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秋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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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姑娘，若儿姑娘。”李德全连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响应，最后还是被他拍拍肩膀才回过神来。
　　“若儿姑娘，皇上今天去狩猎了，饭菜会直接送到狩猎场那边去的，咱们先把药煎好吧。”她刚回过神，带着那还有点恍惚的样子点点头。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不舒服吗？整个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强迫自己浅笑地摇摇头，却听见李德全叹息地说道：“唉，看见你这样子，让我心疼起万岁爷来了。最近算是好点了，可能是有你在吗？皇上最近总是感叹说你很像若儿姑姑呢。”留意到她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李德全笑着：“你大概是不知道若儿姑姑是谁吧？她是皇上的近身侍婢，她人长得美，心细性子好，手又巧。说起来，你还真有几分像她呢。以前啊，只有她才能管好万岁爷。有她在那儿，万岁爷的身体好得没话说，哪像这会儿，动不动就会落个小病大病的。可惜啊可惜……姑姑她在去年无缘无故地失踪了，皇上发了疯地找她，把整个北京城里里外外都掀翻了底，皇上的身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啊。”说着说着，李德全竟也忍不住落泪了：“哎，不说了不说，咱们还是快点准备吧，我去把药拿来。”
　　不，他怎么可以这样不珍惜自己呢？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呢？怎么能让身体落下了病根？却每天还要批阅奏折至深夜？为什么，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原来……她的离去……竟然成为他的病因？不要，她要他好好的啊，她不要他生病，她不要！是她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她没事干嘛要去逗那条小溪？她没事干嘛要落到八王爷的府邸当中？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若子羚捂着泪脸跑出去，她必须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让自己透透气，她跑啊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她只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不找一个地方好好把自己内心的痛哭出来喊出来，她会窒息的。
　
　　“啊！！！！！！！！！！！！！！”她跑进了一个树林，她对天大喊，无奈却是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她捶着自己的胸口哭着，她挨着树干而落，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这些天以来，她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她知道他的身体不好。可是，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是因为她离开了，她离开他了，她没有好好地照顾他，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她不知道坐在那里流泪流了多久，她只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梦一样的不真实，像闪电一样的让人感觉措手不及。
　　“小心！快跑！”马蹄的声音，雍正的喊声，若子羚还没回过头，便已然发现有一头老虎正奔向自己，她瞪大眼睛，她六神无主，她呆坐在那里，她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一支飞箭往老虎的身上射去，可是这老虎估计是个猎食高手，它竟然可以巧妙地躲开，但是第二支箭却射中了它的脚，发怒的老虎把目标转向了向它射箭之人——雍正！
　　只见老虎卯足了劲要向雍正扑过去，把他的马给撞下，雍正再度站起来的时候，若子羚的嘴形大喊着“不”字——因为老虎跃身准备扑到雍正的身上，就在这个时候，若子羚挡在了雍正的身前！

　　与此同时，那些闻声赶来的侍卫和皇公纷纷拔出箭对准老虎射过去，挡在雍正身前的若子羚是抱着必死的准备。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体被人挡着，听见后面的人大叫着：“八王爷！”

　　原来在若子羚扑向雍正的同时，八王爷已经赶到并且向若子羚的身上扑去——结果造就了这一幕。
　　老虎终于乱箭射死了，但是在它落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还重重地抓了八王爷的背部一下，最终倒在三人的脚边。而于乱箭之中，竟有一只箭刺中了八王爷的心房！
　　“八王爷！”的呼唤声此起彼落，大家乱作一团，可八王爷却是始终看着若子羚：“你没事就好。”在挺不住的情况下闭上了奄奄一息的眼睛却还始终拉着她的手。
　　“八弟！”雍正也赶紧扶住他：“八弟！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八王爷抬走，她的眼睛却是一片空白，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她只知道八王爷始终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所以，她也只有跟着他去……
　　事情的发展的确是太出人意料，那满是血的纱布像是废纸一样地丢弃在屋子里，满地都是。八王爷他到底是流了多少血？他到底是伤成什么样子了？他是为了救她？他是王爷，他是如此尊贵的王爷啊，他竟然不顾一切地挡在她的身前，他竟然……
　　“怎么样？廉亲王的伤势如何？”雍正一直都在等着消息，此时见太医来报，立即召见。
　　
　　“回皇上，廉亲王的伤势严重，虽然血是止住了，但是性命垂危。那一箭虽未穿透身体，却伤着了要害。而背上老虎的抓伤也挺严重的。”
　　“朕不管，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用什么药，都得给朕把他给治好了！”

