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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律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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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两人的蠨境。透风的木格，摇曳的烛光，呜咽的河水，低婉的音乐，一切都是那么的萧索而真实。木房子的老板沉默寡语，不苟言笑。上茶、掌灯，播放音乐，一切都是按部就班。郑晓和顾阳宁都是表情阴郁，心情沉重，话语却是格外的多。这是一次互相倾诉的约会，目的只是将心中郁积的愁苦发泄出来，不为别人理解，只为自己释怀。
夜已深，寒气逼人。木房子的老板已伏在案上打起了瞌睡。杯中的茶水已开始发凉。烛泪已干，话却没有说完。
“你真的要辞职？”郑晓问道。
“嗯！”顾阳宁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叹了口气说：“两人在一起上班，总是很尴尬的。再说这样的心情根本不适合上班。”
“你们，真的，没有和好的可能？我是说，阿娟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你得给她一些时间，也给你们的爱情一次复活的机会。”
顾阳宁笑了，笑得很苦涩。他把两眼投向木房子外，极力分辨着河面上若隐若现的雾气，幽幽地说：“郑姐，爱情不是谁给谁的机会。他需要两个人努力。你根本无法想象，昨晚我所遭遇的一切。我不是指我所受的外伤，是内伤，心里的痛楚。这是我一生中遭受的第一次重创，而且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遭遇的。我不能说这是致命的打击。但我可以说，这对我的爱情观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否定，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如果这样的爱情可以复活。那它留下的疤痕却永远无法抚平。有疤痕的爱情就不是完美的爱情，不是完美的爱情，就没有必要不顾尊严、性命的去苦苦挽留。”
雾气打湿了郑晓的眼睛。她完全能够理解顾阳宁的心情。这是对爱情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对纯真的捍卫。毕竟，恋爱和婚姻不一样，恋爱只需要遵循自然的规律，只需尊重心灵的抉择，只需顾及个人的感受。而婚姻，则必须符合社会的规范，道德的，法律的，而且不能不顾亲人子女的感受一意孤行。她在想顾阳宁和陈娟的恋爱，也在想自己和吴之明的婚姻。
“那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我说你的工作？”郑晓又问。
“以后？”顾阳宁摇摇头：“过段时间再说吧！”
“要不，你到其他事务所去试试？”郑晓建议。
“或许吧！”顾阳宁边说边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人一辈子，不管男女，伤心的事情总是很多。人却没有任何理由因一件事而从此颓废、消沉。哎，阳宁啊，从恋爱到婚姻是一个过程，是一个从生疏到熟练，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一桩婚姻的成功是建立在许多桩恋爱的基础上的，对吧？你现在还年轻，应该抓住这个时机打好基础。基础越牢靠，婚姻就越踏实。”
郑晓嘴里这么调侃着，心里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两人谈得很投机，如果不是吴之明打来电话催郑晓回去，他们根本不知道竟然已是深夜零点过了。郑晓拒绝了顾阳宁送她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人往回走。
街道上已冷冷清清，偶尔几个缩头缩脑的人也行色匆匆。但大街小巷里偶尔也会传出一片喧哗，多半来自卡拉OK厅或是棋牌厅。郑晓拣了一条熟悉的小巷横穿两条马路。这是她常走的一条捷径，虽然巷子里漆黑一片，她仍然没有丝毫的惧怕。
可是恐惧就在毫无准备的时候从天而降。郑晓刚入巷口不到三米，黑暗中突然窜出几个人影来，吓得郑晓大叫一声，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第一反应是转身跑上大街，第二反应是大声呼救。但当她的身子将转未转，嘴巴刚要张开的那一刹那间。一双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情急之下，郑晓手打脚踢，拼命挣扎。无奈，身单力薄的郑晓根本无法挣脱那双铁钳般的大手。那大手猛地向前一用劲，郑晓的身子竟被推出一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只听得有人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给我打，打死这个多管闲事的臭婆娘！”
话音未落，拳头、木棍、鞋底像雨点一样落在郑晓的身上、头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和恐惧使她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
