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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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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那仆人。”她冷漠地点一下头。杰拉德忙给了侍从一个先令。那个人行了个礼,车子就发动了。
“他们刚才在笑什么?”杰拉德问。他有些疑惑不解。
“我把伯基的信给拿了过来。”她说。然后他看到了手中那封给弄皱了的信。
他露出满意的眼神。
“啊!”他说,“太好了!一群笨蛋!”
“我真想把他们杀了!”她激动地喊着,“一群狗!他们是一群狗!鲁帕特也够傻的,干嘛要给他们写这种信呢?为什么要把自己出卖给这么一帮无知的家伙,这太不能令人容忍了。”
她这种非同寻常的激动让杰拉德十分惊讶。
她在伦敦再也呆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火车离开了,当火车路过伦敦桥的时候,她望着铁桥下的泰晤士河,大叫道:
“我再也不会回来看这肮脏的城市了——我不能忍受回到这里。”
第二十九章 欧洲大陆
出发前的几个星期里,欧秀拉一直处于一种焦虑当中。她感觉她不是她自己了——她什么也不是,她马上要变成另外一种模样。但是这一切尚未到来。
她去看望自己的父母。这是一次非常尴尬,充满不快的见面,不像是重逢,倒象是分离。他们的表情冷漠、言词含糊,仿佛对这种使他们分离的命运无动于衷。
直至她上了从多佛①到奥斯坦德②的船后,她才真正清醒过来。她稀里糊涂地随伯基来到伦敦。伦敦也是一片模糊。后来坐火车到了多佛,这一切就象一场梦。
①英国城市。
②比利时城市。
现在,她站在船尾,一片漆黑包围着她。夜晚的海风吹拂着,她感到了海的悸动。她凝视着英国岸上忽闪忽闪凄冷的灯光,看着这些遍布的小小光点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她方才感到她的心从麻醉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们往前走,好吗?”伯基问。他想到船的突出的那部分的顶上。于是他们离开了船尾,不再凝望那远方的英国大地闪烁着的星火,而是把头转向前方深渊般的夜空。
他们来到微微摇晃的船头。在夜色中伯基发现了一处有遮掩的地方,那儿放着一大卷绳子。这里离船头非常近。前面就是深不可测的夜空。他们就在这里坐下,紧裹在一起,彼此拥抱着对方,向着对方越贴越紧,直到完全融入对方,而成为一个整体。周围是那么冷,黑暗笼罩着他们。
一个船员沿着甲板走过来,他的身影如夜一样黑,无法看清他。好一会儿他们才看清他苍白的脸。他也感到这里有人,停住了脚步,犹犹豫豫地弯腰向前探过来。在他的脸离他们很近了,他才看出他们的脸。他像个幽灵般一下子溜走了。他们看着他离开了,没吱声。
他们似乎已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没有天空、没有地狱,只有那扯不开的黑暗。他们俩就像一颗未张开的生命的种子,轻柔地睡梦般地落入那无底的黑色空间。
他们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忘了一切,只意识到这条滑向黑暗的轨迹。船首在破浪前行。在静寂的黑夜里,带着微弱的破浪声。它无知、无视,只是一个劲地朝前开。
在欧秀拉的意识里,那未知世界的感觉胜过了一切。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心,她心中闪烁着未知的天堂的灿烂光芒,像黑夜般甜蜜的金光,像白天般温暖的幸福。这种世上没有的光芒只从那未知的天堂上照耀下来,照着她的去向。一种离群索居的喜悦涌上来。想着想着,她突然仰起脸来向着他。他轻轻地用唇吻着。她的脸那么冰冷,那么清新,那么光洁。他像是在吻着一朵盛开的浪花。
但他却不知道她沉浸于幻想之中的狂喜。对他来说,这次旅行的奇景是极为壮观的他想落入那无限黑暗的港湾,如同流星从星球间的裂缝中坠落一般。世界裂成了两半,他象一颗无光的星从难以言状的空隙中掉下去。遥远的东西并不属于他。他已被这轨迹征服了。
恍惚中他躺着搂紧了欧秀拉。他的脸,紧贴着她那柔软、娇嫩的头发。在海风和浓浓的黑夜的气息中,他吸着她头发的馨香。此刻,他的内心一片平静,顺从地沉浸在未知世界中。这还是第一次,一种完全、绝对的平静进入他的心灵,超度了生命。
这时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他们惊醒过来,站了起来。黑夜里他们两人挤到了一起。但是,她心中闪烁的仍是天堂样的光芒,而他心里则是难以言表的黑暗沉寂。这就是一切。
他们站起身向前方望去。黑暗深处低低地闪烁着几点光亮。又回到了尘世。这不是她心中的幸福,也不是他内心的静谧。这是个幻想的不真实的现实世界,又不完全是那个古老的世界。因为他们心中的欢乐和寂静是永恒不朽的。