　　“嗻。”
　　若子羚守在八王爷的床前，她的心依然茫然，但是她的理智依然摆在那里，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要做什么。她不停地来回为他擦汗甚至乎换药也是亲力亲为，换衣擦身等事情更是义不容辞。

　　“皇上吉祥。”皇上平均每天总要看望一次，由于八王爷不适于搬动。所以只能派人在紫禁城与热河之间递送名贵药材。
　　若子羚正要行礼，却被雍正扶起：“免了吧，朕知道你这些天都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你也累了。”她摇摇头，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因为八王爷对于她来言是救命恩人，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是。如果说他扑过来的动作是为了救自己，那么这个救命恩人八王爷是当之无愧。可是如果说他是为了救皇上而扑过来，那他就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他救了她所爱的人。

　　雍正转而向太医询问八王爷的最新病况，得知他始终恍恍惚惚，始终未曾清醒过来。

　　“若儿……若儿……”此时，八王爷又再开始梦呓起来。听到他这般的呼唤，雍正看看若儿，她也看着雍正……
　　深夜，所有的人都入睡了，李德全却前来把若子羚给唤了去。
　　“若儿姑娘，皇上要见你。”
　　一路走着过去，若子羚的心里都在七下八下地忐忑不安，她大概已经知道雍正要和她说什么了。她了解他，她懂他，从下午他看她的那一眼，她就已经看懂他眼中所蕴含的意思了。只是，她真的不愿意，真的不想要，真的不想要听到雍正亲口对她说那番话……
　　“皇上，若儿姑娘来了。”
　　“行，你下去吧。”
　　“嗻。”
　　在灯火的映照之下，两个人的身影在墙上拉得好长好长，他们的之间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而已，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他们已经可以交集在一起。可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除了第一次，朕从来都没有喊过你的名字，你是叫若儿吧？”
　　她看着他点点头。只见雍正带着一丝笑容：“在朕的心目中，若儿只有一个。”

　　他这么一说，教她的心中立即被揪紧了一下，百感交集。
　　“你很像她，朕曾经好几度都快把你当成她了，你们真的太像了。实话告诉你，那天晚上战事报捷，朕喝了些许酒，看着你忙碌的身影，朕真的以为你就是她，以为她回来了，朕差点，朕差一点就……”说到这里，雍正苦笑了一下：“还好，朕管住了自己，没有犯那个错误。不然的话，如今如何把你指给八弟呢。”
　　他说了，他终于还是说出口了——这是她若子羚最不愿意听到话，他要把她赐给第二个男人。
　
　　虽然早已料到，但是此时她却也还是忍不住心碎，忍不住落泪。因为——那是蚀骨的痛。

　　“八弟为了救你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呼唤的还是你的名字。可见他对你用情极深啊，朕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也从不知他竟可以深情至此啊。刚才听太医说，八弟其实已经有好转了，朕打算在他完全复原之后，就安排你们成婚。你可千万别嫌弃他年纪大或是家中已有妻小，就冲着他舍命相救这一点，你也应该知道感恩图报。”雍正说罢，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朕今天晚上叫你来，就是不想犯胡涂错，想要问清楚你是否已有婚约或者心上人？”
　　若子羚抬着泪眼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耗尽她所有思念，所有爱情，所有心痛的男人……她最终……

第　11　章

　　若子羚看着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八王爷：“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下定了决心，她会好好照顾他，从现在开始，她会顺从他的意愿——那是因为，她要报恩。
　　第二天一大早，八王爷的正福晋及两位侧福晋也已经赶到，那呼天抢地的哭声，那泪流成河的情绪，叫人在旁边看了也好生不忍。
　　“福晋，你们不要太伤心了，要注意着身子啊。”
　　“王爷都变成这样了，我还注意什么。”
　　骂开了奴婢去，眼光落在一直站着的若子羚身上，眼神地里充满着复杂的情感。她却始终低着头，就那样低着头站着。
　　气氛突然变得极其地尴尬起来，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却是鸦雀无声。