“轰”的一声巨响在郑晓的脑子里炸开，一根木棒击中了她的头顶。郑晓霎时感到地动山摇，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一种软绵绵、痒酥酥的感觉开始在全身流淌。眼前出现一片红色的液体，铺天盖地地向自己涌来。渐渐地，郑晓觉得那红色的液体从身子下面流过，把自己轻飘飘地托了起来……
郑晓浮在红色的液体上面，漫无目的地向前飘流。一路上有激流险滩、也有柳坞花台。天空中时而风和日丽，时而乌云滚滚。郑晓随波逐流，心如止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流过了多长的距离，那红色的液体渐渐开始凝固，竟死死地把郑晓裹在中间，挤压得她几乎要窒息一般，她努力地挣扎着，拼命地呼喊，却感到手脚无力，嗓子发哑。她渐渐地绝望了，不再挣扎也不再呼喊，眼皮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慢慢地，郑晓昏昏欲睡……
第三部分：乌云密布沉闷的痛楚
突然，黑暗的天空中一声巨响，炸开一条刺眼的光带。郑晓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一只铅灰色，闪着寒光的手从云缝中伸出来，直冲着自己的胸口而来。近了，很近了，郑晓已听见指甲刺进自己胸膛发出滋滋响声，并很快感觉到那只手攥住了自己的心脏，在使劲地往外拉扯。
“不，不……不！”郑晓终于叫出声来，这一叫，手脚也灵活了。那只带着寒光的手也倏然间消失了。
“她醒了！她醒了！”有一个尖嗓子开始叫起来，顿时仿佛有满屋子的人都跟着叫了起来。郑晓本能地侧了侧身子，一阵剧痛突然使她完全清醒了，她痛苦地叫了一声。
“别动，别动，你这边伤很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郑晓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伏在床前的吴之明。吴之明满脸憔悴，眼圈黑黑的，嘴唇干裂得现出道道血印。见妻子醒来，吴之明深陷的眼眶里顿时滚出两滴激动的泪水。
郑晓明白了，自己是躺在医院里。脑子里也很快回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她努力地伸出右手，右手上缠满了绷带。吴之明赶忙握着她的手。他知道妻子要和自己说话。
“之明，对不起！”郑晓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别说了，好好休息吧！”吴之明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手背。
“天亮了吧，之明！”郑晓问。
吴之明点点头。郑晓想伸手摸一摸丈夫的脸颊，手臂却牵动胸口一阵生疼。看着满脸倦意的丈夫。她心存歉疚：“你昨晚一夜未睡吧！”
“吴先生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旁边的护士小姐接口说道。
“两天两夜？”郑晓以为自己听错了，机械地重复着护士的话。那护士也是个热心的小姐。她许是被吴之明的行为感动了，言语间透露出无比的赞慕：“是啊，郑小姐，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吴先生这段时间一直守在你身边，谁也劝不走他！”
郑晓侧脸望着丈夫，眼泪夺眶而出。吴之明轻轻地为妻子拭去眼泪，傻傻地笑着。护士小姐转身出门把郑晓醒来的消息告诉在病房外焦急守候的人们。郑晓的父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闯了进来，小红抱着孩子紧随其后。顾阳宁也来了，李明带着全所的同事们都来了。病房里顿时人满为患，护士不得不拿出杀手锏驱逐人群：
“病人要休息，请大家出去！”
郑晓被歹徒围殴致重伤的事件惊动了南河市的高层领导。这不仅是因为郑晓是政府官员的家属，也不仅因为她本人是南河有名的大律师，还因为这件事仿佛一根导火索，背后是一个一触即爆的炸弹。市委书记周杰夫亲自命令公安局长牛栋挂帅成立专案小组。市长向大林还为此召开了专题会议，当然讨论的层面问题仅涉及到社会治安。
就在郑晓醒过来的那天上午十点，公安局长牛栋带着两名女警走进了病房。他们是例行公事来为郑晓录口供的。一见到牛栋，郑晓便满心的不舒服。但面对牛栋伪装真诚的歉意和祝福，她也不便发作心头的不快。
“郑律师，很抱歉打扰你休息。”牛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是录口供吗？”郑晓装着笑脸问道。
“是的。”一个女警说。
两位女警便在病床前详细询问了郑晓有关案发前后的情况。牛栋则拉着吴之明到病房外说话去了。一会儿，两位女警录完了口供。牛栋也恰好在这时进来，俯身对郑晓说：“郑律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那就有劳牛局长。”郑晓没好气地说。
牛栋假装听不懂郑晓的话，满脸客气地说：“说哪里话呢，郑律师。抓捕犯人是我们的职责。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病！”说完转身走出病房，刚出门又回头对吴之明说：“吴哥，照顾好郑律师啊！”
吴之明没有应话，眼睛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妻子，一脸的茫然无助。
“他说什么？”郑晓问。
“他让我照顾好你。”
