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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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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校领导正要点头，一位体育老师插话了：“舞蹈班里面没有合适人选，体育班里可能有！”
体育班？初中的体育特长还没定向细分到体育舞蹈竞技体操吧？何况东林也没这些师资力量，现在有的，也就是最基本的田径、球类项目，让那些肌肉发达的运动员来跳芭蕾？
可是那位体育老师的话让大家恍然大悟：“我们有杨茉啊，虽然她是练花样滑冰的，但听说是学过芭蕾的！”
至少，杨茉在冬奥会上的自由滑《睡美人》那几个芭蕾的基本动作都是很专业的。校长当即拍板：“立刻叫杨茉来试试，如果她也不合适，就用去年的节目，不能再拖了！”
于是，杨茉就从教室里被叫了出来。舞蹈老师还担心报纸上说的有误，特别询问确认：“你真的学过芭蕾舞？”
“是啊，”杨茉不太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急切，“现在也还在学，花样滑冰很多曲子都是选自芭蕾舞的，学一点可以增强艺术表现力。”
练功房里，现在已经有十几个人了，有领导有老师有学生，杨茉一怔，不太明白这阵仗是干什么，但一旁的老师已经递上了芭蕾专用鞋，关心地问：“试一试，不舒服换另一双。”
试了5双之后，杨茉才挑出比较合适的鞋，在学校老师、领导期盼的目光中作了几个基本手位活动开，然后小心地立起足尖，试了试地板的光滑程度，这才高抬腿单足站立，将她学到的《睡美人》中奥罗拉16岁生日宫廷舞会上那段《花的华尔兹》跳出来。看得旁观众人连喝彩都忘记了。
不管怎么说，杨茉的基本功要比方丹还扎实，动作还漂亮，尤其是跳跃和旋转，方丹在挥鞭转的时候老是因为重心不稳转着转着人就向一边倒，杨茉作急速旋转时不但稳稳当当，还能保持眼睛直视前方。
这在旁人眼中很神奇，但在花样滑冰运动中并不算什么，要论旋转的速度，花样滑冰可比芭蕾舞速度快多了。要是这一点不过关，把自己转晕了，可练不好花样滑冰的。
至于那一刻在空中停顿的幻觉，也不过是高度与肢体动作造成的错觉，杨茉下肢的爆发力不算很强，但她的冰上跳跃能给人很高的感觉，就是凭借体态轻盈，加上模仿金妍儿图科塔谢娃等人丰富的上肢动作。
毫无争议，女主角的自然要给杨茉。因为时间太紧，从今天就要开始排练，校方打了电话告诉李家，并且保证派专人送杨茉回家，可是李淇王旭哪里放心的下，当即双双跑到了学校。
杨茉本人没什么意见，因为上学的关系，她的舞蹈课已经停了很长时间，能趁这个机会继续练习芭蕾，对提升能力绝对有帮助。
等方丹放假回到学校，才知道学校已经选好了新的女主角，参加伴舞的同学都议论：“她是花样滑冰奥运冠军，没想到芭蕾舞也跳得那么好！”
心有不甘的她立刻跑到练功房看排练，正好杨茉在做黑天鹅奥吉莉亚那个著名的32连续转。当然，以杨茉的水平是没法做出这么多的，但做五六个还是可以的，看了她的转体平衡性，方丹如同被闷棍打了一样：她自己也没这个水平！
其实平心而论，杨茉的水平并不及方丹，很多动作算不得专业，但因为本行是花样滑冰的关系，在平衡、转体、跳跃方面十分突出，偏偏方丹看到的就是杨茉最擅长的部分，这下子方丹心中悔意顿生，可里面伴舞的几个女生都看到了方丹，有对她平日飞扬跋扈性子不满的就故意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而老师明着教训那个女生，暗着也在挖苦自己：“你们好好看着，人家那本事就是这样练出来的，不是你们那样磨嘴皮子使小性子出来的。”
方丹涨红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等掉下来就转身走了。
方丹当然没有去看汇报演出的资格，但省市电视台不约而同在新闻中播出了杨茉的这段芭蕾舞，画面中，白天鹅的纯洁高雅，黑天鹅的魅惑神秘，都十分鲜明，给人印象深刻。并且还播出了冬奥会刚结束后记者对杨茉的专访。然后在东林中学的食堂电视中连续播了一个星期，让人不记住杨茉都不行。
一个原本练花样滑冰的都能拿出这样的舞蹈来，虽然杨茉确实是天才，但东林中学怎么也有点功劳不是？虽然有花滑迷指出杨茉本来就学习过芭蕾舞，未必是东林的老师有多高明，但家长不懂啊，活生生奥运会冠军的亲身说法，他们能不相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歌剧魅影
但是这次演出，对杨茉而言却算不得愉快。
花样滑冰的场地多宽大，这个舞台却相对小太多了，为了照顾表演效果，只能在离第一排观众不太远的地方跳舞。这还不要紧，动作幅度小一些也就是了。但要命的是台下的观众在她跳舞的时候拍照使用闪光灯！
