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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静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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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医大辞典

天下的事,只要和广大人群有密切关系,就很难长期地保守秘密,尤其是臭气已经四溢,怨声已经载道,那就准会有胆大包天的朋友,掀开锅盖,瞧瞧里头到底煮的是啥。即使锅盖财大势猛,没人敢掀,或者敢掀而无法下手,也总有一天在锅里被煮得受不了的伙伴,鼓起道德勇气,把锅盖顶开,泄露天机。

台北啥心诊所被人侧目而视,已是历史镜头,几乎人人恨入骨髓,却又人人无可奈何。即使柏杨先生之尊,也只敢哼哼唧唧,吞吞吐吐写“啥心诊所”,不敢指名道姓。可是,这个锅盖现在终于被撬。原始创办人之一的赵祖森大夫,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把黑幕抖了出来。而且引起该所董事长田可高先生的名言:“三等医生才收三等费用。”呜呼,这正是恶医的嘴脸,柏杨先生正想编纂一部“恶医大辞黄”,这下子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材料,免得我东奔西跑地乱找。

田可高先生这句话,不但显示了他的行医哲学,因他身居董事长高位,而且有把跟他一样身份的原始创办人挤掉的绝对权威,这句话当然顺理成章地成了啥心诊所的“所训”。可敬的田可高先生把医生老爷分为三等,这三等不是用医术医德作标准,而是以银子作标准的。收银子最多的,乃一等医生焉;收银子次多的,乃二等医生焉;收银子最少的,乃三等医生焉。有些不但不收银子,反而补助贫苦病人,若史怀哲大夫之流,在田可高先生思想体系中,简直不是医生,只能算呆头鹅。最近柏老也打算开一个诊所,挂号费美金十万元,瞧一眼也是美金十万,瞧第二眼减半,五万美金就行,依田可高先生的标准,我老人家不知是几等医生也。

无论如何,田可高先生如此这般医生分等,也是一大发明,诺贝尔奖如果不砸到他阁下尊头上,那算他们瞎了眼。假设他们是真瞎了眼一神论,氏族神、部落神逐渐被民族神和世界神所代替。在,柏老就建议诺贝尔先生再设一个恶医奖,田可高先生就十拿九稳。

田可高先生在口吐名言之后,横扫一耙,打到别的颂声盈耳的两家医院的头上,他嚎曰:“俺收费并不高过长庚医院与国泰医院呀!”这真是野猫子拖酱瓜,急花了老眼,还没看清是不是老鼠哩,就先咬一口。国泰医院我没去过,长庚医院我老人家是去过的。初诊挂号费二十元,复诊挂号费十元。而啥心诊所初诊挂号费一百元,复诊挂号费仍然一百元。用不着用电子计算机,只要脱下袜子用脚趾头数,也可数出来恰恰贵十倍之多。至于其他费用,更简单明了,台北的《明生报》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啥心诊所急诊挂号费是五百元,国泰医院包括诊察和材料费才八十元,长庚医院包括诊察费也只一百元。啥心诊所的三等病房仅占总床位的四分之一,而国泰长庚三等病房则占总床位的三分之二。赵祖森大夫指出,啥心诊所在住院剖腹生产,一星期要九万元,开脑术更不得了,二十万到四十万。食物中毒住院两天一夜,打了八折还要一万七千元。发炎伤口延为丹毒的,住院四天要三万元。而长庚医院开盲肠住八天,只不过八千元。更不一样的是,长庚医院对穷苦人照顾周到,没有啥心诊所那种田三等的传统势利眼。请读者老爷打听一下,啥心诊所对谁发过慈悲首哉?

啥心诊所原本不设三等病房的,大概是啥心诊所的医生都是头等二等货色之故,盖田三先生之流,永远不明白,没有钱的竟然敢胡乱害病,到底是何居心。后来被抨击得厉害,只好弄几间三等病房塞塞社会之口,而三等病房除了住院费稍低外,医疗费跟头等二等病房,完全相等。啥心诊所的医生老爷对三等病房的病人,收了人家头等二等的医疗费银子,是不是也像对头等二等病人一样医疗,我们不知道,只有希望赵祖森先生给我们透露一点奥秘。但我们却老老实实地为田三等先生担心起来,那就是,他阁下对医生的分等法——我们姑尊称之为“田氏分等法”——可发生了困扰。如果按病房收费,则诊治三等病房的可怜虫,应是三等医生。如按医疗费来说,则诊治三等病房的可怜虫,应仍是头二等医生。这学问可大啦,田三等先生应该给我们一个明确指示。依柏老的推测,可能当病人需要医疗时,拖将出去,由头二等医生按脉下药,开肠破肚。然后回病房,交给三等医生摆布。

