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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的午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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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得了不治之症了”。  

因此,我没有对他说恭喜,而是说保重。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我去了趟邮局,把那支闲置很久的苏木弓寄给了它的原主人。没有附一个字  



。  

从邮局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一张巨幅“蓝莓”水果糖的广告,马上联想到自己钢蓝色的头发。“
蓝霉”,我顶着一头蓝色的霉气,能不病得要死要活吗?当下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东四,把头  



发漂了几缕酒红。但愿从这天起,我真的能鸿运当头。  

9月24日,我登上了飞往法兰西的飞机。一个人。  

临行前我嘱咐父母,不要把我的地址和电话告诉别人,我不想影响学业。  





2002年的春节,我到法国已经半年了。  

我经常站在巴黎音乐学院的校园里,站在德彪西的雕像前发呆。  

我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鱼缸和一条粉红色的金鱼。两天后,那条金鱼原因不明地死去。  

我又买了一条同品种的金鱼,它在我的鱼缸里生存了五天。  

第三次买金鱼时,我顺便买了一本家养金鱼的书,它没等我把书看完就离了这个世界。  

后来,我买了一只巴西龟。坐在漂亮的鱼缸旁观赏我的巴西龟时,我会恶狠狠地说:“妈的,我  



看你敢死。千年王八万年龟,我死了也不许你死!”  

拎着从超市给巴西龟买的黄瓜,我信步走回学校,又站在德彪西的雕像前。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  



耀着我,把我的身影映在雕像的基座上。我四肢软软的滑坐在雕像前的草坪上,侧身靠着雕像基  



座,冰冷的花岗石抵着我的左额和左肩。我伸出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基座上的字:1862……  

当我的手指描到生卒年之间的小短横时,一个人走近我,蹲在我的身边,伸出手覆盖住我的手背  



,两只叠在一起的手,共同描画完剩下的四个数字:1918。  

这次的梦竟然有种真实的奇异感觉,我无声地轻笑,一动不动的坐着,保持原来的姿式,眼睛盯  



着虚空的一点,痴迷地闻着那熟悉的薄荷清香,任由我的手被牵引着,贴在他温热的颊上。我惊  



喜地把眼神聚焦在手上,看到他在阳光下微笑的脸,象光芒笼罩的牧神。  

我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心中暗暗祈祷,让这个梦能再长些。  

他拖着我的手臂站起来,拥着我的肩一步步移到雕像背后。我不敢转动眼珠地盯着他的脸,害怕  



一眨眼,梦就会醒,他又会再次消失。  

温热的唇落在我的睫毛上,有着第一次被他吻时的花露水味道,有着在梦中被他吻去泪水时的热  



度……  

随着这个吻的深入,真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背后的花岗石冷硬地提醒着我身在何处。我用力推  



开他,抚上自己的唇。怎么回事?我摇头,眼前的齐歌牵动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容。看来,他的出  



现并不是我的幻觉。  

“是你?你来干什么?”压制住情绪波动,我冷冷地发问。  

他敛起笑容,表情严肃:“来找我的水精灵。”  

“够了!”我猛地推开他转身要走。  

“我说的是真的。”他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回原位,双手抓着我的肩,把我固定在他的面前无法  



挪动分毫。  

“你玩儿也玩儿够了,还要怎么样?”我怨毒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松开手,低下头喃喃地说:“那不是我的本意……”  

“不是吗?牧神和水妖玩儿够了,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不能认真的,你快滚吧!对不对?”  



我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满脸是泪。  

“不是!”他对着我的脸大吼:“午后的牧神,只是暂时的迷惑……”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二天上课时,我心神不宁,一整天都鬼鬼祟祟的。  

下了课,我拧开公寓的房门,有人紧贴着我的后背,拥着我进了房间。我手中的乐谱散落了一地  



。  

“我们重新开始。相信我,这次绝对不会是梦。”齐歌抓住我的双肩,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我怕我的心会动摇,我怕我会被他再次迷惑。我真的经不起第二个梦了。  

我挣开他的双手,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乐谱。他也蹲下身,单手撑地,轻啄我的脸和唇。曾经熟  



悉的温度与气息撩拨得我浑身燥热。  

我气恼地站起来,把那叠乐谱丢在书桌上。他从背后抱住我,前胸紧贴着我的后背,双臂环扣住  



我的腰。我的手臂在空中扬了一下,又无力地垂落,肺叶象是被两只大手钳住了似的,很用力也  
无法呼吸。  

我把手探进书桌的抽屉里摸索着,然后,转过身,面对他,用那把藏刀抵着他的胸口:“滚!”  