花样滑冰无论是比赛还是表演都是严禁观众使用闪光灯的，以免晃到运动员的眼睛，造成意外。芭蕾舞演出本也有此要求，但中国观众显然没有这样的自觉，每次杨茉立起足尖旋转的时候，底下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闪光，要不是杨茉身体平衡感好，闭着眼睛也可以，早晃花眼睛然后转晕了。纵然这样，那个著名的连续转后她睁开眼睛，背后顿时一阵冷汗——离舞台边缘可就几步了，这摔下去不是好玩的。
幸好这时候舞蹈已经结束了，杨茉赶快做了谢幕礼，匆匆下台了。
直到看到李淇，她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每天练舞到很晚，都是李淇来接送，一时间她有一种错觉：那还是小时候，她还在他的羽翼下，被别人欺负了有李淇出面教训人家讨回公道，所以一看到他，原本慌乱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她照例跑过去拉着李淇的手，李淇也照例摸摸她的脑袋，然后才说：“好了，换衣服去吧。”
但这个时候工作人员跑过来了：“杨茉，观众都在叫你，你再上去谢一回幕吧！”
两人同时侧耳倾听，可不是，全场观众都在高呼“杨茉！杨茉！”
参加过好几次表演滑，杨茉知道，按惯例这个时候她是要返场答谢观众的，于是跟着工作人员重新上台谢幕，但观众看到她更加激动，齐声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伴随高呼的，还有如同繁星闪烁的闪光灯！
杨茉脸色都发白了，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返场表演，东京世青赛那次，因为《青海波》太受欢迎了，她与庄司理纱都返场滑了一段短节目，杨茉使用了她的成名节目《茉莉花》，博得观众热烈的鼓掌与欢呼，但这次，她只想转身就跑！
咬着嘴唇，深呼吸，定定神，杨茉又做了一个芭蕾的谢幕动作，不顾观众的热情要求，立刻转入后台。
但迎面而来的是东林的校长以及演出总指挥，那总指挥笑着上去对杨茉说：“你看观众这么热情，要不，再上个节目，短一点也成？”
“我——没准备。”杨茉低着头回答。
校长还是向着杨茉的：“而且也没有力气了，再来个集体谢场就完了吧。”
总指挥迟疑了一下，“还是准备一下吧，你看这都返场一次了，观众一点退场的意思都没有。”
李淇挺身而出护着杨茉：“这又不是商业演出，得顾及观众。”总指挥忙道：“可是各个领导都在台下看着呢，几分钟就行，不要长了。”
杨茉往李淇身后缩了缩，还是没有点头的意思。倒是跟着一起来的舞蹈老师见过世面，知道杨茉在怕什么：“叫观众不要使用闪光灯了，芭蕾舞旋转的时候花了眼睛容易摔倒的！”
那总指挥立刻对讲机通知，然后就听到女主持人的声音：“请大家不要使用闪光灯拍照，以免对演员造成伤害。请大家不要使用闪光灯拍照，以免对演员造成伤害……”
观众们也明白了，返场演出迟迟不来，就是因为这。没过多久，观众席上就再见不到举起相机手机的胳膊了，只“再来一个”、“杨茉”的呼声仍旧不绝于耳。
总指挥拉着校长、李淇到到前台来确认没有闪光灯，然后看着杨茉，意思是说这下你放心了吧？就连校长也向她投来希望的目光，杨茉硬着头皮又看了看李淇，李淇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以让其他人上去返场演出，芭蕾舞高速旋转出问题的真的太危险了！”
那总指挥道：“你怎么信不过我们的观众呢？这底下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老师代表，素质很高的，刚才大家只是不知道嘛，你看知道之后就再没用了。”
连校长、舞蹈老师和工作人员都过来帮腔，李淇显得格外势单力孤，但仍旧死不松口，最后是杨茉自己站出来：“我演就是。”
李淇一口截断她后面的话：“你没有准备返场节目，难道把刚才的节目再跳一遍？那时间太长，你的体力不够的！”
总指挥见杨茉松动了，忙道：“什么节目都可以，实在不行唱个歌也成！我们素材库里很多音乐随便挑！”
“就要《睡美人》里面那个《花的华尔兹》。”
李淇急着拽紧杨茉的手，不让她跟着一起走，但杨茉凑到李淇的耳朵边说：“今天不加演一场，我们走不了的。”
加演的舞蹈，千呼万唤始出来，看到杨茉一身粉红的新舞衣，底下观众等待许久的怨言也烟消云散了。柴可夫斯基的经典旋律响起，杨茉合着音乐翩翩起舞，只不过动作看起来跟芭蕾有些似是而非，应该是糅合了其他的舞蹈造型，尤其是她转着转着忽然就把腿扳着举过了头顶！
观众们自然大声鼓掌打拍子作为报答。
然后是一连串的芭蕾小跳，同时伴随高抬腿转体，偏在此时，底下忽然白光一闪：又是闪光灯！杨茉猝不及防，这一个转体腿在空中晃了一下，旋转轴也歪了。
底下有东林的学生愤怒地看了过去，是前三排，不是领导就是记者，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去劝止，哪知人还没过去，那人第二下闪光又亮了起来：居然是连拍，他刚才没听见吗？
不等工作人员过去，就有几个东林的男生跳下位子飞奔过去一把夺过相机，旁边其他学校的师生也齐声指责：“太没素质了！”“才说了的，还明知故犯！”
