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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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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扬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贡开宸在“调查”他。有人暗

地里给他递过这个消息。(这就是“政治”!)他不怕任何“调查”。怕调查,就

不是“马扬”。另外,他也不认为贡开宸迟迟不给他下达新职任命,是蓄意在筹划

一场严重的“打击报复”。说实话,他不是没有这样担心过。有那么两三天时间,

他也非常担心。但基于多年来对贡开宸为人和政治品质的了解,随着时间一天天过

去,随着某些迹象的出现,他认定,贡的确是在筹划着什么,但他所筹划的绝对不

是对他马扬的一场“打击报复”,而是一场更大范围更大规模的政经行动。贡是想

把马扬纳人到他这个“大行动”中去。现在只是不清楚贡的这个“大行动”究竟针

对什么而来,更不清楚最后在这场大行动中贡又会怎么使用他……难道他真的已经

明白我的价值所在了吗?这恰恰是马扬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他想起当年的一回经历。那时,他还只有十四岁。在老家,过完周末,背

着食用一个星期的生米和咸莱疙瘩,还有一小袋红辣椒粉,步行回学校,走过荒原

;突然间头顶上乌云翻滚,雷声震耳,天地交合,闪电不绝。整个荒原上只有他自

己一人。雷仿佛就在他头顶上方三尺的地方轰鸣,而闪电则在不断地撕裂地平线上

的那片云空以后,迅速游动到离他方圆仅仅数百米的一个范围里,连连劈倒并点着

了好几棵大树。大雨也随即倾盆而至。他无处可藏,更是无处可去。浑身早已湿透。

闪电继续向他靠近。云层的低垂,就像一团浓雾似的包围住了他。此时的他几乎和

雷电处在同一高度,他能清晰地看到游蛇状的闪电在云层中早已变成一团团灼眼的

形状多变的火球,狰狞地涌动着飘浮着。一会儿是无数个,一会儿又化作一大片…

…顷刻间,他觉得自己这一回活不成了,要死了,而且死定了。忽然间,他感到了

孤独。他感到了委屈。他浑身颤栗起来。他开始哭泣。被雨打湿了的辣椒粉,从布

袋里渗透出红色的汤汁,顺着他的裤腿流淌下来。在乌云和雷电的包围中,他觉得

自己挺不住了,他闭上了眼睛,他想跪下来,扑倒在地上,把脸深深地埋进那根本

不可能让他埋进去的泥地里。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死亡。他为此抽泣……无论如何

也不甘心地抽泣着……就在这一刻,他心底里那种天生的倔强和不服气的劲头涌了

上来:“不就是个死吗?死吧,死就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他凶凶

地睁开了眼,高举起双手,大声喊叫着,对着那雷电和云层,对着那正在向另一个

高地移去的大雨叫道,而眼泪却继续在哗哗地流淌着……不知道为什么,几分钟后,

一切突然都消失了……雷走了,闪电也走了,乌云渐渐变得灰白,飘飘悠悠地渐趋

渐远,淡淡地回到了它本该待着的天空上去了……只有湿漉漉的大地才告诉他,刚

才就在他站立着的这个地方,确实发生过一场生和死的交错……这时,他才疯了似

的转身向后跑去……

“死吧,死就死吧!”后来的日子里,一直到成年,一直到今天,他常常回味

这句充满绝望情绪而又极度亢奋的话。“不就是个死吗?死吧,死就死吧!”他常

常在心里这样对自己喊叫,尤其被困在某种绝境之中的时候……

傍晚时分,黄群从医院里下班回家,把女式小皮包往桌上一扔,一边换鞋,一

边当着女儿的面,气愤地又在絮叨她单位里的那点“滥事儿”:“……谁都在说,

你留下来绝对没好果子吃。贡开宸轻易不会饶了你……”

“别嚷嚷了!”马扬心里烦透了,便凶了她一声。

“我嚷?你以为我愿意嚷?没有你这种优柔寡断、‘高风亮节’,我们全家早

就到深圳了!”

“好吧……你嚷……嚷……”马扬连大衣都没拿,转身向门外走去。他大步走

出杨树林时,旷野里几乎已完全黑了下来。走不多远,他听见身后响起一阵细碎的

脚步声,紧追不放,回头一看,只见黄群和小扬拿着他的大衣和手电筒,亦步亦趋

地跟随在后头。他站住,她俩也站住。他再往前走,她俩也往前走。他无奈地笑了

笑,只得往回走。走过她俩身旁,快走出黑叶杨林了,见她俩还是警觉地站在原地

不动,便笑道:“回啊。等着天上掉冰淇淋呢?”但黄群和马小扬还是没动弹。十

来分钟后,小扬一个人回来了。马扬忙问:“你妈呢?”小扬说:“在院子里伤心

哩。你真够霸的!”马扬忙走到院子里。黄群果然独自一人坐在木料堆的背后,低

声地抽泣着。马扬忙偎过去,搂住她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至于吗?”“你当

然不至于了。”“你老是当着小扬的面说这种事……”“小扬不是孩子了,我也不

是孩子!!”“谁说你是孩子了?”“我看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别人都是孩子,都

是仆从,只有你们自己才是大人,是主子……”“又说那些没原则的话了……”