船在黑夜中靠岸登陆,就像是从冥河降落到荒芜的地狱里。这黑暗的地方灯火正阑珊,脚下铺着木板,到处都只有荒凉。欧秀拉远远看到那个巨大的苍白而奇异的字母“奥斯坦德”立于黑暗之中。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像昆虫般忙碌地穿梭于黑暗的夜色中。搬运工们在用那不像英语的英语大声喊叫着,运送着重重的袋子。当他们跑开时,他们那无色的衬衫看上去像鬼魂似的。欧秀拉和很多其他待检旅客一起站在栏杆外,夜幕中到处是行李包和鬼影样的人,而栏杆的另一边则是头戴尖顶帽、蓄着胡子脸色苍白的官员,他们翻检着袋子里的衣物,然后匆匆地划上一个粉笔记号。
检查完了。伯基拿过手提包,他们就离开了,搬运夫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穿过一个大出口,站在空旷的夜幕里——噢,这里是火车站台。在黑暗的夜空中仍不时传来令人心烦的喧杂声。火车之间的阴影里,一些幽灵般的人影来回窜动。
“科隆——柏林,”欧秀拉看清了挂在那边火车上的牌子。
“我们到了。”伯基说。欧秀拉看到她这边写着“阿尔萨斯——洛斯密根——卢森堡——巴塞尔”
“就是那辆车,巴塞尔。”
搬运工走过来。
“去巴塞尔——二等车厢?——在那边。”于是他爬上了高高的火车。他们俩跟在后面。不少包厢已让人占了,不过还有一些空着,里面光线很暗,放好行李,他们付了搬运夫小费。
“还有多久火车能开?”伯基看了看表问搬运工。
“大约半个小时。”说着,这个穿蓝衬衫的搬运工就不见了。他长得丑,态度蛮横。
“来,”伯基说,“天冷,我们吃点东西。”
站台上有个卖咖啡的货车。他们喝了点滚热的咖啡,又吃了夹着火腿的面包卷。欧秀拉大咬了一口,差点弄歪她的下巴。他们在高大的火车旁散步,觉得这一切太陌生了,一片荒 
芜,就象在地狱中,灰色,灰色,肮脏的灰色,荒芜,凄凉,到处都是这种阴郁的景象。
最后,他们的火车终于载着他们穿入了沉沉夜幕。黑暗中,欧秀拉分辨出了那平坦的田野,那潮湿平坦、荒芜、黑暗的欧洲大陆。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很快又停了下来——这么快就到布鲁支①了!然后火车又继续在黑暗中穿行。偶尔闪过沉睡的农田、枯瘦的白杨和荒弃的公路。她握着伯基的手惊讶地坐着。他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象个幽灵,时而看看窗外,时而闭上双眼。然后他那夜一般黑的眼睛又睁开了。
黑暗中几处亮光闪过——根特②站到了。又有几个幽灵似的旅客下了车。然后是铃声,然后车又驶入黑暗。欧秀拉看到一个男人拿着一盏灯从铁路旁的农场走出来,走向漆黑的农舍。她想起了马什农场,在考塞西③那熟悉的古老的乡村生活。天啊,她离童年有多么遥远了,她还要走多远的路啊!人一生中都要这么无休止地旅行下去。童年的记忆与现实的生活隔得太远了。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她记起了那个叫泰莉的仆人。她常常给她的面包上抹上黄油,撒上红糖。那个古老的卧室里,有爷爷的一只表,表面的数字上画着两朵玫瑰装在小篮子里——现在,她却和伯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起走向未知的世界。童年与现实,这距离太遥远了,她似乎因此失去了自己的面目,那个在考塞西教堂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只是历史上的一只小动物而不是她自己。
①法国和比利时边境上的一城市。
②比利时城市。
③玛斯是布朗温一家世代居住的农庄。考塞西是玛斯附近的镇子。这些都在《爱恋中的女人》的姊妹篇《虹》中早有叙述。
他们到达布鲁塞尔了。有半个小时的早餐时间,他们下了车。车站上那个巨大的钟显示出六点。他们在小卖店里喝了点咖啡,吃了些加蜜的面包卷。这里太阴郁,总是这么凄凉、肮脏,一个荒凉的巨大空间。可她在这儿用热水洗了手脸,还梳了头,这还算有福分。
很快,他们又上了车,继续向前驶去,黎明将至,天空开始灰白。车厢里开始有人没完没了地聊天,这是些高大、衣着华贵、留着棕胡子的比利时商人。欧秀拉太累了,不愿继续听下去。
火车似乎正渐渐从黑暗驶入微亮中,又缓缓驶入白天。噢,这旅途多沉闷乏味啊。路旁的树木微弱得像影子一般显现出来,接着又是一个白色的形状奇怪的房子,那是怎么回事?随后她看到了一座村庄——不断有房屋闪过。
她仍旧在旧世界中穿行。这冬天沉重而乏味。窗外是一片片耕地和牧场,一排排光秃秃的树木,一溜溜矮灌木、赤裸的农庄和工场。没有新东西,新世界。
她看着伯基的脸,那样苍白、平静而永恒,过于永恒不变。
她在毯子下用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有了反应,他的目光转向了她。他的眼睛是那么的黑,就好像黑夜一样深沉,就像来自一个很遥远的世界。哦,如果他就是那个世界该有多好啊,如果那个世界就是他该有多好啊!如果他能够唤醒一个世界,那将是他们俩的世界了!