“不，他开始把你叫出去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真没说什么？”
“你好好养病，别管那么多，把病养好了再说吧！”
吴之明说完站起来，走到床前，背里朝外站住了。郑晓望着丈夫宽厚而又孤独的背影，心头又一阵难受。窗外本是一片难得一见的灿烂阳光。靠墙的一棵老树也在利用这稍纵即逝的春光，努力地吐着新芽。大街上行人欢快的笑闹声不绝于耳。然而此时吴之明的心情却与这明媚的春光极不协调。他的心仿佛被铸成了铅块，重重地向下坠着，却永远有几缕无法坠断的丝葛连着他的神经，揪扯着太阳穴发出沉闷的痛楚。
“怎么会这样？”吴之明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第三部分：乌云密布打劫单身女人
妻子突然遭到歹徒袭击。这在吴之明看来，绝不是偶然的打劫。他除了痛苦，更有一丝恐慌。有一股力量在悄悄地向他袭来，让他猝不及防。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威胁他和妻子，也不知道究竟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还是郑晓。但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敌人就在自己身边。
吴之明痛苦地想着，郑晓怔怔地看着丈夫的背影，同样地心潮澎湃。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郑晓已能够感觉到周身的疼痛。她的思维已很清晰，那天夜里发生的情虽然很突然，但郑晓现在想起又觉得是一种必然。
“之明！”郑晓用虚弱的声音轻轻叫道。
吴之明慢慢地转过身，迅速隐藏着脸上的痛苦神色，微笑着走到妻子的病床前。
“想吃点东西吗？”吴之明轻声问道。
郑晓摇摇头。
“喝不喝水？”吴之明又问。
郑晓仍是摇了摇头。吴之明便把手伸进被窝，握住妻子冰凉的手。郑晓明显感到了丈夫的疼爱，心头滚动着热潮。
“之明！”她又轻声叫道。
吴之明“唔”了一声，眼神中有一丝亮光，手上也稍稍用了用劲。他用另一只手为妻子理了理被角，又帮她把额角上伤口附近的几缕发丝轻轻地挑开。
“之明，有人要谋杀我！”
郑晓终于大声说道，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慌。吴之明一愣，但随即换上一副苦笑的表情。
“怎么会呢？”吴之明劝慰着妻子。
“真的！”郑晓肯定地说。
“不会的。你是突然受了伤害，心里很紧张罢了。你别这么胡思乱想，好好养伤，以后出门小心点。不要深更半夜还在小巷子里穿行。现在的社会治安状况复杂，什么人都有。那些匪徒不打劫你这样的单身女人，又能去抢谁呢？”
“不，这不是一般的打劫案，我听见……”
郑晓极想说服丈夫，让他相信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但吴之明不愿听郑晓说下去，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头：“你被吓成了惊弓之鸟，谁会谋杀你呢？你想想，你一不是高官，二不是富商，三没和人结下血海深仇，谁会谋杀你！”
郑晓看见丈夫一脸的不屑，心突然被堵住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吴之明也明显感到妻子的不悦，不得不语重心长地握着妻子的手说：“相信我，亲爱的。没人要谋杀你，这只是一桩普通的抢劫伤人案。歹徒的目的是抢劫钱财。”
“吴哥你说对了，这真是一桩普通的抢劫伤人案。”病房门口突然传来牛栋的声音，两人都猛地转头去看。牛栋正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女式提包。郑晓一眼便看出了这是自己的提包。
“那是我的包！”
郑晓边说边紧握了一下吴之明的手。吴之明赶忙抽出手，站起身从牛栋手里接过包。牛栋一脸的得意，笑着说：
“案子已经破了，抓到三个嫌犯，都是一些外地盲流。”
“外地盲流？”郑晓眉头一皱，口里叫了出来。见牛栋十分肯定地点头，郑晓便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她心里很清楚，牛栋在敷衍她和吴之明。因为她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歹徒说了一句：“给我打，打死这个多管闲事的臭婆娘。”
就这一句话，郑晓不但断定凶手是本地人，而且断定是一起有预谋，有目的伤人案，而不是普通的抢劫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冷笑，心头的痉挛也牵动了伤口的疼痛。她懒得理会牛栋“检查一下是否少了东西”的招呼，索性用被子蒙住了头。
郑晓的表现令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但两人彼此心照不宣。郑晓在被子里蒙了一会儿，便听见吴之明在对自己说：“我和牛局长去一下公安局，你自己要小心点。妈和小红很快就来照顾你。”
郑晓没有应声，吴之明和牛栋竟真的出了病房。
“都是混蛋！”两人刚走，郑晓便掀开被头，嘴里骂出了声。
郑晓住的是单人病房。探望的人一走，病房里便冷冷清清。郑晓平躺在床上，脑子里有着千头万绪，纠缠不清。她本能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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