他望着刀柄上的绿松石,轻轻地笑了,不退反进地靠近刀锋。  

我退后两步,把刀架在自己的颈动脉上再次低吼:“滚!”  

他身体僵立不动,笑凝固在脸上。  

我手上加力,颈部感到冰凉的刺痛,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你再不走,我保证,这次我一定  



不会失手。”  

他嘴唇颤抖着一步步后退,后背撞到门框,然后,转身离去。  

我把刀高高举起,一滴暗红的血珠从刀尖缓缓坠落,在阳光中闪耀着红宝石般晶莹璀璨的光……  

齐歌不再强行进入我的公寓,也不再靠近我。但他的身影却无处不在,有时在德彪西的雕像前,  



有时在我租住的公寓旁的路灯下……  

我无动于衷地在他的目光中走过,走出很远仍能感到芒刺在背。  

我攥着拳对自己说:“别理他,这一招追小女孩都嫌过时,别想蒙我。老子现在已磨练得刀枪不  



入、油盐不进!”  

意外地,我接到骆格格来自北京的电话。  

“我从你母亲哪儿问到你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我告诉她,我和一年前那件事有关,想向你解释,  



打开你的心结。”  

高明!我不禁有些佩服她。这个理由确实令我母亲心动。  

“你见到他了吧?”她没有说具体的名字,但我们都知道那个“他”是谁。  

“你是说齐歌?见过了。”我刻意用平板的不带一丝情绪的语气回答。  

“我们已经结束了。确切地说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他心里  



有个人,但我真的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她在话筒的另一端轻笑。我能听出她笑声中的滞涩。  

“你们的事,是他告诉我的。那天,他收到一把寄自本市的琴弓……”  

“找我只为告诉我这些?”  

“还想告诉你一句话,人生没有过错,只有错过,请珍惜……”  

我默默地挂上电话,燃上一支绿沙龙。一年前在复兴医院住院部17号病房2号病床上,我已经想  



得很清楚,是我违背约定陷入了白日梦,齐歌追求一份光明正大的爱情是天经地义。我不能拉他  



上贼船,应该劝他做个安分守己的“渔民”。  







第十三章  



他说:与其让别人毁了你,不如我亲自动手。  

我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是鲜花还是毁灭对我根本不重要。就好比吃坏了肚子,有人作陪,即  



使痛苦也好过寂寞。  



★★★★★  



我走出公寓,他仍站在路灯旁,低着头,夹一支没点燃的绿沙龙在鼻下嗅着,略长的额发在风中  



一丝丝飘动,侧面象剪影一般轮廓清晰。  

深吸一口气,我一步一步走向他。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我,目光炯炯,似惊喜又似渴望。他站  



直了身子,迎着我走了两步。我停下来,我们之间是正常的距离,一尺——既不远到生疏,也绝  



不会近到亲昵。他又向我迈了一步,抬起双臂,似要抱我。我紧退两步,维持原有的距离。他的  



手臂僵在半空,缓缓放下。他没有逼近我,我冰冷的目光和退后的脚步使他却步。  

“我们谈一谈吧!”说完这句话,我径自转身往公寓走。他无声地跟随在我的身后。路灯将我们  



的影子投在地上,两个黑影的腿和头重叠,象连体的怪物。  

我推开门,翻动着架上的CD,头也不回地说:“随便坐吧!”  

我借着挑CD稳定着情绪,根本不知道手里翻动的是什么。胡乱放了一张曲子,我叼起一支烟,刚  



要点燃,又想起什么,抬头问他:“抽吗?”  

他坐在沙发上,紧盯我手中的烟盒不语。那是一包绿沙龙,他喜欢的牌子,我从一家日本杂货店  



买到的。  

我讪讪地把那包绿沙龙放在茶几上,在薄荷味的烟雾中说:“那,我给你倒杯茶吧!”  

