婚了,搬去加利福尼亚州,她就去联合国当口译。她能说流利的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她在巴哈马群岛度假的时候,遇见了现在的丈夫。他拥有一家建筑公司。开头,安娜并没有被他吸引住,可是他是一个坚持不懈而且甜言蜜语的追求者。在他们认识两个月后,安娜终于嫁给了他。现在,他们已结完婚半年了,住在新泽西。

这就是在六次见面过程中,贾德所了解到的一切。他现在找不到一点有关她精神不安的线索。她避而不谈这类问题。他想起了头一次见面时问她的几个问题。

“你的烦恼与你丈夫有关吗,勃克雷太太?”

她不回答。

“你们两人性生活协调和睦吗?”

“没问题。”她有点窘感。

“你怀疑他与别的女人有关系吗?”

“不怀疑。”她感到有趣。

“你与别的男人有关系吗?”

“没有。”她生气了。

他停了一会,想找出一个办法来,打破这种医生同病人间的隔阂。他决定用重炮轰击,触及每一个重要的问题,直到击中她的病因。

“为金钱发生争吵了吗?”

“没有。他慷慨大方。”

“亲戚间不和?”

“他是个孤儿,我父亲住在加州。”

“你发现丈夫吸毒吗?”

“没有。”

“你怀疑你丈夫是同性恋者吗?”

一阵暖人的轻笑:“不。”

他步步紧逼,别无他法,问:“你同别的女性发生过性关系吗?”

“没有。”她话中含有责怪之意了。

他提到了酒精中毒、性感缺乏、怀孕等女人害怕正视的问题,举出了所有他能想象得到的事。但每次她都摇头否认,深思熟虑的双目一直注视着他。每当他企图迫使她讲出实情时,她总是躲闪开,说:“请对我耐心一点,让我自己慢慢来吧。”

如果是换一个病人,他早就打发她滚蛋了。可这时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命令他:必须帮助她,他必须经常见到她。

他让她随心所欲地谈论任何事。她曾随父游历了十二个国家,见过很多世面。她思路敏捷,有料想不到的幽默感。他发现,他们喜欢同一类型的书籍、音乐和剧作家。她热情友善,可是没一点超越病人与医生之间界限的迹象。多年来,他一直在下意识地寻找一位象安娜一样的女性;现在,她走进了他的生活,而他的任务则是给她治好病,把她送回到她丈夫那儿去。这真是痛苦的嘲弄呵!

此刻,安娜正步入办公室。贾德挪开沙发旁的椅子,让她躺下。

“今天不看病。”她轻轻地说,“我来看看能不能给你帮点忙。”

他呆呆地看着她,无言以答。两天来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同情竟使他有点精神失常了。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不幸遭遇一古脑儿统统倾倒出来,让她知道。他想告诉她麦克锐佛神经病似的怀疑他。但是,他明白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是医生,她是病人,不能把本末倒置。他爱她,但她是一位陌生人的妻子,这是不能忘记的。

她站在那儿,注视着他。他点点头,不想开口。

“我很喜欢卡洛尔。”安娜说,“为什么有人要谋害她呢?”

“不知道。”

“警察没有一点线索吗?”

有哇!——贾德痛苦地想,她要是知道了才妙呢!

安娜探究地注视着他。

“警察有些猜测。”贾德说。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难受极了,我只不过想来表示我的遗憾和不安。来之前,我还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上班。”

“我本来不想来。”贾德说,“不过——我又来了。既然我们都在这儿,还是谈谈你自己的情况吧。”

安娜犹豫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讲的。”

贾德的心“怦怦”直跳。上帝呀,千万别让她说没必要再给她看病了。

“下个星期,我要同我丈夫一道去欧洲。”

“太好了。”他强迫自己说。

“我大概浪费了你不少时间,史蒂文斯医生,真对不起。”

“别这么说。”贾德说,他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了。她要抛弃他了,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一点。尽管理智告诉他:她真幼稚简直是傻里傻气;可感情上却同样因她的理屈而痛苦万分,永远的痛苦。

她打开钱包,取出一些钱。她习惯于每次看病都付现金,而不象别的病人那样开支票。

“不!”贾德说,“你这次是作为朋友来的,我很感激。”

随后,他又冒出一句从来没有对病人说过的话:“但愿你能再来这儿。”

她温柔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让你这样快离去——他想,因为我再也遇不到象你这样的人,因为我希望自己是你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因为我爱你。但他却大声地说:“我想再复查一遍,以确定你是真的没问题了。”

她神秘地一笑:“你的意思是让我回来通过毕业考试?”