黄群一下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一片湿漉漉的泪迹:“你说你准备拖到什么时

候才了结这档子事?”马扬有口难辩地:“我准备拖下去?夫人同志,现在我们只

能等……除了等,我们还能做什么?他是省委一把手啊。一把手,意味着什么,你

不清楚?”黄群不依不饶地:“有人给你机会让你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往前走,你不

去,非得窝在他这个屋檐下给他低这个头哈这个腰,你就是自找!”说着,她眼圈

又红了起来。马扬赶紧长叹道:“黄群啊黄群,事情没那么简单。”“事情本来很

简单,就让你自己给搅复杂了。”

晚上九点左右,小扬敲敲门,走进他俩的卧室,告诉他俩,她要去看个同学。

正埋头油漆一把新椅子的马扬忙抬起头问:“几点了,还出去!”“才九点。你以

为呢?”黄群问:“功课都做完了!”“当然。”黄群又问:“去看谁?男生?女

生?”马小扬很不高兴地瞥了黄群一眼,谴责似的叫了声:“妈!”她压根就不愿

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黄群还是不依不饶,这毕竟也是个“大原则”问题:“说,是

男生?还是女生?”马小扬爽爽地答了声:“男生。”黄群的脸一下涨红了,马上

把矛头又指向在一旁站着的马扬:“马扬,你听到没有?你就忍心这么在你女儿的

狂妄面前,一直保持着你那高贵的沉默?”马扬愣了一下,含糊其辞地和着稀泥道

:“同学嘛……就是同学……”“这个同学是个残疾同学,刚转学到大山子,在我

们班插班。‘他’在艺术方面特别有天赋,就是数理不行,家里生活也非常困难。

‘他’那该死的爸爸遗弃了‘他’和‘他’的妈妈。‘他’妈妈原先是省京剧院的

花旦演员,说是省京搞缩编,就把‘他’妈清退到我们大山子来了,说一月只给开

三百来块工资,还老拿不上。为了不增加‘他’妈妈的负担,‘他’毅然决定退学,

准备靠自己画画和音乐方面的特长,挣钱养活这个家。我们全班讨论了一下,一致

决定,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退学,要通力帮助‘他’……今天晚上,我作为我们

班民选的全权代表之一,就是去和‘他’,以及跟‘他’的妈妈谈判去的。还要我

继续‘坦白交代’下去吗?”

出现了一片沉默。

这时,有人在院子里叫着:“马小扬——小扬——”

马小扬忙应道:“来了——”答应后,她忙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又从存钱的

一只猪罐里取出一些钱,从衣柜里拿了两套自己的女式衣裤,一起放进一只小背包,

这才对黄群和马扬说了声:“实话告诉你们吧,她是个女生。放心了吧?这衣服也

是带给她的。”便掉头向门外跑去。

黄群忙叫了声:“等一等!”从小皮包里取出两张一百元的钱,跑过去,交给

小扬。“那女同学……还没买校服吧?”马小扬心里一热,忙接过钱,紧紧地搂了

一下黄群,说了声:“谢谢妈妈……谢谢……”赶紧走了。

“女儿真是长大了……”马扬感慨道。黄群却许久没有说话。马扬凑近去仔细

一看,见她独自站那儿默默地又流开泪了。“怎么了?怎么了?女儿不听话,你心

烦,女儿学好了懂事了,你也心烦……怎么的了?”‘你别管。别管……“黄群跑

出去,站在走廊里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流了一通眼泪,这才走回卧室。这时,一列拉

煤的火车从远处的地平线上驶过,发出一阵阵有节律的响声,然后又渐渐远去。然

后又有一阵汽车的马达声自远及近,向这边驶来。几分钟后,就听得非常明显了,

这汽车是冲着这个院子而来的。这时,马扬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把很旧的摇椅上,把

脚长长地伸出去,搁在一把矮矮的脚凳上,就着身旁一盏小小的枝形台灯在翻看一

本很厚的外文年鉴,并不时在一本牛津词典中查找生词。黄群也在看她的业务书籍,

只是在另一张书桌前坐着。就像所有等待中人一样,对外边一切动静都会格外敏感,

况且这汽车又分明冲着这个院子来的,他俩立即坐直了身子,向着院子的方向”支

起了“耳朵,并相互迅速交换了一下疑询的目光。说时迟,那时快,院子里已经有

人下了车,并向楼上发出灯光的窗户,叫喊了起来:”马扬同志是住在这儿吗?

