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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史(下)冯友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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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而上者〃,〃形而下者〃,本《易?系辞》中二语,依理学家所与之意义,则形而下者之器,即在时空中之具体的事物;形而上者之道,即超时空而永存之抽象的理也。形上见于形下;无形下之器,则形上之道不可见。故曰:〃离了阴阳便无道。〃然道乃〃所以一阴一阳者〃;〃所以一阴一阳者〃非阴阳,故云〃道非阴阳〃也,此注重形上形下之分,理学一派皆如此。上述理学家所与歩上、形下之意义,亦至朱子始完备。《遗书》又云:
今曰须是自家言下照得理分明,则不走作。形而上,形而下者,亦须得分明须得。(《遗书》卷二上,页二十五)?
此未注明为二先生中何人所说,似亦伊川之言也。
(4)气
明道未多言气;伊川则多言之。伊川以为物之始有,皆由气化。伊
川云;
陨石无种,种于气。麟亦无种,亦气化。厥初生民亦如是。至于海滨露出沙滩,便有百种禽兽草木,无种而生。若已有人类,则必无气化之人。(《遗书》卷十五,页十九)
具体的物之成毁,由于气之聚散。横渠此意,伊川虽未明言,但似亦用之。不过伊川以为已散之气,已散即归无有,其再聚之气,乃新生者。伊川云:
若谓既返之气,复将为方伸之气,必资于此,则殊与天地之化不相似。天地之化,自然生生不穷,更何复资于既毙之形,既返之气,以为造化。近取诸身,其开阖往来见之鼻息。然不必须假吸复入以为呼。气则自然生。人气之生,生于真元。天之气亦自然生生不穷。(《遗书》卷十五,页六)■
又云:
凡物之散,其气遂尽,无复归本元之理。天地如洪炉,虽生物销铄亦尽。况既散之气,岂有复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气?其造化者,自是生气。(同上,页二十一)
所谓〃真元〃亦是气。伊川云:
真元之气,'气之所由生,不与外气相杂,但以外气涵养而已。人居天地气中,与鱼在水无异。(同上,页二十四)
人居天地气中。所呼吸之气,乃外气也。人呼出之气,乃真元所新生者,非其所吸人之气也。此真元之气,性质如何;伊川未明言。'
(5)性
关于性,明道亦所言甚少。明道云:
言天之自然者,谓之天道。言天之赋与万物者,谓之天命。(《遗书》卷十一,页八)
又云:
一阴一阳之谓道,自然之道也。继之者善也。出道则有用,元者善之长也。成之者,却只是性,各正性命者也。(《遗书》卷十二,页一)
明道此意,即以为性即人所得于道,即自道所出者,亦可谓天之所赋与者。就其为天所賦与者而言,则谓之曰命;就其为人所得于天而得以生而言,则谓之曰性。《遗书》中又云:
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是气禀自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盖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夫所谓继之者善也者,犹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为也。。有流而未远,固已渐浊,有出而甚远,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有浊之少者;清浊虽不同,然不可以浊者不为水也。如此,则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故用力敏勇则疾清,用力怠缓则迟清。及其清也,则却只是元初水也。亦不是将清来换却浊,亦不是取出浊
来,置在一隅也。(《遗书》卷一,页十至十一)
此一条未注明为二先生中何人所说其意以为人为一具体的物,其生必依乎气;其所依之气,即其气禀也。既须依气,则其所得于道者,在其生时,即已混人气禀。〃成之者却只是性〃,言必就已成之具体的物,方可言性。故人之性,就其本体而言,固为至善;但人之生,既已依于气,故言人性时,即已带气禀言之。故云:〃性即气,气即性。〃《礼记*乐记》云:〃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易?系辞》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凡说性善时,乃就〃成之者性也〃以前说。故云:〃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人之气禀,理有善恶,犹水有清浊,故须加以澄治之功,使性复于〃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之境界。
〔注〕《朱子文集》卷六十七有《明道论性说》,以此为明道所说。
伊川云:
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有不善。若既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遗书》卷十八,页二十四)
又云:
孟子言人性善是也;虽荀、扬亦不知性也。孟子所以独出诸儒者,以能明。性也,性无不善;而有不善者,才也。性即是理,理则自尧舜至于途人一也。才稟于气;气有清浊,禀其清者为贤,禀其浊者为愚。(《遗书》卷十八,页二十四至二十五)
m三松堂全集(第三卷)/中国哲学史(下)又云:
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气清则才清,气浊则才浊。譬犹木焉,曲直者,性也。可以为轮辕,可以为梁栋,可以为榱桷者,才也。才则有善与不善;性则无不善。(《遗书》卷十九,页六)
性即人所得于理;〃性即是理〃。理无不善。但因一具体的人既为一具体的人,则须依乎气。气有清浊,故人有贤愚之不齐。此人之气禀一方面;伊川谓之为才。才即材料之意。既发则谓之情。如仁为性,〃恻隐则属爱,乃情也,非性也。因其惻隐之心,知其有仁〃(《遗书》卷十五,页二十七)。盖性不可见;可见者惟其发于情者耳。此点朱子后更加发挥。
(6)阴阳,善恶之消长
明道未多言及气禀。其论恶之来源云:
天下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非本恶;但或过或不及便如此,如杨墨之类。(《遗书》卷二上,页二)
明道、伊川皆以为恶亦世界中所必有者,明道云:
事有善有恶,皆天理也。天理中,物须有美恶。盖物之不齐,物之情也。但当察之,不可自入于恶,流于一物。(《遗书》卷二上,页四)'
又云:。
万物莫不有对;一阴一阳,一善一恶;阳长则阴消,善增则恶
减。斯理也,推之其远乎?人只要知此耳。(《遗书》卷十一,页六)伊川云:
天地之间皆有对,有阴则有阳;有善则有恶。君子小人之气常停,不可都生君子。但六分君子则治,六分小人则乱。七分君子则大治,七分小人则大乱。虽尧、舜之世,然于其家,乖戾之气,亦生朱、均。在朝则有四凶,久而不去。(《遗书》卷十五,页二十)
具体的事物,有成即有坏;有盛即有衰,亦因理本如此。《遗书》云:
理之盛衰之说,与释氏初劫之言如何?彼其言成住坏空。曰成坏则可,住与空则非也。如小儿既生,亦日日长行,元不会住。它本理只是一个消长盈亏耳,更没别事。(卷二上,页二十三。此卷为二先生语,未注明二人中何人所说)
伊川云:
且以历代言之,二帝三王为盛,后世为衰。一代言之;文、武、成、康为盛,幽、厉、平、桓为衰。以一君言之,开元为盛,天宝为衰。以一岁则春夏为盛,秋冬为衰。以一月则上甸为盛,下旬为衰。以一曰则寅卯为遵,戌亥为衰。一时亦然。如人生百年,五十以前为盛,五十以后为衰。然有衰而复盛者,有衰而不复反者。若论天地大运,举其大体而言,则有曰衰削之理。(《遗书》卷十八,页十九)
此所说与康节之说同(参看上章第二节第五目),或二程本述康节之说
也。
(7)明道所说之修养方法
明道以为吾人实本来与天地万物为一体,不过吾人多执个体以为我,遂将我与世界分开。吾人修养之目的,即在于破除此界限而回复于万物一体之境界。明道云:
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细组,万物化醇。生之谓性。万物之生意最可观,此元者善之长也,斯所谓仁也。仁与天地一物也,而人特自小之,何哉?(《遗书》卷十一,页四)
又云:
医书言手足痿痹为不仁;此言最善名状。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认得为己,何所不至?若不有诸己,自不与己相干。如手足不仁,气已不贯,皆不属己。故博施济众,乃圣人之功用。(《遗书》卷二上,页二至三)
宇宙乃一生之大流,乃一大仁。人之有仁之德者,即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至所以达此境界之方法,明道云:
学者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智信皆仁也。识得此理,以诚教存之而已。不须防检,不须穷索。若心懈,则有防;心苟不懈,何防之有?理有未得,故须穷索;存久自明,安待穷索?此道与物无对,大不足以明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孟子言万物皆备于我,须反身而诚,乃为大乐。若反身未诚,则犹是二物有对,以己合彼,终未有之,又安得乐?《订顽》意思(横渠《西铭》,旧名《订顽》),乃备言此体,以此意存之。更有何事。必有事焉,而勿正,心
勿忘,勿助长,未尝致纤毫之力,此其存之之道。若存得便合有得,盖良知良能,元不丧失,以昔日习心未除,却须存习此心,久则可夺旧习。此理至约,惟患不能守。既能体之而乐,亦不患不能守也。(《遗书》卷二上,页四)
又云:
学者不必远求,近取诸身,只明天理,敬而已矣,便是约处。故有道有理,天人一也,更不分别。浩然之气,乃吾气也。养而不害,则塞乎天地。一为私心所蔽,则焰然而馁,知其小也。思无邪,无不敬,只此二句,循而行之,安得有差。有差者皆由不敬不正也。(《遗书》卷二上,页七)
