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秋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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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子羚退开来：“王爷，你该回府了，福晋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你开口说话了？”
　　“今天已经是皇上回京的日了，我没有必要再吃药了。我和他也不会再有交集了，所以，你再也不必担心什么。”
　　“看你说得。”他呵呵大知，然后想想也应该回府中一趟：“好吧，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下吧，我晚上再来看你喔。”
　　看着他转身出去，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哑姑出去烧水了，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从屉里拿出一把锐利的剪刀……
　　“哎，对了，我的官帽忘记拿了。”八王爷正欲下楼的时候想起，便折回房间去拿，却看到了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你干什么！不要！”
　　幸亏他发现的及时，就差那么一点点，剪刀就已经刺进她的心房，她便可以一命呜呼了。

　　“你在干什么？！”
　　此时，哑姑捧着水壶就要进来，八王爷大喝一声：“出去！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在哑姑走了之后，八王爷丢掉手中的剪刀：“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自寻短见呢？难道你不知道？你要是有个什么事，这里的人都会……”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提醒我，我清楚得很！”第一次，她对着他大吼起来，以前每一次和他吵，若子羚都不会大喊大叫的。只是这一次，轮到她失常了。
　　“我告诉你，我清楚得很！可是我再管不了那么多，你就让我自私一次又如何？如果真是因为我他们全都要遭遇枉死，那么我下辈子再来还他们这份情。但是我现在实在是不想活了，我不要再生存在这个世上！”说罢，她拔下头上的珠钗又想往自己的身上刺去，却被八王爷紧紧地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逼到这条绝路？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要嫁给你！”
　　八王爷定住了，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他的身体慢慢地往后退，他突然觉得五雷轰顶。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教她如此轻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要嫁给他？！
　　“不！这不是真的！”他再度冲上前，紧紧地捉住若子羚的双肩摇晃着，他想要摇醒她，她一定是吃哑药吃多了，所以人才会变得迷糊起来：“你不是已经点头答应了吗？你答应了的啊！”
　　
　　“没错，我是答应了皇上，因为那是皇上开的口，而且……而且在当时情况下，我不得不答应他。”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反悔？”
　　“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我根本就不爱你！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可是你却要强迫我留在你的身边，你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要胁我。每天晚上，你要我陪你下棋，画画，写字，这些事情我都不想干，所以每次我们都会吵架。但是你还是要继续囚禁着我，你明知道我爱的是别人，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别人，因为这种穿心蚀骨的思念而泪流满面，而形消魂碎的我，难道你都看不见吗？你说你爱我？难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这就是你给我的爱？”
　　她哭着喊着，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他心都碎的人，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只要慢慢来，只要朝夕共处。若子羚总会发现他的好处，她会慢慢地接受他的。但是事实却与之违愿。
　
　　“你……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她泪眼婆娑，她泣不成声，她毫无神采地坐在那里，带着呆滞的眼神，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就是这样呆坐在那里。
　　八王爷再也沉不住气，他把若子羚拽起来：“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我受伤的时候你不是全心全意地细心照顾我的吗？难道说那些都是假的吗？”
　　“不，那是真的。因为我要报恩，你是为了救我也好，为了救皇上也罢，对于我而言，你当时的举动不得不教我震撼，不得不教我心中对你产生一份恩情。所以……”她看着，一颗眼珠自眼角滑落下来：“我不恨你。”
　　　　“那你为什么就不肯去爱我呢？你为什么就不可以爱上我呢？”
　　“因为，我的心不在我这里，我早把我的心给了他，我再也拿不回来了。”
　　