“有点象。”他说,“你来吗?”

“如果你要我来,我当然来。”她站起来,接着说,“我一直没给你机会施展才能,我知道你是一名接触的医生。如果我需要帮助的话,我一定来找你。”

她伸出手,他一把握住。她热情地、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再次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通过全身,而奇怪的是她却好象无动于衷。

“星期五,我再给你看一次病。”

他注视着她走出通往走廊的边门,然后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的寂寞孤独。但他不能坐着不动,事情总得有个结果,如果麦克锐佛不想找出这个结果,那么,在麦克锐佛把他毁掉之前,他必须自己站出来发现这个结果。从坏处着想,麦克锐佛中尉怀疑他干了两起凶杀案,他又无法洗刷这罪名,他随时有被捕的可能。这就意味着他的职业生涯彻底完蛋。他爱上了一个已婚妇女,而且只能再见她一面。他强迫自己从好处着想,他不能再想一件带血的事了。

第05章

史蒂文斯医生就象被闷在水里头一样,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天。有几位病人提到卡洛尔的被害,另一些病情较重、心绪不安的患者则只想到他们自己,无暇他顾。贾德拼命集中注意力,可是思绪仍然漂浮不定,为了将事情理出个头绪,找出其中的原因,他只好重放一遍录音,捡起漏听的部分。

晚上七点钟,史弟文斯医生打发走最后一位病人,疲惫不堪地走进酒吧间,替自己斟上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酒的力量使他全身发颤,突然想起今天连早饭和中饭都没有吃。一想起食物格主义创始人。把自我的“人格”神秘化,当作宇宙的基础,,他就恶心。他瘫倒在椅子上,捉摸这两次谋杀。在所有病人的病历档案里,找不到任何可以构成行凶杀人的原因。讹诈或许会设法偷取病历,但他们都是一些懦夫胆小鬼,只能欺负弱者。如果卡洛尔发现有一个人闯进来,接着被来者杀害,那这件事也一定是干得匆匆忙忙的,凶手决不会慢慢地去折磨她。看来,这件事还大有文章呢!

贾德坐了好半天,把这两天来的事情一一在脑海里筛滤一遍,最后长吁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看钟,吃了一惊,已经很晚了。

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是九点多钟,现在就更晚了。他走出门廊,踏上街道,迎面扑来一阵刺骨的寒风。这时天又开始下雪,雪花漫天,纷纷扬扬,轻飘飘地笼罩万物,整个城市宛如一幅刚刚完成的油画,油彩未干,刷刷地滴着。摩天大楼和大街小巷都消融在灰白色之中。一组大型红绿招牌灯横跨莱辛顿大街,上面写着:

圣诞节前仅有的六天采购

圣诞节!他撇开过节的念头,迈步走开。

大街上空旷无人,偶尔瞥见远处一个孤独的步行者匆匆往家赶,去同妻子团聚或是去会心爱的人儿。贾德不知不觉地寻思开安娜此刻正在干什么。她大概正在家里与丈夫一起议论医生办公室中的事,兴趣盎然,关怀备至。也许他们已经上床,然后……够了!他告诉自己说。

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一辆汽车。在转弯处他转了个弯,横过马路朝他白天停放汽车的车库走去。刚到马路中央,就听到背后的噪音。回头一看,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高级大轿车正对着他开过来。车胎吃力地碾过轻滑的雪片,车离他不到十尺远了。这个喝醉了酒的笨蛋——贾德心里想,这小子的车论子打滑了,正在自寻死路呢。他转身往后跳到路边安全的地方。汽车头扭过来,又对准他,并加快了速度。贾德发现这车是蓄意要把他撞倒,来不及躲了。他只记得一个硬东西撞到胸口,接着象雷鸣一样“轰”地响了一声。黑魅魅的大街顿时被罗马式的蜡烛光照得通亮,那光柱好象是从他脑袋里面爆出来似的。刹那间,贾德找到了答案。他明白了为什么约翰·汉森和卡洛尔·罗伯茨被害。他感到欢欣鼓舞,他得去告诉麦克锐佛。亮光灭了,只余下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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