“马扬像一根突然间被松开的弹簧似的,一下从躺椅上蹦了起来,对黄群说道:”

去看看。看看。“黄群立即放下手里的书,二话没说,裹上件外衣,走了出去。不

一会儿,黄群气急败坏地跑了上来,甚至可以说是夺门而入,直喘着粗气告诉马扬

:”贡开宸来了……贡……贡书记……来了……“马扬一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开我玩笑!“黄群着急地跺着脚说道:”真的……“马扬哈哈大笑道:”贡

开宸?这家伙怎么会上这儿来?“却不料,话音未落,贡开宸笑嘻嘻地果真出现在

了房门口,并笑道:”这家伙怎么就不会上这儿来呢?“

马扬一下窘迫得无地自容,在心里连骂自己十声“混球”,忙迎上去,十分尴

尬地伸出双手握住贡开宸的手,招呼道:“贡书记……”贡开宸轻轻地晃了晃马扬

的手,故意自嘲般地解释道:“对不起啊,这门是开着的。贡开宸这家伙就只好不

请自进了。”马扬再一次大红起脸,忙说:“请进。快请进。”

第017章

17

一俟给贡开宸上罢茶,黄群便非常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先跟你说清楚,今天晚上的拜访,纯属私人交往性质。没人在这儿代表

省委说话,你也别把谁当什么书记和一把手。就像你刚才说的,今天晚上,这儿只

有这个‘家伙’和那个‘家伙’。咱们随便聊聊。”贡开宸开宗明义,一张嘴便先

给今晚的谈话和自己的身份定了个性,免得出现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果然见得一个

老党政领导人的历练和精明。

应该说,今晚这个让马扬感到如此意外、如此“震惊”的“拜访”,其实,早

就在贡开宸的计划之中。读完马扬写给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那个材料,并大致了

解到这个姓马的“家伙”不仅年富力强,笔头嘴头都十分了得,而且在大山子任职

多年,具有相当的基层领导工作经验以后,他就决定要“见一见”这“家伙”,而

且,就已经有了个基本倾向:今后得设法使用这个“家伙”。但真要他下这么一个

决心,并将它排上工作日程,加以实施,却并非易事。首先,这件事闹得太大,可

以说全省上下大大小小的干部几乎没有不知道、也没有不在议论这件事的。而在K

省的干部队伍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像马扬这样的人是应该重用的。出于种种

原因,有一些同志长期以来早已不习惯、不愿意使用那种遇事自有主张而又特立独

行的人。假如,不做好充分的铺垫和引导,这些同志(他们可不在少数)会认为你

之所以要使用马扬,完全是迫于上头的压力,是手软,心虚,无能的表现,是大叫

骡倒了嗓子,狮子狗给剪掉了那一身威武雄壮的卷毛,无形之中会损及省委的权威

性和凝聚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会起到涣散士气、影响斗志的负面作用。前一阶

段,他分别找潘祥民、邱宏元等这样的老同志谈这件事,就是要摸清底情,为出下

一手牌做准备。另一方面,众目睽睽之下,坚持使用马扬,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

败。万一马扬是个“捧不起的刘阿斗”,嘴上行,实干不行,这最后就不仅仅要伤

及贡开宸个人辛苦一世在K省地面上建立起来的声誉和信誉,更严重的是,时间因

此被耽误了,他贡开宸就再也没有那个可能去兑现自己对中央所作出的承诺,横刀

立马,彻底解决大山子问题。因为,他的任期只剩下最后这两年了……

所以,他不得不十分慎重。

用?还是不用?

用?还是不用?!

用?还是不用?!!

贡开宸不止一次地逼问自己,又不止一次地劝告自己,不要用了吧……此时此

刻,何不去使用一个没有争议的人呢?毕竟自己的任期只有最后两年了,还争什么

高低呢?最后两年啊换个角度想想,就这样“全身而退”,能心安理得吗?像阿Q

一样为自己一生画上一个并不圆的“句号”,就此罢休?哦,不,贡开宸同志,如

果真是这样,您还不如“阿Q同志”那样的“伟大”和“光彩”。“阿Q同志”匍

匐公堂,虽然颤颤栗栗,但他还是紧抱着竹杆秃头毛笔,在竭尽一切努力地想着要

去把自己这人生的句号画圆。最后之所以没能把它画圆,只为他“没这本事”而已。

而您呢?您机巧未尽,雄风犹在,就这样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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