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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番外合集_by:_封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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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最近一些片断

PART 1

某天下班去接年年,向往常那样在她学校门口附近停了车。看见她出来,雁文开了门,等她跑进来,可小姑娘却招手让他下车去。我们不解,他还是下车走了过去,刚拉起他妹妹的手,忽然一下子冒出来很多个小女孩,看起来个个都很兴奋。距离太远而且隔了车窗,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有些无措。

上了车以后我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年年说:“她们不相信哥哥比宋晓波帅!我就给她们看一下!”

“谁是宋晓波?”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加油好男儿啊!”

那是什么?我看向雁文。

“一档男生的选秀节目。”他面有菜色。

“哦?”我倒有些兴趣,“啊呀,早点跟我讲,去给你报个名啊。”

“你怎么不去啊?”他怒,“我看你也不错啊。”

“太老的他们不要的!”年年急忙插嘴。

“你懂个屁!”他说,“这叫‘徐娘半老风韵尤存’!”

我差点一下撞到电线杆子。

PART 2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组成的家,其它的问题姑且放一边,家务是我们最不可避免的矛盾了。年年被逼自立,七八岁就会踩着凳子自己做蛋炒饭吃,不过下厨并不是最不受欢迎的家务,人人回避的是洗衣服和拖地。到底我是户主,总是我多做一点,颇为无奈。为什么不请钟点工?因为我们都不喜欢有陌生人频繁地出入我们的家。

出差三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洗衣机。走前扔了一大堆衣服进去,开了水龙头倒了洗衣粉,嘱咐兄妹俩只要晾起来就好。雁文应是应了,人在电脑前面坐着,打他的“魔兽世界”,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听到我在说什么。

事实上他果然没有听到,洗衣机里满满一箱湿衣服,保持着纠结的形状,已经快要定型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在客厅暴喝一声:“都给我出来!”

兄妹俩跑过来,一看我这架势,赶紧站住,一大一小心虚得不敢看我手上的洗衣机盖子。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教育一番就罢了,于是我说:“人不能懒惰成这样……”

“螃蟹!”小王八蛋突然把双手举了起来,横着来回走了两步,大声说,“我是螃蟹!”

“我是小螃蟹!”他的妹妹立即跟风。

我手里的盖子差点拍过去,好哇,想跟我玩儿,清清喉咙,我板起脸,说:“螃蟹更不能懒成这样!俩大爪子干嘛用的?每只洗一礼拜衣服!”

PART 3

有天三个人吃了饭做在客厅看电视,兄妹俩一人一桶冰激凌,雁文穿了一条沙滩裤,靠着我,两条光裸的腿压在我大腿上。中央六套正放《那山那人那狗》,因为主演是刘烨,他看得可认真,边看边评论演员的演技。自前几年看了《蓝宇》以后,他一看到电视有播胡军或者刘烨的节目,总会看上一会儿。

影片里父子情深,看着看着,他吃冰激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呆呆地盯着屏幕。我揉他的头发,收紧手臂,以免他不小心滑到地上。

“要不,咱还是去找找?”我试探着问,他一定在想他生父。

他摇头,说:“找起来又要兴师动众。看缘分吧。”

又看了一段电影,他扭头问他的妹妹:“年年,你想你爸爸吗?”

“爸爸?”小姑娘奋力挖着冰激凌,回答时看也没看他一眼,“爸爸不是在你旁边坐着呢嘛。”

我笑,没白养活。

PART 4

我一定没说过,小东西有多么害怕剪头发。每次剪头发都要连哄带骗地拖他上理发店。一旦被他察觉,就是走到门口了,也难让他进门。

“不是你剪,是我。”我哄着他。他这样死抱着人家理发店门口的电线杆子,来回得多少路人看我们。

“胡说,你头发又不长。”他抱得更紧。

“李雁文,你进不进去?我数到三,一——二——”

“下礼拜再剪呐!”

“你上个礼拜就这么说了!”我束手无策,哭笑不得,“好好好,今天不剪了。”

“真的吗?”

“真的。这电线杆子多脏啊,快松手。”

他松开手,低头看衣服,抬手拍打胸前的尘土,我趁机一个拦腰抱起他。

“李光明!王八蛋!我不剪不剪!”他大惊失色。

不管他的挣扎,把他抱进店里。熟识的店老板早已见怪不怪了,让两个洗头工过来帮忙,不顾他的咒骂拖到里屋收拾了。

我松了口气,坐下来看报纸。一会儿,见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哭丧着脸,被押解着坐到位置上。我过去,递给他两片“益达”,嚼口香糖也许能让他不这么紧张。

“好了宝贝儿,乖乖的,等一下买冰棍给你。”

“你滚。”他说话都带哭腔了。我又想吻他了,天呐,他都26了,能不能不这么招人。

老板亲自动手,剪子刚碰到头发,他就僵住了。老板笑道:“这是剪头发还是杀头啊?”