　　“不！”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他摇晃着与若子羚同时坐倒在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给了希望我，却又一脚把我踹下万丈深渊。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我如果真的绝情，在热河的时候我就会与皇上相认。我甚至乎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方法可以让他认出我，但是我没有。每当他快要认出我了，我总是遮掩过去。因为不我想加深你们之间的矛盾，我不想让他怪罪于你。”
　　“我不怕他，你怕他是因为他是皇上吗？那我告诉你，我可以……”
　　她轻轻地摇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爱的人不是皇上。”
　　“那你爱的人是谁？是谁？”
　　“我爱的人是四爷，不是皇上。我爱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不是拥有万金之躯的皇上。”
　　
　　“那有什么区别？”他咆哮着，他失控地大喊大叫：“四爷是胤禛，雍正也是胤禛！这有什么区别？”
　　“不是胤禛，而是四爷，我只是想要四爷一个，我只是想嫁四爷一个而已，我不是想嫁给皇上，也不是想嫁给四皇爷胤禛，我只是想给一个名叫四爷，家中排行老四的男人而已，当他唯一的妻子，与他白头谐老。但是我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除非他放弃所有。但是我也知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到来的，所以我一直都以奴婢的身份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就算我不在他的身边，我也为他守着，我要为他守身如玉。”
　　八王爷看着若子羚，他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他不能。
　　“我知道，你想说那只是名字不同罢了，身份不同罢了，他仍然是同一个人。皇四子胤禛，少不免的要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因此就少不免的拥有正侧福晋甚至小妾。雍正皇帝，少不免的后宫佳丽三千，少不免的争风吃醒，尔虞我诈。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不要成为他的妃子之一，那样，我就不再是我了，我成为皇上的女人，不再是若子羚了。”
　　八王爷无语了，他还能再说什么呢？这个女子，她要的不是成为皇后妃子，更不是福晋的名号，她的要求再普通不过。她只是想要嫁一个普通的男人，作一名普通的妻子，与之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他不会的，雍正他不会放弃他拥有的一切，只为和你共守一生，你明白吗？”八王爷一再的提醒她的痴心妄想，可是他真的低估了若子羚对雍正的感情。
　　“我明白，我知道。所以打从一开始，我从来就没有对他要求过什么，我甚至不曾告诉他我爱他。我只知道好好地守在他身边，，无论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陪在他身边。对我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以为自己够痴够傻，原来……原来在她的面前，他是那么地渺小……她的痴，她的傻胜过他百倍。她甚至为了让他安心答应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她为他守身如玉到不惜以死明志。她对四爷的爱竟是那么地痴心情长，那么地一往情深。他所盼望的愛情是要有結果的，而她，若子羚所盼望的愛情竟然是不需要結果的。
　　“我到底有什么比不上他？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他？”他真的真的不能理解，他真的真的不明白啊。
　　她看着他，她本不想说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说的话他会一直追问下去，她想结束了，想把这些都结束了。
　　“你比他温柔，比他帅气，更比他有才气，爱我更胜于生命，你没有比不上他的地方，你样样都比他好。”
　　“那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吗？比较是毫无用处的，他纵然有十万个不及你的地方，我却还是只爱他一个。因为我爱他，我就是爱他，我就是毫无理由，不可理瑜，无怨无悔地爱着他，誓死相随。”
　　
　　他万念俱灰，他的一堆热情被她冷冰冰的浇熄掉，他如此爱她，她把他的爱当作是一场恶梦。

　　他知道她的心中有一扇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光明天堂，却从未想到那原来是地狱深渊。“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你会后悔的！”八王爷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退到门边：“因为，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他打开门，听到她吐出了最后一句话：“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一个让我如此爱他的人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对他不理不睬，他可以接受。她对他冷言相向，他也可以接受，甚至乎她的心中有别人，他还是可以接受。因为他始终抱着一个信念：终有一天，他会感动她的了，她会爱上他的。
　　可是……可是如今，她说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她说她的心再也不拿回来了。她甚至说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能让她如此深爱的人了。
　　他输了，他彻底的输了！他这个受人敬重的八贤王，他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地得到，却偏偏不能得到眼前这个女子，是她让他动了情，是她让他倾尽了一生的爱与痴，可也是她把这一切都丢弃了。她就这样毫不怜舍，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拒绝了他。
