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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的午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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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着他往回走。  

拉萨的温差很大,五月初的天气,中午热得要穿单衣,早晚穿着皮衣还冷得发抖。哆哆嗦嗦地走  



在寂静的街道上,他忽然停住脚步,扳着我的脸说:“说话!跟我说话!”  

我莫明其妙:“说什么呀?”  

他伸手轻抚我的嘴唇:“那就笑一笑吧!对着我笑。”  

我拍下他的手,有些生气:“喝点酒就犯神经病,真……”  

我的嘴被他的吻堵住了,我“唔唔”叫着想挣脱。这可是在大街上呀,这个混蛋!  

他一只手固定住我的头,一只手紧紧箍着我的腰,使我无从挣脱。他的舌尖带有浓烈的青稞酒味  



道,炽热而执着。我放弃了挣扎,本能地回应他。他放开了我的唇,却紧拥着我不肯放开我的身  



体。  

有人从“雪域”里出来了,是一群外国人。齐歌仍搂着我的腰不肯放松。经过我们身边时,他们  



向我们挥手说Bye…bye,然后就走得悄无声息了。  

齐歌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喃喃地说:“今后,只许和我一个人说悄悄话,只许对我一个人笑…  



…”  

他的话仿佛是从火山上喷涌而下的岩浆,冲得我喉咙和眼眶发烫。  

齐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仰起头,想从他的眼中找寻答案。他啃咬我的喉结,牙齿轻轻厮磨  



我的耳垂,我捕捉不到他的目光……
第六章  



第一次,在蓝天、白云、阳光下,陌生人的目光里,无所顾忌地躺在他的怀里。  

仅此一次,就够我笑一辈子。  



★★★★★  



拉萨的气候要比北京干燥百倍。一觉醒来,我的嘴唇爆了皮,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扭头看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齐歌,想问他感觉如何,抬眼却看见他满脸血迹的躺着,一动不动,  



枕上也有一大片殷红。  

我从床上跌到了地上,连滚带爬地扑到他的床头,摇着他的肩膀,嗓音嘶哑地喊:“齐歌!齐歌  



!你怎么了?你少他妈吓我!”  

他悠悠睁开眼睛,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咽了一口口水,用同样沙哑的嗓音问我:“你,哭什么  



?回程机票丢了?”  

我浑身颤抖地抓住他的手:“你……你……怎么……你……”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用另一手拂开我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说什么呢?胡言乱语的。做噩  



梦啊?”  

“血!你的脸……血……”我指着他的脸,语无伦次。  

他从床上爬起来,步履矫健地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忙把脸贴到镜子前  



仔细看,然后回头望着我笑了。  

我坐在地上回不过神,傻瓜似的看着他。  

“是鼻血!天气太干了!”他解释。  

见我不说话,他叹了口气,瞪大眼睛吼:“天干物燥,上火流鼻血,你不?”  

我彻底明白过来,气急败坏地抓起手边的东西往他脸上丢,牛仔裤,绒衣,毛衣,钱包,手机,  



枕头……床上的一应物品铺天盖地的向他飞去。  

“王八蛋!让你吓人!”我坐在地上大骂,腿软得站不起来。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一脸得意的坏笑:“是不是男人呀?这副模样真他妈难看!”  

他把我的头按在胸口,揉着我的头发:“好了,好了,我保证再也不流鼻血了行不行?一会儿我  



去买个止血夹,晚上睡觉夹鼻子上。”  

我又想哭又想笑,隔着衣服咬他的肩。他把我拖到床上,急促喘息着解我的衣扣,低头啄我的颊  



和唇。  

我推着他的下巴说:“先把这一脸的血弄干净。看着别扭。”  

他把脸贴到我的胸口,在我的睡衣前襟上蹭了几下,抬起头灿烂地笑:“可以了吗,睫少爷?”  

我不解气地抬手掴了他一记小耳光:“混蛋!让你吓人。”  

“打我?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出门了!”他一把扯下了我的睡裤……  

我把手伸到床头柜上,摸索着按下便携式CD机的播放键,《牧神的午后》舒缓的乐声悠然响起…  



…  

他已经知道顾及我的感受,我的痛感也有所减轻,但最迷恋的仍然是他的吻和拥抱。那种心理上  



的满足是无可替代的。  





五一长假的第四天,我们打算去藏传佛教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俱全的寺庙——桑耶寺。  

日光城每年长达三千多个小时的日照时间使很多当地人患了白内障,大城市每年都有大批的援藏  



医疗队到这里为藏民们做免费的白内障手术。只要出门,我和齐歌都不忘戴上太阳眼镜。  

早上,看着齐歌对着镜子先戴上隐形眼镜,然后又戴上太阳眼镜,我忍不住嘲笑他:“你这个六  



只眼的怪物!”  

