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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任叔文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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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固然是勇于和恶势力战斗的,但他又勇于自斗。记得他在一篇文章里说起过:在他翻译新兴艺术理论时,有几处,仿佛触着了自己的疮疤,但他还咬着牙译下去。 

他在《二心集》序言里说:“我说些自己的事,怎样在碰壁,怎样在做蜗牛,好像全世界的苦恼,萃于一身,在替大众受罪似的:这也正是中产的智识阶级分子的坏脾气。” 

只有有自知之明者,才能知人。而只有能与自己斗争者,才能与人斗争。然而,我们呢? 

鲁迅是毫无隐蔽的披露了自己的心境,要说的话,总得说出,这就成了他的深刻。 

将事实的真相,掩饰于世故之下,于是人们的见解都成为庸俗。正如鲁迅先生在论讽刺文学中所说,所谓讽刺不过是现实的真实的暴露,而人们却以此为讽刺了。鲁迅先生就是个真实的说教者。 

鲁迅先生最讨厌的是专在背后嘁嘁嚓嚓的人们。有理说得清,而无理可说者,却在背后嘁嘁嚓嚓了。在《答徐懋庸并关于民族抗日统一战线》一文中,有说,这些人“往往不过是将败落家族的妇姑勃溪,叔嫂斗法的手段,移到文坛上。 

嘁嘁嚓嚓,招是生非,搬弄口舌,决不在大处着眼。“……但是,这现象仅限于文坛吗?不,在我们的左右,在我们的前后,都有这样人。我们所要的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而另一 些人所要的,却是”三根椽下搬是非“。于是是非莫明,而中国也将亡在这一辈人的手里。 

有人说鲁迅善放暗箭,鲁迅先生回答道,放箭的人站在这里呀,哪得说“暗” 呢! 

只有那无理可说的人,那只好不抛头露面放暗箭了。……这一切刻苦的精神,这一切战斗的手法,都是我们学习鲁迅,战取鲁迅的必要条件。而不畏强权,不避强敌,不依附于豪贵而歪曲事实,敢说,敢笑,敢作,敢为,以服务的精神,没身于事业,学问,民族,国家,那将总有一日,以我们自己的力量,继之以我们的子孙的力量,而超越鲁迅! 

“我们倘不是毫不顾忌地将鲁迅作了踏台,超过了他,进到高的远的地方去,那是我们的错!” 

这该是我们今天纪念鲁迅应该记住的话! 

选自1939年7月世界书局《横眉集》初版本


 《鲁迅风》发刊词


好久以前,我们就想办个同人刊物,一苦于没有相会,二苦于想不到好名字,这回出版《鲁迅风》也不过“就近取便”,别无其他用意。 

我们景仰鲁迅先生,那是无用多说的。高天之下,厚地之上,芸芸众生,景仰鲁迅先生者,何啻万千。我们不过是千万人中的少数几个。我们知道鲁迅先生并不深,偶拈吉光片羽,即觉欣然有得,其实还是一无所知,这是学识所限,无可如何的。 

以政治家的立场,来估量鲁迅先生,毛泽东先生说他“是中国的第一等圣人”,而且“是新中国的圣人”。我们为文艺学徒,总觉得鲁迅先生是文坛的宗匠,处处值得我们取法。 

通过鲁迅先生的全生涯,他所研究的学术范围之广博与精道,在今天,我们实在还没有找到第二个人。他有丰富的科学知识,他有深湛的国学根底,他极其娴习历史,他正确把握现实,他思想深刻,他眼光远大,他那卓越的文艺作品,奠定了中国新文学的国际地位,而这一切,鲁迅先生都以斗争精神贯彻着。 

谁都知道我们应该学习鲁迅先生的斗争精神,但谁都忘却我们更应该学习鲁迅先生的斗争精神所附丽的学术业绩;没有这业绩,也没有鲁迅先生的斗争精神,这该是自明之理,无须我们唠叨;然而我们将怎样来接受这一份遗产,沿着鲁迅先生所走过的所指示的路走去,这是我们日夜弹思而企求着的。 

固然,各人的禀赋不同,学殖互异,学习模仿,并非绝对的事。鲁迅先生之于青年,也未必如蜾蠃之于青虫,祝望“类我!类我!”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这是我们微末的心情,类与不类,本非所计。 

生在斗争的时代,是无法逃避斗争的。探取鲁迅先生使用武器的秘奥,使用我们可能使用的武器,袭击当前的大敌;说我们这刊物有些“用意”,那便是唯一的 “用意”了。 

然而,我们将在虚心的学习中,虚心地接受一切批评。 

原载《鲁迅风》创刊号,1939年1月11日


 杂家,打杂,无事忙,文坛上的“华威先生”


杂家,为九流之一 ,大概始见于《汉书·艺文志》。《二 十五史》既然沦陷虹口故居,手头无书可翻,只得请教《辞源》。民国十九年七月二十版戊种《辞源》戌部一五四页,有杂家一条:九流之一 。《汉书·艺文志》‘杂家者流,盖出于议官,兼儒墨,合名法。’后世著录家,沿其名而变其意,于寥寥不能成类者,并入杂家。 