　　他输了皇位不要紧，但是他却输了她！他输掉了他这一生最心爱的人！
　　那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八王爷坐在门外，脸上的泪早已流干，他缓缓地毫无气力地说：“你走吧。”
　　
　　若子羚大惊：“什么？”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他的跟前：“你说什么？”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只要他对那个假面的你不感兴趣，我就放你走。所以，现在我来实现我的诺言了，我放你走，我放你走。”他闭起了眼睛，说出了这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决定。
　　
　　“你说真的？你真的让我走？那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你不用管，我要让你走你没听到吗？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给我走，你快给我走！”
　　已经不容得让若子羚考虑那么多了，她拔起脚便要跑，在下楼时她突然停住了步伐转头看着八王爷：“谢谢你。”
　　听着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八王爷忍不住抱头痛哭，捶拳跺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把她送到他的身边，却又要他放她走？！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不，不，我不能让你走，不，我不能！”八王爷猛地一惊醒，踉跄从地上跑起来，追逐着若子羚的步伐：“若儿！”
　　若子羚满心期盼地向紫禁城奔去，向雍正奔去，向她心底里的四爷奔去。她无法控制心中那股如潮涌般澎湃的雀跃感觉，她要见到他，她就快要见到他了。
　　“若儿！”呼唤声，马蹄奔跑的声音——是八王爷，不！她不要！
　　她加快脚步地奔跑，她四周张望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眼看八王爷就快要追上她了，他的手即将要掳住她的腰——若子羚想不想便往转弯处跑去……
　　“快点快点，这折子一定要尽快送进宫，这消息要赶快告诉皇上知道才行……哎呀！秦路，你干什么？”十三王爷所乘座的马车突然煞个急停，他几乎在轿子里翻了个滚。
　　“王爷，我好象撞到人了。”
　　“什么？那还不赶快下车看看。”
　　“嗻。”
　　十三王爷说这话的时候也赶紧下车一看究竟，不看则已，一看则吓坏了。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她？！
　　“若姑娘！”十三王爷说着就想上去抱起她，则被从马上下来的八王爷先了一步：“若儿，若儿…。。。”她倒在了堆铁哭堆当中，看着她被马车撞到的样子——头破血流，脸上，脖子止，手臂上，脚上都有流着血的擦伤，可见刚才她是急速奔跑着的马儿狠狠地踢开了。这实在是教他太心痛了，他想摸她却又怕碰疼她的伤口。
　　她忍着痛使力地想挣脱他的怀抱：“不，不，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对不起，若儿，这都是我的错，若儿，我……”
　　“八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十三王爷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妥，当他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八王爷是惊讶，若子羚也是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她向十三王爷伸出虚弱无力的手：“十三王爷，救我，救我……带我去见四爷，四爷……四爷……”她再说不出半个字，就这样无力地昏了过去，但是她的手却如终拽着十三王爷的手指。
　　看到这个样子，十三王爷暂且放下追究，抱起若子羚就要走，可是八王爷却不放手，十三王爷怒瞪着他，用尽全力把若子羚抢抱过来：“我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救人要紧。你再多耽搁一分，她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八王爷被这番话敲醒了，他只得放手，任由十三王爷抱着若子羚上了马车。但他却不是往紫禁城的方向跑去，而是往自己王府的方向跑去。
　　“王爷，这是……”阿兰一看见十三王爷带了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回来，当场吓了一跳。
　　
　　“阿兰，快去拿热水来！”另一方向，十三王爷把若子羚放到床上之后，吩咐跟着赶进来
　　的管家：“你现在马上去把张太医请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张太医问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说是我的命令叫他速速赶来便是，快去。”
　　“嗻！”
　　“老十三，你……”
　　面对着那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八王爷，十三爷一立挡在若子羚的身前：“八哥，你不要乱来，这里是我怡亲王府！而我手上握有兵权，你莫非真要我用逐客令把你给‘请’出去吗？”
　　
　　“老十三，你敢？”
　　“你可以试一下看我敢不敢！她可是皇上的人，保护她我光明正大。”
　　“你……”
　　“八哥！”眼看八王爷还想要纠缠下去，十三王爷只有把话挑明白了：“在她醒过来之前，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我就当今天晚上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快给我回府里去，我已经派人请张太医过来，无论诊断结果如何我都派人传话给你。”
　　十三王爷话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