我笑了出声,连忙坐远一点,以免被他求救的眼神打动。

总算捱过了半小时。剪完了,站到面前来怒视我,我放下报纸抬头看他,不错,清清爽爽,令人眩目。

“这不挺好嘛。”我赔笑,“小伙儿多帅。”

“下回留个小辫儿得了。”老板送到门口,说,“我可再下不了手啦。”

最近一些片断(续)

PART 1

他的谨慎全部奉献给了工作,留给自己的就剩马虎大意。像额头撞到门、拉抽屉夹到手指头、转身磕到膝盖、捡东西起身时头敲到桌子之类的,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甚至你一不留神,他就能把自己弄到血淋淋。

客厅的电视遥控器没电了,我到楼上起居室里找了新的电池,再下楼来。不过两分钟时间,本来好好坐在沙发里的他,现在右手手指在滴血了。

我真佩服他。两分钟能干什么?来听听他的遭遇:

“电视不能看了,我想把桌上的半个白瓜切了。刀不太干净,我就拿到水槽那边冲了冲,冲好了以后抓着刀柄甩水珠子,把刀刃甩到手指上了……”

当时就是怕直的刀会刺到他,才买了这个“张小泉”牌的折叠刀(长约25cm,中间对折),想不到这样也能有意外,而且技艺高超,右手握一把刀,居然可以划到这只手的手指背部。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能一边给他帖邦迪,一边说:

“吃耨伐落,耨厉害,耨交关厉害哦。”(吃不消你,你厉害,你好厉害哦。)

PART 2

我说过我们都不喜欢吃甜品,我是所有甜品都抗拒的,雁文倒不排斥巧克力和冰激凌,那是他最可心的零食。

某天无意间看到一家喜糖铺门口帖了“金帝”巧克力的广告,写着:巧克力只送最爱的人。突然心动,便买了一包回家送给他。

他很高兴,像三岁小孩儿一样把巧克力都倒出来数了一遍,然后说,他会珍惜的,每天早上起床吃一条,就可以保持一天的好心情。惹得年年好嫉妒。

第一天,锻炼了回来,从冰箱里拿了一条巧克力出来,迅速吃掉了。过了几分钟,坐下来吃泡饭的时候,他说:“我刚才拿出来的巧克力不见了!我记得我放到桌上了。”

“你吃掉了。”年年提醒他。

“我吃掉了吗?”他吧唧嘴,说,“不对,我嘴巴里没有巧克力的味道,我没有吃。”

“我亲眼看到你把它放进嘴巴里的。”年年毫不留情的揭示真相。

“不。我没有吃。”他站起来走到冰箱边,又拿了一条出来,“早上一定要吃一条,才会有好心情。”

于是,阿呜一口又吃了一条。

年年使劲儿翻白眼装抽搐,这是她从学校里学来的搞怪动作。

“要迟到了各位。”我食指扣桌面,提醒这对活宝。

匆忙出门上车,送年年到学校,看她道别下车去。小东西又从兜里掏了一条巧克力出来,正要往嘴巴里送,瞟见我在看他,便停下来,假客气地问:“你也要吗?”

“当然。”我说。把巧克力放进他嘴里,然后俯身堵住他的嘴——巧克力要这样吃才够甜嘛。

PART 3

再聪明的人,也有弱智的时候。前段时间看“斯诺克”,他从没接触过桌球,因此总是一遍一遍地问我:“这个人是把小丁打败的那个人吗?他厉害吗?他为什么要把打进去的球拿出来?”

我说:“彩球不可以打进去,要等所有的红球打完了才能打。”

“可是我明明看他打进去好几个彩球,都被拿出来了吗?”

我故意说:“是啊,这个比赛就是看谁进球的次数多谁就赢,打进去的球都要被拿出来的。”

“那红球为什么不拿出来?”

“红球要等所有的彩球打完了再拿出来打。”年年说完,对我眨眨眼,会心一笑。

雁文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面露凶光,说:“你们俩是不是找死?如果打进去的球都要拿出来的话,怎么会彩球打完了再打红球?彩球打进去再拿出来,那怎么打得完啊?!”

“所以我是骗你的。”年年满不在乎,“你笨嘛。”

这下可把小东西气坏了,很认真地看比赛,憋了一晚上,无论我们怎么逗,都没有说话。

PART 4

前几天很晚没睡在写这个,被他发现了,缠着一定要看看我写了什么事情。我说不看了吧我会难为情的,他说好吧明天我到单位再看。

结果第二天下班被他严重警告,说是侵犯了他的隐私,尤其是装螃蟹和剪头发这两件事情,写之前都没有通知他。

我说:“别怕,没人知道是你。”

他说:“没人知道我知道啊!下次不许说这些了!”