　　“若儿，若儿……”那气弱如丝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八王爷呼唤着，他的手在摸索着——明明是大福晋在握着他的手，可是他却想要放开想要摸索另外一个人的手。
　　“若儿……”他仍在呼唤着，仍在摸索着。刚好此时，雍正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看着，看着这些人都没有任何举动。福晋不肯放手，八王爷声声的呼唤，若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实际上觉得气氛怪极了的人竟然是十三王爷，他没有对若子羚动过情，但是他是看出来了——雍正深爱着若子羚。而眼前这个若儿除了外貌和不能说话之外，各方面是像极了若子羚，此时，所有的人都伫在这里，十三王爷感觉这气氛是怪诞到了极点，前所未有的怪。
　　“若儿，你在哪里？若儿……”八王爷还是声声不断的呼唤着，三福晋把大福晋拉开了，并且向她使了使眼色。
　　“若儿……”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若儿，，只见她仍是稍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向八王爷伸出了手。她打开了他的手掌，在他的手心里写着字。很快地，八王爷便安定了下来。
　　日月如风，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八王爷的伤势也渐渐地好起来。如今他能说能各异能睡，身体在慢慢地康复当中。
　　“王爷，我熬了个鸡汤，您乘热喝吧？”福晋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准备送进八王爷的口中，他却向若子羚招招手：“若儿，来。”
　　“你看你，瘦了一大圈，快喝碗鸡汤。”八王爷把福晋手中的碗拿来，轻轻吹了吹热气，浅尝了一口：“刚刚好。”然后他把碗递给若子羚，她看看福晋，只见她点点头便退开了去。但，若子羚虽是接过了碗却不曾喝下去，她拿起汤勺喂向八王爷，浅笑着。
　　他不违背她的意思，含着笑脸任由她一勺一勺地喂食。
　　眼看八王爷的伤势已无大碍，雍正也筹备着回宫的事情，计划就在这几天之内了。

　　“又要换药了。”看着若子羚拿着药膏走向自己，八王爷欲坐起来，若子羚小跑着过来扶着他坐好。八王爷乘机握着她的手，她稍稍微震一下，然后微笑着巧妙地抽开为他把衣服脱下，处理着背上的伤。
　　每一次看见这些伤口，她就会想起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每一次想起都让她觉得惊心动魄。如果……幸万没有那个如果。
　　她的手指轻轻柔柔地为他擦药，八王爷喜孜孜地说：“若儿，你知道当时是什么力量撑着我走过来的吗？是你在我手掌心里写的那个字‘我在’。”
　　若子羚的手因这话而呆住了，她继续听八王爷说着：“因为你这两个字对于我的意义实在是太重大了。那就是说你会留在我的身边，你一直都守在我的身边。听说皇上就要回京了，那你就可以不必吃药了，到时候就可以听见你的声音了。”
　　药擦好了，若子羚为他穿上衣服，扶着他靠在枕上。然后转身去把药碗端来给他喝下去，就在这个时候，雍正前来看望八王爷。
　　“八弟，好点了吧？”
　　“谢皇上关心。”
　　“哪里，幸亏你好起来了，不然的话叫朕于心不安啊。虽然朕也知道，你这一次是英雄救美，朕只是顺带叨光而已，但是朕还是要谢谢你啊。”
　　“皇上，臣弟惶恐。其实当时那种情形，臣弟只知道事事要以皇上的安危为先，其它的臣弟都没有多想。”
　　“好好好。”雍正笑着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若儿对八王爷说：“你的身体要快快好起来啊，朕还要把若儿指配给你呢。”
　　八王爷听到这句话好生惊讶，却出若子羚一副事不关己毫不介意的样子。同时雍正向她身边走去：“若儿，你可是答应过朕的喔。”若子羚看着雍正，温柔地暗藏凄凉地一笑，半跪着行礼，点点头。
　　这下子叫八王爷终生难忘——她答应了，她答应嫁给他了！
　　皇上终定决定启程回京了，众人都必须等待皇上登上銮驾后才各归各位。

　　“好了，终于回京了。”八王爷登上自己的轿子之后握着若子羚的手，她浅笑而抽回。八王爷虽有些愕然却也是由着她：“回去之后，我就着人安排准备成亲的事情。你想怎么办，衣服等那些想要什么，尽管同我说，我都会一一为你办到的。”
　　他兴奋地说着，描绘着那对于他来说是一副美好的远景，而她则无心同行，她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游向窗外，她的心早就已经对一个人掏空了。
　　回到京城，八王爷照样把若子羚安排在酒楼里，她终于可以卸下那个人皮面具，露出她原来的那张脸。
　　“终于又可以再看见你的样子了。”八王爷满眼发光地捧着她的小脸仔细地看了又看，那张假面纵使再美也是枉然。即使真的有这么美的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只会不屑一顾。

　　若子羚退开来：“王爷，你该回府了，福晋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