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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长夫人-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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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大海。的确,见他这副模样,谁都会觉得他此刻就像站在海边那样紧张。一些没有燕尾服进不了舞场的人对他说:

“进去吧,老兄,拿出勇气来!”

“一会儿就进去,一会儿就进去……”

他将手套戴好,又整了整领结,确信手帕已装在衣袋里了,还用两个手指摸了一下衬衫的领子。最后,他又想用手指梳理一下头发——他竟忘了自己的头发已梳理得十分整齐。他自动地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便打算“跳进大海”。他走进舞场,向左右两边的人打着招呼。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找个座位,作为他在这个上流社会的海洋中冒险航行的避风港。不过,他终于慢慢地习惯了这个大海,也就是舞场,并显得十分平静。他一边跳舞,一边滔滔不绝地对自己的舞伴说恭维话,但谁也没有领他的情。

安娜开始时感到困倦,因为已是午夜十二点了。才进舞厅时,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对自己说:“堂阿尔瓦罗会过来和我打招呼吗?”她真有些害怕,很想装病回家。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阿尔瓦罗这时还没有出现。侯爵夫人像只喜鹊一样,吱吱呀呀地说个没完,安娜只以微笑作答。突然,银行职员的妻子比西塔辛来了,她身穿一件缀满布花的蝉翼纱裙,胸部袒露了很大一块。

“年轻人,瞧您这身打扮,大伙儿都在朝您看呢。”侯爵夫人笑着说。她为了忍住笑,在对方脸上亲吻时,有意咬她一口。

比西塔辛朝侯爵夫人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

“这倒没有什么。不过,也不奇怪,因为我连照镜子的时间也没有。我家那几个小鬼也真够淘气的!他爸爸又这么不管用,连哄也不会哄他们,害得我脱不开身。安娜,这是什么玩意儿?太美了!”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银行职员的妻子已张开双臂,来到庭长夫人的面前。她们俩的膝盖碰在一起,比西塔辛的身躯略朝后仰。

半小时后,比西塔辛站在阳台帘子的后面,给庭长夫人讲了个故事。安娜侧着身躯,聚精会神地听着。

舞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了。贵族和平民间那种互相低毁和互不信任消失了,代之以邪恶的欲念和激情。帕艾斯小姐已不再将隆萨尔看成“粗人”,而将他看成男子汉。就连男爵那几个女儿也变得有点人情味儿了。中产阶级出身的姑娘们不再说贵族小姐是“排骨”了,她们一心只想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如何玩得更痛快一些。她们似乎渴望在这火热的场面里品尝一下那陌生的醉人的美酒,以满足朦胧的欲望。那些贫寒的姑娘,只要模样儿水灵些,就不再显得寒酸了。人们不再想什么舞会皇后和华服珠宝了。年轻人总找年轻人跳,爱情展翅飞翔,连那些平时安分守己、呆板得像木偶一样的姑娘也变得异常活跃。

凌晨两点,安娜才第一次从椅子上站起来,趁舞会的间歇在舞厅转了一圈。比西培辛默不作声地走在她的身边,她心里在想着什么,似乎对刚才的做法深感满意。刚才她跟庭长夫人讲了讲堂阿尔瓦罗自去年夏初以来的经历。银行职员的妻子激动得两眼放光,面颊通红。她为自己的能言善辩得意万分。女友的话对安娜产生了强烈的震动,庭长夫人并不想掩饰这一点。“堂阿尔瓦罗终于将部长夫人给征服了,在帕罗马莱斯当了她一个夏天的情夫……后来,他又将她抛弃了,没有陪她去马德里。”这就是堂阿尔瓦罗那段经历的梗概。最后,比西塔辛说:

“堂阿尔瓦罗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对我说了后,我就问他(因为您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老弟,既然这位部长夫人这么聪明漂亮,又这么有权势,那你为什么又离开了她,不跟她去马德里呢?’

“堂阿尔瓦罗当时脸色很难看,他无可奈何地对我说:‘那算不了爱情,只是在夏天跟她玩玩罢了。真正的谈情说爱还得在冬天。再说,那位部长夫人虽然楚楚动人,但满足不了我的愿望……’随后,他又叹了一口气说:‘要我离开斐都斯塔吗?那不行!’他全身抖了一下,像打了个寒战,接着又说:‘他们给了我一个区,那可是个肥缺,油水大得很……可我不干,我已经被一根链条拴住了。这根链条我不仅不想咬断它,还想吻它。’说完,他就捏了捏我的手,走了。我认为,他离开我是怕我见到他流泪。”

这就是比西塔辛跟安娜说的那番话的主要内容。安娜一边走,一边跟左右两边的人打招呼,说话,但她心里还在想堂阿尔瓦罗那番话。

她在和朋友们的交谈中证实自己这次来俱乐部,确实产生了良好的效果。她在舞厅漫步的过程中还不时听到人们对她的赞叹声,尽管这些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但她脑子里还是想着自己的事:既然堂阿尔瓦罗像比西塔辛说的那样爱着她,那他为什么不在行动中表现出来呢?