而杂家之义益广。四库书目,从黄虞稷说,于杂家厘为六类:立说者,谓之杂学;辨证者,谓之杂考;议论而兼叙述者,谓之杂说;旁究物理,胪陈纤琐者,谓之杂品;类辑旧文,涂兼众轨者,谓之杂纂;合刻诸书,不名一体者,谓之杂编。 

这么看来,杂之为义大矣哉,是直森罗万象,无所不包。 

后有作者,有所谓“杂拌儿”,大概也应该归入于杂家之流吧。 

但追源溯流,杂家总是出于议官;所谓兼儒墨而合名法,不过指议论的内容,包括伦理道德与名学法律而已。杂家虽杂,还是“王官”出身,岂不懿欤盛哉。 

近世的杂文家,是否可算杂家,高攀王官,那我无法断定。但据“我的朋友” 孔另境先生说,文艺杂感乃是文艺工作者对政治现象警觉性的表现,这和班固先生所谓“出于议官”的议官的职司,可谓“不谋而合”。杂文家找到这样好的来历,大可对反对杂文者扬眉吐气一下了。 

自有文艺杂感出世,作者风起云涌。鲁迅先生在日,已有徐懋庸先生的《打杂集》出版。徐先生杂文,散见报章杂志,拜诵之下,颇觉欣慰,与“我的朋友”唐彛壬模沙扑怠5腋模共皇切煜壬奈淖郑钦饧拥拿帧!

“打杂”,这是个多么响亮的名字。乡野鄙夫,俚俗不文,打杂一词,是否别有出处,不得而知。但我乡婚丧大事之间,确有“打杂”一门工作。大抵乡间,类多聚族而居,故富裕之家,一有婚丧庆吊,便成滔天大事。首先将执事人等名单,高揭要路口上。其间名目繁多,有总管、库房、厨司、行堂,有小菜房、挑水、烧火、请客;而打杂也是其中之一 。总管,库房,必须长衫中人,一村之中,可当此职者,大概不多;厨司业府专门,他人代庖不得。小菜房分配作料,大有关键,例须主人的请客。 

请客大都由堕民专办,吾乡堕民,副业抬轿,两腿训练有素,跑来自然快速,便于招请客人。烧火、挑水,则总是主人的女佣长工。只有行堂,则必须挑选一村中的青壮好汉担任。打杂次之,虽同为青壮好汉,但还必须有好性气。 

打杂职无专司,因之人人都可差动,人人是他上司。美其名,也可说是“公仆”。 

中山先生说,总统者人民之公仆也。 

打杂也可说是无冕的皇帝了。厨司要宰猪羊,他得按住猪腿羊脚,帮同厨司屠杀;屠杀之后,又得帮同拔毛。厨房缺水,长工躲在暗角,喝酒自乐,打杂也得拿起桶担,往溪头汲水。 

女佣偶告内急,灶门须得加柴,打杂更须替差。总管要找某项执事人员,一时缺出,也就在堂前大呼“打杂!打杂!”不置。看来打杂本领,真是无所不能,实则一无所能,正腔不唱,帮闲而已。 

筵宴既开,桥头三叔,携杖而来。此辈三叔,“送人情则顶多二角,喝老酒则起码三斤。”高坐堂上,望眼四瞩,一等吹打手前奏一曲完了,总管一声吆喝: “出菜!” 

便如“速于置邮而传命”,一直传到厨房。行堂们大多身系短前围,捎着红抹布一条。 

丧事则用白布,且戴白帽,各持铜盘,蜂拥而至灶前,让厨司将大碗鱼肉,一一在盘中摆定,然后鱼贯而出,经过长弄,为首的一声謦咳,吹打手乐声齐作,于是声势一变,行堂神采焕发,高擎铜盘,赳赳桓桓,直向筵席桌上扑去。不管菜席如何,此中威风,正如乡谚所谓“萝菔芋艿羹,小唱拉拉响”也。而这里有时,也有我们的打杂一份。 

但如果行堂人多,不必打杂出手,则也只好暗站壁角,嘻开笑脸,用红抹布抹抹嘴脸和手,羡煞别人的威风十足。 

然而吹打手上那桌小菜,偶因行堂盘中不够分配,还须打杂担当,双手捧上。 

以打杂而自感病足的,那只有是老于打杂的人。比如我们村里的打杂,没有一次婚丧大事不是财发黄胖担当的。我虽有时为他感到孤寂,然而却也着实佩服他奉命惟谨不竞骄荣的精神。 