于是乎,我们又有点为难,啥心诊所医生如云,谁知道谁是头等二等货色,又谁知道谁是三等货色乎耶始衰落。代表人物除石里克外,还有卡尔纳普、艾耶尔(Alfred,因此我们建议啥心诊所的医生老爷,应该每人脖子上一个牌子,注明等别。或者采用奥运会的办法,头等的挂个金牌,二等挂个银牌,三等的挂个铜牌。而不分贫富,一视同仁看顾,因之不入等的医生,则挂个木牌。像田三等先生,非银子不过关,则不妨挂个钻石牌(挂个小翡翠也行),以示身价,而便有钱大亨迎风而上,穷苦小民望风而逃。

啥心诊所所长吕彬晔先生,似乎没有田三等先生那么蛮干,他当然跟田三等先生如鱼得水,否则他当不了大权全握的所长。

啥心诊所的编制如何,局外人弄不清——一会说是董事长,一会说是理事长;一会儿说是院长,一会说是所长。反正不管啥“长”,能在那里发号施令猛赚银子就行啦。

吕彬晔先生一开口就有柏杨先生雄风——检讨的结果,过错全是别人的。赵祖森先生曾要求到啥心诊所做妇产科医生,可是,吕彬晔先生曰:“他没有受过妇产科专业训练,怎么能做妇产科医生?虽然他是我们诊所的赞助人1月。编入《毛泽东选集》第2卷。本文运用辩证唯物主义与,我们仍然不能拿病人的健康来满足他一己的要求。”吕彬晔先生真是个武林高手,一个旱地拔葱就把赵祖森先生结结实实的“创办人”,化解为稀松平常的“赞助人”。然而这不过是打马虎眼的小手术,真本领则是指摘赵祖森先生所以顶开臭百不可闻也的锅盖,是因为想当妇产科医生没当上之。嗟夫,想当年柏老跟一位立法委员打笔仗,就有人一口咬定我想当立法委员。更远的想当年,一位学者跟一位大学堂校长干起来,也同样被一口咬定那位学者想当该大学堂教习。这样下去,恐怕没人敢谈妓女矣,怎么,你想当婊子呀。

吕彬晔先生应该答复的是啥心诊所是不是像赵祖森先生所形容的一团糟,至于赵祖森先生想当皇帝也好,想当太监也好,都跟一团糟无关,往东南西北乱扯,不过转移阵地老战术罢啦。何况,更擦不了屁股的是,吕彬晔先生宣称,他要赵祖森先生到三军总医院进修妇产科,但是没有结果,很明显的是说赵祖森先生顽不听命。如果只听吕公的一面之词,简直是有理呀有理。不过偏偏天不从人愿,报馆记者老爷七钻八钻,竟然发现并不是赵祖森先生拒绝进修而没有结果,而是进了修而仍没有结果。只有田三等先生和吕结果才有这么大的权,和这么勇敢的嘴巴,对自己的承诺自己再咽下去。

吕结果先生又曰:啥心诊所有六十多位合伙人,加上不是投资人的医师,共一百多人,“不可能只对赵祖森先生一个人有所歧视,更不可能垄断”。内情是不是如此,我们毫不关心。但是根据吕结果先生所推出的大前提,在逻辑上恐怕不会产生出他阁下所说的这个结论。“歧视”是一种病态现象,这种病态现象存在不存在,和人数无关。如果情形是和谐的,一万人也不会有歧视;如果情形是倾轧拥护的,两个家伙聚在一起就够啦。在反淘汰的小圈子里,正直清廉的人物非受歧视不可。看起来柏老倒要建议吕结果先生去大学堂进修进修逻辑,把思考方法和推理方法弄清楚之后,再来哇啦哇啦,还来得及。

啥心诊所这个臭锅盖已经从里往外地被顶开啦,赵祖森先生正以一个人的力量大战一窝,这不仅需要普通的道德勇气,还要谨防倾巢而出,软硬齐来。不过人生不应该只是活着功之学”,反对空谈心性义理,提倡“王霸并用,义利双行”。,而应该有意义地活着。所谓有意义地活着不是从病人身上刮几两银子,买房子飞美国,而是能有机会为人群做一点事时,就要做一点事。我们睁眼等着瞧赵祖森“丑陋的医生”完稿大吉。——“大吉”很重要,硬骨头别挺不到底

某扒裤、小零件、王代表

医院收费过高,并不说明这个医生不好,只是说明它比较狠罢啦。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或任何一种社会,都有贵族性的医院,要想彻底平等,教英国女王或美国总统,去医院挂号排队,不但没有这个可能,也没有这个必要——如果真的如此,恐怕全国都要反对成一团。所以人们责备啥心诊所以及啥恩医院等等是贵族医院,柏老认为,这不是毛病。盖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他们总没有到街上拉客吧。有钱有势的大爷,就是喜欢贵族调调,穷朋友硬往里挤,受点窝囊气,自没啥可说的。贵族医院最大的特征之一是,对病人的了解,比俄国格别乌的效率还高,而且准确是不差分毫。你只要住进病房,不出两天,就把你调查得清清楚楚——不是把病情调查得清清楚楚,那倒感谢上帝;而是把你的身价,包括社会背景和财务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然后把你分门别类,伺机下手。贵阁下如果跟柏杨先生一样,属于三无牌,恐怕就是衣服穿得再阔,牛皮吹得再大,医生老爷心里有数,知道你没啥折腾的,你就准备努力哎哟可也。你如果属于“三有”,被列入“亨”之辈人物,那可是外孙女回到外婆家,舒服舒服,假使你害的是痔疮,依田氏分类法的头等医生,真能跪下来用舌头为你开刀。