那些比利时人下车了。火车继续开着,过了卢森堡,过了阿尔萨斯——过了洛林,又驶过了梅斯。但她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什么也看不到,她的心就没看外面。
最终,他们到了巴塞尔,住进了旅馆。这些都好像是游荡于梦幻中。她一直没怎么清醒过来。大清早,火车还没有开车,他们出了车站。她看到了街道、河流,来到了一座桥上。但这些都没有意义。她记得有些商店——一家商店里挂满了图画,另一家卖桔红色的丝绒和貂皮。可这有什么意义?什么意义都没有。
直到又上了火车她才安定下来,松了口气。只要是他们在往前行驶,她就觉得很满意。他们到了苏黎世,不一会儿,便顺着山脚,奔驰在厚厚的雪上了。终于快到了。这就是那另一个世界了吧。
因斯布鲁克特别美。它被覆盖在大雪中,笼罩在夜幕下。他们坐在一个敞着篷的雪橇上在雪地里前行。相比之下,火车就有些过于闷热了。旅馆的大厅中灯火通明,给人一种到了家的感觉。
他们走进大厅后,都开心地笑了。这儿似乎人很多,生意很红火。
“你知道克瑞奇先生和妇人到了吗——英国人——从巴黎来的?”伯基用德语问。
服务员反应了一会儿,正准备回答,欧秀拉忽然看到古迪兰慢慢地从楼梯上下来,她身着闪闪发光的黑大衣,领子是灰皮毛的。
“古迪兰!古迪兰!”她喊道,挥手招呼着朝楼梯上跑去。
古迪兰从楼梯扶手往下看。忽然,她原来那副优雅、端庄的姿态一下子消失了踪影,她眼睛亮了起来,叫着:
“真是你——欧秀拉!”她喊着便朝正向楼上跑来的欧秀拉跑过去。她们在楼梯拐角的地方相遇,姐妹俩互相亲吻着、笑着、叫着,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
“但是,”古迪兰有些委屈地说,“我们还以为你们是明天到呢?我们原准备去车站接你们。”
“不用了,我们今天就来了!”欧秀拉嚷道,“这儿很可爱,是不是?”
“可爱极了。”古迪兰说,“杰拉德刚出去买些东西。欧秀拉你累坏了吧?”
“不,不是很累,但我看起来有点憔悴,是吗?”
“不,才不呢。你看上去精神很好。我太喜欢这顶皮帽子了!”她打量着欧秀拉。欧秀拉穿着一件宽大柔软的衣服,衣领是浅灰色毛皮的,又长又软,头上戴的帽子也是一样的颜色。
“上楼去谈,或者下楼来。”伯基说。因为这两姐妹站在从楼下到二楼拐弯的地方。古迪兰的手搂着欧秀拉的肩膀,正好把别人的路给挡了。楼下大厅里的人,从门口的服务员到穿黑衣服有点胖的犹太人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
这两个年轻的女人慢慢走上楼去。伯基和服务员跟在她们后面。
“是二楼吗?”古迪兰回过头来问道。
“三楼,太太。请上电梯。”服务员说完抢先到了电梯旁边。但她们只顾着自己说话,没有特别注意到他的殷勤,一直朝通往三楼的楼梯走去。服务员十分懊恼地又跟了上来。
两姐妹此次见面所有的快乐程度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就好像她俩是被流放之后,异地重逢。伯基在旁边看着她们,有些疑惑不解。
等她们洗完澡,换好衣服,杰拉德进来了。他看起来容光焕发,象雾霭中升起的红日。
“去和杰拉德抽支烟吧,”欧秀拉对伯基说,“我想和古迪兰谈谈。”
然后两姐妹坐在古迪兰的卧室里,谈论起服装和旅途上的经历。古迪兰对欧秀拉讲了在咖啡厅由伯基的那封信所引起的风波。欧秀拉听后吓了一大跳。
“那封信在哪儿?”她问。
“我收着呢。”古迪兰说。
“把信给我,行吗?”她说。
但古迪兰沉默了几分钟才回答说:
“你真的想要吗?欧秀拉?”
“我想看看。”欧秀拉说。
“当然可以。”古迪兰说。
直到这时,她还是不能对欧秀拉讲,她想把那封信保留起来做为一个纪念或是一个象征。但是欧秀拉似乎懂她的心思,为此感到不快,所以就不再提这事儿了。
“在巴黎你都干什么了?”欧秀拉问。
“噢,”古迪兰简单地说,“只是些很平常的事情。我们有一天晚上在范妮·巴思家里开了一个特别开心的晚会。”
“是吗?你和杰拉德都在那儿吗?还有谁,给我说说看。”
“嗯,”古迪兰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知道,范妮发狂地爱着那个叫比利·麦克法兰的画家,那天他也在那儿——所以范妮拿出了她的所有东西,特别大方,真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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