是不是因为他有打杂精神,所以他的家,也成了“杂家”。他是我们三房里尚书太公的子孙,人丁不旺,是个自耕农,住在尚书第左厢的一间破楼房里。一村的青年,每当忙种与收获以后,农事空暇,就麇集他家。或打麻将牌九 ,或吹笛拉琴,任意所欲。他并不热情招待,但也来者不拒。一 天嘻着黄脸,逢人作笑。看他那两只下卸的肩膀和竖不起项骨的脑袋,那真可说是一团和气。他既不会打牌,也不会吹拉,然而极愿有人在他家里打牌吹拉。在他是处若无事。有时,这些农村青年,豪兴大发,共议窃鸡攘羊,来他家里偷杀煮吃,他也并不阻止;且还照例共分一杯羹。他是既不劝人为善,也不防人为恶,善恶之辨,在他实不甚了然。然而村间富户,却也有所指摘,曰:“贼窝家。”“杂家”一变而为“贼窝家”,这虽并不偶然,但实在是有点悲剧性的。好在僻壤之区,并无所谓“农村政权”,而且既非长衫中人,也无窃权嫌疑,说他收买人心,植党营私,抬高自己地位,图谋不轨,等等等等,大概是不会有的。 

在我对于这样的打杂家,并不完全尊敬。因为早已读过《孟子》:“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是非善恶,我是有所较量的。但我确不很反对农村青年窃鸡攘羊共分杯羹这一种乐事。 

这倒并不是为了我们书房里教师,也曾让学生到田里去偷豆荚,煮着共吃,以为上有所行,下必有所效,将我们打杂家的罪开脱了。苦后作乐,我是颇为赞成战士有偶一涉足舞场的权利。虽然年过而立,自己确实没有喝过威士忌,没有上过跳舞场,偶与友朋三四 ,聊作“叶子之戏”,已觉人生至乐,尽于此矣,不复有其他妄想。 

但我不愿以自己作为标准尺,而衡量一切。人有所短,亦有所长,天下皆圣贤,酒保自亦“之乎者也”了。引其所长,而略其所短,我们打杂家的优容态度,并不是全可非议的。 

我们的打杂家,并不放弃他自己的本位工作。是个自耕农,一家夫妇两口,种上五亩田,已够一家开支,余暇之时,又专给殷户打忙月,工作的得力,却也人人称道。 

便是田头完工,也爱拾一粪桶的稻株,担着回家,让主人去作煅灰资料。借以肥田。 

人我之分,在他大概不很了然。工钱也不居奇,总照市价计算,自己有吃有穿,更不急急追讨。诸葛孔明所谓“宁静致远,淡泊明志”,我们这位打杂家,“庶几近之” 

了。 

但我们的打杂家,毕竟不是专家,虽为尚书子孙,本人是无议官之职的。衣穿既是短打,又复黄脸而貌不扬,连出入乡校的资格都没有的。乡校者,子产所谓 “议政之堂也”。 

我们的打杂家,却是与世无涉,与人无争;你吃你的饭,我种我的田,若要帮忙,一样卖他的力,如此而已。 

二十岁的时候,我开始读《红楼梦》,知世间尚有宝玉其人,而且被称为“无事忙”的。据说青年男女,一读《红楼梦》便而发昏入迷者,不在少数。海宁蒋瑞藻作《红楼梦考证》,且举实例,谓有一女子因读《红楼梦》得病,而大呼宝哥哥以死者。 

然则男子之间,因读《红楼梦》而大呼林妹妹得病以死者,想亦不乏其人。此种尤二姐、贾瑞行径,我并不同意。我本来自田间,并不企望宝玉那样艳福,倒是偶读《聊斋志异》,颇觉狐仙着实可爱,因她无门阀之分,颇肯下怜贫士。然而,我总敬爱宝玉,还肯“无事忙”,“无事”而“忙”,那已可见“事不由己,忙为他人”。这与我们打杂家的精神,颇有部分相通之处。宝玉以一公子身份,便对婢子下人,也肯低首下心,“拳拳服膺”。虽然也因此闯出大祸,相互吃醋起来,晴雯以是而死,但宝玉毕竟无何罪过,坏在别人小心眼儿。忍住自己一切怨屈,专替别人顶罪招怨,如此而曰“情圣”,毕竟是个“情圣”。如其我们一面叫宝玉是个 “情圣”,而一面却暗指他是“吃豆腐大家”,那我真要为宝玉叫冤了。宝玉的悲剧的结局,大家都很了然:爱不由己,婚须“钦定”,才有杰出,事无专成。还得争得一领青衿,为祖宗撑门面,然后才出家了事。“无事”而“忙”,终于“有事” 而“亡”。“无所为而为”的精神,大概在现社会是不受欢迎的。宝玉也就不得不被迫而有所为而无所为了!一入空门,皆大欢喜,呜呼宝玉,伏维尚飨。 

后百年有所谓文坛上的“华威先生”出世。据归蓬先生的定义,姓文的“华威先生”是这样的:譬如:有些作家今天结社,明天茶话,一下担任杂志编辑,一下荣膺副刊主笔,大杂志上写文章 ,名副刊上登诗篇,上午演讲,下午观剧,昨宵沉醉维也纳,今朝快读莎士比,笔底下是鲜血淋漓,嘴面上是努力杀贼,气宇风度,皆不愧为文化的战士,中华民族的“标准男儿”;实质是同“华威先生”一样,虚荣与伪善,为青年人所失却信仰,命运的悲衷与“华威先生”又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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