“听我说,”银行职员的妻子突然转过身,对庭长夫人说,“你说这条链条是指谁呢?”

“什么链条?”安娜声音颤抖地问道。

“嗨!不就是那根拴住梅西亚的链条吗?就是指他真心相爱的那个女人嘛。真够呛,这也是他自作自受。可这女人究竟是谁呢?”

“我怎么……会知道?”

“你敢不敢去问问他?”

“我可不敢。”

“想必是个有夫之妇吧。”

“耶稣啊!”

“今天晚上我将他叫来,让你坐在他身边,看你吃了晚饭后敢不敢亲口问问他……”

“比西塔辛,你疯了……”

“哈,哈,哈!他来了,他来了,你去问他吧,等会儿再告诉我……”

比西塔辛松开安娜的胳膊,消失在挤满狭窄舞厅的人群中。

庭长夫人见堂阿尔瓦罗站在自己面前。他一手挽住自己形影不离的朋友金塔纳尔的胳膊。

梅西亚的燕尾服、领带、衬衫的胸饰,以及马甲和裤子的式样都与众不同。安娜第一眼就见到了这些,但并没有怎么在意。不过,她觉得从衣着上看,舞厅里的所有绅士,包括堂维克多都只能算是侍从,只有梅西亚才是老爷。堂阿尔瓦罗穿什么都好看,穿燕尾服自然更漂亮了。他不论出现在哪儿,总是那么英姿勃勃、仪表堂堂,今天出现在舞场里,站在那盏脑袋都快碰到了的枝形吊灯下,显得更威武,更高雅,更有风度。安娜梦中多次见到过的这个人物的出现,为今天这场热闹非凡的舞会更加增光添色。

正当安娜这么想的时候,梅西亚也激动得脸色发白。他风度翩翩地对她弯一弯腰,仿佛有点羞怯地对她伸出手来。

安娜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觉得自己的手已握在那个对她具有诱惑力的冤家手里了。尽管她还戴着薄皮手套,但她的感觉似乎更强烈,更具有穿透力,它犹如一股清凉的、颤动的水流渗人她的心田。她的耳中嗡嗡地响着,舞会突然变得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变成非常美好的东西。她怕自己会晕过去。她也不知怎么的,发现自已被梅西亚挽着胳膊朝外走,耳中听到的小提琴声仿佛越来越远……侯爵夫人在大声喊叫,奥布杜利娅在哈哈大笑,还听到男爵一个女儿沙哑的声音……身后响起了刚刚开始的华尔兹舞曲。

他们要将她拉到哪儿去呢?拉去吃夜宵。

“吃夜宵去吧,亲爱的。”金塔纳尔对着她的耳朵说。“看在上帝分上,千万不要拒绝,否则会失礼的。”

贝加亚纳侯爵夫人和参加她家聚谈会的那些人,加上巴尔卡萨男爵一家人和贝贝·隆萨尔等在阅览室里吃夜餐。在那儿用餐是“火枪”的主意。梅西亚早已说过,请“火枪”也参加,他的虚荣心一旦得到满足,便会别出心裁地干出一些人们想像不到的事情。果然,隆萨尔利用俱乐部领导成员的权力,将阅览室变成了餐厅。他让人拿走了桌上的报纸,在上面铺上台布,锁上正门,让侍者从书架边的旁门出入。于是,斐都斯塔贵族中的精英和他们的亲朋好友就在那儿痛痛快快地吃喝起来。奥布杜利娅负责调动“火枪”的积极性。听到小寡妇对他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火枪”就高兴得发疯。在座的其他夫人小姐也都夸他,说他将正门上了锁,真有魄力,还说他夜餐准备得好,饭菜十分可口,这个山里人高兴得眼里直冒火花。奥布杜利娅还坐在他身边用餐。隆萨尔那天夜里真够幸福的。

安娜坐在侯爵夫人和堂阿尔瓦罗的中间,对面是堂维克多。堂维克多也相当高兴,正假装爱上了比西塔辛,对她大献殷勤,还朗诵了他喜爱的诗歌:

我犯了什么罪?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忘恩负义的冤家?

看在上帝分上别分离,

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看在上帝分上,金塔纳尔,别往下念了。”侯爵夫人说。

堂维克多没有理会,继续朗诵:

总之,我的夫人,

没有了你就等于

失去了上帝和我自己。

比西塔辛用双手捂住他的嘴,大叫道:

“别不要脸了,别不要脸了!”

“负债累累”男爵的几个女儿微笑着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说:

“侯爵夫人的那些朋友真有意思!”

侯爵对男爵说:

“我们都是好朋友嘛,就随便点吧。”

“说得对,说得对!”