齐歌扳着我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把我按到镜子上说:“看看你的脸,你这个红二团。”  

我捧着他同样红彤彤的双颊笑:“既然咱们都是红军,干脆整编吧,组成红四团。”  

笑闹着,我们到了桑耶渡口。等候渡船时,又见到了那个德国旅行团的小导游。  

“你们也去桑耶寺?”他挥着小旗问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早就听说桑耶寺是以古代印度婆罗王朝的乌达波寺为蓝本建  



造的,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但主殿回廊和配殿那些年代久远的精美壁画,石刻的酥油灯,却不  



能不看。  

“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渡船,很难受的。你晕船吗?”他一边大声地问我,一边给那些德国游客分  



什么东西。  

“我没坐过渡船。”公园里的游船不知道算不算。  
他闻言看了我一眼,跑了过来,摊开手掌说:“防晕船的药,吃一粒预防吧!”  

拿起他掌心的两粒白色药片,我询问地看向齐歌。  

齐歌皱着眉问:“有副作用吗?”  

“你真够谨慎的!”小导游笑了,指了指他身后仰头吞药的德国人,“我每次带团去桑耶寺,都  



要给客人准备的。放心吧。”  

开始登船了,他向我们挥了挥手,跑过去指挥那群德国鬼子排队上船。  

“还是吃了吧,一个多小时的渡船呢!”我拿出一瓶水。  

“我不晕船,要吃你自己吃。”  

载着五十多位游客的木制渡船在混浊的雅鲁藏布江上、耀眼的阳光下缓缓前行。坐在渡船的木梁  



上,我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倒。  

“想投江自尽啊?”齐歌及时地拉住我,我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他半轻不重地扇了我一记耳光,气愤地说:“你又耍什么花样?”  

这记耳光使我略感清醒,抬起沉重的眼皮,咕哝着说:“怎么……这么困……”  

“他怎么了?”是那个小导游的声音。我的眼皮仿佛粘住了,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你还有脸问?你给他吃的是什么狗屁东西?蒙汗药?”齐歌火大的质问那个小导游,手臂紧紧  



揽住我的肩,怕一个闪神我就会跌进这 “从高山流下的水”里(雅鲁藏布的直译)。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大家吃的都是同一种药啊,你不是也没事嘛。”小导游委屈地说。  

“废话!我没吃当然没事!”  

“可是,那两粒药是给你们两个人的。”  

我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齐歌大吼道:“混蛋!你到底吃了多少药?”  

“两片儿!”我嬉皮笑脸地回答,挨了一掌的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  

“你还真不浪费!”齐歌哭笑不得的说着,调整姿式让我睡得舒服些。  

第一次,在蓝天、白云、阳光下,陌生人的目光里,无所顾忌地躺在他的怀里。  

仅此一次,就够我笑一辈子。  





我们计划的最后一站是江孜,因为那里发生泥石流,行程被迫取消了。我们决定利用这一天好好  



逛一逛八廓街。  

手工打制的石块铺就的街面上,店铺林立,所售的商品充满西藏民族特色,除了大小各异的转经  



筒,就是绿松石饰品和银器,老式首饰和藏刀。摊主大多不会讲汉语,但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英语  



,能听出浓重的印度口音。  

天近中午,齐歌仍蹲在一个藏刀的摊位前细细挑选,不肯离开。  

我站在他身后用脚尖踢他的臀部:“走了,带凶器不让上飞机。”  

“农民!我又不随身携带。民航局有规定,限定长度的刀具允许托运!”他瞪我一眼,回头又继  



续挑选。  

逛了大半天,我有些饿了,也有些不耐烦,脚上略微加力又踢了他一脚,他差点跪倒在摊子上。  

他举起一把藏刀冲我挥了一下,沉着脸说:“你别来劲啊!”  

我扭头就走,不理他。这个混蛋,一会儿温和的像人,一会儿凶狠的象野兽。  

没走多远,他追上来揽住我的肩,笑嘻嘻地问:“睫少爷,您今天想吃点什么?”  

“想吃一个混蛋的肉!”甩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臂,我气哼哼地回答。  

“那要回酒店才行!”他一脸色迷迷的笑。  

“你……”我气结。  

“行了,不逗你了。去吃饭!”他自顾自地大步向前走,我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加快脚步跟  



上他。  

吃着饭馆自制的酸奶,嚼着拌在其中的一粒粒粗大的砂糖,我若有所思,觉得生活亦如这砂糖般  



甜蜜。  

“笑一笑行不行?看你的脸,耷拉的像块破门帘!”齐歌在桌下踢我的膝盖。  

我好脾气地摆出一个谄媚的笑:“这样行吗?齐少爷。”还不忘抿着嘴角,眨着眼,扇动着睫毛  



。  

“真他妈恶心!”他笑着,拿出那把精挑细选的藏刀,举到我的面前:“今后,你要再敢和别人  



说悄悄话,再敢对着别人傻笑,我就用这把刀要了你的命!”  