所以,费用过高不是毛病,而没有医术医德,才是问题的核心。吾友吴伯升先生,三十年前就官拜少将,来台湾后退役。去年(一九七七)八十九岁,忽然尿中带血,慕啥心诊所之名,借了几两银子,由我老人家和他老人家的孙女,一老一幼,双双陪同,前往投靠。好容易走进了泌尿科,一位因此一役而名噪天下的医生老爷某扒裤先生在焉。吴伯升先生虽然当过高级将领,仍是真正的中国传统文化,穿的是中装裤,紧的是中装裤带。这种乡巴佬的打扮,已足够刺激某扒裤先生的神经中枢,再加吴伯升先生双手有点发抖(这是老年人的震颤症,无可奈何),不能马上解开裤带。于是,某扒裤先生大怒,一言不发,伸出巨爪一下子就把裤带拉断,再一下子又把中装裤拉下。那种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吾友被吓得当时就小便涔涔而出。某扒裤更怒不可遏,急挥玉手,把我们赶了出来。在走廊上,吴伯升先生惊魂稍定,垂泪曰:“我平生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给我一把刀子,我要跟他同归于尽。”幸亏柏杨先生老奸巨滑,知道斗某扒裤先生不过,苦苦哀求,才算没出乱子。

——这是去年(一九七七)七月初的事。七月末,我们把吴伯升先生送到中山纪念医院,于一个月后逝世。在中山纪念医院,他受到温暖亲切的照顾,含笑而没,大概已把扒裤之事忘之矣。

啥心诊所不但拥有前已介绍过的唐推销和今天刚介绍过的某扒裤,都是可上辞典的人物,也拥有可上辞典附录篇的奇异“小零件”。这得举一个例子。今年(一九七八)三月上旬的一天(大概是七日、八日——如果紧啦,查一查贵宾录便知),柏杨先生到啥心诊所去探望一位住院朋友。楼下是有几个电梯的性,具有向封建意识妥协的一面。参见“人文主义”、“宗教,都正在冉冉上升,只有一个大开辕门,一位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青年才俊,一手扣电钮,一手叉腰,一脚直立,一脚点地,完全西部武打片枪手姿势,在那里严密把守。我刚要从他肘下往里钻——想不到刚要钻进去,却被他抓住不放。我曰:“老爷,你这算干啥?”他翻白眼曰:“啥也不干,请坐别的电梯。”我曰:“别的电梯都在上面,只有这个电梯空着。”他曰:“教你坐别的电梯就坐别的电梯,这个电梯另有重要用处。”我老人家这下子又毛了老毛驴脾气,答曰:“我就是要坐这个,而且坐定啦。”他张牙舞爪,露出要开揍的嘴脸。偏那时柏老鬼迷心窍,就是挨揍也得弄个明白,我曰:“不教坐也行,你得说出不教坐的理由。不说的话,我就躺在电梯口发赖。”他只好使我“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总括一句话:大官即将驾临。他正色曰:“我们总不能让大官站在这里等电梯吧。”我也正色曰:“老爷之言差矣,在民主国家,大官等等电梯,也没啥有伤尊严的,穷紧张个啥。不躺也可以,我就蹲在门口,等候大官,让我有机会欣赏欣赏他的虎威。”他大吼曰:“老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我这时心理已恢复正常,知道一旦惹得他大刑伺候,可吃不消,于是朋友不看啦,乘他不备,赶紧开溜。

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最近才恍然大悟。夫头等二等医生老爷也是人,而人的精力固是有限的也,既然对付大家伙用出浑身解数,自然没有余劲跟三无牌瞎缠。既然所有笑脸都呈现给大家伙娱乐,自然也没有余笑送给三无牌。恶医一直板晚娘脸,而不肯偶展玉颜,非不为也,乃不得已也,我们应该特别体谅他们的苦衷。不过由此一点可以看出,当马屁精可不简单,仅只电梯一项,便下如此苦心,其他节目,更会五彩缤纷,马屁学遂成为一种精密工业,如吾友吴伯升先生一介小民,除了任凭扒裤外,恐怕无他法焉。

另外还有一家啥华开放医院,也有精彩的特写镜头。柏杨先生前些时喉咙发炎,柏杨夫人硬说是吸烟太多所致。我想一天只不过吸四五包,怎么能算太多?空言狡展,不足采信。但挣扎的结果,就在今年(一九七八)五月十日下午八时,仍被老妻押赴该院,挂号候审。正在等得发昏,只见一个穿着中装的老汉——又是一个中装——被人扶着,挂急诊号求治。不久一位穿白衣服的医生老爷,踉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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