说完,男爵便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一个单身的贵族妇女的身边。

巴科又在斐都斯塔见到了他的表妹埃德尔米拉,并不顾一切地向她求爱。他母亲对此不满,因为她认为欺骗表妹是很可耻的。

华金·奥尔加斯答应饭后唱个佛兰德民歌。

夜餐时间不长,但很丰盛,美酒佳肴,应有尽有,用侯爵的话来说,又刺激,又富有幻想。

吃夜餐的所有的人(包括男爵的几个女儿)都嘲笑那些留在舞场上跳舞的普通百姓,他们只吃摆在台球桌上的冷饮裹腹。

外面常常有人敲门。

“谁呀?”隆萨尔大声地喝问。

“我的大衣,我把大衣丢在里边了。”

“哈,哈,哈!”里边的人以笑作答。

“这小子准是火冒三丈了。”华金·奥尔加斯对男爵的一个女儿说。她笑了笑,眼睛望着天花板。

“对,他是发火了,不过,还没有失礼。”侯爵对男爵说。男爵的脸红得像只西红柿,身躯越来越朝那个单身贵妇人靠拢。

侯爵夫人虽已十分困倦,但还是爱开玩笑。

“就是这么回事吧。”她对贝尔穆德斯说。他为了随大流,决心一醉方休。“斐都斯塔这个地方越来越没有劲儿了,您说是不是,小伙子?”

“是的,是这样。”贝尔穆德斯喝了一口香槟说。刚才听侯爵夫人称自己是“小伙子”,心里美滋滋的。

侯爵夫人突然心血来潮,想好好地看看这个贝尔穆德斯。她知道自己年轻时任何男人看到她这种目光都会头晕目眩的。

“您为什么不结婚呢?”侯爵夫人一本正经地问道。

贝尔穆德斯也朝这位贵妇人看了一眼,他一时竟忘了她已年过五旬。他叹了一口气,香槟酒呛进他的鼻腔,立即咳嗽起来,呛得脸色发青。侯爵夫人给他捶起背来。

等他平静下来时,侯爵夫人早已闭上眼睛,只是偶尔张开一下,瞧一瞧庭长夫人和梅西亚。

他和侯爵夫人的关系使他想起了尼依·德朗克洛①,可惜这种幻想像肥皂泡一样很快就消失了。

①十七世纪法国名妓。

这时,堂阿尔瓦罗正在跟安娜讲述比西塔辛已对她讲过的那段经历,只是讲述的方式截然不同。

庭长夫人禁不住问他,夏天过得高兴不高兴。

听到安娜提出这样的问题,他认为事情有了希望。

安娜发现,梅西亚对自己的魅力与日俱增。

欢笑声、灯光和美酒佳肴都能刺激神经,激起欲望。安娜认为自己的道德即将丧失。跳舞也好,夜餐也好,原本都属平淡无奇的东西,对一般人来说,没有什么多大的魅力,她却从中领略到乐趣。那天晚上安娜觉得酒特别清香,奶酪的味道特别美,甚至觉得隆萨尔的那头黑发和他褐色的前额也非常迷人。总之,那儿的一切在安娜的眼中都成了美的象征,都具有巨大的吸引力,都表现了内在的价值,都是爱情的表示。

“安娜今晚真是红光满面啊!”巴科轻轻地对比西塔辛说。

“是啊,这一半是因为她坐在阿尔瓦罗的身边。”

“另一半呢?”

“另一半原因是她那个呆头呆脑的丈夫,他真叫人头疼。”

的确,堂维克多念的那些诗尽管不坏,却非常乏味。

堂阿尔瓦罗刚才在舞厅里一见庭长夫人,就产生了某种预感。她脸上突然变得苍白,这表明他的机会来了,可以采取行动了。他从来没有放弃攻克这个堡垒的念头。

不过,以往他心里明白,只要安娜对宗教还是那么虔诚,他就不能操之过急。他决定以退为攻,通过离开斐都斯塔,假装对安娜无动于衷和跟部长夫人保持那种暧昧关系等方式为他再次进攻打下基础。

他认为,只要这个堡垒不对教会的那个头儿投降,他早晚总能攻克的。如果讲经师成了这个堡垒的主人,那就没有什么指望了。再说,即使攻克了,也没有多大价值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去寻找,机会自动送上门来了:庭长夫人就坐在他的身边。预感告诉他,应该朝前走。他首先必须弄清楚讲经师对她的关系,他是不是对她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当他跟庭长夫人讲述自己与部长夫人的那段经历时,必须将客观事实作一些改变,因为安娜思想保守,他不能将跟有夫之妇通奸的事对她和盘托出。与此同时,他又必须使她明白,他把那个为许多男人垂涎的女人的爱情根本不放在眼里,因为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拈花惹草的人。

梅西亚跟安娜讲的故事其实跟言情小说里说的大同小异。从庭长夫人听后的脸上表情看,梅西亚认为,讲经师并没有控制住她的心。尽管如此,梅西亚还不太放心。他想:“即使安娜已经爱上了我,我还须了解一下,她是不是还爱着别的男人。”

在这个问题上,堂阿尔瓦罗没有任何幻想。他的处世哲学决定他要小心谨慎。

安娜觉得堂阿尔瓦罗的脚常常摩擦她的脚,有时还踩她一下。她也弄不清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一发觉他这一举动,就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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