吾人但知天地万物,本与我为一体,〃识得此理〃之后,即常记不忘。一切行事,皆本此心作之。此即所谓〃以诚敬存之〃,亦即所谓〃必有事焉〃。只此久而久之,自可达到万物一体之境界。此外更不必防检,不必穷索,再有防检穷索,即是〃助长〃。《遗书》中有一条云:
学者须敬守此心,不可急迫。当栽培深厚,涵泳于其间,然后可以自得。但急迫求之,只是私己,终不足以达道。(《遗书》卷二上,页二)
有心求速效之心,仍是私心,仍须除之。只〃必有事焉〃,勿忘之,亦勿助之。此外不致纤毫之力,久之自能达到万物一体之境界。此实〃至约〃之方法也。〃学者须敬守此心〃云云,虽未标明为明道之言,然明道实可
如此说。
吾人若能一任天理之自然,不杂私意于其间,则吾人之心空如明
镜。一物之来,其形容状态,镜中之影,各如其状。镜虽不废照物,而其本身不动。明道《答张横渠书》云:
承教谕以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此贤者虑之熟矣,尚何俟小子之言。然尝思之矣,敢贡其说于左右。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苟以外物为外,牵己而从之,是以己性为有内外也。且以己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是有意于绝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既以内外为二本,则又乌可遽语定哉?夫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苟规规于外诱之除,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非惟日之不足,顾其端无穷,不可得而除也。人之情各有所蔽,故不能适道,大率患在于自私而用智。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今以恶外物之心,而求照无物之地,是反鉴而索照也。《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9〃孟氏亦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无事则定,定则明,明则尚何应物之为累哉?圣人之喜,以物之当喜;圣人之怒,以物之当怒;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于心,而系于物也。是则圣人岂不应于物哉?乌得以从外者为非,而更求在内者为是也?今以自私用智之喜怒,而视圣人喜怒之正,为何如哉?夫人之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可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明道文集》卷三,页一)
伊川有论颜回不迁怒之语,可与明道此书相发明。伊川云:
须是理会得因何不迁怒。如舜之诛四凶,怒在四凶,舜何与
焉。盖因是人有可怒之事而怒之,圣人之心,本无怒也。譬如明镜,好物来时,便见是好;恶物来时,便见是恶;镜何尝有好恶也。世之人固有怒于室而色于市。…若圣人因物而未尝有怒。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今人见有可喜可怒之事,自家著一分陪奉他,此亦劳矣。圣人心如止水。(《遗书》卷十八,页三十一)
庄子谓〃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庄子*应帝王》)。道学家亦谓吾人之〃用心〃应如此。不过道家心所应之物,不包情感在内。道家应付情感之方法,乃以理化情(参看第一篇第十章第五节)。能以理化情者,自无情感。道学家主张情感可有,但吾人有情感之时,应以情感为非我有。见可喜可恶之事,圣人亦有喜怒之情感。但非圣人喜怒,乃其事可喜可怒也。惟其如此,故其事既过去,圣人喜怒之情感亦亡。此颜回所以能不迁怒也。若常人则自有其怒,故可怒之事既去,而仍有怒心,见不可怒者亦怒之。此所谓迁怒也。〃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康节所谓〃以物喜物,以物悲物〃,与此意同。其所以如此之方法,则在于不自私,不用智。不自私则〃廓然
而大公〃;不用智则〃物来而顺应〃o能如此则吾人之心,即可寂而常照,
照而常寂矣。
能修养至与万物为一体之最高境界,则吾人之性,即得其至大之发
展。是谓尽性。明道云:
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三事一时并了,元无次序。不可将穷理'作知之事。若卖穷得理,则性命亦可了。(《遗书》卷二上,页三)
〃若实穷得理,则性命亦可了〃者,明道谓:〃学者须先识仁。〃〃识得此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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