工作人员以及保安赶紧上去将相机没收，同时将这人带离场外——再留着他，不排除东林的那几个学生会挥拳打人了。
这一次加演完毕回到后台，谁都看得出杨茉的嘴唇都发白了，那个人实在可恨，在最没有准备的时候来这么一下，幸好杨茉没有加入连续旋转，不然……
总指挥连忙表示歉意，李淇脸色铁青，一只手保护式地搭在杨茉的肩上，阻止其他人再接近。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看杨茉虚弱的样子，李淇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杨茉都靠在他的臂弯里，一言不发。李淇安慰道：“没事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该拉下脸的时候要拉下脸，本来你牺牲休息来排演节目就够给他们面子了，该演的也演完了，凭什么加场？你是学生，又不是演员！”
杨茉低着头，含含糊糊道：“当时他们那么多人围着你一个……”
李淇失笑：“围着我又怎么了，他们还能吃了我？你啊，先学会照顾好你自己，我是成年人，不比你会保护自己？”又郑重叮嘱：“不喜欢别勉强，面对这种事，该硬气的时候要硬气，要会说‘不’，懂了吗？”
怀里杨茉的脑袋动了动，李淇伸臂揽过杨茉的肩膀，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鼻端传来淡淡的馨香，而脑海里却回响着一个声音：“李淇，你是爱上你亲手带大的茉莉，你见不得她受到任何伤害。”
那个时候，他是费了多大的自制，才生生压下了冲下台痛打那个混蛋的冲动，然后猛然惊觉，杨茉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是那么的重要，他不允许别人伤害他的茉莉，而如果没有保护好茉莉，他会觉得无比自责。
“不，茉莉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当然要互相照顾，这是人之常情。”另一个声音辩解道。
李淇闭上眼睛又睁开，内心在反反复复纠结，挣扎，斗争。
忽然下面一动，杨茉坐直了身子，伸臂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二哥还是你心疼我。”
这一吻跟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重重的力道代表重重的在意与重重的感谢，在东林小学的时候每次李淇帮她又摆平了什么麻烦事的时候，杨茉都会这样。但现在李淇内心纷乱的时候来这么一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登时脸上烧得厉害，嘴唇不住哆嗦，直到回了家，冲到卫生间立刻来了个冷水浴才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浪淘沙
汇报演出的成功一石二鸟：对外，东林展示了自己在艺术特长教育方面的成果，当然，绝对有水分；对内，给了以方丹为首的刺儿头们一个教训，学校没了你照样能行，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方丹不是没有记恨过杨茉，但她的死党们纷纷劝她：“那个杨茉是体育生，你是艺术生，她抢不了你的饭碗！一时拉上去表演个节目是可以，但她不可能转行跳舞的。再说了，一个奥运冠军犯得着跟你抢风头吗？”
方丹一时无言以对，的确，就算杨茉不去演《天鹅湖》，这次汇报演出她也一定要去的：她现在是东林的活广告啊，一旦去了，也一定是媒体的焦点，校方这次只是把她放到了最受人瞩目的舞台上而已。
而且，方丹不得不承认，就舞蹈方面而言，杨茉确有她出众之处。于是，其后的时间里，方丹老实了许多，再不曾使过小性子，当然，这也是校方乐见的。
到了七月暑假里，杨茉接到了许多同学出游的邀请，有聚会的，逛街的，旅游的。但她不得不一一谢绝，七j□j三个月是花样滑冰商业演出的旺季。作为新的奥运冠军，她手头有好几个商业演出以及表演赛要去参加，一方面可以以赛代练，为下半年成人组磨练新节目，积攒人气和好印象；一方面有收入，可以减轻负担。虽然是一线队员了，但因为未成年的关系，她目前还不能单独接赞助合同和广告，只有国家队的工资补贴和商业演出比赛的出场费可以拿，上次奥运会的奖金收入虽多，总不能吃一辈子。
第一站的商业演出仍旧是在东京，因为上次世青赛后与庄司理纱合演的《青海波》大获成功，日本方面几次盛情邀请，出场费也极其丰厚。但因为庄司理纱档期已经排满不能去，换成了村上佳菜子、藤泽亮子、今井遥、千叶佳奈等另外几位日本女单新生代选手，这些人无论表演风格还是个人气质，都偏欧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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