我一把夺过刀:“归我了!搁你那儿我不放心,说不定你什么时候一冲动,就犯了故意杀人罪。  
我拿着那把藏刀在手里仔细把玩。刀已经开刃,出鞘后寒光闪闪,刀柄尾端嵌着两颗绿松石,蓝  



绿的本色,黑色不规则的花纹,是古朴而没有过多装饰的藏族特色。  





我们两个人都吃多了,徒步走到布达拉宫前的广场去看“景儿”。布达拉宫里面和金顶我们已经  



参观过,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我所说的“景儿”指的是人。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身穿藏袍的藏民,身着汉族服装、脸上挂着“红二团”的当地汉民,还有和  



我们一样的内地游客,走在同一条街,站在同一个广场上,像是拼接的图片。  

一路走来,身边突然就会有人匍匐在地,爬起来又趴下,一脸虔诚的五体投地。我和齐歌已经见  



怪不怪了,这些人是从西藏各个角落徒步走到大昭寺朝圣的。就这么三步一拜,用血肉之躯丈量  



着朝圣之路,有些人竟要走几个月。有的人会在手上套上羊皮垫,那些手部没有保护的人,整个  



手掌都覆着厚厚一层老茧,必是经过一番血肉模糊才会如此吧!据说他们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  



把胸膛贴近地面,佛就会感应到他们的心跳,了解他们的诚心。  

看着他们的虔诚,我和齐歌有一种感动,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以胸贴地趴在广场的地面上。  

齐歌,我们的心脏贴在同一块土地上,你是否也能感应到我的心跳?你是否也能了解我心中所想  



?  

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广场上,背对着布达拉宫,我们吃惊地齐声大叫:“JJ DISCO!”没错,和  



北京的那个JJ一字不差。  

如此富有现代标志的娱乐场所和历史悠久的布达拉宫仅隔一个广场。我们其实对DISCO并不感兴  



趣,却迫不及待地走进JJ的大门,实在是好奇,拉萨的迪厅里,会有些什么样的人?  

摇曳的灯光下,人影憧憧的舞池里,随着乐曲舞动的竟也有身穿藏袍的藏民。一曲强劲的“威猛  



”之后,竟是藏族舞曲。我们真是大开眼界,迪厅里大跳民族舞!  

坐在吧台喝着馥郁香醇的青稞酒,看着各色服饰人等的舞动,齐歌和我都有些微醺,不能再喝了  



。我要了两杯冰水,递给齐歌时,粘在杯底的杯垫掉了,滚到了地上,齐歌弯腰去捡。我们坐得  



很近,他的手在地上摸索时,头蹭到我的腿。然后,他的头枕在了我的大腿上。我低头看他,他  



的脸粉扑扑的像婴儿,嘴唇湿润的泛着水光。  

我摇了摇膝盖:“快起来,别光天化日耍流氓!”  

他嘴唇张合,好像在说什么。迪厅太吵了,我听不见,只好把耳朵凑到他唇边:“说什么呢?”  

“忽然很想吻你!”他枕着我的腿,展开迷人的笑容。  

我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把他拉起来,紧张地环视四周。还好,音乐声盖过了他的疯话,我们所处  



的黑暗角落掩藏了暧味,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齐歌忽然兴奋起来,拍着吧台叫酒保过来,指着台上的乐队说:“问问他们,有小提吗?” 

“这种乐队不会有小提的。”我轻声抱怨,责怪他的心血来潮。  

一会儿,酒保回来说:“现在店里没有。不过弹吉他的楚哥说,他家里有,可以派人回去拿。他  



家很近的。”  

“好啊!去拿!”齐歌笑着拍酒保的肩。  

我们都没有注意到酒保身后的那个人。  

“请问你是习惯用‘瓜乃利’还是‘斯特拉蒂瓦里’?”一个留着长发,打扮很摇滚的青年坐在  



齐歌身边的高椅上。  

“够专业的,哥们儿!”齐歌转头和那个摇滚青年打招呼。那两种琴是大多数专业小提琴手的首  



选。  

“我以前也是拉小提的,后来学的吉他。”青年接过酒保递给他的酒。  

“你好,我叫齐歌,齐声歌唱的齐歌。这是我的,呃,同学,于睫。”齐歌侧了一下头,把我的  



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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