我略俯身,把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不等我站直身体,他捉住我尚未离开茶碟的左手,  



炽热的唇在瞬间便熨上我腕上的疤痕。  
他坐在沙发上,我站在他的面前,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一个看似很近却不易逾越的障碍。  

“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脸埋在我的掌心,声音自我的掌缝间传出,模糊不清。  

我挣扎着想抽出我的手,叼着烟的嘴含混地低吼:“放开,你放开!”我伸出另一只手去掰他的  



手指,他吃痛地抬起头看我。  

他眼中的血丝,下颌的胡渣,还有眼角闪亮的液体,令我心中一窒。我僵立着不再动作,半支烟  



从唇间掉落,在地上弹跳几下,滚进茶几下面不见了。  

他双手擎着我的左手,垂下头痴痴凝望着那道疤痕。是因为左手连着心脏吧?我觉得心脏仿佛扭  



住了,胸口又开始那种快要爆裂般的疼痛。  

我奋力抽出手,尽量平静地说:“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他靠在了沙发背上,抬手抹了一把脸,喉咙沙哑地说:“谈什么?”  

我坐在他旁边那张转角沙发上,心里怦怦直跳,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伸手在茶几下摸索,自言  



自语地低声咕哝:“我的,烟呢?”  

他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摸出一盒绿沙龙,点燃一支塞进我的嘴里:“你想说什么?”  

我喷出一口烟雾,迎着他的目光说:“你不用向我道歉,也不用感到内疚,”我抬起左手,疤痕  



向外冲他挥了挥,“这个,只是为了还你为我流的血,为了和你真正的两清。”  

“你休想!”他还是这三个字。  

我笑着摇头:“事实如此,我们已经互不亏欠。现在,我对翻旧帐或是结新帐都不感兴趣。”  

“你现在还确定你喜欢男人吗?”他跑题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也说过,我们应该拥有一份正大光明的爱情。”我尽量说得平静,不激怒他  



。  

“不是!我现在要的是无愧于心。”他有些激动,嘴唇明显地颤抖起来。他掩饰地从茶几上拿出  



一支烟叼在唇上,手却抖得怎么也无法点燃。我想帮他,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迟迟不动。  

“妈的!”他把打火机凭空一抛,把没点燃的烟放在鼻端嗅了一下,忽然抬头,一脸惊恐地说:  



“难道,是我错了?”  

“不,是错过,我们只是错过了友谊。我们不应该无所控制地任凭友谊变质。” 瞬间,我心中  



涌起无限悲哀,如果我们之间只有友谊……  

“等我们发现时,友谊已经变质。到了这种时候,你要我怎么控制?”他眼中似要冒出火来,甩  



掉香烟,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拎了起来,“你告诉我,怎么控制?你教教我,怎么控制?”他  



的声音哽咽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控制过?”  

我艰难地继续向他灌输我的解释:“齐歌,我们当时不能控制感情,是我们不够成熟。现在,我  



们现在来控制它,纠正它,好不好?”  

齐歌慢慢调转视线,怔怔地看着我:“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我点头。  

他牵动嘴角,轻笑:“是吗?看来,这次真的是我错了。”  

“再见。”他匆匆起身往门口走。他走得很急,腿在茶几上绊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几乎是跌跌  



撞撞地扑到门上。  

他猛地拉开门。他太急了,手还在拉门,人就要往外冲,头“咚”得一声撞在门棱上。他一手扶  



着门框,一手按着被撞的额头,僵立着。不等我冲过去扶住他,他的人就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的齐歌,我有半秒钟的迷惑。好象是在拉萨的假日饭店,他睡着了,满脸  



的鼻血把我吓个半死。  

我坐在地上拍他的脸:“醒醒!别睡了!”  

他微微睁眼,手从背后揽住我的腰,然后又无力的垂落到地板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回过神来,带着哭腔打了急救电话,又坐回到他身边:“妈的,我看你敢死。千年王八万年龟  



,我死了也不许你死!”不觉地,把骂巴西龟那套词用在了他身上。  

他的额头伤得并不重,仅缝了几针。致使他昏迷的主要原因是多日未进食,缺乏睡眠。他在医院  
昏睡了两天三夜,我在他身边守了两天三夜。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时不时还烦燥地摇头  



。我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偶而象他咒骂我“怎么不撑死你”那样,低声骂他两句“怎么不饿死你  



”“怎么没困死你”。  

他醒来时,是个阴天的清晨。他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转着眼珠四处乱看。  

“现在是两天后的上午。”我平静地说,“你没事了,我走了,你也走吧。再见。” 我不敢看  



他一眼,转身就走。我相信他明白那两个“走”的含意。  





第二天,他又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口。我把他挡在门外,一手扶着门,一手撑着门框,没有让他进  



来的意思。  

他苦笑着表白:“我很快就走,明天的飞机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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