“那可说不好。”我说,“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如果你再这么不尊重我的隐私,我就留言告诉他们你不但睡觉磨牙齿而且讲梦话还背唐诗!”他郑重威胁。

我想说的是,我根本没有这些坏毛病,所以我不怕威胁。事实上他耍赖的时候不但会装螃蟹,还会突然立定了一动不动,幻想自己是根电线杆子……

不同的立场

得益于我的职位和手术室的特殊排班,周末我们通常可以一起在家里休息。但也不能避免被请去加班的可能,而且一旦打电话给我,病人的情况肯定已经不乐观了。

周日中午吃了午饭,正准备午睡,电话就进来了。外一科的副主任医师沈元磊在电话里说,一个车祸病人,骨盆骨折,B超显示无明显脏器破裂,腹穿见不凝血。已经从ICU拉到手术室了。

刚放下电话,雁文从楼上跑下来,手上拿着手机,冲我晃了一下。他也接到了加班电话。

“不困吗?”我问他,不太想让他出去,午睡是他四季不变的习惯。

“我已经答应周主任过去帮一下忙,不会耽误很久,最多等下睡值班室。”生怕我不允,他略强硬地说,“我要去。”

于是只好带他一起出门,他警告过我,不能过多干涉他的工作。

周末按规定是不排择期手术的,但手术室的门口还是聚了一大群家属,足以说明急诊手术之多。我们从医务人员通道进去,迅速更换手术衣,进入无菌区。

周灼正在插管,雁文赶紧过去帮忙。欧阳秀和沈元磊似乎有些争执,见我进门,沈元磊先一步上前说明情况:“你来啦,血已经输了五单位了,血常规查了血色素四克,血压也一直在降,现在稍稳定一点。另外备了十个单位血,还在配。”

“凝血有问题。”巡回护士说,“半小时前抽血的针眼现在还在出血。

掀开被子,触摸病人膨隆坚硬的腹部,我问:“谁去和家属谈话的?”

“是我。”沈元磊说。

“是家属要求手术吗?”

“家属要求转院。”欧阳秀插了进来,“转院去上海。”

“病人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大幅度的移动。”沈元磊说,“我已经和家属都谈过了,家属同意手术。”

我问:“你认为是哪里出血?”

“你看这里。”他摸了一下脾区,“这里明显胀大。我怀疑可能是脾破裂,B超只是参考而已;当然,也不排除是后腹膜出血。”

“脾区肿胀?”欧阳秀冷笑,“那是全麻导致的胃胀气吧。”

周灼将这话视为对他能力的藐视,立即开口:“欧阳医生,平时你都是靠猜测下诊断的吗?”

“自体血液回输机准备好了。”雁文朗声问,打断所有的争论,“各位老师决定了吗?”

“备血一到就进腹,极有可能血压大跌出血不止,大家做好准备。”我吩咐巡回护士,“打电话给陈院长,请他来一下。”陈涣到底是个院长,这种事情,还是得有他在场,所有人的压力都可以小一点。

“真要做吗?”到了洗手台洗手时,欧阳秀还有异议,“这样的病人,恐怕到时候关腹都关不了。”

“那就不该把他拉到手术室来。”我用软刷慢慢刷手,隐着火气,说,“家属既然要求转院,签了字就让他转。沈元磊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没有碰到过这种病人,怎么不长脑子!骨盆骨折那么厉害,极有可能是后腹膜出血,拉到手术室来做什么?现在说不开了,再拉回ICU,怎么向家属交代,重危病人拉上拉下的,好玩儿吗?!”

将刷子扔进水槽,看着他一脸的凝重,我一边擦手一边压低了声音教他:“再遇到这样的病人,不管是在急诊还是ICU,马上打电话给陈涣,就说你没能力处理,让领导过来会诊。别自找麻烦。”教你是看小东西的面子。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应了一声,赶紧擦干手跟了上来。

穿了无菌手术衣坐在一旁,看着欧阳秀和另一名低年资的医生消毒皮肤,铺巾。有空看了看雁文,发现他也在看我,只是眼神有些冰,我想不出来哪里惹他生气。

护士点完器械,护工也把备血送到了,一切准备就绪,手术开始。

切口刚划开不到十公分,肠子伴着血液一齐涌了出来,使得口子难再打开。刀片容易划到肠子,我改用组织剪继续,欧阳秀敏捷地用食指和中指撑开两边帮助剪子往前,直到切口宽到足以我探察整个腹腔。我的右手拿吸引器,左手伸进腹腔探查。

“血压还好吗?”

“降的不多。”周灼说,“出血厉害吗?”

“起码有三千。”我说着,把手拿出来,示意欧阳秀把手伸进去查一下。

“肝和脾没有破……”他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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